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早就已經打開了血色世界,所以,他即使犯了輕敵的毛病,他的大腦還有身體依舊在忠誠的守護著他,保持著一定級別的警惕。這也是他在覺出脖子一涼後就能迅速做出反應的原因。郎戰的本能很強大,而且已經多次成功幫他化解危情,將他從懸崖邊上給拉了迴來。但是今天,它還是遲了一步——清晰的感覺到脖子被什麽冰涼的東西給切入進去,清晰的感覺到脖子處的血液忽然奔騰起來,清晰的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好像正在向脖子裏那裏流去,然後又迅速的從脖子那裏消散——郎戰張嘴想要發出一聲狼嚎,結果嘴巴才張開,首先被一股甜腥味嗆到,然後一口血就噴了出去。


    郎戰的左手倒是成功的擊中了什麽,不過,也許是他的反應變得遲鈍了,或者其它原因,他的大腦並沒有產生成就上的快.感。這樣讓他破天荒的沒有繼續揮舞左手以擴大戰果。


    “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我會考慮給你一個痛快,”假的張曉生雙眼泛著一種詭異的神采,用忽然變得富有磁性的嗓音說道。


    郎戰沒有看他。事實上,如果假的張曉生在意的話,會發現,郎戰本來通紅如血的眸子,此時紅色正在深化。同時,他脖子上流出來的血,並沒有灑落地上,而是好像被他身上的衣服給吸收了一樣。


    郎戰也沒有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變化,事實上,他現在的思緒有點慢而且很紊亂:“桃花島傳人,峨眉刺?居然是峨眉刺?”他的腦海中翻滾著這個念頭,偶爾又跳出一兩句類似“所以死亡是有味道的、經曆過死亡的人靈魂會變得格外強大”這樣的雞湯,這讓他看上去好像昏昏沉沉,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假的張曉生的武器正是峨眉刺。他見郎戰不睬自己,右手稍稍發力,峨眉刺輕輕一抖,郎戰的脖子上,本來已經快要結痂的傷口便再次裂開,鮮血的流速和流量一下子又恢複到剛開始的程度。


    假的張曉生繼續盯著郎戰,喝道:“你是誰?你為什麽來南半島?”


    這句話,郎戰聽進去了。他的下巴本來壓著峨眉刺,此時忽然鬆開,然後嘴角一咧,整個人向後倒去。


    假的張曉生一愣,就任由峨眉刺被郎戰用倒地的方式抽離喉嚨口,然後,他猛然發現郎戰喉嚨口的傷口並無血液噴出,再對上郎戰的眸子,發現郎戰的眸子裏不知何時出現了兩道七彩的漩渦,他悚然心驚,怪叫一聲:“好小子!你居然會催眠術?!”雙腳蹬地,身子前傾,雙手探出,一對峨眉刺在他的雙掌掌心閃著寒光,奔郎戰的咽喉處和胸腹部飛來。


    郎戰才將脖子從峨眉刺上拔開,左手就飛快的按了過去,連按幾個穴道後,正好背部著地。他雙腳腳後跟還有屁.股一起發力,一邊用小幅度高頻率的跳躍閃避著假的張曉生的峨眉刺,一邊說:“桃花島精擅易容,聽說所開整容醫院的專家門診預約掛號已經排到了2020年?”


    假的張曉生連刺他幾下都不中,幹脆停下,目光炯炯的打量他一番,說:“你剛才流了很多血,還吐了一口血。”


    郎戰懂他想表達什麽,懟道:“我血多不行嗎?”


    “不對——你是玄學研究會成員吧?”


    郎戰眨眨眼睛:“你怎麽知道?”


    假的張曉生所不知道的是,如果他不停下來而是繼續進攻的話,郎戰現在肯定已經被他在身上開出不少洞了。他的懷疑是正確的,郎戰剛才確實流了不少血又吐了一大口血,情況十分不妙。隻是,他絕對不會想到的是,郎戰的身體居然具備迴收血液的能力。郎戰忽然接他的話,正是在拖延時間,好讓身體特別是心髒有時間將皮膚迴收的鮮血給接受過去。


    郎戰為了拖延時間睜眼說起了瞎話,假的張曉生並不知道他是《訓鯊記》的男主角,而且演技已經得到了梅恩肯大師的認可,被反問反而很開心,說:“廢話,你既然能在受傷的情況下扛得住我的意念幹擾,意念力最少是‘十兩’的量級,放眼國內,擁有‘十兩’量級意念力的高手,除了我們玄學會還有哪裏有?”


    “重新認識一下,尉遲恭——”郎戰甕聲甕氣的說道。脖子受傷,讓他的聲帶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他說話越多,聲音便變得越厲害。現在聽起來和之前已經判若兩人。


    “張曉生——”


    郎戰眉頭一蹙,不快的說:“怎麽?偽裝別人還偽裝上癮了——不對啊,張曉生可是罪大惡極的叛徒,你——”郎戰話說一半,察覺到假的張曉生表情生變,便知道自己話語中露出了破綻,趕緊打住。


    “你是總會還是分會的?”假的張曉生故作隨意的問道。


    郎戰學了個乖,反問:“你呢?”


    假的張曉生看他一眼,說:“我當然是桃花島分會的了——”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來,自己先點上一顆,然後好像才發現身邊還有旁人似的,遞給郎戰一支說:“不好意思。”


    郎戰用左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口,疼得一哆嗦,然後就在假的張曉生想要把煙收迴去的時候,他的左手飛快的伸出,等於用搶的,將那顆煙拿了過來。“正好煙癮發作了,”他說著,將煙丟進嘴裏,再摸摸身上的口袋,左手朝假的張曉生一伸,說:“好事做到底,火呢?”


    兩個人便專心致誌的抽起了煙。幾分鍾後,兩人先後扔掉煙蒂,假的張曉生看著郎戰問:“你們是為處決張曉生而來吧?他逃進了地洞怎麽不去追?”


    郎戰輕笑,說:“誰說我們此來是為了處決張曉生?”


    “不是為了處決他?你們難道不是國安局的特工?”


    郎戰沒有迴答他這個問題,而是問:“桃花島屁大點地方,應該不會單獨成立分會吧?”


    假的張曉生滿臉嘲諷的搖搖頭,說:“你現在才醒悟過來,不覺得已經晚了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究竟是誰?此行真正目的是什麽?”


    郎戰同樣搖搖頭,說:“看我給你你變個魔術——”說著,左手豎起,攤開五指將正反手掌都朝假的張曉生晃了晃,然後合攏成拳,再攤開時,食指和中指間便夾了一顆香煙。


    郎戰的這個魔術其實變得很拙劣,但是不知為何,假的張曉生卻麵色一變,說:“沒想到你還是個魔術師——我知道你是誰了——”


    郎戰:“既然已經知道我是誰了,那還不趕緊自裁謝罪?!”


    假的張曉生卻笑起來說:“誤會誤會,天大的誤會。如果我猜得不錯,讓南半島女總統下台的事情也是你們做的吧?”


    假的張曉生居然大喊誤會,而且,他似乎真的認出了自己,郎戰眼珠子轉了轉,笑笑沒有應聲。


    “重新認識一下,桃花島的張曉生,奉命前來鏟除叛徒張曉生,”假的張曉生說著,走近郎戰並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郎戰沒和他握手,說:“你也叫做張曉生?世上居然有這麽巧的事情?”


    “張曉生內家拳功夫深厚,而且為人極為謹慎,我一直等不到機會——現在好了,既然鼎鼎大名的傭兵之王來了,那他死定了。”


    “我聽說桃花島幾年前出了一個叛徒,因為這件事,現任桃花島島主差點自殺死掉了——”郎戰說著,眼眸一冷,瞪向假的張曉生。


    假的張曉生麵色不變,坦然和郎戰對視著,說:“你連這個都知道?那個時候,你應該還在讀初中吧?”說完,嘴巴朝前一撅,嘴裏吐出一股濃煙噴向郎戰;同時,他雙手手掌一攤,有細微的嗖嗖聲響起,兩根峨眉刺再次顯露寒芒,旋轉著向郎戰的咽喉部位飛去。


    假的張曉生這一手太毒了。誰能想到,他有本事將吸進去的煙都藏起來備用呢?所以現在看來,雖然郎戰早就看出了他的煙有問題,還用移花接木的辦法給漂亮的化解了。但薑還是老的辣,這不,郎戰好像還是中招了。


    郎戰真的中招了?答案是否定的。當假的張曉生吐出來的煙霧將郎戰的頭和上半身差不多全部包裹的時候,郎戰沒有閉嘴屏息,而是說:“你既然知道小爺我是誰,難道不知道小爺百毒不侵嗎?”說著,左腳後發先至,一腳踢在張曉生的左手上。


    假的張曉生之前的偷襲差點將郎戰的脖子刺了個對穿,郎戰現在一旦恢複力氣,當然要把假的張曉生往死裏打了。隻聽見“哢”的一聲脆響,假的張曉生的左手立刻有掌骨被踢斷了。


    “臭小子,剛才居然詐死?!”假的張曉生嘶聲喊道。


    郎戰輕笑:“小爺就是詐死了,你又能怎樣?”說著,忽然往後跳了一步,同時,右手大拇指按下了“喇叭”的開關。


    “喇叭”中間迅速有白色電流生成,假的張曉生見狀不禁駭得魂飛魄散,吼道:“我和你拚了!”騰身而起撲向郎戰。


    郎戰見狀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說:“謝了。”同時把右手大拇指從“喇叭”開關上鬆開了。


    假的張曉生在半空中看見郎戰臉上詭異的笑容,正暗叫不好,背後忽然傳來鳥語“小心”,他的心正往冰底沉去,忽然感覺到四周亮堂起來,又怕又驚又怒又恨,不禁高聲疾唿道:“郎戰——不,加百列,他是加百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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