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橫越海麵的情景真的很醒目,有點天下皆黑我獨明的意味。從遠處看,一點星火劃破黑夜,奔一條海濤浪尖上的小船而去,似乎,下一秒,小船就會被點成火炬;從白毛和花花公子的視角,他們感覺到的,是死神越來越近的獰笑;郎戰的視角和他們有所不同,血色視界下,*的飛行速度沒那麽快,所以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在飛速靠近,而且靠近過程中還在調整著方向。


    而隨著*方向有所調整,郎戰先是覺得左臂外側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接著眉心有點刺痛,繼而,他身上汗毛根根豎起,全身肌肉和神經也自然而然的繃緊了。這是郎戰的本能在作祟,說起來,自從他腦海中的那頭狼消失在他的雙瞳中,郎戰擺脫本能的控製已經很久很久了。而現在,在他的身體受創嚴重而且極度勞累的情況下,本能蠢蠢欲動,好像有再次奪取他身體控製權的傾向。


    和白毛與花花公子全神貫注盯著*營造出的星火有關,時間的流逝變得有點慢,而就在*距離一號艇隻剩100米左右,白毛額頭上微微見汗,花花公子已經將眼睛眯起來的時候,“轟”的一聲巨響,星火變成火球繼而變成燃燒的蘑菇雲,最後,則成了綻放在他們麵前的一蓬碩大的煙花。他們齊齊輕籲一口氣,花花公子說:“本來還想賣弄一下操艇技術的,現在看來不需要了。”


    白毛看向郎戰,說:“看來我的猜測是對的。”


    郎戰還未搭話,花花公子問:“再殺迴去?”


    郎戰此時已經擺脫了本能的控製,他掃視四周一圈,發現了分左右包抄過來的另外兩條快艇,說:“來日方長,這筆賬暫且幾下。”


    軍艦上,隨著雷森親自操控的*在距離目標一號艇還有一百米的地方變成火球,雷森臉色發青,鼻翼翕合,唿哧唿哧的喘起了粗氣。“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會這樣?我讓你們把它從‘友軍’名單中踢出去,沒聽到嗎?”


    沒有人迴應他。海軍少校以下,他們和雷森都不是很熟,雷森之前的表現已經拉低了自己在他們心目中的印象分,現在,雷森明顯正處於暴走的邊緣,他們除非瘋了,否則才會貿然搭腔自討沒趣。


    郎戰和白毛還有花花公子駕駛琺國人的快艇揚長而去,幾百公裏外的海岸上,一個黑袍人站在一塊懸立於海麵的岩石上,一邊聽著海水不停洗刷岩石發出的“啪啪”聲,一邊喃喃自語道:“雷森這個蠢貨,希望這一次能給他一個教訓。”說完,他伸出右手,攤開了手掌。


    這個黑袍人正是句末爾。如果此時有強光照射他的手掌的話,便能發現,他攤開的手掌上躺著一個人偶,人偶的胸口位置,插著一把不知道什麽材質製成的三叉戟。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在於,這個人偶的額頭上還貼著一張裁剪過的信箋紙,信箋紙上用科普特語寫著雷森的全名,並粘貼了一小縷頭發。


    一陣海風吹來,信箋紙和頭發首先隨風飄走,接著,人偶變成白色的粉末也隨風消散……句末爾又等了幾秒鍾,然後收迴手,將那個小小的三叉戟收起來,甩甩袍袖,轉身離開了。


    有些事情就是這麽神奇,在信箋紙和頭發被風吹離人偶的時候,軍艦上,雷森忽然重重的打了個寒噤。然後,他的眼神先是一陣渾濁,等重新變得清明,他猛地朝下一蹲,雙手抱頭嘶吼道:“好痛,我的頭好痛!”


    兩個月後,中山島西北方向一片懸崖的半山腰處,一個朝向海麵方向打開的開放式的山洞裏,郎戰和博仁隔十米左右相對而立,正在爭奪一隻懸空的大約櫻桃大小的鐵球。郎戰神態輕鬆,雙手垂立兩側,雙眼通紅,目光的焦點牢牢的鎖定鐵球;博仁同樣目視鐵球,不過不比郎戰好似閑庭信步,他用雙手中食指分別抵住一側太陽穴,雙手青筋畢露,而且,臉上汗水漣漣。


    鐵球在兩人的目光注視下,正好似被兩股無形大力推動一樣,一會偏向郎戰這邊,一會又偏向博仁那邊。而就在郎戰的眼睛變得越紅,而博仁額頭上開始出現黃豆般大小的汗珠時,他們中間靠近石壁的石桌上,一台對講機裏忽然傳出了聲音:“頭,夏主任來電,讓您接電話。”


    郎戰用右手食指隔空對鐵球輕輕的點一下,將它推向博仁那邊,說:“最近沒有進步啊?加油!”然後,他走到石桌邊,拿起對講機,按住送話鍵喊:“接進來。”


    沒過幾秒鍾,當話麥裏再傳出聲響時,就變成了夏大天的聲音:“郎戰,休養得差不多了吧?”


    上一次歐洲之行,郎戰收獲不小。不僅拿到了治愈歐陽男的菌種,而且還帶迴了白毛和花花公子這兩個強有力的幫手。當然,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迴到中山島之後,足足有一個星期下不了床。然後,在科爾和妮娜還有尚無垠分別分三次一共給他輸了180的血之後,他才徹底活了過來。


    “還行,”郎戰答。


    “有一件政.治任務——”


    郎戰才聽到“政.治”兩字,一個激靈,馬上喊到:“主任,打住,您知道我隻是個粗人,打打殺殺還行——”


    “等我把話說完!”


    “您講——”


    “聽說過‘冠軍侯演習’嗎?”


    “在功勳站上看到過相關介紹。”


    “甲午軍希望你們加入他們,我在核實過報價之後,已經接受了他們的拜帖。”


    “甲午軍?報價?拜帖——”郎戰有點懵。仁國軍隊中什麽時候有甲午軍這樣的序列了,而且,“報價”和“拜帖”是什麽鬼?仁國軍隊什麽時候變成黑幫組織了?還是說,這是一種暗號或者切口?


    “郎戰,資料和時間表我已經給董長勇發過去了——”


    “主任——”


    “你不是要推廣你們生產的防*板嗎?這就是機會啊。我已經和甲午軍的總指揮李華明少將說好了,你們可以自帶裝備,如果你們需要什麽裝備,他們盡量滿足。而且,他們會分階段付給報酬……郎戰,這雖然不是我們利刃第一次參加‘冠軍侯演習’,但你是我們的劍魂,是我們的招牌……”


    老實講,郎戰對所謂的“冠軍侯演習”不感興趣。至於原因,因為相關獎勵實在是太少了,而耗時又特別的長。“冠軍侯演習”打的是對抗,藍軍是一個常年以克隆他國部隊戰術為訓練任務的加強旅,它的對手則來自全國其它戰區最精銳的一線部隊,正常情況下是一個旅,有的時候也會出現師級單位。迄今為止,每年一次的“冠軍侯”已經連續舉辦了十一次,而有史可查的是,藍軍在換了兩個旅長五六茬兵的情況下,居然以六十七比四的大比分處於遙遙領先的狀態。


    花了五百萬積分從夏大天手上把龍牙“借”過去的甲午軍來自以前的西南軍區現在的西南戰區,規模為一個旅,旅長叫藍鑫海。藍鑫海四十歲左右,個子不高卻長得非常的壯實,一雙眼睛不大,乍看好像總是笑嘻嘻的樣子,但是湊近了看,卻能從眼眸深處看到刀光劍影。


    經武辦公室而且是夏大天親自布置的任務,郎戰沒辦法拒絕,而他這邊還沒做好準備,藍鑫海直接找上門來了。


    郎戰當時正在和陪科爾視察防*板的生產情況,朱昊打電話給他,說藍鑫海找來了,讓他趕緊去接人。


    朱昊此時在燕京,所做的事情就是推銷“狼牙牌”防*板。


    藍鑫海可是旅長,而且是一線精銳部隊的旅長,無論是級別還是職權,都要比郎戰大過太多。沒辦法,郎戰隻能撇下科爾,趕過去接人。


    藍鑫海不請自來,而且,此來明顯帶有以勢壓人的意思,郎戰未免心中不爽。不料,和藍鑫海一見麵,看到他身邊的人,郎戰立刻什麽脾氣都沒了。“央——尉遲——”郎戰說道,不過聲音壓得很低。


    他和尉遲央太長時間沒有見麵了,而且,他和歐陽男的事情剛剛鬧得幾乎全軍皆知,這個時候,尉遲央以軍人的身份出現在他麵前,這讓他實在是太尷尬了。


    尉遲央很瘦,皮膚也白得不像話,陽光一照,幾乎都能看清皮膚下的血管。她越是瘦,越能凸顯她的眼睛奇大,也讓她自帶楚楚可憐的神采,真正讓人我見猶憐。


    現場氣氛有點僵,好在,藍鑫海是個會來事的,郎戰直接忽略了他,他也不惱,而是哈哈一笑說:“郎兄弟,不好意思,我老藍不請自來,打擾了。”


    藍鑫海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還是故意放大了嗓門,他話一出口,郎戰立刻被驚醒,馬上立正敬禮,說:“藍旅長您好,您太客氣了——歡迎,歡迎您來中山島做客。”


    “第一次聽說你的時候,就想和你認識一下了,沒想到現在居然成了戰友——來,郎隊長,我為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們的戰略顧問尉遲央尉遲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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