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不知道是不是體會到了歐陽男心中的痛楚,接著道:“加百列,你說那個姓田的就是一隻待在水井裏的癩蛤蟆,那你呢?你想過你自己是什麽?”


    斯嘉麗問出這話未必是刻意,郎戰聽了,心中卻咯噔一跳,想道:是啊,姓田的是隻癩蛤蟆,我呢?


    歐陽男心中同樣“噔”的一跳,然後她就莫名的緊張起來,不知道郎戰會作何迴答。


    郎戰一時自然答不上來,他還在腦海裏搜尋答案,斯嘉麗自問自答,說:“我覺得你也是一隻癩蛤蟆,姓田的是吃不著天鵝肉隻能胡亂蹦躂的那種癩蛤蟆。你呢?你是那種隻圖一時之快厚顏無恥的癩蛤蟆——實際上,你們絕大多數男人都是這種癩蛤蟆!也就是你們仁國話裏麵所謂的‘提上褲子就翻臉無情’的貨色。”


    斯嘉麗的仁國話功力很不錯,居然還知道這種略顯粗俗的俚語。郎戰的臉立刻綠了。他.媽.的!斯嘉麗這比喻打得何其貼切,他不就是這樣一隻癩蛤蟆嗎?作為中山親王,事實上肯定給不了歐陽男名分,但是卻已經把人家睡了。睡了一次不說,還想著再睡一次,甚至長期睡下去。這豈止是厚顏無恥,簡直是無恥之尤!


    車子劇烈的顛簸了一下,似乎車輪被什麽硌了一下。實際上,卻是郎戰一是走神忘了看路,開上了一塊凸起的路麵。


    斯嘉麗對自己的答案似乎很滿意,說完之後問歐陽男:“女人,你覺得我形容得對不對?加百列是不是就是這樣的混蛋?”


    歐陽男心中有點失望,這個時候,她是寧願郎戰霸道甚至胡說八道來反駁斯嘉麗的。郎戰沉默不語,顯然是心中有愧,可是這種事明明屬於兩情相悅水到渠成才對——她心中輕歎一聲,嘴上幹淨利落的答:“不對。”


    “嗯?”斯嘉麗轉頭看向她。


    “大家都是成人了,誰沒個生理需要?當時在中山島,中山島你知道的吧?雖說島上不缺男人,但是老娘是什麽身份?挑來揀去,勉強能看順眼的也就他了,就隻能將就將就了。”


    “啥?!這不是你們仁國女人的作風哪!”


    “軍隊裏哪來的女人?軍隊裏頂多隻有女漢子!”


    斯嘉麗盯著她看了一會,忽然“噗嗤”一聲笑起來,說:“差點就被你給騙了,你是怕加百列難堪,所以主動把責任接過來對不對?真是太蠢了。男人的善良就好像鱷魚的眼淚一樣,那都是用來祭奠獵物的懂不懂?男女情事,其實也是一場戰爭。既然是戰爭,那麽就肯定有輸贏,也肯定有傷亡。現在看來,你們兩個,加百列是勝利者,而你,卻選擇了自我犧牲——”


    斯嘉麗說男女情事是一場戰爭,其實,就她和歐陽男之間的對話,何嚐又不是一種戰爭行為?斯嘉麗這番話句句誅心,換做一般人,肯定已經被擊潰了。可惜,她現在的對手卻是歐陽男。歐陽男麵對郎戰麵對家人的時候也許會顯現羸弱的一麵,但是在斯嘉麗這種素昧平生的人麵前,她卻天然強大,就好像她還是龍旗隊長,在率隊執行戰鬥任務時一樣。歐陽男的臉上還蒙著迷彩布,這讓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表情,不過從她的聲音可以判斷出,她對斯嘉麗的這種說法很不屑:“聽你說得頭頭是道,好像是個愛情專家似的。但是我的眼睛告訴我,像你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擁有愛情,哪怕是虛與委蛇的那種——被我說中了對不對?也是,誰會和一個女騙子談情說愛了?隻怕一覺醒來,會發現自己已經少了一隻腎或者已經被賣到暗網了——”


    有一個哲人曾經說過,說女人全身都是武器,特別是她們的嘴,犀利者,那是可以直接吐刀子讓人斃命的。


    斯嘉麗顯然被歐陽男給擊中了命脈,她忽然瞪著郎戰大聲吼道:“加百列!是不是你?”


    郎戰還在想自己的心思呢,根本沒聽進她們之間的對話,被吼到有點懵,問:“什麽?”


    “她怎麽會知道這些?肯定是你告訴她的對不對?”


    “你在說什麽?我剛才沒聽——”


    “我說像她這樣的人不可能擁有愛情,然後她就惱羞成怒了。”


    “啊,難道你長這麽大還沒談過戀愛?”郎戰問斯嘉麗。


    郎戰這話出口,斯嘉麗已經知道歐陽男剛才那番話應該是出自她自己的判斷,和郎戰無關。她確實惱羞成怒了,撂下一句:“懶得管你們的事,我睡會,”說完閉上了眼睛。


    斯嘉麗這樣,郎戰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他問歐陽男:“怎麽了這是?”


    “老姑娘病,不要理她。”


    “老姑娘病?還有這種病?”


    斯嘉麗的眼睛睜開一線,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以她的仁國話水平,她也搞不清“老姑娘病”究竟是什麽。


    歐陽男沒有迴答這個問題,因為她猛然想起,自己比郎戰大了好多歲呢,早就是個老姑娘了。


    車廂內暫時安靜下來,引擎的轟鳴聲便顯得格外刺耳。郎戰正專心致誌的開車,身上的平板震動起來。他掏出來看了看,臉上露出笑容,說:“他們就在前麵不遠處,本次旅途即將結束,兩位女士,如有照顧不周之處,還請海涵。”


    郎戰現在的心情不錯,因為剛才在斯嘉麗懟他的時候,歐陽男出麵維護他了。不僅如此,歐陽男肯說話,肯滔滔不絕,他以為她已經快走出來了,這是值得慶祝的好事。心情好,他的嘴巴便有點調皮,便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他們”自然是其他三個組。集合地點是克勞迪婭定的,三個組裏麵,也隻有她和莉莉才有能力破壞籠罩在艾木拉卡附近地區的電子幹擾,發出完整的信息。


    二十分鍾不到,眾人集結,郎戰首先讓莉莉帶人救護歐陽男和哮天。稍後,他把幾個組長叫過來,詢問傷亡情況。


    打仗,傷亡是難免的。白毛和火人他們的兩個組還好,死傷都在個位數,歐陽男的那個組,死的人就有點多了。而且幾乎人人帶傷,其中不少人還感染了芥子毒氣。


    郎戰不詢問傷亡情況的話,克勞迪婭看在他的麵子和歐陽男重傷的份上,也許還不至於立即發作。他一問傷亡情況,她登時再也忍不住,在說完本組的傷亡數字後吼道:“頭,歐陽男必須處置。如果不是她胡亂指揮擅自行動,我們組根本不會死這麽多人,也不至於這麽多人感染毒氣!”


    “她自己求死,為什麽要拖累其他人?”白毛接話道:“頭,你不是第一天當傭兵,當知道,感情用事乃傭兵大忌。”


    火人和鷹眼沒說話,不過表情都不是很好。


    傭兵都是小部隊特種作戰,越是如此,對其中每個成員的要求便越高。如果其中有一個人戰術素養跟不上,特別是思想開小差的話,那倒黴的可不是他一個人,而會是整個團隊被動背書。


    狼牙成立至今,是第一次出現這種事,郎戰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手足無措倒不至於,但是究竟如何處置,一時之間,他確實沒有好的辦法和決策。他想了半天,說出來一句極沒水平也算耍賴的話:“歐陽男是我的女人——”


    白毛:“如果不是你的女人,我們何苦救她?加百列,讓她去龍牙吧,龍牙才是她該待的地方。”


    克勞迪婭:“讓她負責龍牙的訓練,我覺得她會非常的勝任。”


    郎戰苦笑:“如果她能留在龍牙,那何苦要來這裏。這樣,我肯定會處置她。但是還希望大家給我一個麵子,讓她繼續留在狼牙。”


    “頭,別把你們仁國的那一套搬到狼牙來,這會毀了狼牙的,”火人道。


    “她其實是一個好兵,隻是一時沒調整過來。我保證,在她沒有完全恢複前,我不會再讓她出任務。”


    白毛歎一口氣,說:“頭,聽我一句勸。如果你真的愛她,應該把她留在中山島。你們在一起,你們之間的感情非但不會成為助力,反而會成為羈絆。傭兵的世界太殘忍了,誰也不能保證每一次都能夠全身而退。你想過沒有?就像這一次一樣,你們一起出任務,其中一個重傷被俘,另外一個怎麽辦?”


    郎戰當然想過這個問題,不過,他考慮到白毛他們現在的情緒,選擇了迴避,說:“撫恤按照老規矩,克勞迪婭,你具體負責。下麵,我來講一下接下來的行動方略……”


    一個多小時後,狼牙兵分兩路,重傷員由莉莉帶人保護往迴走,其他人在郎戰的率領下再次踏足艾木拉卡縱深,對艾木拉卡的*實施無限突襲戰。艾木拉卡的許多地方因為戰火的原因還在燃燒著,郎戰他們在淩晨三點多鍾趕到了艾木拉卡外圍,郎戰讓眾人休息了一刻鍾,然後掏出對講機說:“兄弟們,幹活了!記住我們的宗旨——讓*感到恐懼!好了,多話不說,大家注意保持通訊通暢。”


    眾人以五人製戰鬥小組為單位散去,郎戰等他們全部消失在夜色中,問斯嘉麗:“你確定也要玩?”


    斯嘉麗:“我不是玩,我是監視你!”


    郎戰嗬嗬兩聲:“那調查組就交給你了。”


    “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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