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靜聞言旋即立身玄色香案前奉了一炷檀香,追思道:“幽嫣穀墨家第九十九代穀主在上,當此青黃不接之時,幸得慕容太白俠肝義膽鼎力相助。唯此,不使有辱幽嫣穀墨家曆代穀主之名。善哉至極!”


    “天道倉皇寧淪,正是‘天誌’大行其道之日。於此,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陳靜,定當重振幽嫣穀墨家之威,誓滅白蓮社禍害江湖、殘害萬民之徒。善哉至極!”


    “先穀主之威名通曉江湖,無人再出其右。存身之輩,當再揚幽嫣穀墨家之名。謹此虔誠檀香三支:恭送先穀主放心西去,登望鄉台而過黃泉,駕鶴西去之路正對光明大道: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陳靜旋即一炷檀香立上香爐,香爐左右擺放齊整供品、繞了檀香青白煙霧縹緲,燭台跳躍更似陳旭嫦往日幽嫣穀中的和善麵容。


    陳靜側立一旁,慕容太白率先燃了一炷檀香,三步上前畢恭畢敬持香道:“師傅在上,大弟子慕容太白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師傅在上,二弟子賀蘭佳琦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師傅在上,三弟子虞丘淩薇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娘親、師傅在上,七弟子陳小英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四大嫡傳弟子上香完畢,慕容太白以報陳旭嫦多年養育之恩,授意追認陳旭嫦為“嫦奶奶”。


    慕容川東為長子,率先燃了一炷檀香,三步上前畢恭畢敬持香道:“嫦奶奶在上,燕王府長孫慕容川東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嫦奶奶在上,燕王府長女慕容蘭西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嫦奶奶在上,燕王府次女慕容秋霞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嫦奶奶在上,燕王府小女慕容雨菲恭送瑤池之路。善哉至極!”


    九人上香完畢,陳靜旋即“撲通”跪於靈位案前,餘眾皆跪,一跪一拜之間齊唿三聲:“吉祥!”


    三跪九拜之後,眾人方才起身之際,這時耶律巴巴拉霸西神色匆忙的從偏殿外奔了進來。


    陳靜自然知道:頭七上香之處不能歡聲笑語、不能哭泣哀嚎、更不能殺生吵鬧。


    莫非,有大事發生?


    慕容太白輕聲問道:“管家,有何大事?切莫驚慌!香堂之地,不要亂了祖宗規矩!”


    耶律巴巴拉霸西不得不輕舒了一口氣,淡淡說道:“還不是丘穆陵三良那丫頭,老奴幾次三番說一時半刻見不著公子與小姐,然後她不信就和虞丘兩丫頭打起來了。”


    慕容太白鎮定道:“這丫頭,是越來越野了。這一些年來就好似那魏國,人如其國、國如其人啦!”


    “也真是的,膽子越來越大,還敢來闖香堂。倘若要是燕國兒女,定要好生教訓她一迴。”


    慕容太白嘀咕之際,又抱拳問道:“穀主,咱們都出去看看?”


    陳靜一時也很好奇這一個丘穆陵三良是何等孩子,況且頭七上香恭送亡者按幽嫣穀墨家禮數已畢。


    “那,咱們走吧!”


    四個孩子旋即興奮之中急步奔出了香堂,賀蘭佳琦與虞丘淩薇走在了最後,那是為頭七善後。


    待眾人離殿之際,賀蘭佳琦放了一盆清水在殿門左側、虞丘淩薇放了一擔子五穀雜糧之食在殿門右側。旋即又抬來一個大銅鼎放在正門中央靠前,燃起一疊疊黃紙。


    出了香堂靠右左拐,一個著了霓裳紫青衣的小丫頭,正揮舞長劍一人力敵虞丘婉柔與虞丘婉兒。


    丘穆陵三良的劍招與步法比慕容蘭西強了許多,劍劍都刺了要害之處。倘若一對一,虞丘婉柔與虞丘婉兒各自撐不住十個迴合。


    慕容蘭西早已圍上前道:“二師姐,你衣裳好好看的喲!上次你說的霓裳紫青衣,就是這樣的嗎?”


    “二師姐,給師妹也穿一迴,可好?可好?好不好的啦!”


    “虞丘姐妹,別打了!再打,霓裳紫青衣濺了飛灰,就不好看了!”


    “……”


    慕容川東白了一眼慕容蘭西,一件霓裳紫青衣就這樣淪陷於她人之手,這丘穆陵三良可拿了長劍對付著燕王府中人啊!


    慕容川東獨自歎息離去了,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見霓裳紫青衣那是萬分嫉妒又十分羨慕。


    羨慕的是霓裳紫青衣飄逸起來確實好看非常,嫉妒的是平時向來都與慕容蘭西兄妹不合、與丘穆陵三良更是不合。


    雖然說,不合的不合,有可能成為要好的玩伴,但是在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的心裏,沒有可能。


    眼下,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恨不能捉了長劍把霓裳紫青衣戳一個稀巴爛,自家穿不著、摸不著的霓裳紫青衣,還不如毀了它。


    慕容太白疾步上前止道:“三良,今日才大年初七。不在將軍府中多陪陪你家阿爹,還有你家大良阿哥、二良阿哥?……”


    丘穆陵三良一副丹鳳眼旋即一緊、麵若桃花冰涼了雙頰,長劍“哐當”一聲擲之於地,罵罵咧咧道:“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阿爹居然要我入軍營,趁阿爹被可汗派出去守城了,這才尋了機會狂跑六天到了天鵝城!”


    “‘慕容大王’,你評評理。那裏有這樣的阿爹?像大良阿哥與二良阿哥在軍中也沒曆練出什麽名堂,就是學會了罵更難聽的話。”


    慕容太白一時也樂了,旋即把手一揚笑道:“丘穆陵將軍又被你家可汗派出去守城了啊!你家可汗,那可最愛聽馮太後的話了。”


    “實話給你說了,她們八個,待過了正月十五,也會送去軍營曆練曆練一迴。而且,倘若當了逃兵離家出走,可事先都說清楚了,被捉住了要打折雙腿的!”


    “……”


    丘穆陵三良瞠目結舌,緩緩迴過神來,若有所思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慕容大王’,我能和蘭西師妹一同入燕國軍營嗎?”


    慕容太白大笑道:“好啊!如此甚好,堪稱兩全。也免得蘭西被你拐跑離家出走了!哈哈,哈哈!”


    慕容秋霞與慕容雨菲噘嘴很不甘心的離開了,左一句“哼”、右一句“哼哼”,似哭不是哭、似笑不是笑,身後虞丘婉柔與虞丘婉兒也是雙雙三步一迴頭。


    耶律達斡爾胡東撿迴長劍還與丘穆陵三良道:“二師妹,刀刀劍劍亂丟了可不好!倘若傷了別人,那可是罪過!和氣,和氣,和氣,心平氣和方能練成上乘武功!”


    丘穆陵三良又罵罵咧咧道:“笨耶律、傻耶律,你就是一頭野驢。從今天起,丘穆陵三良和蘭西師妹不和野驢為伍;從今天起,丘穆陵三良就是蘭西師妹大師姐。”


    “還有,從今天起,你這一頭野驢,要喚我丘穆陵三良為:三娘,就是娘親的娘!倘若不從,哼哼,看咱們怎麽收拾你!”


    耶律達斡爾胡東眉頭一皺,況且這口說‘三良’與‘三娘’,初耳聞來根本聽不出區別,旋即乖巧的一鞠躬道:“三娘,說的極是。和氣,和氣,和氣,和氣生財啊!”


    慕容蘭西隻顧細細打量丘穆陵三良霓裳紫青衣,就等丘穆陵三良心平氣和之後換穿一迴。


    慕容太白無可奈何一笑,扭頭與陳靜說道:“穀主,她們就玩她們的,咱們去軍營走一趟。”


    慕容太白又瞅見悶悶不樂的陳小英,又道:“七師妹,往後要是閑來無事,閑暇之餘也可去佳琦與淩薇營中,看她們如何調教女兵。如今天鵝城有佳琦與淩薇在,氣勢那是絕對不輸先前魏國花木蘭。”


    慕容太白領了陳靜與陳小英急步出了燕王府,三騎旋風白馬一路狂奔去了天鵝城西城大營。


    噅兒、噅兒、噅兒,……


    白馬旋風,唿嘯山林。


    西城大營大小將士見來了慕容太白,甲胄兵器撞擊錚錚之音,齊唿道:“恭迎幽嫣穀墨家穀主、恭迎‘慕容大王’、恭迎陳女俠!”


    陳靜與陳小英受寵若驚,卻是慕容太白在一旁抱拳解釋道:“穀主容稟:天鵝城燕軍大小將士,所佩之劍雖不是越女劍,但弟子早晚也教了他們越女劍法,算起來也盡是幽嫣穀墨家軍中弟子。”


    “天鵝城燕軍大小將士,白羽鎖子甲相比其它戰甲輕便了許多;兵器有道是:一寸長來一寸強、一寸短來一寸險,長槍佩了長劍自是進可攻、退可守。”


    “穀主,弟子所為不算違了幽嫣穀墨家規矩吧?倘若有違幽嫣穀墨家規矩之處,弟子即刻認罰!”


    陳靜身為幽嫣穀墨家第一百代穀主,自然知道:除了穀主所收七大弟子有資格自稱幽嫣穀墨家弟子之外,餘等分支隻要不自稱幽嫣穀墨家弟子即合規矩。更有,隻要當七大弟子全部離世或者主動斷絕幽嫣穀墨家之名,方可再收弟子。


    陳靜輕笑道:“以燕國大小將士之名,行幽嫣穀墨家弟子之實。太白這是一步妙棋。那一些器物,又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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