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之前已經在努力破局了,但是現在看來卻還遠遠不夠。郎戰不知道具體的執行者是誰,不過他基本上可以確定的是,每隔上五分鍾,確實會有一個同胞被殺死。於公於私,或者從他的個人情感出發,這都是他的失敗,將會成為他人生履曆當中的汙點。毫無疑問,這場戰鬥,從一開始就是不公平的。殺手聯盟人數占優也就算了,而且還牢牢的把握住了節奏。平可夫也好,小紅帽也罷,還有那個毒蜂,他們一擊不中就能立刻遠遁,而郎戰因為要兼顧同胞的安全,根本沒辦法追上去將其中一個一棒子打死。而長此以往下去,如果他不做出改變的話,那麽,他將會被活活的耗死。


    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滴血,開始滴出來的血都是黑色的,漸漸的,終於轉成了紅色。郎戰不時的用手指去接滴下來的血液,看到血色開始轉紅,他不顧腦袋還暈著,立即開始了行動。


    打殺聲還有槍聲搞得船上人心惶惶,船長史泰龍通過一些殘存的監控攝像頭看到一些戰鬥畫麵,心急如焚的同時卻隻能幹著急。船上的通訊早就斷了,無法和外部聯係,在這茫茫大海上,等於說“向日葵號”豪華遊輪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拋棄了,現在,他們除了展開自救,接下來所能做的,好像隻剩等死。作為船長,史泰龍絕不缺少危機處理能力,但是,現在他卻被限製住了自由,被一扇電子門隔離在眾手下和旅客們的視線之外。槍聲、爆炸聲不絕於耳,一個監控攝像頭提供的畫麵裏,不下十具船員屍體躺在一個拐角處,史泰龍看著,臉上的肌肉狂跳起來,對身邊眾手下說:“這樣不行,我們必須做點什麽。”


    “那我們首先得離開這裏,”一個三副接話。


    “砸開它!我們這麽多人,力往一處使,肯定能砸開它!”史泰龍手朝電子門一指,吼道。


    蠻力破門不需要什麽技巧,於是,上至史泰龍,下至一個普通的水手,眾人用椅子或者太平斧,開始暴力破壞電子門,想要打通與外麵的交通。


    史泰龍帶頭,七八個人奮力幹了兩個多小時,電子門紋絲不動,他們一個個卻累趴下了。恰巧屏幕上又有一個仁國旅客被割喉,史泰龍恨恨的一拳砸在艙壁上,手背上砸得鮮血淋漓也不在乎,罵道:“該死!我們的船停在這裏已經好長時間了,琺國政府和鬥牛國政府難道就沒察覺到什麽嗎?他們的海警難道都死光了不成?”


    船長和大副、二副被隔絕在眾人視野外,“向日葵號”遊輪便等於失去了大腦,加上與外界通訊失聯,所以,船上的駕駛和機工、水手,早早的就停機並就地下錨,讓“向日葵號”遊輪成了一條“死船”。


    史泰龍話才說完,他身邊的一個手下豎起右手食指做噤聲狀,並低聲說:“什麽聲音?”


    史泰龍還有其他人見狀,便也屏息靜氣一起做聆聽狀,幾秒鍾後,果真聽見了一陣異響。眾人正為這突如其來的異響弄得心驚膽戰,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哐當”一聲,電子門上透出來一截劍尖。然後,一片刺耳的“吱嘎吱嘎”聲響起後,劍尖在電子門上有點艱難的遊走一會,畫出了一個圓。“讓開!”一個嘶啞的聲音在外麵響起,史泰龍等人趕緊往後退,便聽見“轟”的一聲,電子門上剛剖出來的“圓”掉落地上,露出了一個直徑在十五公分足有的洞。劍尖被抽了迴去,一個臉上滿是褐色血漬的年輕麵孔出現在洞裏——這個人當然就是郎戰了。郎戰冷冷的掃了史泰龍等人一眼,在史泰龍等人大眼瞪小眼看向他的時候,他說:“自我介紹一下,古斯亮,仁國國安局特工。國安局歐洲分局接到報告,說是‘向日葵號’豪華遊輪上有*專門針對仁國公民下手,所以連夜派我趕了過來——請問,這裏由哪位先生負責?”


    史泰龍他們大多認識郎戰,而且心中已經將他定義為好人。之前,他們通過監控觀看郎戰和平可夫等人之間的戰鬥,雖然隻見其人不聞其聲,所以並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但是卻能根據情況對郎戰他們的身份進行基本的好壞判斷。郎戰除非被動,幾乎沒主動對船員動過手;反觀平可夫他們,出手根本肆無忌憚——他們孰好孰壞,其實已經一目了然。史泰龍他們已經在心中將藍站定義為好人,郎戰現在又來營救他們,還抬出“國安局特工”這個頭銜,便等於在自己好人的身份上再蓋上一個戳,將好人身份完全給坐實了。


    史泰龍端詳郎戰兩眼,確認對方眼中沒有惡意,上前一步說:“古先生您好,我叫史泰龍,是‘向日葵號’遊輪的船長。”


    “你是船長?我先進來再說——”郎戰說著,揮舞達摩克利斯之劍,將洞再挖大一點,然後從洞裏鑽進了房間。


    一刻鍾後,隨著史泰龍帶領眾手下走上甲板,用擴音器通報船上的情況,並唿籲所有的旅客和工作人員向幾個多功能廳集合,郎戰總算是從毒蜂手中奪取了一點控製權,掌控住了一點節奏。隨著所有人都集結到多功能廳,平可夫和小紅帽還有毒蜂就好像從來未曾在船上出現過一樣,失蹤了。


    將所有人分地點集結在一起是郎戰的主意,他這麽做一方麵是為了壓榨平可夫等人的活動空間,再就是可以以這個名義便宜行事,把所有仁國同胞集結到一起。這破局的第一步進行得還算順利,隻是,他才統計好幸存仁國同胞的名單,並找出兩個黑客高手,史泰龍用對講機唿叫他,說五號功能廳剛剛有人遇害,一個名叫拉姆斯登的鳥國人在馬桶上遇害,行兇者還在衛生間的槅門上畫了一隻小蜜蜂。


    “古斯亮先生,現在旅客們的情緒比較恐慌,大家都覺得,躲在自己的艙室裏才是最安全的——”


    史泰龍的話沒說完,船上的所有喇叭一起響了起來:“女士們、先生們,我是毒蜂。你們也許不知道毒蜂是誰,沒有關係,你們隻要知道,每年總有那麽十幾個倒黴蛋是被毒蜂蟄死的就行了。我在此鄭重聲明——我們不是*,我們真正的職業是殺手。有沒有哪位先生不知道殺手是什麽的?如果不知道又有興趣知道,那麽,我不介意登門為他演示一下。開個玩笑,女士們先生們,大家不要驚慌,我們之所以會出現在‘向日葵號’上,和其他人沒有關係,隻為加百列而來——加白列是誰我想在座的不會沒人不知道吧?提示一下,他主演的《訓鯊記》最近可正在熱映呢!我們隻為加百列而來,所以女士們、先生們,如果你們有誰不幸成為倒黴鬼,你們要怨怪的對象隻有一個,那就是加百列……不想被我們誤殺?簡單,隻要把加百列交出來就行了……”


    毒蜂的話說完,其它多功能廳的情況如何郎戰不知道,在他所呆的多功能廳內,不少人紛紛看向他,一個個目光複雜。郎戰能猜到他們的想法,不過沒有搭理他們——是,作為仁國軍人,他確實有義務營救他們,但是,這絕不意味著他就必須對他們唯命是從,一切以他們的意誌為轉移。


    他靜靜的看著麵前的電腦屏幕,看著一雙纖手在屏幕上迅速的點按著,等待著這個他剛挖掘出來的女黑客來奪取“向日葵號”遊輪的數據處理中心主機的控製權。“向日葵號”遊輪上現在的情況,等於郎戰在和以毒蜂為首的殺手聯盟對弈,之前,毒蜂他們完全掌控局勢,步步為營步步威壓,而郎戰除了被動的見招拆招,幾乎沒有還手之力。現在,經過郎戰的努力,情況發生了一些變化。首先,毒蜂他們無法再像之前那樣每隔五分鍾就殺一個仁國人了;其次,郎戰的力量得到了加強,甚至有了和他們奪取“向日葵號”遊輪控製權的能力。


    女黑客才21歲,名叫顧長城。她飛快的按壓著平板屏幕,鍵入一個個指令,一邊說:“如果有遠程支持就好了,我這台平板的配置有點差——”


    郎戰又等了一會,想了想,拿出自己的平板,先解鎖,然後遞給她說:“你試試這台。”


    十分鍾左右過去,顧長城用右手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笑著說:“好了,總算攻破它的防火牆了。古哥,現在我們有兩個選擇。一是直接奪取控製權,再就是通過他的網絡進攻他的上一級數據平台——您想怎麽做?”


    “顧姐,能不能鎖死他的網絡通道?我的意思是,通過網絡直播來曝光這件事——古哥,您不覺得,在這起事件中,歐洲各國的反應非常值得人懷疑嗎?”說話的是顧長城旁邊的一個小夥子,他也是郎戰挖掘到的另外一個黑客,聽顧長城講,他非常擅長網絡架構。


    郎戰和顧長城對視一眼後,眼睛一眯,說:“那就照小江說的去做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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