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在琉球待的時間已經超過了半年,半年來,他的殺名早就傳遍了每一個琉球人的耳朵。再加上,“琉球王”雖然隻是榮譽稱號,但畢竟頂著個“王”字,對這些平民出身的士兵,還是有一定的威懾力的。士兵們為郎戰的氣勢所攝,那個軍官見狀不妙,朝郎戰喊:“加百列,是你殺死的木下俊對不對?是,你是我們的王。但是你別忘了,你這個王是我們讓你當的。我們讓你當琉球王,是指望你能保護我們,可不是讓你隨意屠戳我們的百姓和士兵的——士兵們,今天死的是木下俊,明天,死的就可能是我們——難道僅僅因為他當過琉球王,我們就要任他宰割嗎?不,堅決不!”他喊著,右手一舉朝郎戰開了一槍。


    郎戰站立的位置距離大門最多三十米,三十米的距離,軍官突然開槍,似乎,郎戰根本來不及閃避。然而,就在軍官右手將有所動作的時候,隨著郎戰心念一動,他的眼眸中有紅光閃過,然後,軍官的動作便變得緩慢起來。郎戰在血瞳的幫助下,當軍官將槍口對準他的時候,他甚至能感覺到,槍口對準的是自己的心口。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幾乎本能的往右邊閃了閃,子彈便落空,從他左手邊飛了過去。“咄!”子彈擊中他身後的牆壁,發出了一聲脆響,脆響聲中,他臉上表情一冷,朝軍官喝道:“找死!”右手舉起扣下扳機,一槍正中軍官的眉心。


    軍官並不是孤身一人,他才中槍倒地,有幾個士兵喊道:“殺人啦!加百列殺人啦!他要殺光我們!想要活命的,一起幹掉他!”他們一邊喊一邊朝郎戰開槍,密集的槍聲響起,立刻驚得四周的不少居民打開自家窗戶,膽戰心驚的朝這邊望過來。


    人總是有盲從心理的,而且說實話,郎戰雖然貴為琉球王,實際上威信有限,真正能影響到的,反而是高橋申三等站在高處,了解琉球乃至亞洲和世界大局的人。平民老百姓,他們在琉球型流感危機和僵屍病毒危機之後也許會念郎戰的好,念他不容易,但是現在,在戰火讓他們失去穩定的生活,讓他們變得越來越拮據的時候,郎戰對於他們,好像便沒有那麽重要了。用一個琉球中年人的話講:“能獨立當然好,可是,獨立能當飯吃嗎?”


    郎戰其實很清楚,這個時候殺人非但立不了威,反而會被內田龍之輩利用。但是如果不殺人,他和高橋申三,也許就會成為被害者。他閃躲騰挪,正竭力躲避著樓下打上來的子彈,樓下忽然響起了慘叫聲。


    官邸內的不少工作人員在聽見槍聲後,或縮在房間裏,或者直接高舉雙手走出去。他們躲起來還好,他們主動暴露在暴亂軍人麵前,那就是送死。


    “我投降,不要殺我——”


    “殺了他,他和加百列是一夥的!”


    慘叫聲讓郎戰的身形稍稍一滯,就被一顆子彈擦過臉頰,在左邊臉頰上拉出了一道血痕。他幹脆朝下一蹲,牙齒一咬,重重的歎出了一口氣。郎戰殺的人多了,心腸早就變得堅硬似鐵。即使如此,他並不認為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頂多承認自己是一頭戰場上的鬣狗而已。“有些人總是嫌命長,罷了!”他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貓腰向門口跑去。


    樓下的暴亂軍人既然已經見了血,膽氣登時見長,在幾個帶頭的慫恿下,奮勇向官邸內衝了進去。


    “加百列的琉球王是高橋申三他們封的,事實證明,高橋申三為首的一幫人早就給華國人當了走狗,不然的話,他們為什麽會對加百列這個華國人馬首是瞻?!殺了他們,殺了他們我們自己組建軍政府。高橋申三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什麽本事都沒有的一個老頭,他能當首席大臣,我們為什麽不能當?將相王侯,寧有種乎?!”一個鼻子上長著顆痣,左眼有點斜的年輕士兵嘶聲喊著,眼睛裏野心家的光芒畢現。


    郎戰正好走到一樓至二樓的樓梯拐角口,他聽見“將相王侯,寧有種乎”這句話,不禁對這個斜眼士兵刮目相看,心說:“琉球人自詡重視文化傳承,看來倒是真的——一般人可講不出這麽有文化的話。不過可惜——”他心中“可惜”著,往前一閃,右手微抬,食指輕輕一扣扳機,斜眼士兵眉心中彈,本來意氣風發的他眼睛瞪得溜圓,似乎還不相信自己會中彈,在眼睛的餘光看到郎戰之後,嘴角一抽抽,往地上倒去。


    “不想死的立刻把槍放下!”郎戰爆喝,喝著,右手食指再輕扣扳機,將一個剛剛調轉槍口朝向他的士兵爆頭。


    暴亂士兵有三十餘人,當然有心存僥幸或者紅了眼失去理智的,他們叫囂著:“他就一個人,殺掉他!”一邊想要向郎戰射擊。


    郎戰當然不會給他們機會,食指連扣扳機,再次擊倒四人,登時將餘者完全鎮住。“你們當中很多人,如何開槍都是我教的,居然想要殺我?!不是為了你們,小爺早迴華國快活去了,會留下來遭這份罪?立刻把槍放下,否則休怪我無情——”郎戰說著,手槍平舉,一步步的走下樓梯。


    “哢哢——”隨著有人做出榜樣,將手上的槍丟掉,很快,所有人都丟掉槍,並按照郎戰的吩咐,雙手抱頭麵牆而站。


    郎戰待他們站好,站在槍堆旁邊大聲說:“小爺不管你們是誰的手下,也不管你們有沒有向我開槍,現在,殺了人的給我站出來——”


    官邸的工作人員死了四人,其中一個,身上被打成了馬蜂窩,腸子都流出來了。郎戰既然以琉球王的身份來找高橋申三,他就必須把這個身份繼續下去。那麽,為官邸無辜冤死的工作人員討個公道就很有必要了。任何不好的事情,如果不在源頭上卡死,在它剛出現的時候就重拳打擊,那麽以後絕對會成為一個範本。郎戰決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他們,他們已經被您打死了,”有人接話。


    郎戰冷哼一聲:“官邸有監控的,我會調取監控看,如果有人殺了人卻不敢承認,本來不必死的,那肯定必死無疑!”


    依舊沒有人站出來,郎戰將那個接話的叫出來,問了他的名字,然後讓他指認其他人的身份。在知道所有人的身份後,他讓那個接話的林保國(不少琉球人已經改名字)找紙筆過來,讓所有人寫一份事情經過。


    被俘士兵們正在寫事情經過的時候,火人和周少雲來了,他們看到院子裏的死人,無不麵色巨變,然後看到郎戰,再看到那堆槍,這才鬆了口氣。火人:“頭,您出來手機都不帶,你不知道,聽見槍聲,我們都急壞了。下次再有這種事,您最少帶上鮑威爾——”


    郎戰沒接他的話,說:“你們來得正好,高橋先生和他的秘書真村躲到地下去了,你們想辦法聯係到他們。”


    火人正要接話,身上的手機響了。電話是克勞迪婭打來的,她在電話裏問火人找到郎戰沒有,得到肯定的迴答後,讓火人把手機交給郎戰。


    “克勞迪婭的?”郎戰問著,從火人手上接過電話。稍後,他的眉頭登時擰緊了,眼睛裏更有遏製不住的怒意泛濫出來。


    “怎麽了?”火人問。


    “高橋死了,真村跑到電視台爆料,說是我勾結米國人殺死了高橋。”


    火人大怒:“這個混蛋,肯定是他殺了高橋。”


    郎戰掃視那些士兵一眼,再看看被他打死的幾個人,自語:“可惜,知情的都被我打死了,現在死無對證。”


    火人:“您為琉球付出了這麽多,如果琉球人還不相信您,那這種人活該當一輩子亡國奴!實在不行,我們走就是了!”


    “走最省事,但也是最不負責任的行為。也許,該蘿莉出麵了。”


    “蘿莉?和她有什麽關係?”


    郎戰苦笑:“蘿莉是真正的琉球王室後裔。”


    “啊?!她,她還真的是公主?”


    蘿莉在山口組就是公主,當然,這個黑幫公主僅僅是個說法而已。


    “等他們寫完經過,我們先迴去再說。”


    郎戰想先迴去和蘿莉商量過再說,但是內田龍卻沒給他機會。論政.治鬥爭,縱橫琉球政壇幾十年的內田龍,那絕對是老狐狸一類的級別,而郎戰,頂多算是一頭小狐狸。


    幾十個琉球記者,包括畢奎琳等琉球特派組的記者圍住了官邸,郎戰看到,將火人和周少雲喊迴來,對他們說:“畢奎琳也來了,也罷,就來一次直播好了。”


    “頭,我擔心一本人,他們要是抓住機會來上一枚*。”


    “那就去地下。這件事,我今天要是逃避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洗刷清楚的機會了。我無所謂當不當這個琉球王,但是這對蘿莉不公平。對了,你通知蘿莉和迪卡奧,讓迪卡奧護送蘿莉過來。”


    內田龍下了盤大棋。在真村這個內應的幫助下,高橋申三一死,琉球當局群龍無首,他立即成了首席大臣的天然繼任者。他顯然還不甘心如此,畢竟,當下的琉球未來太不明確了。於是,米國人和郎戰都成了他的利用對象,他將屎盆子扣上郎戰的腦袋後,好像就獲得了一個左右逢源的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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