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力夫微微一笑並未有一絲惱怒,鬢發一張一合似池塘中早起覓食的遊魚,旋即又道:“姑娘,貧道身為白蓮社右護法自當為白蓮社舍命相搏。至於世間其它繁華,一切都是緣分天注定!”


    申屠力夫旋即腰刀一正,腰刀在手掌上一旋如風似盾,接著又大踏步攻殺上前道:“老子今日有話對你講:貧道送你上天看太陽!”


    申屠力夫旋即腰刀一收一擺之間,隔空又對陳靜力斬一劈。一道刀光如閃電而過,驟起一股泥沙如劍影再一次直刺陳靜氣海穴。


    陳靜突然心裏一驚、眉頭一皺之際,旋即又一道白影淩空一躍閃上了木柵欄亭亭玉立,越女劍旋即又一式撩劍蕩起一綹泥沙反擊。


    嘭嘭、嘭嘭,……


    泥沙與泥沙相接相撞,一同極速躍上三丈高,而後“滴答”如雨直下,灑向方圓六尺之地。


    果不其然,白蓮社右護法申屠力夫還確實藏有後招。


    看來這一個白蓮社右護法確實並非浪得虛名之輩!


    雖然沒有曾經劉文之無聲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陣那麽邪乎,但是確實是一個難以糾纏之輩。


    對於難以糾纏之輩,越這樣耗下去隻會越來越拖延時間。唯有一法可破局:快刀斬亂麻!


    “移形換影!——”


    陳靜一時明了,突然隔空大唿之際,又一道白影極速閃過,一式平劍直逼申屠力夫咽喉三寸之處。


    當、嘭嘭,……


    腰刀與長劍再一次相接相撞,陳靜原本打算以“快刀斬亂麻”之勢一劍結果了申屠力夫,如今這一次兩兵交接一處希望再一次落空。


    腰大與長劍相接必定又糾纏於一處,腰刀與長劍相接之處驟起一陣電光火石,再一次驚嚇了這一間屋子內豬舍中的大黑豬。


    汩汩、吼吼,……


    大黑豬在申屠力夫與陳靜左右遊離的身影和錚錚刀光劍影中全部都怒目、搖耳、擺尾,……


    不遠處的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眉頭一皺,好似看路邊賣藝的把式一般極其不耐煩。


    慕容秋霞搖頭歎氣,旋即緩緩開口道:“哎,這一個靜靜小姐姐也真是墨跡!要麽一劍殺死了申屠道長咱們接著受罪;要麽被申屠道長一刀劈死了,或許咱們還能提前離開這豬糞刺鼻的破屋子!”


    慕容雨菲依在慕容秋霞一旁,極其不樂意的唿了一口氣息,又極其不樂意的吐了一口氣息,一臉嫌棄的說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靜靜小姐姐也真是的,哎,咱們這都是造的什麽孽喲!又要受靜靜小姐姐這一個災星的罪咯!”


    “靜靜小姐姐這一個大災星,能不能換一個人坑,能不能換一家人坑啦!受夠了,真受夠了啊!”


    “秋霞姐姐,本來咱們就在百合樓好好的。吃得好、穿得好、睡得好,要是靜靜小姐姐在魏地‘十山八寨’被殺死了該有多好啊!”


    “秋霞姐姐,你說是不是?也怪鬱久閭阿史那無用,那麽大一個人居然沒把一個半大不小的孩子殺死。這倒好,鬱久閭阿史那晦氣了不用說,還又一次連累了咱們!”


    慕容秋霞見慕容雨菲一副奔潰的樣子緩緩點頭,旋即又拉住慕容雨菲的發涼的小手道:“雨菲妹妹說的極是。隻是呀,咱們慕容一家的皇族一定得同心同德,可別讓外人插足壞了姐妹之間的情誼。”


    “雨菲妹妹,不是還有秋霞姐姐在嗎?咱們姐妹同父同母,天王老子來了也分不開咱們、也從百合樓救不走咱們,咱們就是百合樓中的一員,媽媽桑一家人啦!”


    慕容雨菲一邊往慕容秋霞靠了一靠,旋即又斬釘截鐵道:“嗯。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從今以後啦,雨菲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毫無保留的一切也都是秋霞姐姐的!”


    慕容秋霞微微一笑,好似慕容家中的長輩,虛點了蘭花指,在慕容雨菲額頭上輕輕一戳,旋即又幽幽笑道:“傻妹妹,雨菲妹妹的父王和母妃當然也都秋霞姐姐我的父王和母妃咯,雨菲妹妹的秘密那就還是雨菲妹妹一個人先藏著吧!”


    慕容雨菲一邊搖曳了慕容秋霞的錦繡綾羅,旋即又半嗔半怒、半驚半喜道:“秋霞姐姐,你好討厭的啦。討厭,討厭的啦,……”


    “嘻嘻,嘻嘻。……”


    慕容秋霞仰頭輕笑,一邊又瞅了一眼不遠處的賀蘭雲青,旋即長袖一正又一拂,指住賀蘭雲青的鼻子悠悠說道:“雨菲妹妹,這如果要說討厭嘛,這一個人極其討厭,完全討厭得沒有一句話可說!”


    “要說討厭第一,無人能與之相爭,或者說就是慕容一家人第一討厭鬼,也是百合樓第一討厭!”


    慕容雨菲浮過一臉春光,如沐春風的樣子好似置身在三月煙花下孟婆江中的飄逸,心若飄飄欲仙整個人兒也都飄飄欲仙。


    慕容雨菲旋即又輕笑道:“嗯,秋霞姐姐說的極是。賀蘭一姓本來就是慕容家中的一姓家奴而已;‘十二甲子’各部十二姓,也都是慕容家中的十二姓家奴呢!”


    “如今,這一個賀蘭一姓家奴賀蘭雲青也都反了,還不給咱們一個鼻孔出氣,真是反了天了!”


    慕容雨菲旋即又恨恨的盯了一眼賀蘭雲青,眼神似萬箭齊發、又似千刀萬剮,早就在心裏把賀蘭雲青大卸八塊之後鼓搗得稀巴爛。


    慕容雨菲旋即眉頭一橫,雙頰一緊,張口就道:“這一個該死的家奴,十年前怎麽不去死啦,真是害人不淺的拖累!如今,還讓咱們慕容家的皇族白白受這等苦難!”


    賀蘭雲青緩緩抬頭瞅見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的一副嘴臉,越來越陌生,距離也越來越遠。


    賀蘭雲青沒有再說一句話,因為入耳慕容姐妹一席話,已經完全沒有開口說話的一絲念想。


    生而為人,又何必與畜生禽獸為伍,不然也淪為禽獸不如。


    賀蘭雲青隻是一個靜靜的閉上了眼睛,雙手合十穩如山岡,嘀咕了一陣低沉的聲音道:“地水火風,大慈大悲;地水火風,大慈大悲;地水火風,大慈大悲;……”


    慕容雨菲白了一眼賀蘭雲青,張弛了繡花鞋想上前踢醒賀蘭雲青說話,慕容秋霞一把捉住慕容雨菲衣襟道:“雨菲妹妹,算了算了。賀蘭雲青都是亡國喪家之犬了,咱們又何必給一個畜生一般見識呢?”


    “要是沒有亡國喪家之犬,咱們姐妹悶的時候,又那裏來的出氣筒?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正是家奴的本分!咱們也別與家奴生氣,也別因此自降了身份!”


    慕容雨菲一臉滿意,旋即又輕笑道:“秋霞姐姐說的極是。咱們是慕容皇族,待世子複國,咱們也都還是皇族。以後這賀蘭一姓,還得看咱們慕容一家人的臉色咯!”


    “賀蘭一姓,家奴,家奴!賀蘭雲青,狗,狗,喪家狗!”


    正當慕容雨菲一個人謾罵得意之際,旋即申屠力夫與陳靜刀光劍影驟起一陣響雷如晴空霹靂。


    嘭嘭,嘭嘭,嘭嘭嘭,……


    這一間屋子上的飛梁在搖曳,飛梁上的瓦台如雨直下,又一次急躁了豬舍中的大黑豬。


    “老雜毛,取你狗命!”


    “誓死護社,貧道決不輕予!”


    “……”


    一閃刀光極速而又陰鷙迴身之間再一次直取陳靜氣海穴,陳靜越女劍一道劍氣直逼申屠力夫咽喉。


    突然,陳靜“精明穴”一痛又一歪,越女劍再一次萬鈞重,劍氣一閃偏去了飛梁與瓦台之間。


    窸窸窣窣,劈裏啪啦,……


    越女劍失手落地“哐當”一聲異響,好似斷了線的風箏再也不能迴手,一時五內俱焚。


    有道是:人在劍在、人亡劍亡。難道要敗於申屠力夫刀下?


    大黑豬驟起一陣絕望的狂躁,要不被這一場打鬥中喪命,也都將被飛梁與瓦台砸傷或者砸死。


    陳靜心中一陣冰涼,旋即就涼透了任督二脈,原本和申屠力夫閃影糾纏的打鬥在暗處的飛鏢針影也沒法出手解圍。


    如今,申屠力夫腰刀如長槍疾行、似長矛刺心,腰刀尖鋒再一次遊離直刺陳靜氣海穴。


    五尺、四尺、三尺、兩尺,……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黑影極速閃過眼前,立於申屠力夫與陳靜之間,旋即又一陣夯實的撞擊聲,“噗嗤、嗷嗷”一聲驚嚎,接著一綹海棠紅映上了申屠力夫短打小衣正麵胸前,一朵朵海棠花正怒放。


    陳靜緩緩跌去三步迴頭,一臉驚唿道:“少主,不要啊!少主,不要啊!少主,不要啊!”


    王光明一身夜行衣隻露了兩隻眼睛,氣海穴上一刀已經穿過了後背,滴滴血跡如線直下。


    王光明瞳孔一漲,旋即又極速一收,汙血鹹濕了一方麵巾,支支吾吾說道:“穀主,王某人我萬分有愧!當年沒能助公主一臂之力殺了這一個該死的臭道士。”


    “今天,王某人以命糾錯。倘若穀主來日重振幽嫣穀墨家,可別忘了王某人我這一個老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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