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


    一響錚鳴,拔涼又一驚。


    正當陳靜越女劍出劍要一分為二夜行衣來者之際,淩空一閃黑影如鷹而下,一道寒光劍氣重重一擊“四兩撥千斤”撞開了招式。


    越女劍劍氣交織一閃寒光,平地裏似兩條地龍,塵煙飛舞之際極速一閃光影殺去了狼皮帽人群中。


    “嗷,嗷嗷,嗷嗷嗷,……”


    “哪咕叻,哪咕叻,……”


    “……”


    狼皮帽又一次被劍氣傷亡了一大片,楊柳山莊外又是一陣躁動。


    陳靜極速抬望眼之間,來者一身服飾極其熟悉,又是在幽嫣穀中與陳旭嫦上墳的那一個黑衣人。


    “黑衣客,怎麽會是你?莫非你不是孟婆江南之人?上一次不方便言明身份,如今該說道了吧!”


    黑衣人明眸一動,似有難言之隱,扭頭不再迴答陳靜的問話,徑直吃力隻道:“呆癡貨,笨傻子!”


    陳靜一時好奇又萬急,真是世間之人無奇不有,夜行衣來者都如此奇葩了,黑衣人更加奇葩。


    黑衣人緩緩步去了夜行衣來者身邊,一邊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看傷口,一邊又恨恨盯了一眼陳靜。


    陳靜看得出來,黑衣人對夜行衣來者有情有愛,對陳靜一時驟起如萬丈高峰一般的恨,更似無情的孟婆江水要一波拍陳靜上浪頭。


    夜行衣來者眉頭深鎖,一邊怨氣十足指住陳靜,一邊又對黑衣人道:“你看,你看,這小妮子,大逆不道!這小妮子,她大逆不道!”


    “連一家人中的‘二叔’都下得去狠手,又如何不是大逆不道!”


    “……”


    黑衣人一手斜持長劍,一手輕輕一杵,放下了纏滿布條的劍鞘,右手輕撫了一迴尖嘴猴腮的雙頰,一邊又吃力安慰道:“都這麽大一個人了,又為何與小輩這般計較!”


    “哎,都是這一套劍法的錯。練了酒肉穿腸劍,玉樹臨風的模樣變成了這般模樣,有舍才有得啊!”


    “疼不疼?還疼不疼?……”


    “……”


    黑衣人燕鶯一語急切追問,夜行衣來者麵色有一些平緩,一時之間又長舒了一口氣息,徑直又半嗔半怒道:“哎喲喂,疼,疼死了!我心好疼,我心口可是老疼了!”


    黑衣人一時掩麵一陣“嚶嚶嚶、嚶嚶嚶”的竊笑,一邊又極其吃力的打趣說道:“你這一點點傷,相比於十年前,這都算不得什麽!你這,無非就是一點皮肉之苦,錐心之痛還遠著呢!遠著,還遠著,……”


    黑衣人一邊說著,一邊又陷入了沉思,十年前突如其來的一場災難,如今想來已然物是人非。


    夜行衣來者都一大把年級了還似一個淘氣的孩子,徑直又呶嘴鬧騰道:“殺了她,殺了她,殺了這一個大逆不道的孩子,有這樣的孩子還不如沒有!哎,要是咱們有一個孩子,那該多好,那該有多好!”


    黑衣人眉頭一皺,眼神中一閃有淚光,徑直低頭又一嗔,旋即仰頭又一陣長歎,又極其吃力的緩緩說道:“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都說天意最大,又說天意不可違,你我又能奈天何啊?”


    “今朝有酒今朝醉,待還完了恩情,你我相忘於江湖,來去一場空也當是道法自然了吧!”


    “……”


    黑衣人旋即又正了正身子,劍光一閃,對遠處已然再一次立身起來的馮太後畢恭畢敬一抱拳。


    馮太後見狀微微一笑,眼下黑衣人會使雪月風花劍,夜行衣來者會使酒肉穿腸劍,合二為一的劍法就是郎情妾意劍。


    馮太後自以為:以幽嫣穀墨家的劍法對付幽嫣穀墨家的劍法,也是一次難得的機會,高下立見。


    畢竟,以三個人功夫拿下受傷的錯負輪迴劍,已然攻殺了有一些時辰,想來也沒多大的難處。


    馮太後彎刀極速一旋,再一次閃過一陣詭異之笑,隔空對黑衣人與夜行衣來者又急切大唿道:“拿下了她,快快拿下了她!”


    夜行衣來者與黑衣人得令,旋即分開了步子,緩緩與陳靜步了過去,劍影中跳躍著漸明的火光。


    陳靜見狀極其警覺,倘若馮太後在暗中安排了更多的高手,今夜莫非真的要命喪於楊柳山莊外?


    看楊柳山莊外這一片血跡斑斑的空地上,橫豎著數千青色道袍的屍身,無數錯亂的長劍與弓箭,莫非要步白蓮社弟子的後塵不成?


    眼下,越女劍要以一敵三,三個人的功夫已然領教了數次。


    倘若繼續這樣耗下去,隻會越來越被動的處於下風,心中的善念隻會讓這一場打鬥越來越艱難。


    雖然佛門中有言: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可是,眼下又如何能死在這三個人的刀劍之下呢?


    一死了之,是為國為民為蒼生了嗎?沒有!相反,要是就這樣輕易的死在了三個人的刀劍之下,馮太後必定要擇日踏平孟婆江南。


    不能死,本也不該死。


    陳靜這倒自以為:眼下該死的人,第一應該是馮太後,其次是夜行衣來者,最後才是黑衣人。


    一念是善,贖罪前塵。善到盡頭便是惡,此惡又非彼惡,隻有以暴製暴勝了三個人,才會有人相信公道自在善心,否則一切的公道都隻是馮太後想當然的一字半句。


    為天下蒼生,佛經中有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地獄未空,誓不成佛。那就先渡了這三個人。


    陳靜環視一眼從三方逼近而來的寒光刀劍,一時又極其警覺的瞅了一眼張弓搭箭的狼皮帽。


    遙看狼皮帽誌在必得的表情,想來一時半會也不至於暗中放箭,以三敵一,那就是絕對的優勢。


    有道是:先下手為強。後下手者失去了先機必定遭殃。


    陳靜旋即一道白影極速左步右行、右步左行之際,先一式蕩劍出手,一綹塵灰如煙四射去了夜行衣來者跟前三步處;接著又一式挑劍劍氣而起,一閃數十個鐵蒺藜淩空而起與黑衣人攔腰射去;之後又一式“移形換影”閃到馮太後身前,越女劍一閃雲劍劍氣而下;……


    夜行衣來者先是一怔,接著又是一怒,尖嘴猴腮的雙頰再一次驟起極其難看的猙獰,徑直又罵罵咧咧道:“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我要殺死了你啊,……”


    黑衣人長劍一式雲劍劍氣一擋,數十個鐵蒺藜淩空一飛,四散射開又傷了無數狼皮帽。


    馮太後見又多了一個幫手,有恃無恐之間,身子極速一旋,之後彎刀極速一揚,極速又一式“移形換位”閃到了陳靜一邊。


    越女劍劍氣一道塵煙而過,還是沒有傷著馮太後,卻一閃去了百步之外,又倒下了數個狼皮帽。


    正當越女劍迴手之間,馮太後彎刀在左肩重重一滑,之後又一掌重重落在了後背箭傷處。


    陳靜一陣撕裂之痛,旋即使出全部的力量心神合一,接著道:“錯負輪迴劍,第四式,掌中飛燕。”


    陳靜一式點劍劍氣淩空而上,一身飄逸的白紗白袍就似一朵夜空中的白蓮花,那麽美,那麽飄。


    馮太後彎刀一旋立在正下方,夜行衣來者與黑衣人長劍也止步於正下方三尺之外。


    六目圓睜,盯緊白影。


    陳靜接著越女劍馭劍而出,一道寒光劍影直衝夜空而上,與此同時厲聲大喝道:“錯負輪迴劍,第二式,鳳舞九天!看劍!——”


    越女劍一閃寒光而下似有千劍、萬劍,一綹又一綹劍影就似一隻白色鳳凰的尾羽,陳靜一時懸空就似白色鳳凰頭頂著一朵白蓮花。


    嘭、嘭嘭、嘭嘭嘭,……


    越女劍緊接著千劍、萬劍如雨直下,斬開了無數飛沙走石與煙塵,極速彌漫去了百步之外的狼皮帽跟前,傳來了一陣又一陣急促的“咳咳”;空地裏炸裂出的飛沙與走石中的鐵蒺藜與桐油罐子碎片又傷了無數狼皮帽。


    青色道袍屍身如雨往狼皮帽身前無情砸落而下,紛紛揚揚之間又染紅了無數狼皮帽,狼皮帽見狀在驚恐又絕望中退後了數十步。


    正當千劍、萬劍落地之際,彌漫的煙霧中閃過了幾道寒光刀影,又閃過了幾綹寒光劍氣,之後在塵煙中緩緩平靜,隻有“窸窸窣窣”沙石落地聲;“叮叮當當”鐵蒺藜落地聲;“劈裏啪啦”罐子碎片落地聲。


    “太後,太後,太後,……”


    “大魏國不能沒有太後,……”


    “……”


    無數狼皮帽一通急切的哀嚎,雖然還張弓搭箭,但是一時又不敢張弓射箭,畢竟一箭下去隻得換迴一閃劍氣,死傷者更甚。


    陳靜越女劍迴手之際,淩空數步之後,緩緩飄逸落地,斜持越女劍盯靜塵煙中的動靜。


    塵煙漸漸的消散,陳靜一時也看清楚了:馮太後傷得不輕,黑衣人一臉血跡斑斑,夜行衣來者斑駁血跡。這一式無人能敵!


    夜行衣來者長劍一杵,極速又一奔,跌到黑衣人跟前,捉緊黑衣人一雙血手,扭頭與陳靜大罵道:“大逆不道的小妮子,你可知道,她就是你娘!你要逆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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