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子推旋即快馬左突右進、右突左進迴身帥位之際,更有‘黃金八部’勇士彎刀護住左右來襲滾木與礌石,並未傷及半寸肌膚。


    飛火流星追逐唿嘯直下,一個又一個‘黃金八部’勇士折身彎刀相向,四濺一身熱油,潑在狼皮帽與裘皮上旋即大火翻滾。


    ‘黃金八部’勇士翻滾哀嚎聲、滾木礌石撞擊黃沙聲、飛火流星‘破罐子破摔’接連撞擊聲,陳靜透過玄色麵紗鬥笠看得心驚肉跳!


    當初楊恩夜襲幽嫣穀時,雖然陳旭嫦早有準備,陳靜置身其中正如大鳥身邊的一隻雛鳥,但是眼下所見更如大鳥不在,雛鳥孤零零的盯住窩下兵爭飛來橫禍。


    陳靜瞅了一眼一臉鎮定的陳小英,緩緩輕唿了一口氣,隻顧盯住霜華映白了越來越多的狼皮帽與裘皮、越多越多貂裘錦帽。


    魏軍又近了,人影真明了。


    西門正麵魏軍除了各自手中彎刀以及長兵器、坐下烈馬之外,沒有三床弓弩,也並沒有高天戰車,連一輛投石車的影子也沒有,更沒有衝車與攻城車的影子。


    拓拔子推左右隨行數十個‘黃金八部’勇士隻有十之一二迴到帥旗之下,餘者皆在半道折戟沉沙。


    在拓拔子推帥旗左邊,正是此次魏國“盟約滅國”的軍師酈道元,酈道元一身土灰色道袍,道髻與道簪和白蓮社弟子手法無二。


    酈道元高額圓臉,一副美髯而下正是大富大貴之相,斜背一口鏤空紋飾日月星辰、鑲了周天一百單八顆星宿的寶石珠粒、劍柄刻有“七夜道宗”四字的烏木天師劍。


    酈道元坐騎非牛非馬、非鹿非驢,自古神奇之人自有奇珍異獸。


    酈道元坐騎是一頭與馬齊高、比虎更猛的野豬,野豬鬃毛全身土灰和了酈道元道袍那是相得益彰。


    野豬左右一排露嘴獠牙往後延伸去了一尺之遠,初遠看來正如案台上雞鴨鵝的左右飛騰的翅膀。


    故而,酈道元為此野豬坐騎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化外之名:飛豬。


    在酈道元左邊高鬃黑馬上立了白蓮社暫代副社長楊恩。楊恩身後一綹往後不遠處又是三個青色道袍的白蓮社弟子方陣。


    三個白蓮社弟子各自方陣前,正是白蓮社新晉“八大金剛”之幽州“段氏雙雄”段天恩與段天威,還有並州李氏奪命十三劍李霸天。


    在拓拔子推帥旗右邊,正是此次魏國“盟約滅國”的第一先鋒官、“黃金八部”之步六孤一部將軍:步六孤鐵木耳。其子步六孤沙木耳為第一先鋒官偏將。步六孤父子善使六尺銀尖長槍。


    拓拔子推身後旌旗飛揚,大小將旗除了“黃金八部”各部將軍與勇士之外,更有拔拔氏、達奚氏等可汗宗族各部,還有若幹氏、是連氏等國中宗室外遊牧各部。


    魏人來勢洶洶,慕容太白心靜如水,‘黃金八部’有多少能耐這一些年自是知根知底,至於魏國其它各部那也是充其量隻多算一迴人頭。


    白蓮社弟子中,那三個幽、並二州遊俠還算是一個人物,除此之外就是一群土雞與野狗。


    隻是,先前斥候都說劉文之與張偉也都在魏國,可眼下並沒有尋見劉文之與張偉的身影。


    左護法張偉那紫檀十八弦破琴也就罷了,倘若劉文之偷偷在天鵝城無聲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陣,那才是天鵝城中最大的一處隱患。


    眼下,最讓慕容太白琢磨不定的還是城下的酈道元。


    畢竟,拓拔子推先前曾在燕王府中信誓旦旦說過,這‘七夜道宗’對付白蓮社弟子綽綽有餘。


    以拓拔子推這話比來,那麽酈道元的‘七夜道宗’更在劉文之無聲之雷合了天罡地煞陣之上?


    如此,藏匿去了一頭狼、又趕來一猛虎,可非天鵝城之福。


    兵者: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慕容太白心中明了:如果劉文之不在天鵝城下,那是最好不過的事情了。如此,天鵝城還得試一試酈道元‘七夜道宗’究竟有多強。


    慕容太白微微一笑,都道:強中自有強中手。旋即大唿道:“天鵝城三床弓弩手聽令!調轉射程,這第一輪弓弩隻射酈道元!”


    咻咻、咻咻,……


    十二支弩箭從城樓上瞄準酈道元,弩箭唿嘯了風聲,映了霜華月色直取酈道元肺腑。


    酈道元不慌不忙,右手來迴掐算之際從左右緩緩各升起了一麵皂旗,皂旗左邊大字:吃盡天下酸甜苦辣,方能打遍天下無敵手。皂旗右邊大字:看了世間人情冷暖,才曉世間大愛是無愛。


    突然,酈道元右指掐算猛停,旋即烏木天師劍出鞘,口中念念有詞又大唿一聲道:“天下世間七夜天君急急如律令:秋風秋葉落成堆,紅塵滾滾永相隨。破!”


    十二支弩箭已經近身酈道元一尺,酈道元旋即烏木天師劍一式截劍一揮,十二支弩箭就似風中蘆葦被切成了兩段,似柳絮緩緩飄落入地,連一綹飛沙也未曾濺起。


    慕容太白心中大驚,也驚愕了天鵝城樓上的大小燕軍將士。


    慕容太白原本抬眼初看酈道元身後兩麵緩緩而起的皂旗,書寫言辭之中也確實琴棋書畫不佳,可眼下這一個酈道元確非等閑之輩。


    慕容太白一時又安慰城樓上的大小將士道:“酈道元‘七夜道宗’看來非同小可,但是城下的魏軍將士沒人能受得了弓弩一箭!”


    慕容太白見勢不妙,也不得不詐一迴酈道元,徑直扯開嗓子大罵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呔,陣前土灰道士酈道元,你這一個邪門歪道的‘七夜道宗’,要是見了道家上清派嫡傳弟子,雜毛你項上人頭也該不保了吧!”


    “趁道家上清派嫡傳大弟子陶弘景正在趕來天鵝城的路上。識相的還是重迴道觀再修道法,以免貽誤世人臭名留天下。”


    “上清派嫡傳大弟子陶弘景旋即就至。土灰道士酈道元,倘若你不想要命,那你就繼續等著吧!”


    “……”


    慕容太白其實也想上清派嫡傳大弟子陶弘景看在道家一宗份上清理像白蓮社和‘七夜道宗’這樣的道家異類,也算是解了天鵝城的圍。


    原本幽嫣穀墨家有錯負輪迴劍和北鬥七星劍陣與劉文之這樣的白蓮社弟子為之周旋,可酈道元‘七夜道宗’更在劉文之之右。


    原本燕王府密謀北鬥七星劍陣萬急之策已經落空,陳靜錯負輪迴劍大傷未愈更是落空!


    慕容太白以為現在天鵝城確實不妙!唯有一法,死命硬扛!


    酈道元用“七夜道宗”之法輕鬆化解了天鵝城十二支弓弩之箭也不急不躁、不惱不怒,旋即雲淡風輕說道:“慕容太白小兒,天鵝城已經是孤城一座,貧道已經算定無人來救天鵝城,也無人救得了燕國。”


    “貧道念你慕容太白小兒、‘慕容大王’一世英名,上天好生有德,那就自己動手了斷了吧,免得髒了貧道的手壞了‘七夜道宗’之規。”


    “……”


    慕容太白正欲張口罵陣之際,公良孝忠匆忙又趕上了城樓,一臉驚慌道:“啟稟‘慕容大王’,天鵝城外東門、南門、北門之外盡是魏軍投石車列陣又不攻城,飛火流星隻投硫磺石粉,天鵝城內如今早已煙霧繚繞、火光衝天,城中百姓商戶惶恐不安,已經沒法宵禁了。”


    “以末將現在看來,魏軍歹毒至極隻留此西門不放飛火流星,隻因為天鵝城高天戰車俱在西門。這是魏軍故意讓天鵝城中燕人盡出西門與魏軍一決雌雄!”


    “如今,魏人這一盤棋局,步步緊逼又環環相扣!當此之時,‘慕容大王’當早做決斷;當此之際,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


    慕容太白尷尬至極,沉思了一個眨眼的功夫以後,緩緩說道:“魏人想讓天鵝城中燕國人從西門而出與其決戰,那我等就開門殺敵!”


    “魏人想戰,咱們天鵝城就將計就計,以戰止戰!城下除了‘七夜道宗’酈道元棘手之外,餘者野雞土狗之輩‘燕人’出馬必定化為齏粉!”


    “……”


    公良孝忠聞言一臉尷尬道:“還望‘慕容大王’三思而後行。如今,我等天鵝城燕國大軍如明處之燈,城外魏人盡如暗處陰險之物,貿然出擊,隻怕會中更多歹毒之計啊!”


    慕容太白心中一怔,‘燕人’威名確實名傳天下,但是思前顧後運籌帷幄之計,天鵝城中得賴公良孝忠這一個醫者能人的“望聞問切”。


    慕容太白急切追問道:“公良將軍,似此如之奈何?”


    公良孝忠搖了一搖頭,旋即又唉聲歎氣道:“城內燕人盡在濃煙與火光之中,天鵝湖遠水也救不得近火之煙。城中大小將士中毒隻怕越來越深,怕是要有負‘燕人’之名了。如今技窮,無計可施。似此,我公良孝忠有罪!”


    慕容太白大怒道:“怎可滅自家威風長魏人誌氣!無非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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