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此時的飛行高度在兩千五百米左右。在燕京這樣的大都市,這是比較安全和負責任的飛行高度,因為誰也不知道在城市的某個角落,是不是正好潛伏著一個敵國特工或者某個叛國組織的極端分子。而一旦出現直升機墜毀這樣的大事故,那是會直接飆上他國國際新聞版麵的。


    兩千五百米,俯瞰地麵的最佳高度——看得夠遠,看得還算清楚;最重要的是,真正能讓人心曠神怡——高樓大廈變成了鴿子籠子,簇擁的車流變成了搬家的螞蟻……


    夏大天心情不錯。嗯,這些天,他的心情一直很好。“龍之利刃”究竟怎麽樣?“龍之利刃”能不能做到拉出去就能打……從“龍之利刃”組建開始,這些疑問就伴隨著他。中山之戰,尉遲央的龍旗已經展露鋒芒,隻是,因為當時是以雇傭軍的身份,所以非但不能大肆宣傳,還得藏著掖著;椰子島戰爭,郎戰也算出盡了風頭,隻是,因為同時他還招惹了好幾位大佬,所以當時不被追責就是好事了。直到現在,“龍之利刃”第一次參加軍演,隨著郎戰的龍牙在甲午軍與藍軍之爭中出盡風頭,他知道,至少一段時間內,上頭是沒人會懷疑“龍之利刃”的戰鬥力了。郎戰狡猾狡猾的,好在他還知道分寸,不然,自己這迴可就真的交不了差了——等等,“秦三針不敢當,不見外的話,叫聲爺爺就行”——我勒個去,這是什麽鬼?這還是我認識的秦老嗎?夏大天驚詫之下,右手用力過猛,乃至於直升機劇烈的顛簸了一下。讓他更驚詫的事情還在後麵——郎戰,這個全身長刺,頭發都紮人手的家夥,居然沒有惱羞成怒,更沒有勃然作色,而是很自然的接話說:“那我以後就叫您爺爺了。”


    “咳咳咳——”夏大天嘴巴張得過大,被一口氣嗆到,登時劇烈的咳嗽起來。而因為他咳嗽動作太大,直升機也跟著顛簸了幾下。幾秒鍾之後,他想到什麽,問:“你們,你們認識?不是,你們是不是有什麽淵源?”


    秦老笑了,對郎戰說:“看來你師父在你麵前提到過我。”


    郎戰轉頭看著他,神色恭謹,答:“經常提及,他說如果沒有您,就沒有後來的他。”


    “言重了,你師父言重了。把左手伸過來——”


    郎戰照做。秦老一邊給他把脈,一邊對他說:“現在,不擔心我會泄密了吧?”


    郎戰尷尬的笑。不擔心?他現在反而更擔心了。因為玄學會裏麵,好像有很多秦老這樣的老中醫。不過——他腦中忽然一動,先對秦老說:“爺爺您說笑了。”然後對夏大天說:“主任,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是玄學會‘不老社’的人。”


    夏大天還未接話,本來微微閉目探脈的秦老睜開眼睛說:“玄學會‘不老社’?”


    郎戰眨眨眼睛:“秦老,您知道這個組織?”


    “三十年前他們就向我發出過邀請,後來有一次機緣巧合,我還參加過一次他們的集會。”


    夏大天顯然也知道“不老社”,他變得嚴肅起來,問郎戰:“你確定?”


    “確定。”


    “有證據嗎?”


    “沒有。”


    “沒有證據?”夏大天扭頭看了郎戰一眼,表情越發嚴肅。然後,他沉默起來,兩眼凝視前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身體沒什麽大礙,至少不存在氣血虧欠之象,”秦老鬆開郎戰的左手,說。


    “咳咳——”郎戰一口氣走岔,咳嗽起來。“氣血虧欠”可不是什麽好詞,一般而言,它意味著男人在某些事情上比較放縱。他才多大,如果被按上這麽個名頭,不管真實原因是什麽,這光輝形象都毀了。


    夏大天還沉浸在對“不老社”的思索中,說:“郎戰,如果真是‘不老社’,他們不會放棄的,一定要小心!”


    “謝謝主任關心。”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不老社’的陰謀肯定無法得逞,如果真有下一次,爭取拿到證據。很多人都說‘不老社’惹不得,我們就先來吃這個螃蟹!”


    不知道是不是和“不老社”有關,此後,夏大天再沒怎麽開口。


    夏大天變得沉默起來,對話就基本發生在秦老和郎戰之間。郎戰對秦老很尊敬,因為他的師父陳橋安曾經說過,當初要是沒有秦老,他可能已經走火入魔成了廢人了。“……秦老爺子對我有再造之恩,你是我的徒弟,見到他,一定要像對待親師爺一樣的尊敬他、孝敬他,就當是替我還人情好了……記住了,仁國正宗的中醫,大多是氣功高手。氣功,本身就是一種醫療手段,而秦老爺子更是其中的翹楚。你有福份遇到他,一定要虛心求教……”這些話都出自陳橋安之口,郎戰恰恰在氣功和念力的轉換上遇到了一點難題,他本來想找機會向師父求教來著,現在遇到秦三針,自然不願意錯過這個機會。


    郎戰刻意引導,秦老因為陳橋安這層關係,顯然也願意指導一二,兩人的話題便很自然的轉換到氣功上。聊著聊著,郎戰便提出了念力和氣功的關係問題,問他這兩者之間是否存在必然的聯係。


    “聯係當然有,聽說過飛劍嗎?”


    “飛劍?”郎戰開始眨眼睛,秦老身邊的鄉村砼,眼睛直接瞪成了銅鈴。“飛劍”,這是修真和武俠小說裏才會出現的東西,難道它不是那些無良作者的臆測,而真實存在過?


    郎戰和鄉村砼的神情變化,秦老隻當沒看見,捋著須子問郎戰:“飛劍如果真實存在,你覺得,靠什麽禦使它?”


    “氣嗎?”郎戰答,心中越發疑惑,暗忖:難道那些古老的傳說是真的?那麽,世上真的存在過神仙?不可能吧?


    秦老:“不,正是念力,也就是修真之人口中所謂的‘識’——把頭伸過來。”


    把腦袋交給別人特別是一個氣功大師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但對方是秦老——郎戰想了想,把頭伸了過去。


    秦老伸出右手,把手掌覆到他的頭頂,說:“運氣試試。”


    郎戰照做,開始在心中幻想狼形氣功的招式。幾分鍾之後,秦老睜開眼睛把手收迴,告訴他可以了。


    郎戰縮迴腦袋,有點忐忑的看向秦老。狼形氣功畢竟來自一個外國人手上,而且,自己是在經脈發生錯亂的情況下誤打誤撞的練成的,會不會,這本身就是一條歪路。


    秦老撚著須子,似乎在斟酌措辭,十幾秒鍾後,他看著郎戰說:“你的功法很奇特,是因為經脈的原因嗎?”


    郎戰鬆了一口氣,心說不愧是能把師父從走火入魔邊緣救出來的人,真是太厲害了,嘴上答:“是的。”把自己誤打誤撞練成狼形氣功的事情說了。


    “原來如此,不過,你應該還有其它奇遇,不然以你的年紀,就是在娘胎裏便開始練功,也不可能有現在的強度。”


    “我的氣功很強嗎?”郎戰不禁大喜過望。氣功一途太過玄妙神奇,所以哪怕是見過大世麵的他,驟然聽到這樣的評價,也不禁高興壞了。


    “單論功力,應該在二十年左右。不過,你的氣與普通人不一樣,它好像本身就具備壯大識海的作用——難道說,識海的壯大還和神經的堅韌和身體的強度有關?不對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些由硬氣功轉入內氣功的,為什麽進度反而不如一開始就修煉內氣功的呢……”秦老說道,從“難道”開始,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已經屬於自言自語了。很顯然,郎戰的情況他之前從未遇到過,這讓他不禁陷入了沉思。


    盡管有秦老幫郎戰背書,郎戰還是在陸軍總醫院住了三天。這三天裏,醫療組每天會給他做三次體檢。而讓除秦老以外的專家感到驚奇的是,郎戰的眼睛明明還在滴血,可是,他的身體各項指標參數卻全部正常,就好像他眼睛裏滴出來的不是血,而是水一樣。


    郎戰肯留在陸軍總醫院當然是因為秦老,三天的時間裏,秦老教了他一套叫做“老年操”的內家拳,說這套拳和狼形氣功一樣,都有通過肢體運動培植壯大氣功的功效。如果可以,郎戰還會賴在陸軍總醫院裏。隻是,因為就在這期間,中東發生了一起大事,這導致他被一號首長親自點名,他就隻能抱憾離開了。


    郎戰燕京一行,不僅和尉遲央恢複了關係,而且還多了一個爺爺,學了一套“老年操”,可謂賺大了。當然了,如果沒有他臨走前一夜的插曲,此行就更完美了。


    中東發生的大事,係鄂國陸軍在中東的最高指揮官,別列克中將遭isis炮火襲擊,不治身亡。堂堂一國中將,而且還是鄂國這樣的軍事強國的中將,居然被恐怖組織用炮炸死了。郎戰剛從軒轅一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幾以為軒轅一在講一個黑色笑話。


    軒轅一:“小道消息,鄂國總統金與一號首長通電話的時候,哭了。”


    “嗯?”


    “你這是什麽表情?真的,真真的!鄂國在中東的最高指揮官,一個中將,被人給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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