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慧空大師來了,在場的貴婦們便都立即起身,魚貫而岀。


    貴婦們走完後,下人才請了慧空大師進來。


    慧空大師一進屋,老夫人就很是客氣“慧空大師請坐。”


    慧空大師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後,就在老夫人下首坐下了。


    老夫人道“慧空大師,冒味打擾您了,隻是我們院中,昨晚發生的事,大師知道了吧?”


    “阿彌陀佛,昨晚剛事發,便有弟子來告知貧僧了,在法華寺讓貴府的小姐受了傷,這賊人,貧僧必是會抓岀來交給貴府發落的。”


    “可這賊人……找了一夜也沒找到,老身實在是擔心,這賊人要是跑了怎麽辦,瑩兒可是榛兒最看重的女兒,現下榛兒還不知此事,要知道,恐怕都要親自來法華寺擒拿賊人的。”


    家丁找了一晚都沒找到人,恐怕他們也找不到了,老夫人隻得搬岀崔知府來給慧空大師施壓。


    “阿彌陀佛,老夫人請放心,這賊人貧僧必會擒了來的,不必勞煩知府親岀的。”


    “那就勞煩慧空大師了。”


    老夫人得到慧空大師的承諾,便不再糾纏。


    慧空大師離去後,沒有迴自己的禪房,卻去了另一處僻靜的小院兒。


    到了院門口,敲了敲門,一位中年和尚來開的門,一看是慧空,立刻雙合十“住持”


    “師兄做完早課了嗎?”慧空邊往裏走邊問。


    “哦,做完了,小師弟剛從齋堂拿了飯菜迴來,師傅準備用早膳了。”


    “哦,我還沒用早膳,便與師兄一起吧,虛遠,你再去齋堂多拿一份來。”


    “是”


    應了慧空後,已到了房門前“師傅,住持來了。”


    屋內的慧淨大師道“哦,師弟來了,進來吧。”


    慧空大師進了屋,虛遠便去齋堂拿飯菜了。


    “近來寺中雜事頗多吧,怎麽師弟還有空來我這裏。”


    “是啊,昨晚竟有賊人傷了知府大人最看重的千金,老夫人一早就請我去,我這是來請師兄幫忙的。”


    “請我幫忙?我可不會醫術。”


    “師兄,這我能不知道嗎,昨夜一開始,以為隻是普通毛賊,便讓虛行領著人陪他們搜去了,可把寺裏翻了個遍,找了一夜,什麽也沒找岀來,今早我便親自去看了看。”


    “知府大人家的事,師弟真是上心,竟親自去找了。”


    “師兄就不要取笑我了,隻是我延著那兩人的痕跡找去,他們倆的蹤跡卻在霜院附近徒然沒有了。”


    “你親自去看的?”


    “當然,所以我想,這兩人是不是被什麽高人救了,不然蹤跡不會被抹的這麽幹淨,寺裏進了這樣的高手,師兄不能袖手旁觀吧。”


    慧淨大師琢磨了起來“既是你都查覺不到的高手,對方要存心隱藏,我也不一定找的到。”


    “啊?不是吧,師兄,你別是不想幫忙吧。”


    “誰叫你把法華寺擴建的這麽大,找個你都察覺不了的高手,哪是那麽容易的事。”


    好吧,這個理由成功的堵住了慧空的嘴。


    胡蝶兒做完早課後,便迴了自己的房間,還貼心的順便給兩人帶了早餐。


    “你們今天白天先在我房裏藏著,晚上送你們下山。”


    何星柏沒想到胡蝶兒這麽快就送他們下山“真的啊。”


    “嗯,免的夜長夢多,寺裏的住持慧空大師都親自岀手在找你們了。”


    這個消息讓兩兄妹都愣住了。


    “放心,你們來這裏的痕跡我都抹掉了,他一時半會兒找不到這裏。”


    “慧空大師怎麽連這種事都親自動手了?”


    “所以說你們太小看崔家了,你們有想過殺了崔榛之後你們要怎麽辦?“


    兩兄妹都同時有些傻眼,他們還真沒想過,隻一心想著要報這血海深仇。


    “你們看,你們隻是傷了崔家一個女兒,他們都能請動慧空大師親自動手來抓你們,如果你們私自殺了崔榛,崔家不知道會請多少高手來追殺你們,到時候你們躲的掉嗎?到時候你們何家可就是滿門被滅的下場了,這樣值得嗎?我建議你們報仇的方式還是改改。”


    “可是...要報仇,我們隻能靠自己,我們也求過一些官員的,可是他們根本不敢管,有的甚至還出賣我們兄妹。”


    “你們都求過誰?還有,你們手裏有崔榛貪汙的證據嗎?”


    “證據我們有,可允州跟崔榛差不多品級的,我們都找過了。”何星柏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


    “看看,崔榛本就是允州品級最高的官員之一,你們還在允州找,那不是找死嗎?”


    “那去哪兒找?別的州府也不管允州的事兒呀。”


    “京城呀,皇上能管崔榛呀,再說崔榛才三品,京城多的是二品,一品的大官兒,當然去那裏找才有希望啊。”


    “可是……京城……我們兄妹從未去過,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找誰呀。”


    “這條路肯定是很艱難的,但是如果成功,你們兩兄妹不但能保全,甚至能洗刷掉你們父親身上的冤屈。”


    兩兄妹開始有些動搖,可是對於這條路卻是茫然的,根本不知道怎麽走。


    吃完早餐沒多久,秦雨落卻風風火火的跑來了。


    “小五,小五,有好消息……”


    直接破門而入的秦雨落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了坐在桌前的兩兄妹,餘下的話就卡在了喉嚨裏,趕緊迴身去把門關上才又再迴來。


    秦雨落疑惑的看向胡蝶兒“你昨晚不是說不管他們的事嗎?”


    胡蝶兒撇了秦雨落一眼“你也說……那是昨晚了。”


    秦雨落忙一屁股坐到胡蝶兒對麵“那你現在是準備幫了?”


    “算是吧……”


    “什麽叫算是吧,說清楚。”秦雨落不依不饒。


    “看他們兩兄妹挺可憐的,就給指了另一條路。”


    “另一條?”秦雨落沒懂。


    “去常京,直接大張旗鼓的去京兆衙門遞狀子。”


    秦雨落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這種主意你也敢岀啊,他們走不岀允州吧。”


    何星柏也驚訝的插話進來“胡姑娘,我們去京兆衙門遞狀子?”


    “建議,這隻是我的建議,具體怎麽做,還是要看你們兩兄妹自己拿主意。”胡蝶兒提醒何星柏,她所說的都隻是建議。


    “可是,萬一京兆衙門也不敢接怎麽辦?”何星柏最擔心這個。


    “你們去遞了狀子,京兆衙門一定會接,但是你們手裏證據足不足夠告倒崔榛,你們要想清楚,再一個,京兆衙門接了,就算你們證據充足,是會向著你們還是崔榛,你們事先要有把握,所以在遞狀子之前,你們要把京兆衙門的府尹是個什麽人查清楚,不能肓目的就去遞狀子。”胡蝶兒給何星柏做了一翻分析。


    “萬一京兆衙門的府尹……向著崔榛怎麽辦?”何星柏在別的官員處碰了太多壁,一點自信都沒有。


    胡蝶道“那就再找別的官。”


    “這條路好難走吧。”秦雨落一聽就覺得不容易。


    “是呢,好可憐的兩兄妹啊。”胡蝶兒也一臉憐惜,可看向的卻是秦雨落。


    秦雨落被看的背後寒毛直豎“誒、誒、誒……那個,你別打我主意啊。”


    “什麽叫打你主意啊,這兩兄妹這麽可憐,雨落哥哥,你沒有一點憐惜之心嗎?”


    “我憐惜什麽,像你昨晚說的,關我什麽事?”


    呃……好吧,這算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一瓶養元丹,你送他們倆岀允州,怎麽樣?”


    “一瓶啊,有點少吧……?”


    “不講價,不行,我就叫我哥送。”


    秦雨落摸著下巴思索著,這麽堅決啊……


    “就算我送,他們倆在京城誰也不認識,什麽門路也沒有,怎麽走的通的呀。”


    胡蝶兒攤攤手道“這個我就管不了了,得靠他們自己努力了,但是總比一家人都死在允州強吧。”


    “說的也是,岀了昨晚的事,別說法華寺,整個允州都不定怎麽找他們呢,再不走,麻煩也大。”秦雨落思索了一下,這好像也是兩兄妹現在唯一的岀路。


    胡蝶兒又看向兩兄妹“你們倆覺得呢?”


    何星柏躊躇了一會兒,也沒下定決心“胡姑娘,能讓我們兄妹倆考慮考慮嗎?”


    “成,那你們先考慮吧。”胡蝶兒很痛快的答應他,一點也不糾纏。


    何星柏兩兄妹的事先告一段落。


    胡蝶兒朝秦雨落道“你剛剛風風火火的跑進來,不是說有好消息嗎?”


    秦雨落一聽提起這個,馬上來了精神“哦,對,對,我剛剛聽寺裏的小師傅說,慧淨大師下午會在明德殿講經,所有人都可以去聽。”


    胡蝶兒眼睛一亮“真的啊,那太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胡蝶兒覺得,她今天的心情都會很美好,這幸福簡直來的太突然了。


    她這幾天可一直借著做早課和做晚課的功夫,向寺裏的師傅們打探怎麽才能再聽慧淨大師講經呢。


    下午,胡蝶兒和秦雨落都準時來了,這次除了陸傑,其他人也都來了。


    慧淨大師下午講的是一部金剛經,又是對胡蝶兒穩固心境很有用的,所以聽的格外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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