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郎戰承不承認,這一次,他隻帶哮天出來,確實是大意了。是,馬西斯確實老了,和當下的傭兵世界有點脫節。但是,這絕不意味著,郎戰就能隨意揉捏他了。馬西斯本人戰力如何還是個未知數,但是他的手下,那些老兵體現出來的戰力,已經足以讓郎戰小心謹慎了。這個認知有點痛,臉被打的那種痛。不過,自己作的一手好屎,就是含淚也得吃下去。好像輕敵了——這個念頭才在郎戰心頭泛起,就被他狠狠的摁了下去。“絕對不能讓他們會合,”郎戰心中這樣想著,以一種飛蛾撲火的姿態,迎著霍爾卡率領的傭兵陣列衝了過去。


    幾乎同時,哮天也出動了。霍爾卡絕對不會想到的是,如果他隻是衝出洞口,或者,衝出洞口之後不急著與馬西斯會合,而是采取穩打穩紮的方式,步步向下推進,那麽,今天這場戰事,肯定會是另外一個結果。可惜啊,世上從來沒有後悔藥,而且,死人是不需要後悔藥的。


    霍爾卡應該是覺得沒必要向自己身後,也就是暗門方向射擊。偏偏,就這麽一點疏忽,便給了哮天機會。


    雙方打第一個照麵的時候,霍爾卡一眼就將郎戰認了出來,然後,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嘶聲喊:“是他,是加百列,我認識他!”


    霍爾卡認出郎戰,這一點都不奇怪。郎戰一直征戰於一線,無暇旁顧,他也不在意這些。但事實上,他不僅在傭兵界,便是在全世界都擁有廣泛的知名度。當初的中山之戰直播實在是太火了,而且是世界範圍性質的火。所以別說霍爾卡這些傭兵了,便是在那些整日價忙著追星的迷弟迷妹群落裏,郎戰的知名度也不比那些一線流量明星差多少。霍爾卡認識郎戰,郎戰卻不認識他。不過,霍爾卡的位置,還有他的喊聲,成功的讓郎戰注意到了他。傭兵和特種兵在某些方麵是共通的,比如說訓練方式、戰鬥小組的劃分、戰鬥方式等等。特種兵作戰,指揮官都是藏在後麵的。而即使必須在前麵,也會把自己偽裝起來。霍爾卡,原本應該是想藏在眾人中間的,但是現在這一嗓子,直接把自己給暴露了。馬西斯手下的傭兵,雖然大多脫離戰場若幹年,但戰術素養還在。霍爾卡不發聲的時候,他們為了幫他打掩護,並沒有刻意體現保護他的意思。他現在一發聲,有人便自動激活了這個能力,下意識的往他身邊靠,想把他掩到自己身後去。


    郎戰注意到了這個細節。“看來就是他了,”他心中這樣想著,將頭稍稍往下一埋,兩腳發力,達摩克利斯之劍舉在麵前,加速上衝。


    “噠噠噠、咄咄咄——”槍聲炸響,同一時間,十幾個傭兵扣下手上的扳機,向郎戰打出了一條熾密的火線。


    “幹掉他!”


    “他在找死!”


    “加百列死定了!”


    “這樣的敵人,請給我再來一打!”


    ……傭兵們一邊開槍,一邊吼道。難怪他們會吼出這樣的聲音,郎戰此時的行徑,至少在他們看來,那就和送死無虞,實在是太傻了。


    郎戰傻嗎?答案是“劈裏啪啦”的瘋狂打臉。霍爾卡在內,條頓騎士團傭兵隊的傭兵們,他們很快便見到了足以讓他們銘記一生的一幕。夜色中,他們營造出來的十幾條火線向郎戰籠罩過去,似乎秒秒鍾便能將郎戰撕碎。然而,就在他們期待這一幕降臨的時候,一幕奇景出現了。十幾條火線就好像真的存在燃燒的媒介一樣,燒到郎戰麵前,居然止住了。每五發子彈裏麵混進一枚曳光彈,這是職業軍人的夜戰標配,為的是能夠及時的修正彈道,保證射擊精確度。現在,正因為這些曳光彈的存在,一幕奇景被他們生生給營造了出來。火線會停止“燃燒”,當然和有無媒介無關。它真實的原因,是撞上了一扇屏障,而且,還被這扇屏障頂著往迴縮,反向霍爾卡他們“燃燒”過來。


    “怎麽會這樣?!”霍爾卡問。


    沒有人能迴答他這個問題。有關郎戰的情報裏,郎戰已經屬於非人的存在了——郎戰能躲子彈,郎戰的反應速度奇快,郎戰的身體抗打擊能力極強,郎戰視力絕佳,郎戰和動物之間有著遠超常人的親和力,郎戰會氣功……但是,這裏麵沒有關於防禦力場和念力的記載。這倒不是那些情報員的失職,而是防禦力場和念力於當下來說,實在是個太新鮮的事物,而且是反科學的。


    馬西斯沒看到這一幕,不然他一定會以為郎戰將朗姆齊的“防護罩”給穿在身上了。


    霍爾卡的腦筋轉得很快,沒得到答案,立刻喊:“*!*!”而響應他的,首先是來自身後的幾聲慘叫。哮天出動了——槍火的映照下,一線白色從傭兵們的隊伍後麵閃過,當白色重新融入黑暗中時,幾個被哮天撕裂頸椎的傭兵嘶聲慘叫起來。其他傭兵被他們慘絕人寰的叫聲驚動,紛紛朝後看,看到他們的慘象,不少人本能的朝後麵扣下了手上的扳機。


    “什麽情況?!”霍爾卡轉頭問。


    “特朗明他們死了,狼,肯定是加百列的那頭狼幹的!”


    “他來了,加百列來了——”又有叫聲響起,而且就在霍爾卡的身邊。霍爾卡趕緊迴頭,然後就看到一團火光撞向自己,而在火光前麵,本來護著他的幾個手下已經全部被撞開,正發出絕望的叫聲:“啊!”


    郎戰是在對麵的傭兵有人發出慘叫的時候突然之間把速度加起來的。這一場戰鬥,他隻有一個戰友,那就是哮天。在此之前,他已經低估了對手的實力。現在,在與戰友的配合上,實在是不容許再犯哪怕一丁點錯誤了。所以,哮天那邊才有建樹,他立刻把速度加到極致,就好像一頭蠻牛一樣,用衝撞的方式撞進了敵陣。


    這種情況下有沒有針製郎戰的方法?有。比如,擋在霍爾卡麵前的傭兵拉響身上的*或者*。一顆*是否能夠破開郎戰的防禦力場尚未可知,但是兩顆、三顆甚至更多呢?用馬西斯的話講,郎戰畢竟是人而不是神。如果條頓騎士團傭兵隊的傭兵們真敢像那些暴恐分子一樣以自身為武器,那麽,這一場戰鬥的最終勝負走向真的很難說。


    不得不承認,霍爾卡的心理素質和反應速度真的很不錯。因為都這個時候了,他還能保持鎮靜,冷靜的扣下扳機。當然了,哪怕近在咫尺,哪怕郎戰的防禦力場此時其實處於超負荷狀態,他的射擊也未能發揮奇效。隨著他打出的子彈撞在郎戰的防禦力場上,達摩克利斯之劍的劍尖處突然黃光迸發,然後,這些子彈就好像撲火的飛蛾一樣,動能消耗殆盡,反而被郎戰帶動,悉數打在了霍爾卡身上。


    也因為這個原因,霍爾卡死得極慘。饒是他穿了防彈衣,那些他和他的手下打向郎戰的子彈還是狠狠的迴擊過來,把他的臉上和手上打成馬蜂窩的同時,還讓他受到防彈衣防護的身體如受錘擊,讓他的肝脾等內髒都內出血,導致他的身體機能一下子就從生變成了死。


    事後馬西斯分析,霍爾卡的死是個轉折點。因為在他死了之後,他手下的傭兵在郎戰和哮天的合擊下鬥誌全無,還擊也成了漫無目的的盲射,而他們蜂擁逃向洞內的結果,就是幫郎戰和哮天做了最好的掩護,反而堵住了洞內戰友的槍口,被哮天有了偷襲的機會。


    於是,等馬西斯趕到洞口的時候,迎接他的便不是手下傭兵的歡唿,而是一挺速射機槍掀起的瓢潑彈雨。


    洞口槍聲響成一片的時候,馬西斯就下令所有人加快步伐。不過饒是如此,他們還是慢了一步,等他們感到洞口不遠處時,山洞內的槍聲也已經將停歇,這讓馬西斯不禁將心提了起來。


    山洞口,霍爾卡還有他手下那些橫七豎八、死相極慘的屍體,給馬西斯還有他的手下提了個醒,讓他們不自禁的提高警惕,越發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山洞內的燈光已經滅了,隻是不知道是被打滅的還是人為關掉的——馬西斯貼地聽了聽,聽到了地下發電機組的聲音,他扯一個手下的衣袖,把他拉到身邊,讓他向裏麵打一發眩暈彈。


    如果郎戰和哮天藏在洞內的話,眩暈彈確實是個不錯的招數。眩暈彈打進去,強光過後,馬西斯不放心,又讓人丟進去一個打開的手電。借助手電的光亮,他看清楚了,洞裏麵同樣躺滿了屍體。“混蛋,混蛋啊!加百列,我是真心想和你合作的啊!”馬西斯朝著洞口喊。


    馬西斯這句話,真實成分至少占百分之七十,特別是在這個時候。從郎戰剛出道開始,馬西斯就很欣賞他。馬西斯當初告訴郎戰,說他中意郎戰成為自己的繼任者,這並不是信口開河。隻是,因為他當時本身就受神安會控製,所以才會發生後麵的事情。這一次,他派老掮前往辛菲樓波爾說項,可信程度同樣很高,隻是,郎戰早就不是從前的郎戰了,所以都不存在一言不合之說,雙方就直接硬杠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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