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無論是在仁國還是在雷國,甚至於全世界,顧少林的影響力都是數一數二的。單純從明星的角度,這當然是好事。影響力決定了號召力,號召力決定了票房。而票房,是投資人投資電影的基礎動力。顧少林已經好長時間沒拍電影了,現在卻依舊具備如此大的影響力,作為他的偽粉絲,郎戰與有榮焉。影響力與新聞性之間是劃等號的,於是不可避免的,便成了那些追逐花邊新聞的狗仔們眼中的香餑餑。這些狗仔慣用的手段,是無事都要興起三尺浪,現在,忽然傳說顧少林和一個小女孩之間產生糾葛,可以想見他們會以怎樣的眼光來看待這件事。新聞!大新聞!爆炸性大新聞!至於,會不會對當事人造成傷害,他們才懶得管。


    這個道理,郎戰是懂的。畢竟,他也算是一個偽明星,有一段時間,也經常和副總統還有金城愛、中山女王一起,被編排上各種段子和故事登上娛樂版麵的頭條。正因為知道狗仔們的慣用手段,所以郎戰單純從仁國人的角度,心中自然而然的就產生了戾氣。這些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提的都是些什麽問題哪?!虐.童、戀.童,這其中任何一個詞的殺傷力,不亞於一枚*,其結果,是能夠把顧少林炸得遺臭千年的。


    如果郎戰隻是一個普通人,並沒有和顧少林接觸過,很難不被媒體誤導,認為顧少林隻是一個徒有其表,內心實際上肮髒不堪的惡棍。讓郎戰格外不能接受的是,顧少林會有今天的遭遇,是因為想要幫他和珍妮弗。也就是說,他現在的麻煩,其實是郎戰給他帶來的。


    郎戰想了想,打電話給顧長書,讓她出麵結束記者會,結束這場鬧劇。


    “事情沒你想的這麽簡單,現在我強行結束的話,隻會讓人誤以為我們做賊心虛——”顧長書小聲答。


    “難道就這麽坐視你父親受辱?”郎戰追問。


    “父親當然有辦法早點結束這場鬧劇,可是那樣的話,珍妮弗會被帶走的。你願意珍妮弗被帶走嗎?”


    “為什麽會這樣?!”郎戰一愣。


    “你看到那些人沒有?他們是便衣,專門負責虐.童案審查的。”


    “便衣警察嗎?哪裏?”


    “就是那些記者們身後站著的西裝男——”


    郎戰居高臨下,很快就找到了顧長書口中的西裝男。與此同時,他還看到了好幾個可疑分子。“我看到一個人,他好像是上次在武館門口喊你師妹的家夥,”他說。


    “在哪裏?”


    “就在那些西裝男身邊。他易容了,不過我記得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出賣了他。”


    “在雷國,虐.童是一項重罪,一旦被認定,那就會麵臨牢獄之災。現在,唯一能幫他的是珍妮弗,”斯嘉麗和畢奎琳不知何時來到了郎戰的客房,她們站在郎戰身後,聽著郎戰和顧長書通過手機交流,斯嘉麗忽然插話說。


    畢奎琳:“珍妮弗還是個孩子,那些人完全可以忽略她的話。”


    “讓珍妮弗哭鬧——”


    “珍妮弗不是演員,她也不是這樣的孩子。”


    “那顧先生這一次要倒大黴了。那些便衣肯定會起訴他的,那樣的話,顧先生肯定會上法庭。在雷國,虐.童案,哪怕隻是嫌疑,審理起來也會相當的嚴格。顧先生又是名人,法庭一旦重複審理,那也許就會拖上好幾年——”


    郎戰聽到這裏吃了一驚,問:“好幾年?!那以顧先生的體質,等結案,隻怕他也離死不遠了。”


    斯嘉麗:“這應該正是幕後策劃者想要看到的。我敢斷言,製造出今天這種局麵的,一定是顧先生的熟人。”


    郎戰冷哼一聲:“應該還是他的仇人吧?!”


    斯嘉麗:“仇人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你這麽說,也對。”


    少林莊園現在出現的局麵,真是有心人精心策劃的結果?答案是肯定的。時間迴溯到前天晚上,還是那一家茶館,老貓一行和布安諾一夥再次坐到了同一張桌子的兩側。相比上一次會麵,這一次,老貓和布安諾這一次都表現得格外的沉著,雙方除了碰麵的時候寒暄了兩句,此後,老貓喝著茶,布安諾抽著雪茄,兩個人都沒有再說哪怕一個字母。兩個老大端坐不動,他們的手下卻湊在一起,就著一台平板,小聲的討論著什麽。


    老貓不說話是因為心中有氣。本來,他的籌碼就是郎戰的位置。但布安諾再次找上門來,首先透露的卻是他們已經掌握了郎戰的位置信息。最值錢的籌碼沒了,也就難怪老貓會心生戾氣了。最值錢的籌碼沒了,布安諾還願意主動上門,那隻有聯手對付郎戰這一件事可談了。老貓本來想直接迴絕來著,偏偏國內來了個電話,要求他必須和布安諾合作。因為意識到哪怕是同意合作,也不可能拿到大頭,也就難怪他始終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了。


    老貓心情不好,布安諾的心情同樣很糟糕,因為他也是被人逼過來的。不僅如此,他還被要求,不惜代價都要幹掉郎戰。本來,幹掉郎戰是他的夙願,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但是現在,因為外部力量的介入,他非但感受不到報仇的快.感,甚至於自己都成了一把刀——他要是高興得起來才怪了。


    在老貓和布安諾的聯手下,顧少林虐.童醜聞出現了,顧少林一下子就被架到了火爐上。


    出現在西裝男身邊的顧長書的師兄正是劉一權。此時,劉一權也是別人手裏的刀,正在一隻喉音器的指揮下,扮演著棋子的角色。在他的指揮下,幾個仁國裔青年豎起了一麵橫幅,橫幅上用毛筆寫著一行大字:青幫雷國中部地區分會不屑與人渣同流,強烈要求總會啟動彈劾程序。


    這一麵橫幅如同一麵旗幟,在它被亮出之後,記者們的四周,先後又亮起來十幾條橫幅,上麵的內容除了地區不同,其它的幾乎都一模一樣。郎戰直接看傻眼了,過了好一會才醒過神來,自語:“這是逼宮?!”


    稍後,在一片喧嘩聲中,記者們讓開一條道路,同時舉起手上的相機劈裏啪啦一陣狂拍。喧嘩聲才響起,郎戰就把目光投了過去,然後,他看看斯嘉麗再看看畢奎琳,問:“梁春高?!”


    斯嘉麗和畢奎琳:“這個人,挺眼熟的。”


    讓記者們瘋狂拍照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仁國裔男子。他著一件唐裝,腳踩布鞋,不疾不徐的走在記者們讓出的通道裏,不時,還向四周招招手,就好像一個參加秀場的大明星一樣。


    這個中年仁國裔男子正是梁春高,梁春高也正是顧少林之後打出仁國,在世界上享有相當聲譽的一個功夫明星。仁國盛產功夫明星,這沒什麽好奇怪的,因為功夫本就起源於仁國。但是梁春高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顧少林的記者見麵會上,其中就大有玄機了。


    “我認出來了,他是《俠客》裏麵的黑狐,”畢奎琳忽然叫道。


    斯嘉麗:“他來這裏幹什麽?!”


    這也是郎戰感到費解的。而沒過多久,梁春高帶來的人就給出了答案——他們打出了一條橫幅,橫幅上赫然寫著:雷國功夫電影協會理事會前來聲援功夫皇帝,我們堅信功夫皇帝是無辜的。


    “功夫皇帝?!”郎戰看到這四個字之後開始眨眼睛,然後,他嘴角一撇,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如果沒有這條怎麽看怎麽別扭的橫幅,郎戰願意相信梁春高果然為聲援顧少林而來,但是有了這條怎麽看怎麽別扭的橫幅之後,他卻不得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懷疑梁春高此行用心了。顧少林本來就已經被架在火上烤了,現在,梁春高又澆上了一桶油。這火勢,自然也就越發熾烈了。


    一場鬧劇,各色人等紛紛登場,把顧少林的裏裏外外扒了個幹淨,顧少林現在誠然還頂著功夫巨星、功夫皇帝的名頭,可是在郎戰看來,他現在和那個沒穿衣服的皇帝簡直一毛一樣,而且還是被動寬衣的。


    梁春高走到顧少林下手,抱拳作揖,笑著說:“少林兄,抱歉,兄弟來晚了。”然後,他轉身朝向那些記者們,大聲說:“諸位記者女士、先生,我梁春高堅信少林兄是無辜的,你們肯定是誤信奸人之言了。”說完,他再朝向顧少林,說:“少林兄,都這個時候了,你就別什麽都讓自己扛了——這件事,交給兄弟來處理。”


    郎戰通過唇語讀懂了他這番話,他轉身對斯嘉麗和畢奎琳說:“看來我們已經徹底暴露了。斯嘉麗、畢奎琳,你們必須立刻離開這裏。”


    斯嘉麗和他對視著,幾秒鍾後問:“這裏是雷國,如果你真的暴露了,那雷國軍方和情報部門——”


    郎戰打斷她:“他們針對的不止是我,顧先生也是被針對的對象。不然不會如此複雜。放心吧,既然雷國政府和軍方還在裝啞作聾,那我就讓他們打落牙齒和血吞!”


    斯嘉麗想了想,問:“你真有信心?”


    郎戰答非所問:“這裏是少林莊園,少林莊園後麵就是雷國國父舊居。我想,這應該是雷國政府和軍方裝啞作聾的原因——嗬嗬,顧先生當時選擇這裏作為安身立命之所,真是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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