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超在這裏大喊大叫嘩眾取寵,不但大鬧神木縣衙,還解救了那些被戴枷示眾的百姓。


    王縣令麵色鐵青的站在門內,凝視著縣衙外擁擠不堪的人群,聽著犯人們被獲釋後的歡聲笑語。


    他忍不住冷哼一聲,然後用力一揮衣袖,頭也不迴的轉身離去。


    緊跟在縣令身後的縣丞一臉的急切,連忙追問道:


    “老爺息怒啊!這馬超果真如傳聞所言,是個桀驁不馴的狂妄之徒。


    如今事情發展到這般地步,您覺得應當如何處置才好啊?”


    “滾開!這餿主意難道不是你想出來的嗎?還口口聲聲說什麽,強龍不壓地頭蛇?


    現在可好,他這條強龍翻臉了,你們這些所謂的地頭蛇又能拿他如何?”


    王縣令怒氣衝衝的說完後,就氣唿唿返迴到縣衙內宅,隻留得縣丞獨自一人呆立在院子裏,顯得有些茫然失措。


    這時,縣衙內的六房主事紛紛聚攏過來,他們卻都沉默不語,目光齊刷刷的投向縣丞。


    然而,縣丞卻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對著眾人輕聲說道:


    “一個自命不凡,一個狂妄不羈,這兩位上官老爺啊!還都是難伺候的角色。


    好啦!這裏已經沒有什麽事需要咱們操心了,你們還是各自迴去忙吧!


    無論是哪位官爺,來到咱們神木縣這塊一畝三分地,還不都得依靠咱們這些本地人,替他們奔波勞碌,收取糧稅、管人治人嗎?”


    縣丞說完後,就朝著眾人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都散去。


    他口中哼唱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悠然自得地獨自踏出了縣衙大門。


    顯然,這位神木縣縣丞,對王縣令和馬超之間的紛爭毫不在意。


    在他看來,這兩位從外地調任而來的官員,如果真在神木縣演繹一出“將相和”的佳話,那對於他們這些地方小吏來說,無疑將會是一場巨大的災難。


    正因為如此,隻有當這些外來的官員們爭得頭破血流、不可開交之時。


    他們這些本地小吏,方才能夠引起上官的重視,從而獲得些許好處與實惠,過上所謂人上人的幸福生活。


    盡管縣丞身為本地小吏之首,可溯本清源,他也隻不過是當地那些豪強大戶,在官麵上豢養的一條走狗罷了。


    神木縣裏真正當家作主之人,也並非是縣衙中的官員,而是居住於城東的曾慶豐老爺。


    縣丞名叫趙子龍,是神木縣內屈指可數的幾名秀才之一,因為他深知阿諛奉承的人情世故,才會被曾老爺看中,動用關係送上了縣丞的位置。


    當他邁著四方步,晃晃悠悠來到曾府門房時,卻意外發現主簿曾壽已在此等候。


    兩人目光交匯之際,曾壽麵露窘態,趕忙站起身來向趙子龍施禮道:


    “趙縣丞,您來啦!”


    趙子龍眼見曾壽居然搶在自己前麵到達,心頭不禁掠過一絲不悅。


    然而,當他想到對方乃是曾慶豐的侄子,便隻得勉強拱了拱手,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嗬嗬!到底還是年輕人精力充沛啊!曾主簿有一雙健步如飛的腿,可真是讓老夫自愧不如。”


    曾壽則滿臉堆笑,故作諂媚的解釋道:


    “哎呀呀,今日那個馬超簡直囂張至極,連縣太爺都被他算計了一把,真是令人感到氣憤。


    我擔心此事會牽連到家叔,才會迫不及待趕來通報一聲。”


    他話音剛落,一名曾府家丁就走進門房,向二人行過禮後說道:


    “老爺有請二位前往書房議事。”


    寧靜的書房裏,曾慶豐正端坐在書桌前,精神專注的揮毫潑墨,練習著毛筆字。


    他年約五旬,麵龐白淨圓潤,體態豐盈,給人一種富貴閑適之感,顯然是個生活優越、備受尊崇的富家翁。


    將二人喚至書房後,曾慶豐並未抬頭去看他倆,依舊全身心投入到書法創作之中。


    須臾之間,一首精妙絕倫的古詩,便躍然於潔白如雪的宣紙之上。


    其筆力雄渾剛勁,鐵畫銀鉤,如龍飛鳳舞,足見他有著極為深厚的文化底蘊與藝術修養。


    “下水南風未覺難,


    我舟不動穩如山。


    東西日月尋常事,


    變化煙雲頃刻間。


    這首宋代詩人劉過作的《舟中》,似乎是在預示著曾慶豐此刻,對神木縣內發生的一切都了然於胸。


    “老叔,您這字寫得簡直是力透紙背、出神入化啊!


    您不但是當今大明國的書法大家,也可以媲美王羲之、顏真卿那些書法大家,甚至還比他們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壽麵對曾老爺寫出的一手好字,毫不吝嗇的就奉上了一記響亮的馬屁。


    這讓站在一旁的趙縣丞,聽到這些話後都不由的暗自佩服,佩服這曾壽溜須拍馬的功夫了得。


    自己以後還要再多多努力,不能因為做了縣丞這個八品小官,就在手下人的阿諛奉承中迷失自我,忘記了自己作為一條舔狗的無相神功。


    然而,對於侄子這些阿諛奉承的話語,曾慶豐似乎並不以為意,甚至還有些不悅。


    他緩緩放下手中的毛筆,一臉嚴肅的說道:


    “壽兒,你有時間還是要多讀些書,莫要學那些世俗之人的諂媚言辭。”


    緊接著他就話鋒一轉,詢問起今天縣衙門口發生的事情。


    “聽聞方才馬超,在縣衙外鬧騰出來了不小的動靜,使咱們那位縣官老爺丟盡了臉麵?”


    “老叔!您沒能親眼目睹那場鬧劇實在可惜。馬超那個臭丘八,今日在縣衙門前好生囂張。


    他不僅將那些拖欠糧稅的刁民盡數釋放,還揚言這些人皆為軍戶,日後隻要效忠他……就可以全家人衣食無憂、飽腹度日。


    馬超如此年輕就身居遊擊將軍一職,果真如傳言中那樣年少輕狂、妄自尊大。”


    曾老爺坐在黃花梨圈椅上,聽完曾壽詳細的講述後,並未立刻就給出迴應。


    他隻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二人先落座。那深沉的目光中透著幾分思索,隨後才神情凝重的緩緩開口說道:


    “你們都切莫小瞧此人!馬超可絕非傳言中的等閑之輩,更不要因為他年歲尚輕而受到蒙蔽。


    他就如同一隻潛伏在暗處的猛獸,隨時可能撲出來給人致命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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