吊橋外費大德領頭,領著數千孟婆郡中鄉民似攻城大軍圍城一般靠近了護城河。這一些鄉民手無寸鐵著實讓城門洞內的明光鎧將士大吃一驚,也讓陳靜大吃一驚。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這麽多人,是何居心?想反了不成?”


    城門洞內的一個明光鎧將校頭領旋即腰刀一直,見狀心中突然一陣發慌,孟婆郡相安了這麽多來,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陣勢。


    費大德在吊橋一端斜身下馬,徑直右手一揚,止住了鄉民,之後緩緩步到吊橋口,抱拳又道:“迴官爺的話,在下孟婆郡費家族長費大德,領著其他族姓族人來郡城逛一逛街,買一些稀罕之物迴去!”


    將校頭領聞言眉頭一急,緊接著腰刀極速一斜,之後又極其警覺的瞥了一眼吊橋外的數千孟婆郡鄉民,沒有五千人也有三千人。


    將校頭領見這一副光景,一時拿不定主意,徑直與身邊的一個明光鎧軍士耳語了幾句,之後明光鎧軍士轉身飛奔上了城樓。


    頃刻之後,城樓上的張義兩眼微閉,青色折扇微微又一揚,……


    明光鎧軍士又飛奔迴城門洞,徑直又與將校頭領一陣耳語,緊接著腰刀寒光如冰霜,涼人心。


    將校頭領得了張義之令,一時又有了底氣,旋即仰頭輕笑道:“既是費家一族族長,那就讓費家人過吊橋,別家人通通不許過吊橋!”


    費大德聞言為之一怔,昨夜楊家族長與吳家族長一直推舉費大德領著其他族姓的鄉民上郡城。


    這可倒好,將校頭領一語中的要拆分了這一行人中的其他族姓,如此隻讓費家一家人入城,又如何對得住楊家族長、吳家族長,以及其他族姓跟來的數千鄉民?


    費大德思索了片刻,一個眨眼的功夫又道:“官爺,官爺,官爺。孟婆郡都道‘張楊費吳’之名,即是‘張楊費吳’之名,張姓也好,楊姓也罷,又或是費姓、吳姓,本為一體又如何能分彼此呢?楊姓、費姓、吳姓也都唯張姓馬首是瞻,……”


    “官爺,官爺,官爺,既然要費姓一家人進城,那麽楊家、吳家、李家、杜家、馬家以及其他族姓,一家也都不能落下,一起來的,在下又如何能讓他們入不得郡城?”


    “……”


    將校頭領旋即腰刀一正,厲聲又道:“你說能進就能進?太守公子說不能進,那就不能進!難道,你比太守公子的話更有分量?”


    費大德一時覺得說錯了話,徑直又一邊畢恭畢敬抱拳又道:“官爺,官爺,在孟婆郡誰人又能蓋得過太守公子的威風?太守公子所言,在下必當遵守。隻是,如今人都已經來了郡城,來一趟也實在不容易,那就下不為例好了!”


    “官爺,官爺,官爺,你就高抬貴手吧。隻此一次,隻此一次,一時半會就好,一時半會就好,……”


    “……”


    費大德說話之間,又從腰間捉出了一隻白花花的銀子,身子極速一正又一旋,與將校頭領極速飛了過去,輕飄飄道:“官爺,官爺,這就當是請軍爺們喝酒的酒錢了!”


    將校頭領一臉猙獰,腰刀極速一正一旋之間,一聲空靈的“當”,刀鋒與銀子交接之處又反彈去了吊橋上,之後“咕嚕、咕嚕”一滾,然後滑進了護城河中,緊接著一聲“撲通”,一綹水花過後無蹤無跡。


    將校頭領腰刀又一正,指住費大德厲聲大罵道:“你當我等是什麽人?太守公子是缺這一錠銀子的人嗎?敢與張家人比,你活膩了!”


    將校頭領旋即隔空又厲聲大喝道:“眾軍聽令:禦!”


    突然,從城樓上又探出裏外三層的弓弩手,全部張弓搭箭對準吊橋外的這一群數千鄉民。


    費大德心中一驚,沒想到張義早有預謀。如此這般下去,一入不得郡城、二對不住其他族姓,正當左右為難之際,旋即又轉身與數千鄉民又道:“爾等來此,為何?”


    鄉民齊聲道:“買蒲葵扇!”


    費大德又道:“如今,太守公子不讓咱們入郡城,如之奈何?”


    數千鄉民一時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之後議論起來。


    “費族長,孟婆郡城又不是張家人一家人的郡城,憑什麽不給咱們入郡城?憑什麽?憑什麽?……”


    “對啊!費族長,不讓咱們入郡城,咱們還來郡城怎麽買蒲葵扇?既然來了,那就得入城!開弓沒有迴頭箭,咱們又怎麽當孬種!”


    “費族長,不讓咱們進郡城?是何天理?誰膽子大的,隨我入一次郡城,我就不信這一個邪!……”


    “……”


    這一個聲音過處,突然一連閃過了數十個虎背熊腰的漢子,一邊急忙卷起了褲腿,一邊又卷起了袖子,緊接著靠在吊橋一端。


    費大德眉目飛揚,抱拳上下極速一揚,歎道:“真壯士也!”


    數十個漢子分成了兩行,前後挺直了胸膛,徑直大踏步奔上了吊橋,吊橋上“咚、咚咚、咚咚咚”的聲音再一次響了起來。


    “我要進城買蒲葵扇,我要進城買蒲葵扇,我要進城買蒲葵扇,……”


    “……”


    這數十個漢子步調一致,齊聲大喝之間讓將校頭領一時心驚肉跳,城門洞內的數百軍士旋即腰刀一揮,刀鋒相向如臨大敵。


    這數十個漢子上了吊橋之後,一步,一步,又一步,……


    將校頭領眼急,見這數十個漢子步過了一半,大喝道:“眾軍士聽令:射!過吊橋者,格殺勿論!”


    咻咻、咻咻、咻咻,……


    城樓上的弓弩手百箭齊發,數十個漢子眨眼之間就成了一個又一個血跡斑斑的稻草人,哀嚎驟起之際,又是一綹又一綹曇花,之後落地又是一大片怒放的海棠花枝,又一串零星的“撲通”聲落入了護城河中,一綹海棠紅水花過後,一綹清波又逐去了遠方,直到了無蹤跡。


    費大德一時怒目圓睜,厲聲大罵道:“埋汰旮旯,難道孟婆郡非張姓,就不是孟婆郡人?進城買蒲葵扇,何錯之有?濫殺無辜,官府亂法!官府終將失信於民!……”


    將校頭領腰刀又一直,厲聲反駁道:“孟婆郡張家人就是天,與張家人為敵,就是與天為敵!爾等逆天,死有餘辜!還不迴去,一個不留,讓爾等全部葬身護城河!”


    費大德極其惱怒,徑直厲聲又道:“張家人蔑法,張家人亂法,張家人二法,與五鬥米道一丘之貉,真不愧是孟婆郡‘四家五害’!”


    “鄉民們,如之奈何?……”


    正當費大德又一陣大唿之間,陳靜輕放蒲葵扇,徑直鞍前越女劍一捉,右手極速一旋,如雲一飄“咚咚”落地,緊接著又一式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身影一閃而過,之後又一陣寒光劍影極速出鞘,一式平劍極速而下,從明光鎧身後壓去了將校頭領右脖子上,微微又一抬手。


    “你敢動這一些鄉民,你再試一試?爾等已經作孽了一迴,還想再作孽一迴?完全沒有道理!”


    陳靜輕飄飄一言,將校頭領心中又一陣緩神,一時顫抖著聲音說道:“女俠,這事它不賴我!軍令如山,我輩又能奈何?”


    陳靜又壓重了三重力道,緊接著反駁道:“軍令如山又能如何?在下要是不高興了,先一劍殺了你,然後再殺了與你下令之人!”


    “還不放他們入郡城?倘若再有一時半會遲疑,在下手中越女劍可不講一絲半毫的情麵,……”


    “……”


    將校頭領也聽說越女劍是幽嫣穀墨家弟子必備的行頭之一,江湖中幽嫣穀墨家弟子這一些年來一直都與五鬥米道為敵,沒想到陳靜沒著玄色行頭,一身白紗白袍也使的是越女劍,顫抖著聲音道:“越,……越,……越女,……越女劍,……”


    陳靜一時有了底氣,徑直又輕飄飄的說道:“怕了吧?要是怕了,就放他們入城!要是不怕,在下就用越女劍先一劍封喉!……”


    將校頭領手中的腰刀像極了一根棍子,徑直來迴飄搖道:“讓開,讓開,都讓開,與他們讓出一條道來,讓道,快快讓道,……”


    城門洞內的數百明光鎧的將士腰刀一斜,徑直退去了城門洞牆壁一尺之處,讓出了偌大一條道來。


    費大德眼中一閃有光,右手一揚極速大唿道:“入城,買蒲葵扇;入城,買蒲葵扇;入城,……”


    數千鄉民一湧而上,徑直怒火中的狂唿中奔去了城門一邊的六大馬車前,一把蒲葵扇、一疊蒲葵扇、一列蒲葵扇,銅錢與散碎銀子落地之聲如雨而下,……


    數千鄉民各自拿過了選中的蒲葵扇,一邊又往郡城外奔去,……


    費大德步入城門洞內,與陳靜擦肩而過之際,輕聲又道:“我等已經盡力了。死去的壯士,費某人領來的,費某人自會善後到底!”


    費大德取了一把蒲葵扇,丟下一錠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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