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看向鷹眼。顧長書是不是他的師叔?他估計這件事十之八九是真的。首先,顧長書和荊軻都沒必要在這種事上撒謊。如果顧長書的身份真有問題,當時在鮑勃機場,在軒轅一和鐵手遇險的時候,她應該會選擇隱忍不出,而不是站出來充當吸引火力的靶子。軒轅一和鐵手在龍牙,說他們是郎戰的左膀右臂也不為過。作為郎戰的敵人,應該很樂意看到他們身死才對。其二,她的身手足以證明,她的出身絕對不會簡單。顧長書的年齡,郎戰目測在二十四五左右,這樣的年紀就有鷹眼所闡述的足以對抗“忍”和“虎”的身手,那麽她的師父該有多麽厲害?


    “我不相信她,為了保證一和鐵手的安全,我曾想把她顛下飛機。不過,她的身手太厲害了,我失敗了,”鷹眼答。然後,他向顧長書深深一鞠躬,說:“顧小姐,直升機上多有得罪,我請求您的原諒。”


    郎戰先讓人把軒轅一和鐵手抬走,然後走向顧長書。等他走到顧長書身邊,鷹眼剛好說完,他聽了,心中暗鬆一口氣,放下心來。郎戰雖然對鷹眼的為人相當了解,知道他做不出褻瀆女性的事情。但是凡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知道鷹眼會不會頭腦發熱,然後就做下不可饒恕的事情?要知道這種涉及到女人名節的事情,處理起來往往是最麻煩的。而如果隻是單純的口頭或者拳腳上的衝突,哪怕雙方曾賭上生死,可是現在雙方都安然無恙的話,那解決起來就容易得多了。鷹眼平時話不多,看上去好像不通人情世故,這一番姿態擺出來,卻太老辣了。郎戰再不動聲色的看他一眼,以示嘉許,然後咳嗽兩聲,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對顧長書說:“您是不是我的師叔,我們再說。鷹眼得罪您這件事,既然他認錯如此誠懇,還請您能原諒他。您知道我們的職業的吧?傭兵。那您想必也知道傭兵靠什麽營生。不瞞您說,我們平時睡覺的時候都會睜著一隻眼睛,就擔心會遭人暗算——”郎戰說著,發現顧長書表情有變,趕緊改口:“當然,我絕對沒有指您。我相信,您肯定是好人——”


    “你等等——”顧長書不耐煩的朝他擺擺手,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電話很快接通,郎戰隻聽見她在電話裏說:“荊軻嗎?是姑奶奶我,加百列不相信我是他師叔,來來,你和他說清楚——”他凝神傾聽,果然在話筒中聽到了荊軻的聲音,他再看看顧長書,知道,自己這一次是真的海外遇師叔了。


    顧長書將電話遞過來,他伸手去接,他的右手拇指和食指拈住手機才準備將它抽過來,手上一緊。他眨眨眼吧,抬頭看向顧長書,心中想:這是什麽意思?


    顧長書和他對視著,表情冷漠,問:“你不是已經聽見了嗎?”


    郎戰“啊”了一聲,再咳嗽兩聲緩解尷尬,說:“師叔,您好。那,那,那您和我師父究竟是同門還是同派——”


    顧長書反問他:“你師父的師父是我父親,也就是說你師爺是我父親,你說呢?”


    “啊。師父從來沒跟我講過師爺的事情,所以,不好意思啊。”


    顧長書擺擺手,看了眼鷹眼再看向郎戰,說:“看在你的份上,我可以大事化小,不過,以後再有這種事情,我直接廢了他!”


    郎戰見她不像開玩笑也不像意氣用事,對她說聲你等等,走到鷹眼身邊,問他究竟是怎麽迴事。鷹眼很委屈,因為他就是顛了顧長書一下,而且都沒能把他顛下去。


    郎戰還要再問,顧長書喊他過去,問他:“我聽說你這邊正在招人?”


    郎戰聽她這麽說已經大致猜到她的來意,想了想,點頭承認:“是的。”


    “算我一個。我的實力你也看到了,加入你們肯定沒有問題吧?”


    “您會打槍嗎?”


    顧長書搖頭,不過,頭才搖得兩下,她忽然看向郎戰腳邊,右手一甩。


    郎戰隻覺得有一點微弱的白光閃爍了一下,心頭一驚,強忍著才沒有起腳往後跳。他的左腳邊,一隻蒼蠅被一根針釘在地上,蒼蠅的翅膀瘋狂的扇動起來,居然帶動身子慢慢的從針上往上拔。郎戰正要移開視線,眼前又有白光閃過,然後,蒼蠅的一側翅膀上居然也穿上了一根針,他抬頭看向顧長書,眼神中帶上了一絲異樣神色,問:“您能打多少米?”


    “我用兩種針,陰針和陽針,陰針你看到了,十米。陽針,逆風十五米。對了,我還有這個,你認識荊軻,應該知道它吧?”顧長書說著,抬起右手小臂,露出袖口,讓郎戰看到了一個黑黝黝的針管——“暴雨梨花針”。


    郎戰:“師叔,您是仁國人——”


    “我比你大不了幾歲,而且我是來應聘的,你直接喊我的名字就行。”


    “您別開玩笑,我師父您又不是不認識,您應該知道,他最厭惡的就是目無尊長的人。”


    顧長書搖頭:“你別試探了,師徒傳承這種事造不了假。你師父才不是那種老古董,從現在開始,你直接喊我的名字。”


    郎戰不同意,還是張口閉口師叔。顧長書無奈,隻得聽之任之。郎戰:“師叔,我這裏現在招兩個兵種,一個是特種兵,還有一個是傭兵。你考慮清楚再決定報哪一個。對了,以您的身體素質,報名肯定沒問題,但是想要成為一名合格的特種兵或者戰士,必須參加新兵訓練。”


    郎戰話沒說完,顧長書的眼睛就瞪圓了。等他說完,她冷哼一聲說道:“我還需要參加新兵訓練?要參加新兵訓練的話,那我還來找你這個師侄幹嘛?你知不知道在國內隻要我願意,特招我入伍的人能排到一公裏開外去。”


    郎戰雙手抱臂,默默的看著她不出聲。顧長書出現得太突然了,而且,郎戰對荊軻並不是完全信任。所以,不管顧長書軍事技能熟不熟練,新兵訓練營她都非進不可。不同的是,一個是作為教官,再就是作為學員。顧長書絕對不會想到,對於現在的克雷米亞來說,軍人確實是越多越好,但是對於軍人的素質,特別是單兵作戰能力,絕對不是越高越好,而是適中更佳。像她這種能夠威脅到副總統安全的存在,實際上,已經屬於寧錯殺以前勿放過一人的品種,這也是鷹眼會在直升機上陰她的主要原因。


    “怎麽?不信?要不要我打個電話證明一下?”顧長書問。


    郎戰:“我們打個賭如何?我用槍,您用您的暗器,五十米為起點,誰先中招誰輸。我輸了,立即讓您成為現役;您要是輸了,老老實實去新兵營報到。”


    顧長書眨眨眼睛,點頭:“行——等等,你隻能用普通的槍。”


    “槍可以由您指定。”


    “加百列,你詐我?!”


    郎戰:“師叔,我真名叫郎戰,您還是喊我郎戰比較好。我哪裏詐您了?”


    “你真槍實彈,是想趁機打死我嗎?你就不怕背上欺師滅祖的罵名?”


    郎戰這才明白過來,搖搖頭說:“師叔,您想多了,放心吧,我們有對抗用的演習彈。”


    十幾分鍾之後,郎戰和顧長書隔著五十米的距離相對而立,郎戰右手持一把大口徑手槍,顧長書雙手貼褲縫垂在大腿兩側,手指並得緊緊的。郎戰估計,她的手指縫間肯定藏了不少的陽針。陰針陽針的差別,陰針要短一些、細一些,陽針則粗一些、長一些。


    南科夫被臨時拉了壯丁充當裁判,他等兩人站好後,問:“準備好了嗎?”得到雙方肯定的迴答後,舉起右手信號槍,扣下扳機。


    “呯!”槍聲響,郎戰舉槍指向顧長書。


    顧長書看著他,目光不善,說:“師侄兒,我一定會用陽針在你身上戳一個洞,以懲治你不知道尊敬長輩。”說完,雙腳點地,用飄的,向郎戰衝去。


    郎戰保持持槍姿勢不動,雙目微微一凝,打開血色視界。下一刻,他的眉頭擰起,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血色視界裏,顧長書的血色影像居然是一片連在一起的血色殘影。可是,顧長書的速度明明不是很快哪,那麽,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種現象的出現?郎戰深吸一口氣,撤去血色視界,憑肉眼瞄準,開了一槍。槍響,顧長書飄著的身影就好像電影播放中出現卡滯一樣,很突然的停了一下。郎戰開槍之前是留了提前量的,這一槍自然便打空了。有點意思——他吐出一口濁氣,連開三槍。他開槍的時候槍口有個規則的很輕微的抖動,所以三顆子彈雖然分先後分出槍膛,實際上之間距離相差無幾,而且構成了一個非常規則的“品”字。郎戰這麽做,正是想封死顧長書左右閃避方位。隻是,他隻見顧長書的身形又是一個卡滯,然後,往後下腰,他知道,這三顆子彈又白瞎了。她難道也有血色視界之類的能力,可以偵測到子彈的飛行軌跡?郎戰心中升起這個念頭,向左邊橫移,橫移出去一米多之後,打出一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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