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半島首都,午夜時分,從空中俯瞰的話,一些街區就好像正在漸漸蘇醒一樣,先是燈火變得璀璨起來,繼而,人流量開始激增,匯聚出了一條條車水馬龍。新京夜總會,一個穿著打扮很考究,脖子上戴著根老粗的金項鏈的青年男子在七八個馬仔的簇擁下才走出大門口,忽然有尖銳的引擎聲響起,青年男子腦袋仰起,眉頭一皺喝道:“土豆你去看看,誰他.媽的敢在我們狼組的地盤上飆車?!”


    土豆是一個臉圓圓身子也比較圓的年輕胖子,他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邁著兩條小圓腿走下台階走上街道。他才在街道上站住,一輛摩托風馳電掣般衝過來,結結實實的撞在了他的身上——“嘭”的一聲,土豆連慘叫驚唿都沒能發出,人已經被撞得飛起,一下子摔出去七八米遠。


    “混蛋?!”青年男子見狀罵道,右手往後一伸,從背後抽出了一節甩棍。“兄弟們,跟我上——”他喊道,然後,他隻覺得後腦勺巨疼,眼前發黑,意識到不對,努力轉頭,同時怒問:“誰?!”“誰”才出口,他大聲喊起疼來:“啊——啊——疼!”他忽然慘叫喊疼,是因為頭發被一隻手給揪住了。而且,他的腦袋在這隻手的作用下,此時正向後仰,與脖子差不多呈90°角姿勢。


    抓住青年男子頭發的是一個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的年輕人,他用右手抓住青年男子的頭發往下拉,左手在臉上抹了抹,揭下什麽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


    他才露出真容,馬上有馬仔驚唿道:“剔骨刀,他是剔骨刀!”喊著,聲音已經變了。


    年輕人嘴角微微一撇,臉上掛起一抹嘲諷的冷笑,冷冷的說:“是,我就是剔骨刀。鄭源淶,當了我三天的老大,是不是很感覺很過癮哪?”


    鄭源淶正是青年男子的名字,他一邊掙紮著去抓剔骨刀的右手,一邊強忍疼痛嘶聲喊:“剔骨刀,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有種你就殺了我,否則——”


    鄭源淶顯然說慣了狠話,這番狠話說得極為流暢。隻是,他的狠話還沒說完,剔骨刀就出手了。他用左手大拇指在鄭源淶的咽喉處抹了一下,然後,鄭源淶的喉嚨口便開始往外冒出血和血泡,聲音也戛然而止。剔骨刀輕描淡寫的割破了鄭源淶的脖子,淡淡的說:“殺人是犯法的,你是什麽貨色,值得我為你坐牢?”說著掃向那些馬仔們,繼續道:“鄭源淶是南玄姬的死忠,所以他必須付出點代價。你們不一樣,看在你們平時對我還算恭敬的份上,我給你們一個選擇的機會——宣誓向我效忠,或者,讓我在你們的脖子上也割上一刀。


    剔骨刀的話才說完,馬上有馬仔站出來說:“我,我宣誓向您效忠。從現在開始,您,您就是我的大哥——哎呦!您,您幹嘛打我?”


    這個馬仔話沒說完就被剔骨刀一腳給踹癱在了台階上,剔骨刀借助大門口的燈光冷冷的看著他,齜牙罵道:“你算什麽東西?也配叫我大哥?行行,我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能讓南玄姬流血,或者拿到她的內褲,我就認你做弟弟!”


    “哈哈——”有大笑聲從街道上傳來。“嗚嗚——吱嘎吱嘎——”隨著連續的引擎聲和摩擦聲在新京的大門口響起,一輛接一輛摩托車聚集過來,很快便超過了二十輛,而且有繼續增加的趨勢。


    並不是所有馬仔都被剔骨刀嚇到了,有馬仔在拉開一點距離後放聲大喊:“來人啊,剔骨刀帶人砸場子來了,鄭組長——”


    “找死!”剔骨刀罵道,左手一甩,一道寒光閃過,喊話的馬仔麵門便被一把剔骨刀刀片正正刺中,他隨即掩麵慘叫起來。


    “兄弟們,一起上!”有馬仔喊道,而他話才出口,麵門便同樣被一把剔骨刀刀片紮中。這個馬仔倒也是個狠人,直接將剔骨刀刀片從臉上拔下來,然後大叫一聲“老子和你拚了”,衝向剔骨刀。


    “愚蠢!”剔骨刀罵道,待他衝到麵前,右手發力,直接拖動鄭源淶砸向這個馬仔,然後在這個馬仔手忙腳亂的想要去攙扶鄭源淶的時候出右腳踢在鄭源淶的背上,便讓這個馬仔和鄭源淶跌成了一團。


    “住手!”新京夜總會大門內忽然傳來一個威嚴冷峻的聲音。稍後,一個身材高大、一臉陰鷙的中年男子在幾十個馬仔的簇擁下走了出來。


    鄭源淶帶出來的馬仔們見狀,紛紛鞠躬出聲招唿:“曹會長,”“草副會長。”


    曹會長掃了鄭源淶一眼,目光隨即落在剔骨刀的臉上,說:“剔骨刀,我知道你。我不管是誰讓你來的,你需要什麽?”


    剔骨刀笑笑,舉起右手,隨著中食二指的輕輕抖動,便有一抹寒光在手指間跳起舞來。他和曹會長對視著,用嘲諷的語氣說:“仁國有句古話叫做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當初隻是跟在曹老三身後幫他提包的一個小混混,現在居然混成一方大佬了。”說著,他語氣一變:“想要用金錢收買我?可以,我算算——嗯,就十億南半島幣吧。我的曹大會長,十億南半島幣對你來說不成問題吧?”


    曹會長看著他,眼神犀利,語氣越冷,說:“這麽說,你是不肯善了了?”


    剔骨刀冷哼一聲,歪著腦袋看著曹會長,囂張的問:“那又怎樣?難道你還敢與我單挑?”


    曹會長搖搖頭,往旁邊讓開一步。他才讓開,幾乎貼著他後背站著的一個馬仔便掏出槍來,直接瞄準剔骨刀便欲扣下扳機。


    剔骨刀依舊不動,然後在一聲槍響之後說:“玄狼確實有點大姐頭的氣魄,隻是,她真正做好與全南半島黑道為敵的準備了嗎?擅動槍械也就算了,居然還勾結外國勢力——真當我們南半島無人了嗎?”


    槍聲響起,倒下的卻是曹會長背後的那個馬仔,曹會長看著這個馬仔額頭上還在流著血的彈孔,臉色終於變了,右臂一揮,喊:“既然如此,兄弟們,上!”


    曹會長見機很快,隻是好像低估了剔骨刀他們的實力。這不,沒過多久,他帶出來的馬仔便躺了一地,他本人也被剔骨刀踩在了腳下。剔骨刀踩著他,從一個車手手上接過一隻擴音器,將擴音器放在嘴邊,仰首朝新京夜總會的大門喊道:“玄狼!蝦兵蟹將就不要放出來丟人了,有種的,就親自出來和我過招——隻要你能贏了我,從此以後,你們狼組所到之處,我們南口小刀幫立馬滾蛋——反之,以後再讓我見到你們狼組的人,我免費贈送——見一次打一次——”


    “會長,不要出來,細水長流——”曹會長忽然嘶聲喊道。


    “我和玄狼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真他.媽的不懂規矩——”剔骨刀罵道,然後踩著曹會長的右腳一發力,登時讓曹會長的身子發出一陣“咯吱咯吱”的脆響,嘴角有血溢出來。


    狼組崛起得太快了。當然,這並不是導致狼組陷入目前困境的關鍵。狼組最近之所以連續被一些中小幫派打上門來,一方麵是因為有南半島政府的授意,再就是,狼組與七星幫相比,背後並不存在政治或者宗教勢力幫忙背書。所以,雖然這幾天來狼組已經打贏了多場戰爭,卻也因此使得許多中堅力量被抓進了警察局。狼組底子本來就薄,於是,當南口小刀幫這種殺手型組織忽然欺上門來的時候,狼組的許多問題便一下子全部暴露了出來。


    百眾矚目下,南玄姬還是出現在了新京夜總會的大門口。當曹會長看到她穿著一身短打,右手還拎著一把長刀,他一邊奮力掙紮著,一邊嘶喊:“會長,千萬不要上當啊!他們是南口小刀幫,他們真敢殺人的!”


    “謝謝你的誇獎,真是一頭忠犬!”剔骨刀說著,一腳將他踢到一邊,然後看向南玄姬說:“有點魄力,那麽,我就給你戰死的榮耀好了。”說著,向南玄姬走了過去。


    南玄姬盯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問:“是一統教嗎?”


    “不懂你在說什麽?”


    “南口小刀幫隻為錢做事,能讓南口小刀幫的第一刀親自出馬,酬勞應該過五億了吧?整個南半島,出得起這個價錢,願意為我花這筆錢的,應該隻有一統教。”


    “為什麽不是七星幫?”


    “七星幫?笑麵虎的卵.子已經碎了,再說他又不蠢。”


    “玄狼,你真聰明。可惜啊,這是男權社會,女人越聰明,隻會死得越快!我們的前總統不就是現成的例子麽?”


    “哼!”南玄姬冷哼一聲,雙手執刀豎在麵前,然後緩緩迎向剔骨刀。


    “看在你是女人而且是南半島第一個女會長的份上,我讓你三招,”剔骨刀說著雙手垂在身側站定。


    “用不著!”南玄姬冷聲喝道,然後正要加速衝下,忽然,有刺耳的引擎聲從街道的西南頭傳來,同時,有一個有點嘶啞的男中音遠遠喊道:“狼組的男人都死絕了嗎思密達,居然要你們的會長親自下場?恥辱,簡直是恥辱思密達!”


    引擎聲和嘶啞的男中音來得太突然,包括南玄姬和剔骨刀在內,所有人都是一怔,然後,在所有人都循聲望去的時候,剔骨刀身後站著的車手裏有十幾個人齊齊轉身,有的捏緊拳頭,有的從身上抽出短刀或者甩棍之類的武器,往街道上一站,其中一人大聲喊道:“哪裏來的不開眼的混蛋?南口小刀幫正在辦事,不想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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