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國,燕京郊外,一輛軍牌越野車上,擴少正從旁邊的一個上尉手上接茶杯,忽然麵前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看號碼,把耳機塞到耳朵裏,然後選擇了接聽。


    耳麥裏,一個渾厚的男中音響起:“擴少,已經確認,荊軻就是個孤兒。不過,我們找到了當初對他極好的一個老師還有幾個和他關係不錯的同伴。”


    擴少言簡意賅,問:“抓起來沒有?”


    對麵明顯一愣,然後問:“需要嗎?”


    “如果他在乎,那就需要。如果不在乎,到時候賠點錢不就行了?”


    對麵再次一愣,頓了一下迴:“好的,那就照您的意思來。”


    “記得全程錄像,這些必須讓荊軻看到。”


    “是。”


    沒過多久,又有一個電話打進來,擴少再接,語氣就不怎麽好了,問過幾句後,直接斥道:“既然沒結果,那你打這個電話是什麽意思?是覺得我時間用不完,想要消遣我嗎?”在對麵連說不敢後,他說:“要幫我辦事的人多的是——好好,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什麽?老外想要我們的人幫他們做內線?神安會的人?神安會我當然知道,但是,消息屬實嗎?如果是這樣,可以考慮。我問你,克雷米亞現在有我們的人嗎——行,我給你個號碼,你去找這個人,就說我交代的——其它的不需要我教你了吧?記住了,我的耐心不是很好,我希望你下次再打電話來的時候會是個好消息。”


    三天後,韃靼宮西邊新開辟的一座軍事基地裏,郎戰正在教幾個戰狼傭兵打槍,他身上的對講機響起,裏麵傳來蒂利亞的聲音,說有一個仁國人指名道姓的要見他。


    要找郎戰的仁國人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他等在基地門口,看見郎戰後,丟掉手上的煙,滿臉帶笑的迎過來,大聲說:“郎隊長您好,我是仁建八局的曾明海,現在負責‘辛菲樓波爾建設項目’——”


    郎戰不等他說完,打斷道:“我不認識你。你找我有什麽事?”


    曾明海臉上的笑容一滯,不過很快便恢複原狀,說:“是這樣的,我們仁建八局——”


    郎戰繼續打斷,一臉冷漠的說:“我時間有限,撿重點。”


    “是是,我們需要您的幫助。有人綁架了我們的員工,他們要求一個億雷幣的贖金,我們給不出這筆錢。恰好聽說您在辛菲樓波爾,所以——”


    郎戰很想問你是如何知道我在辛菲樓波爾的,但是話到嘴邊卻換成了:“你們報警沒有?”


    “沒有,綁匪說他們在警察局裏有人,我們隻要敢報警,他們就立刻撕票。”


    郎戰眼睛微微一眯,好像被氣到了,問:“他們綁架了你們幾個人?”


    “五個。裏麵有我們的總工還有黨組書記——郎隊長,請您看在大家都是仁國人的份上,一定幫忙。”


    總共還有黨組書記,這可是仁國特色的工程隊伍裏的一二把手了,特別是這個黨組書記,綁匪綁他顯然是具備針對性的——郎戰一念及此,深深的看他一會,在後者不自覺的低下頭避開目光後,說:“你先迴去,我稍後去找你。”


    曾明海沒做逗留就離開了。在他離開後,蒂利亞說:“先生,事關重大,是不是向總統匯報一下?”蒂利亞能聽懂仁國話,這是娜塔莉亞強製性要求的結果。郎戰開始不知道,知道後,他一度懷疑,蒂利亞之所以對自己變得不太友好,應該就和被強製學習仁國話有關。


    值克雷米亞政.府籌建自由港之初,這件事確實非同小可,蒂利亞建議報告給娜塔莉亞,說明她的大局觀不賴。不過,因為郎戰覺得事情沒這麽簡單,也沒那麽複雜,所以他立刻擺手說:“這種小事就不要麻煩她了,你去幫我把斯嘉麗叫過來。”


    是夜,八點多鍾,郎戰開著一輛越野車前往曾明海他們所在的工地。他先把車停在五公裏處的一片山林中,然後摸黑潛進了工地,花了一點時間找到了曾明海的所在地,一幢板房樓。應該和之前發生的劫案有關,工地內的仁國工人加強了警戒,不僅在出入口和各個路口都設置了崗哨,而且還組織了巡邏隊。當然,這種程度的警戒是不可能防得住郎戰的。


    曾明海並不是一個人,在一間應該是會議室的板房內,他坐在首位,和坐在他下首的五男一女正交談著什麽。郎戰靜靜的聽了一會,透過窗戶,把目光投注到了其中一個長得很壯的中年人身上。


    中年人被其他人稱作陳隊長,應該是工程隊安保部門的負責人,也是所有人裏麵唯一身上有槍的。他剛開始一直坐在座位上擦拭槍械,在曾明海提到郎戰後,才加入圈子,說:“郎戰畢竟是外人,我們不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他的身上。按我說,就地采買一些槍械,由我帶人直接殺過去,這樣反而更加靠譜。”


    他的這個說法立刻遭到了其他人的反對,其中一個說:“陳隊長,不是我打擊你的自信心,你捫心自問,就你們保安隊的人,是幹這種事的材料嗎?你們啊,也就能抓點小偷——”


    陳隊長大怒,拍桌子吼道:“花皮,你敢看不起老子?要不,和老子手下過兩招?老子一隻手,不用武器——”


    曾明海見陳隊長越說越不像話,咳嗽兩聲製止他,說:“我之所以向郎戰求助,是因為知道他有軍方背景——別問我從哪裏知道的,我就是知道。”


    對曾明海的說法,陳隊長嗤之以鼻,說:“你就是知道他有軍方背景又能怎麽樣?你能使喚得動他?人家現在美酒喝著、美人睡著,才懶得搭理你這個窮親戚呢!我放話在這裏,就是他肯出馬,我也必須跟著。這裏畢竟是克雷米亞,誰知道那些綁匪的後台是哪些人?說不定是克雷米亞人監守自盜呢?我可是聽說,那個什麽副總統並不是什麽善茬,她是靠這個上位的——”說著,他伸手做個割喉的動作。


    郎戰就是從這句話開始注意到陳隊長的,然後越看對方便覺得越有趣,眼睛都不自覺的眯了起來。


    “曾經理,現在都快九點鍾了,郎戰會來嗎?”有人問曾明海。


    曾明海還在看表,陳隊長說:“我看沒戲!”


    郎戰聽到這裏,離開窗口,敲了敲門。


    “什麽事?進來——”裏麵有人喊道。


    郎戰推門進去,當他出現在門口,裏麵的眾人先是齊齊怔住,然後,曾明海喜出望外的站起來,迎上來喊:“郎隊長,您,您來了,快請進。小李,倒茶——郎隊長,您是喝茶還是喝咖啡?”


    郎戰不置可否,目光從曾明海臉上掃過後,落在陳隊長臉上,問:“你知道綁匪的據點?”


    “是,”陳隊長答,目光從郎戰身上掃過,看到他什麽都沒帶,眉頭一擰,問:“郎隊長,您沒帶武器?”


    “幾個綁匪而已,”郎戰說,頓了頓,他又說:“我們現在就出發,你不需要做什麽準備吧?你有槍,應該不需要其它準備了——走吧!”說完,他轉身往外走。


    陳隊長眨眨眼睛,曾明海等人看看郎戰的背影又再看看他,顯然還沒反應過來。陳隊長:“行,我這就帶你去——”說完,他起身往門口走,經過其中一人的時候,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拍了一下。


    郎戰此時已經背對著屋內,不過,因為他在轉身的時候已經開啟了血色視界,所以,陳隊長的這個動作,以及被他拍到肩膀的人的反應並沒有逃脫他的視線。


    幾分鍾之後,後者掏出一隻手機,飛快的編輯了一條短信發送了出去。然後,他在桌子底下直接將手機關機,又把手機拆成一堆零件塞進了褲兜裏。


    三個多小時後,也就是淩晨一點多鍾,郎戰和陳隊長出現在了一座橋上,並拉響了橋墩上係著的一個鈴鐺。


    鈴鐺響過十分鍾後,就在陳隊長感到不耐煩開始罵罵咧咧的時候,有光束從河中央遠遠的照過來,然後有引擎聲響起,一艘快艇駛了過來。


    快艇在距離郎戰他們大約五十米的地方停住,有人用鄂語大聲喊:“我們查賬了,到現在為止,並沒有錢存進我們給你們的戶頭裏——”


    “你們先放人,誰知道你們會不會守信?”郎戰大聲迴,同時還舉起了自己的手機。


    “你們把手舉起來。”


    郎戰和陳隊長便都把手高舉過頭頂。


    快艇在用燈光罩住他們後,再次靠近。“你是加百列?!”突然,快艇上有人大聲喊道,然後,燈光後麵,有火光迸現,快艇上的人開槍了。


    槍聲炸響,陳隊長立刻往左後方退,同時去掏手槍。然而,讓他始料未及的是,郎戰就好像忽然失足一樣,身子往後一倒,直接從欄杆下麵滑進了河裏。


    快艇上,在那挺已經開火的速射機槍的旁邊,努爾正架著一杆重狙在瞄準著。努爾的右手食指本來已經準備發力了,然而便在此時,目標居然從紅外瞄準鏡裏消失了。他先是一愣,然後趕緊將槍口下壓,然後在捕捉到一點紅色蹤跡後扣下了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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