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兄,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王光明持扇抱拳之際,張三與李四各領了府中一幹下人又到了堂中,雖然下人麵有一絲慍色,但是對禦史台來人也不得不畢恭畢敬,畢竟禦史台身後就是劉一龍。


    老王鏢局未開罐的江南佛手鐵觀音擔子上放滿了一排;又數十個漢子抬了一座九尺高蓋了錦繡絲帛的器物那就是紅珊瑚樹了。


    李四又畢恭畢敬逞上了一個一尺長、五寸寬、三寸高古色古香的精致盒子,王光明旋即起身捉了這一個古色古香的精致盒子往蕭道成麵前一呈,低沉又道:“蕭兄,方才親見‘十二飛鷹’之中一位兄弟意外受了劍傷。這盒子裏裝是高句麗奇珍異寶:千年人參。”


    “蕭兄,我王某人就贈與那一位兄弟補一補氣血,願他早日痊愈生龍活虎。就當是老王鏢局為陛下盡了一份微薄之力,也為譚大人少一些操勞之憂!”


    “……”


    蕭道成又瞅了一眼古色古香的精致盒子,旋即玉盞蓋碗茶在案台上重重一放,半嗔半怒道:“少主,你當禦史台‘十二飛鷹’是什麽人咯?有道是聖人之言: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啊!”


    王光明突然覺得說錯了話,旋即改口又道:“哎,蕭兄勿怒,有道是:明人不說暗話。蕭兄百忙之中能親自來我王某人老王鏢局府中,府上正是蓬蓽生輝而喜極啊!”


    “這一株千年人參還是先贈與那一個受了劍傷的兄弟,待下一迴公良全忠去高句麗,一定去長壽王府上再尋一些更好的千年人參來。”


    “想蕭兄也是習武的硬把式,隻要有了更好的千年人參,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必然功力大增!屆時,我王某人必當親送蕭兄府上!”


    “……”


    蕭道成突然麵有八分喜色,旋即又佯裝若無其事道:“嗨,少主。看你說的,你我本是兄弟一場,這又何必見外!禦史台被誤傷了的那一個兄弟,上幾貼金創藥過幾天也就好了,不必如此大費周折!”


    “高句麗的千年人參可非尋常之物,隻怕宮中陛下也少有禦覽,那一個誤傷了的兄弟,看來也是‘因禍得福’啊!也罷,少主如此盛情,再行推辭那就是不給老王鏢局的薄麵了,卑職也就卻之不恭了。”


    “少主體恤禦史台的兄弟,卑職也替兄弟們感謝少主一番美意。少主方才所言,卑職銘記少主天大的恩賜,但願老王鏢局如日中天!”


    “……”


    王光明心中微微一笑,總算是又自救了一把火,這一些當官的麵色陰晴圓缺一不小心就成了事端。


    蕭道成又緩緩喝了一口玉盞蓋碗茶,旋即抱拳又道:“少主,你我本是兄弟一場,卑職我個這當哥哥的也就明人不說暗話了。”


    “少主,卑職前來老王鏢局隻為譚大人傳一句話:方才禦史台前什麽事也都沒有發生過。”


    “不過,譚大人方才也在禦史台說了,倘若有人大白天在眾目睽睽之下行刺朝廷命官,那就是忤逆朝廷,罪同忤逆弑君當誅九族。”


    “少主,幸好禦史台府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然,卑職我這一個當哥哥的也真心為你捏一把汗啊!”


    “……”


    王光明看破不說破,旋即又佯裝大笑道:“方今孟婆江南之地,禦史台所言皆是金玉良言。如今,蕭兄又貴為禦史台‘十二飛鷹’之首,我王某人自當全聽蕭兄金玉良言。”


    蕭道成眉頭一舒、雙頰春光燦爛,皂衣大氅疾飛離坐之際,壽帽上的孔雀尾羽正如鳳舞九天。


    “少主快人快語,又是性情中人,更是裏裏外外的明白人。能與少主這般人物結為異姓兄弟,真是禦史台兄弟們的福氣啊!”


    “少主,既然禦史台前什麽事都沒有發生。我等公務在身,也當迴禦史台公幹了,眼下多有打攪,還望少主不要掛懷!”


    “……”


    蕭道成瞅了一眼九尺高蓋住的紅珊瑚樹,又瞅了一眼擔子上一排並未開罐子的江南佛手鐵觀音,古色古香的精致盒子往左腋下一夾,右手大氅疾飛一揚,道:“兄弟們,來呀,安排!少主美意,我等怎麽能違了少主心意呢?”


    “來呀,安排,安排!……”


    “……”


    十二個禦史台差役接過了江南佛手鐵觀音罐子,又抬了紅珊瑚樹,蕭道成也緩緩準備離開了。


    蕭道成行了三步之後,又緩緩扭頭與王光明說道:“少主,這一些天風聲甚緊,當少出府走動,如果憑添了無端是非,早晚禦史台相見也是尷尬萬分,萬萬不可取啊!”


    王光明聽出了弦外之意,旋即又抱拳相送,笑道:“多謝蕭兄指點迷津,待我王某人尋了機會,一定與蕭兄大醉一場,不醉不歸!”


    蕭道成皂衣大氅襲地一擊,旋即又仰頭大笑道:“好說,好說,好說呐。少主海量正是酒逢知己、少主明白人正是投緣至極啊!”


    蕭道成並未正視一眼王光明,也並未斜視一眼府中下人,隻顧吆喝著十二個差役往禦史台行去。


    待“十二飛鷹”之首蕭道成以及禦史台十二個差役走遠,李四張口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這擺明了就是搶劫嘛!這和占山為王的草寇有何區別?”


    張三搖頭歎氣說道:“這就是以官府之名巧取豪奪!不給,還不行呢!太史公有言:使食祿者不得與下民爭利,受大者不得取小。如今這與民爭利成了:將欲取之,必先與之。紙,終歸包不住烈火!”


    王光明青色折扇又一搖,旋即又問道:“張三哥,李四哥,這就是你們的高見?我王某人卻不這樣認為!隻要銀子能擺平的事兒,也都不算是事兒;就怕使了銀子又施出去了奇珍異寶還擺不平的事兒!”


    張三搖頭又道:“少主,那是咱們老王鏢局這一些年來確實藏了不少稀世之物。倘若如平常官家小民之戶,似今日這般,估計早就被禦史台這一幹差役捉去了吧!”


    李四接著附和道:“是啊,少主,咱們和禦史台交往過密,老王鏢局就成了禦史台囊中之物,想什麽時候來取就什麽時候來;倘若與禦史台交往過疏,又怕被人落井下石。還望少主想出萬全之法!”


    王光明青色折扇一搖,旋即又開懷說道:“正是: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這好話與壞話,如今都讓張三哥與李四哥說了,我王某人又能說什麽呢?哈哈,哈哈,哈哈!”


    張三與李四欲言又休,卻又不忍心打斷王光明的一腔熱血豪情。


    王光明大笑驟然停歇,若有所思之後又青色折扇胸前一搖,旋即又道:“張三哥,李四哥,快快去準備一份大禮。明日一大早,咱們一起去會一會百合樓媽媽桑!”


    張三與李四麵麵相覷之際,又不得不從了王光明。畢竟,王光明曆來就是百合樓中的貴客,該是媽媽桑有求於王光明才是。


    王光明極速又迴方才堂中,陳靜早其時已潛迴端坐,方才蕭道成沉醉於江南佛手鐵觀音曆曆在目。


    陳靜輕抿了一嘴玉盞蓋碗茶,淺嚐悠遠的味道就好似孟婆江水那麽悠長,一去不複返也永遠沒有盡頭,清爽的味道不但入心入肺,好似明眸輕眺窺得更為久遠。


    佛手,自是大慈大悲。


    觀音,也是大慈大悲。


    江南佛手鐵觀音,淺嚐之後從此之後再也不能忘懷。


    陳靜不由自主言說道:“好茶!都說‘官字兩個口’,兩張嘴巴品過的味道,確實非同一般啦!”


    王光明青色折扇又一撫,微微一笑又道:“穀主,‘官字兩個口’確實非同一般,如今這是‘官’的天下,正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還需入鄉隨俗,能屈才能伸!”


    “倘若天下沒有‘官’,似白蓮社那般口出大言,完美世界隻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至少我王某人不信!”


    “……”


    陳靜也不與王光明爭辯一字半句,老王鏢局已經‘散財免災’了,更不能去戳王光明的為難之處。


    陳靜對王光明心存感激,旋即又佯裝不知,側眼追問道:“少主,禦史台的那一些人都走了嗎?”


    王光明青色折扇一拍入了堂中上座,旋即又大笑道:“穀主,你且寬心:禦史台那一幫家夥,與我王某人多少還是有一些交情,方才已經打發他們走了。明日一早,我王某人自去百合樓見一迴媽媽桑!”


    “穀主,你前番不是說要去見一見曾經的幽嫣穀墨家六弟子劉一躍嗎?明天,又是一月之中的十五良辰。石頭城報國寺自然也少不了公主劉一躍的大駕!”


    “……”


    陳靜緩緩放下了手中玉盞蓋碗茶,雖然有一些戀戀不舍,但是正事要緊,旋即又道:“少主,那咱們就分頭行事。小女子明日一大早就去報國寺會一會劉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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