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其實也很想知道自己的身世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如今知道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就是白蓮的劉文之已然自殘舍身而亡,可是眼下七夜道宗酈道元又為對陣之敵!


    陳靜緩緩沉思之間,突然覺得在這一個世上知道自己身世的人要麽三緘其口不願說道一字半句,要麽像陳旭嫦、劉文之一樣都死了。


    眼下比如已死的劉文之知道陳靜的身世,也就能理解江湖中的傳聞:劉文之初見錯負輪迴劍,一時驚嚇過度。以現在想來,劉文之驚嚇的不是錯負輪迴劍,而是使錯負輪迴劍的人,即是所謂的白蓮。


    陳靜有時候也覺得眼前這一身飄飄欲仙的白紗白袍像極了一朵白蓮花,可又如何能成為劉文之口中年幼時的白蓮?確實不得而知!


    並且,劉文之口中的白蓮和白蓮社又有何淵源?陳靜心中雖然極其好奇,但是最後還是無從得知。


    現在唯一讓陳靜奢望的是,能從七夜道宗酈道元口中探得一絲消息,哪怕是蛛絲馬跡也好。


    酈道元斜持了烏木天師劍,聞言先是一怔,之後極速止步,接著仰頭一聲長歎,而後左手一陣極速的掐算,沉吟了片刻才又緩緩開口道:“此乃天機不可泄露。以孟婆江南流傳已久的祖傳美德說來:看破不說破!倘若說破了,貧道就算泄露了天機,隻要貧道泄露了天機,那可就是忤逆了上天的大罪!”


    “天意如此,休想從貧道口中探得一字半句,也不要煞費苦心。一切皆為緣分天注定,道法自然!”


    “貧道既然已知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為非常之人,想來貧道‘七夜道宗之箭’捅上幾個大窟窿也無妨了。貧道自從習得七夜道宗之法以來,一直還未曾遇見敵手!”


    “如此,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今日就當是貧道的劍靶子好了!那就恕貧道多多得罪了,哈哈!”


    “……”


    酈道元一時有恃無恐,旋即又正了正身子,大踏步與陳靜逼近,一身道袍飄逸如風,風中的道袍暗藏一股撥涼透底的殺氣。


    陳靜大吃一驚,如今沒能從酈道元口中問得一字半句也就罷了,居然還成了酈道元口中的劍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陳靜極速思索之間遙想“七夜道宗之箭”的厲害之處,當初在白鳥城中都把萬千大活人當成螞蚱一般刺穿一個通透;方才越女劍馭劍一劍之下又沒能傷著酈道元半分,確實還需尋一條萬全之策。


    陳靜警覺之間緩緩透過麵紗鬥笠瞅見頭頂與地麵無數石鍾乳,這一根又一根石鍾乳就是神兵利器!


    陳靜一時思索已定,心中便有了八分底氣,旋即正了正身子,厲聲又道:“七夜道宗酈道元,想要堂堂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成為你的劍靶子,還真是癡心妄想!”


    “以本穀主看來,今日也不知道誰才是誰的劍靶子!‘七夜道宗之箭’又能如何?似拓拔子推那般魏人第一,還不是一樣命喪越女劍下!”


    “如今‘七夜道宗之箭’準是拓拔子推第二。酈道元,看劍!——”


    “……”


    正當陳靜大唿之間,先是一閃左步右行、右步左行的白影,越女劍左右一式絞劍,接著一式抹劍,一副要一劍封喉酈道元的樣子。


    酈道元蘭花指一翹,口中極速念念有詞之後,旋即烏木天師劍極速出手一晃,厲聲又道:“七夜道宗之箭,先戳上她幾個大窟窿!”


    正當烏木天師劍上一道又一道無形弓弩之箭射向陳靜之際,陳靜眼疾手快之間大唿“移形換影”,緊接著心神合一,越女劍脫手而出極速又大喝道:“錯負輪迴劍,第三式,亂紅飛花。看劍!——”


    陳靜迷惑的白影早已離開了無形弓弩之箭正前方,越女劍馭劍出手並未從酈道元身後出招,而是一道又一道劍氣直斬酈道元頭頂的石鍾乳,這一根又一根石鍾乳一劍下去就是一排泰山壓頂的利器。


    錯負輪迴劍這一式亂紅飛花,飛的是極速下落如錐的石鍾乳。


    陳靜越女劍極速又一迴手,又一式“移形換影”閃去了另一邊,心神合一再一次馭劍出手,一道寒光劍氣又斬下了數排石鍾乳!


    當當、當當、當當,……


    嘭嘭、嘭嘭、嘭嘭,……


    噅兒、噅兒、噅兒,……


    大白馬早就受到了驚嚇,一路狂奔衝出了這一方岩石山洞。


    酈道元瞅見“七夜道宗之箭”又一次落空,如今又見越女劍斬下了如此多的石鍾乳,這就是砸場子!


    畢竟,這一個山洞可是酈道元得道之處,還是閉關修煉之地。


    酈道元極其惱怒,突然眉頭一皺,旋即身子極速一轉,烏木天師劍淩空一晃,接著平肩向東極速一揮,厲聲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酈道元一劍之後又好似意猶未盡,接著平肩向南極速一揮,又厲聲大喝道:“七夜道宗之箭!”


    然後,酈道元並沒有停下烏木天師劍,繼續向西、向北極速又一揮,厲聲又道:“七夜道宗之箭!”


    ……


    無形弓弩之箭從四麵追趕陳靜一身飄逸的白影,陳靜越女劍躲閃石鍾乳與“七夜道宗之箭”極速迴手之間,再一次心神合一馭劍而出,緊接著厲聲大喝道:“錯負輪迴劍,第二式,鳳舞九天。看劍!——”


    說時遲那時快,越女劍左突右進、右突左進一道寒光劍影極速而下,驟變出千劍、萬劍,就似一隻白影鳳凰尾羽,飄逸而又若即若離直衝四方“七夜道宗之箭”。


    嘭、嘭嘭、嘭嘭嘭,……


    劈裏啪啦、哐當哢嚓,……


    落石如雨,飛塵如煙。


    陳靜極速左一閃“移形換影”,之後右一閃“移形換影”,已然退出去了這一方岩石山洞數百步之外。


    陳靜半掩麵紗鬥笠,在洞內又一處石鍾乳上淩空又一式平劍劍氣而下,一排又一排石鍾乳如錐落下就似門柵欄一拉隔開了酈道元。


    陳靜透過麵紗鬥笠,突然瞅見石鍾乳煙塵中的“七夜道宗之箭”好似失去了方向,酈道元就似一個睜眼瞎在亂劈亂刺不遠處的石鍾乳。


    陳靜見狀大吃一驚,眼下這可大為不妙,可不能就這樣被“七夜道宗之箭”埋在這一方岩石山洞內。


    幽嫣穀墨家可不能亡了!


    陳靜一時極其警覺,斜持越女劍極速一式“移形換影”,再一式“移形換影”,之後還一式“移形換影”,已然立身在這一個岩石山洞口,大白馬抬腿六尺一陣猛烈的“噅兒、噅兒”聲像是在喜迎陳靜出洞。


    岩石山洞內一陣更比一陣猛烈的坍塌之聲中極速彌漫出了一股塵煙,一陣又一陣的撞擊就如雨點敲打在陳靜心上,一對眼皮就如夏日裏的孟婆江波一般跳躍不止。


    “七夜道宗,還會迴來的!”


    酈道元在山洞裏驟起一陣撕裂的疾聲唿喊之後,突然又一塊巨石從山洞門口猛然落下完全堵住了這一方岩石山洞的出口。


    緊接著,又從山洞裏隔山傳出來了一陣更比一陣猛烈的坍塌聲,可是再也沒有彌漫出一綹塵煙。


    漸漸的,漸漸的,漸漸的,在這一方岩石山洞前也緩緩恢複了寧靜,此時此刻抬望眼,好似從來也沒有存在過這一方岩石山洞。


    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輕舒了一口氣息,越女劍極速入鞘,斜身上馬佇立一旁,突然覺得無論功夫有多麽厲害,也抵不過天地萬物。


    陳靜突然又覺得:或許這就是另類的無招勝有招吧!


    陳靜旋即眉頭輕舒一聲長歎,徑直把劍對洞口那一塊渾然一體的巨石一拱手,正了正身子,悠悠說道:“七夜道宗,再見了;七夜天君,再見了;酈道元,再見了!”


    陳靜佇立了一刻,林中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是時候該離開了。


    “駕,駕,……”


    陳靜雙腿極速一沉,快馬一鞭往深林中的一邊狂奔了出去。


    可是,大白馬在深林中狂奔跑了好一陣子路程,居然又迴到了這一塊渾然一體的巨石跟前。


    陳靜心中突然一驚,旋即拉直了馬韁繩,大白馬“噅兒、噅兒”又一陣撕裂,接著往方才反方向的地方又是快馬又加一鞭。


    噅兒、噅兒、噅兒,……


    大白馬又跑了好一陣子路程,一陣撕裂聲止蹄,如今卻又迴到了這一塊渾然一體的巨石跟前。


    陳靜緊握越女劍,拉直了馬韁繩,大白馬也是一陣狂躁,也不知該往東,還是該往西,又或者……


    陳靜緩緩透過麵紗鬥笠,又看了一看天色已經大不如前,徑直自言自語道:“該死的七夜道宗,該死的酈道元,死了還要拉一個人墊背不成?沒在山洞裏被亂石砸死,如今在洞外也要變成孤魂野鬼不成?”


    “堂堂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一個大活人難道被這樣逼成一具荒山野嶺的骷髏不成?”


    “七夜道宗、七夜真君酈道元,一切妙計都將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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