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花公子人如其名,得益於這個“特長”,他來克雷米亞的時間雖然不長,但已經打開了知名度。就在幾天前,副總統還出麵幫他解決了一起倒逼上門的事情。而在此之後,郎戰專門找他談話,就此向他嚴正交涉,希望他能潔身自好,不要成為老兄弟裏麵第一個掛掉的,而且是以極不光彩的方式,比如說赤身裸體的死在床上:“現在的克雷米亞是什麽局勢,你又有多少時間去了解接觸到的女的?我很擔心你今天晚上出去,明天早上就迴不來了。不要笑,我在很嚴肅的和你談這件事——”


    因為這些,雖然花花公子其實很少露麵,但與會的卻沒有人不認識他,他們看看他再看看郎戰,表情微妙。


    郎戰掃視眾人一眼,對花花公子說:“這個問題的答案,你看看大家的表情就知道了。”


    花花公子也掃視眾人一眼,然後就尷尬了。“不至於吧,我知道加百列很強,但是我和鷹眼加起來都比不上他嗎?”他說。對於自己的實力,花花公子還是比較自信的。但現在看來,他似乎自信過頭了。


    “我們可以比一下,”郎戰迴。


    鷹眼眉頭微微一蹙,說:“我不會和你一起出任務,就我們兩個的話,我覺得就是送菜。我倒不是怕死,但以這種方式掛掉,不值——我將來可是要當將軍的人。”鷹眼的理想確實是成為一名將軍,而郎戰給他的承諾是,等克雷米亞真正成為自由港,成為一個傳統的地區或者國家勢力,他會提議副總統設立正規的軍銜製度,以鷹眼的能力,成為一名將軍完全沒問題。


    鷹眼說的是公道話,郎戰:“那就這麽決定了。”


    第二天淩晨,大概兩點多鍾的樣子,副總統忽然從噩夢中驚醒,她習慣性的去摟摸郎戰,結果隻摸到枕頭,立刻徹底醒了過來,低喊:“戰?!”韃靼宮十點以後,除了一些門燈、過道燈,其它的一應燈具都必須熄滅。何天成的這個規定,是為了更好的保護副總統。對此,副總統已經習慣了。她沒得到迴應,便很自然的摸自己的手機,用無限網卡打郎戰的電話。郎戰的電話立刻就響了,因為它就在床上。她摸過去,在手機下麵摸到一張紙,她拿過來就著手機的光亮看了看,眉頭微微一皺。


    郎戰在紙上留言說他出去一下,最遲早上迴來,讓副總統不要擔心他。


    副總統不擔心是不可能的,但好像,她現在無論如何擔心也沒什麽實際作用。“這個混蛋不會獨自去找核武器了吧?”她自語著,然後恨恨的將郎戰的手機摔在了床上。


    副總統不知道,郎戰此時距離她並不是很遠,因為他此時就在韃靼宮南邊新兵營西邊的一個小樹林裏。郎戰不是一個人,在他對麵,就著朦朧的月光,可以看見一個苗條的身影。


    顧長書。所有人都擔心郎戰僅憑一人一狼是否能夠完成任務,又是否能夠安然迴來。而郎戰不僅堅信自己可以,而且,他還擔心自己不在的時候,會被其他人給鑽了空子,比如說,顧長書。所以,他想在離開之前,把這個隱患給徹底解決掉。


    副總統的肚子越來越大,晚上的時候,郎戰即使不把耳朵貼到她的肚皮上,依舊能清晰的聽到兩個心跳。兩個心跳,都很有力,但一個舒緩而節奏不是太穩,一個則節奏穩定而且自帶一種獨特的氣質。對的,就是氣質,這是郎戰聆聽之後對他的兒子或者女兒產生的建立在父親這個角色基礎上的非常微妙的感覺。“這是上天賜予的禮物呐,為了保護他(她),有什麽是我不能做的?”這個念頭不時出現在郎戰的腦海中,所以,現在的他,比任何時期都要敏感以及不講理。


    “你不覺得這個時候找我出來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嗎?我雖然是你的師叔,但我畢竟是個女的,而且是一個漂亮的單身女人,”顧長書說。


    郎戰沒有迴答她這個問題,而是說:“別說我沒給你機會,我身上隻帶了一把劍,不管你用什麽,隻要能殺死我,那你都能安然離開。”


    顧長書愣住,過了一會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知道了,你想殺我。可是你又怕擔負罵名,所以,你需要一個殺我的借口。我襲擊你,這好像是個不錯的理由。不過,你就這麽篤定我們兩個以命相搏的話,最後倒下的肯定是我?”


    郎戰盯著她,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淡淡的說:“別廢話了,來吧。”


    “來人啊,非禮啦!”顧長書忽然大喊起來,喊著,轉身就跑。


    轟——一道閃電從天而降,將郎戰雷了個外焦裏嫩。郎戰於這個點來找顧長書,自然有一個成熟的腹案。隻是,他千算萬算,也不會算到顧長書會來這麽一出。尼瑪,這還是之前那個拽拽的顧長書嗎?難道才一個多星期的新兵營生活,已經讓她腦袋秀逗了?


    “要不要追上去?”郎戰想著,而不等他作出決定,顧長書的身影已經出了小樹林,而稍遠處的軍營裏,則響起了喧囂聲。


    “看來我還不是一個合格的傭兵哪!”郎戰自嘲著,轉身起腳飛奔,很快便消失在了來路上。


    一天後,傍晚時分,五科蘭和克雷米亞交界處五科蘭一方的一個樹林裏,郎戰背靠一棵樹坐下,從背包裏掏出東西來吃。他和哮天就著牛肉幹還有水,你一塊我一塊,你一口我一口,花了十分鍾左右才吃喝完。“休息一刻鍾,”郎戰將東西收起來,對哮天說,然後閉上了眼睛。


    郎戰敢隻帶著哮天便闖虎穴,並不是一時衝動無腦的決定。老掮的出現,是他能夠行這招險棋的前提。有哮天在,老掮身上多達幾十種的氣味,變成了現成的路標。以哮天的嗅覺,近段時間,隻要和老掮接觸過並在他身上留下氣味的,哮天都能分辨出來,從而實現尋味追蹤。


    一刻鍾時間很快過去,此時,天也已經開始泛黑。郎戰拍拍哮天的腦袋,起身,哮天蹭蹭他的小腿,四爪點地,閃電一樣射了出去。


    哮天和郎戰的方向是正確的,就在他們前進路線前方大約十幾公裏的一片山林中,藏著一個山洞。這座山洞,正是馬西斯之前帶皮爾蓋與眾多手下會合的地方。此時,在這座山洞的大廳裏,眾傭兵正在用飯,在山洞的中間,幾個石頭搭成的擂台上,幾個狂人正赤著上身在對打著。


    鮑勃機場的那次伏擊戰,條頓騎士團傭兵隊出戰五人,結果隻有一人逃了迴來,這對馬西斯還有他手下的兄弟是個很大的觸動,讓他們意識到,他們離開戰場已經太久了,已經不再具備以前的狀態。所以這段時間,包括馬西斯本人在內,眾人都在以一種狠姿態進行恢複訓練,希望能在正式開戰前,把自己的狀態恢複到以前最佳的狀態。


    這個山洞住了大約兩百個傭兵,眾人正在亂糟糟的吃飯,在最裏麵的一個山洞中,馬西斯和皮爾蓋還有幾個老傭兵,則正就著一台電子沙盤和一台電腦,進行著推演。


    推演結束,結果雖然是條頓騎士團傭兵隊獲勝,但因為傷亡超過了兩百之數,所以除了馬西斯,其他人都擰起了眉頭,顯然對這個結果很不滿意。“傷亡必須控製在五十之內,不然,我們很難在之後抵禦住可能來自雷國或者鄂國的報複。頭,我還是之前的想法,我們非要同時與鄂國與雷國為敵嗎?我們為什麽不能和鄂國人合作,當他們的代理人呢?這裏畢竟是鄂國人的傳統勢力範圍——”一個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迷彩服,掛少校軍銜的絡腮胡大漢說道。


    馬西斯轉頭看向他,說:“我已經當了十幾年的狗了,從此以後,我要堂堂正正的做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皮爾蓋接話:“最簡單的辦法其實是核.轟炸,可是如果我們真那麽做了,那麽估計地球上都不會再有我們的容身之地。頭,唯一的辦法,隻有召集更多的傭兵隊了。我認識不少車臣的傭兵,他們唯利是圖,我有把握說服他們。”


    “讓鄂國傭兵幫我們打開局麵確實是個辦法,但是難保鄂國人會不會在其中施加影響力——”這一次,接話的是一個麵白無須,看上去三十歲不到,實際上已經四十出頭的白人傭兵。


    馬西斯盯著電子沙盤,正凝神想著,忽然,他右手邊的平板發出了“嘟嘟”的叫聲,他眉頭一蹙,拿起平板翻開,然後臉上便露出了笑意。“有客人來了,隻要解決掉他,當前僵局便會迎刃而解——”他說著,把平板遞給皮爾蓋。


    平板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報警app提供的一副電子地圖,電子地圖上,好幾個地方都出現了一個數字。皮爾蓋看了,遞給下一個人,說:“真來了,加百列好大的膽子!”


    “我說過,我們難過,他們更難過。因為對他們來說,核武器是無解的。所以,加百列隻能以身犯險。我本來以為他會先派其他人的,沒想到啊——對了,查爾斯到島國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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