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國人改變了此地的自然磁場?聽起來就是一個很大很複雜的命題。隼哥會這麽認為,正因為他在馴鳥上的專業性。絕大多數鳥類,包括隼,它們辨別方向,視力固然是主要手段,同時,它們還具備一些特殊的能力,比如通過感應磁場的強弱和方向性來鎖定飛行路線。鳥類的視網膜裏麵有一種蛋白,能夠讓強度不同的磁場在視網膜上出現顏色上的偏差,如此一來,就等於給鳥們提供了一種圖像導航。這種圖像導航再加上隼先天性無與倫比的視力,這是它們能夠遨遊天空,從上千米的高空發現地麵上的小動物,並向它們發起襲擊的主要原因。


    鳥類絕大多數的生活習性是夜伏晝出,隼也不例外。隼可以整個夜晚窩在樹上或者山崖上,郎戰不能。歐陽男的身份卡提供的位置信息表明,最近這段時間,她每日價的位移極大,這既是好事又是壞事。說它是好事,因為這說明她並沒有被人控製;說它是壞事,因為這證明她應該被人盯上了,否則,不需要大跨度的轉場來進行規避。五頭隼,被隼哥稱作海將軍的,郎戰直接以老大稱唿它。然後,腦袋上有一片純黑羽毛的,老二;一隻腳脖子上有一個環形印跡的,老三……也就是郎戰能夠和鳥類進行一定程度的交流,否則的話,這老大老二老三直至老五,那都是對牛彈琴,不知道什麽時候它們自己才能區分得清楚。


    人鳥一番交流,郎戰為了鞏固“友誼”,撕了一點肉幹給它們。然後,郎戰開始短暫的休息,五頭隼則在老大的帶領下展翅而起,然後找附近的高點位置窩著,給郎戰站崗放哨去了。


    意外之喜,絕對的意外之喜。有了這些隼充當哨兵,郎戰就能夠先敵發現,而以他的能力,隻要他能先敵發現,那這個“敵”的下場,十之八九便是下地獄了。


    郎戰隻休息了半個小時。半個小時的時間裏,有隼們提供警戒,他得以心無旁騖的用打坐練氣的方式來調理身體和精神狀態,隻是半個小時,便好像補足了睡眠一樣,整個人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


    郎戰睜開眼睛,先習慣性的抬頭四下看看。他當然不可能看到什麽,五頭隼還不知道隱藏在哪裏呢。他站起來,活動下手腳,正準備悄無聲息的離去,忽然,鼻子嗅到一股惡臭,兩側鼻翼自動吸合,眉頭立刻皺了起來。郎戰本來想讓隼們多休息一會的,反正不怕它們找不到自己,但是現在——他略略想了想,嘬唇發出一聲唿哨。


    唿哨聲中,有翅膀拍打空氣的聲音響起,隼們的反應非常快捷,隻是,郎戰也因此暴露了自己的位置。很快,他麵前上百米遠的地方,亮起了十幾對藍瑩瑩的“手電筒”。當然不是“手電筒”,合理的解釋是某種食肉動物的眼睛。


    “狼嗎?還是?”郎戰腦中才轉過這個念頭,十幾對藍瑩瑩的“手電筒”消失了,然後,一聲“啵”傳了過來。


    “啵”聲悠長,郎戰怔了怔,隨即意識到什麽,轉身拔腿就跑。食肉動物和“啵”聲聯係在一起,有很多合理的解釋。而不管是哪一種,在搞清楚之前,退避三舍不失為一種合理的手段。郎戰跑得極快,而且,為了以防萬一,跑出去一段距離後,他立刻改變方向,轉而向上風口地帶跑去。


    郎戰的跑步頻率很快,踩在雪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連成串的“哢嚓”聲。這個時候,如果附近藏著人的色話,隻要開啟紅外瞄準鏡,就能夠進行觀察,甚至狙擊。沒有,直到郎戰停下來,他也沒有聽見槍聲。


    十幾雙綠油油的眼睛的主人是狐狸。郎戰後來和歐陽男一起分析,花了一點時間,才搞清楚了其中細節。那些狐狸,每一頭的腦袋裏都植有芯片,在這些芯片的控製下,它們緩緩的靠近郎戰,想要向他發起突襲。而它們的武器,正是它們賴以在猛獸麵前逃之夭夭的屁。騷狐狸騷狐狸,郎戰之前聞見的惡臭,就是騷狐狸的味道。隻是,因為這些狐狸被人刻意培育成了毒氣生物機器,所以它們的“騷”就變成了惡臭,而它們放出來的屁,裏麵的有毒成分,是能夠直接將人毒死的。


    點子很新穎,稱得上是個創意。結果卻不怎麽好,誰能想得到,郎戰身邊會有隼護衛呢?


    隼,遊隼、獵隼、矛隼這一類的中大型隼,乃是狐狸的天敵。郎戰從隼哥那裏得到的五頭隼,都是矛隼,也就是仁國人口中的海東青,乃是隼裏麵的上品。在國際市場上,一頭品相上好的海東青,可是往往能賣出幾百萬的天價的!隼狐大戰,狐狸的殺手鐧對隼沒用,隼的爪子卻正是它們的克星。空中格鬥部隊和地麵化學部隊之間的較量,地麵化學部隊隻來得及放了幾個屁,接下來,就隻剩疲於奔命這條路了。


    也在野蠻格鬥組委會辦公大樓內,不同的是,地方屬於一家觀摩團。觀摩團的一個不大的房間裏,兩男一女三個亞洲麵孔的人聚在一台電腦前,正小聲商量著什麽。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是紅外畫麵,紅外畫麵裏,所有的狐狸都隻是一團紅色的影像,在它們身上,最閃亮的部位是眼睛,有這些紅色背景底光裏發著亮光的眼睛存在,島國人才能判斷出殘存狐狸的數量以及現場的一些情況。


    “是加百列嗎?”一個留著小平頭的年輕男子問,用的是島國語。原來,這是島國觀摩團的地盤。兩男一女都是島國人。


    “應該是他,小紅的嗅覺超級靈敏,不會搞錯的,”三人裏麵,唯一的女子說。


    “找一下,找一下,”另一個年輕男子道。


    平頭男便操作鼠標,打開了一個視頻文件夾,再打開其中的一個文件,點開後,拖拽播放鍵檢索起來。沒過多久,他定格住一個畫麵,再打開一個程序,從中找出郎戰臉部的正麵圖像,進行對比之後說:“應該是他,麵部輪廓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三。可惜,這是小紅捕捉到的唯一畫麵。”


    女子:“快快快,快讓它們撤迴,該死!什麽東西?”


    女子手上一直拿著一隻平板,就在剛才,她的平板再次震動起來,她打開看了看,見屏幕上的十九個狐狸圖標,已經有七個黯淡了下去,立刻急了。她劃動屏幕,調出實時監控看,就正好看到一團紅色的鳥類影像從天而降,喙兇狠的啄在一頭狐狸的腦袋上。這頭狐狸已經做出了閃避姿勢,奈何動作慢了一拍,於是腦袋上便多了一個洞。


    “老鷹?!”另外一個男子問。


    平頭男狠狠的一拍自己的大腿,說:“怎麽忘記這茬了!?加百列會馴鷹。該死,真正該死!”


    狐狸們跑了,與它們靜悄悄的來相比,走的時候,它們要狼狽和倉促得多。郎戰等了一會,才在隼們的催促下靠近去,欣賞隼們的戰果。


    留下的狐狸一共有九頭,其中兩頭都是腦袋被裂開致死,還有三頭則死得要狼藉得多,有一頭開膛破肚,身體裏麵的心髒等髒器已經被隼們給吃掉了。讓郎戰感到驚訝的是,其它四頭,都是咽喉處出現血洞,身邊地上也流淌了一灘血。郎戰仔細檢查,發現這四頭狐狸都有腳受傷,他於是得出一個判斷,這四頭狐狸,應該是被其它狐狸咬死的。逃走的狐狸咬死了無法逃走的狐狸,狐狸顯然沒有“不留活口”這樣的覺悟,那麽,操控這一切的,隻可能是躲在狐狸背後的那群人了。“這些狐狸,不會和鐵島海域的章魚和鯊魚一樣,腦部也被植入芯片了吧?島國人?島國人的生物芯片技術又有了進步?已經能夠在狐狸這種小型陸生動物身上做文章了?”郎戰很自然的聯想到島國人,掏出匕首,現場開始解剖狐狸的腦袋。


    一頭狐狸的腦殼被打開,郎戰經過一番仔細認真的查找,在其大腦皮層褶皺裏找到了一塊黃豆般大小的芯片。芯片已經發黑,搭出來的數據線,上麵也有明顯的燒灼痕跡。郎戰拿在手上端詳一陣,想了想,又打開一頭狐狸的腦殼。這頭狐狸腦袋裏的芯片也已經燒毀,郎戰據此判斷,芯片應該有自毀功能,而且自毀功能和寄主的生命體征息息相關——應該是,寄主一旦失去生命體征,芯片便會啟動自毀程序。郎戰洞悉這一點之後,沒再嚐試解剖其它狐狸的腦袋,而是切了兩個下來,想了想,就地挖了個洞,然後將它們埋了進去。通過生物芯片讓動物變得更聰明、更聽話,甚至能從事一些人力所不能及的工作,目前,很多國家都在進行這方麵的研究。相關研究,仁國也在進行,應該會需要這方麵的技術資料。而妮娜因為從事的是人腦醫學方麵的工作,對於此類研究肯定也有涉獵,郎戰手中無解的芯片,在她手上也許能發揮不一樣的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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