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派拉蒙眼眸一縮,聲音都變了。“血祭”這個詞一聽就自帶邪惡屬性,派拉蒙難免會往惡意的方向揣測。更換彈匣的間隙,他看向兩個黑袍人,眼中滿滿的都是殺意。


    黑袍人臉上有麵罩和鋼絲網遮著,外人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表情。兩個人手上不知何時各多了一把劍和一個小盾,其中一個說:“加百列先生,您這是褻瀆!血祭,那是邪惡的亡靈法師和黑暗生物才會做的事情,我們可是信仰光明的馬耳他騎士。”


    郎戰當然不會相信這種鬼話,他一邊操作火焰槍,一邊開動腦筋,開始想馬西斯和聯合會在這件事裏究竟扮演什麽角色。在火焰槍的持續灼燒下,嗜血蟲組成的第一個人影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裏麵赫然是一副骨架。也就是說,嗜血蟲利用這副骨架,彼此協調,搭建出了一個人。


    郎戰算是膽大的,但看到這副在嗜血蟲逃離之後立刻崩塌掉的骨架,依舊產生了頭皮發麻的感覺。嗜血蟲能夠利用人的骨架搭建出一個人來,這絕非動物本能。那麽,要不它們本身具備相當的智慧;要不,它們身後應該存在著一隻蟻後一樣的角色。妮娜灌輸給他的資料裏,居然有《異形》之類的電影。以前郎戰沒注意到,現在聯想到嗜血蟲背後的神秘母蟲,不知怎的,腦海中便跳出了異形的影像。異形的恐怖不言而喻,郎戰的心髒本能的怦然一跳,雙眸發熱,他低聲吼道:“你們還不說實話?別以為你們身上的盔甲能保護你們,這些嗜血蟲既然懂得利用骨架搭建人形,肯定也知道隻要將你們完全覆蓋住,就能讓你們窒息而亡!”


    一副骨架崩塌,逃到地上的嗜血蟲立刻向大廳內爬來,在它們身後,幾條嗜血蟲搭建起來的人影一擁而上。郎戰緊接著喊:“派拉蒙,到你了。”


    火焰槍的使用是有規定時間間隔的,否則槍頭就會有被燒融的危險。派拉蒙聞言將手上的步槍往背上一甩,抓起火焰槍立刻摁下了點火開關。


    郎戰左手拿著火焰槍,右手從背包裏掏出一枚戰術*,低聲對派拉蒙說:“堅持不住我們就退到後麵的通道裏去。”


    派拉蒙點點頭。


    黑袍人並沒有迴應郎戰之前的話,此時聽他這麽說,其中一個說:“加百列先生,你們不能這樣,鋼鐵騎士,鋼鐵騎士才是我們最大的敵人。”


    黑袍人之前說通道裏有觸發鋼鐵騎士的機關,郎戰本來是相信的,現在,他卻懷疑起來。眼珠子一轉,他惡聲惡氣的說:“那也比成為蟲子裏的屎好。”


    兩個黑袍人聞言對視一眼,然後極有默契的同時舉劍,分別剁向郎戰和派拉蒙的脖子。


    郎戰在發現一個黑袍人的洞察力還要強過自己之後,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保持高度警惕的狀態。這種狀態下的郎戰,已經形同一頭炸毛的刺蝟,現在眼睛又打開了血瞳模式,這兩個黑袍人的偷襲自然無法成功。已經有嗜血蟲突破了火焰的封鎖,郎戰不敢在黑袍人身上浪費時間,朝派拉蒙喊一聲:“走!”身子一閃,輕輕巧巧的躲過砍向他的劍,到了黑袍人的身後。


    派拉蒙的反應稍微慢了一拍,不過他的臨機應變能力很強,察覺到不對一個翻滾,有些狼狽的躲過身後黑袍人的劍後,一腳蹬在這個黑袍人的左小~腿上,將這個黑袍人踢得身形一個趔趄的同時,滾到了郎戰腳下。


    郎戰本能的伸手想去拉他,手伸出一半,猛然覺得心頭一寒,本能的,他往地上倒去。一股灼熱的氣浪從他臉上掃過,躺在地上的派拉蒙居然將火焰槍朝向他,還摁下了點火開關。“他~媽~的!”郎戰罵道,雙腳蹬地,在派拉蒙壓下火焰槍槍口的時候,坐在地上向後滑去。這種老款的火焰槍,最大射程可達十五米左右,郎戰還是瞬間被火焰籠罩,嘴裏發出了“嗷”的一聲慘叫。


    “去死!”派拉蒙嘴裏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惡毒詛咒,火光照耀下,他臉上的肌肉完全扭曲,眼神則充滿瘋狂。


    生死關頭,郎戰的屁~股還有鐵匠為他們量身定製的迷彩服、山地靴立下了大功。在火焰臨身的那一刻,他及時的翻身,手腳並用,壁虎一樣向前躥行。火焰將他籠罩住,他微微撅起的屁~股還有雙~腿首當其衝遭到炙烤。近千的高溫下,鐵匠巧手打造的山地靴和迷彩服居然沒有立刻被點燃和燒穿。雖說它們在高溫的炙烤下僅僅堅持了一兩秒鍾,但對於郎戰來說,這卻是堪稱救命的寶貴時間。郎戰的屁~股,護住了他的上半身,火焰直射和間接炙烤,這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直射的情況下,溫度可達六七百度,而間接炙烤,溫度隻有一兩百度。一兩百度的高溫,還是第一時間將郎戰裸~露在外的臉部、手部和頸部皮膚燎得整體凸起起泡,也將他的須發一下子就點燃了。郎戰此時已經顧不得這些,他拚了命的往前躥,短短一兩秒的時間,連爬帶躥,愣是逃出去十幾米遠,一頭栽進了正對著大廳入口處的通道內。


    “派拉蒙,快站到我們中間來,”一個黑袍人朝派拉蒙喊。


    派拉蒙緩緩站起來走到他們中間,過了十秒鍾之後才停掉火焰槍,說:“這下他——”他應該是想說“這下他死定了吧”,然而,在看清大廳內的景象後,他先是一怔,繼而轉頭四顧,瘋狂的喊:“人呢,加百列人呢?加百列,你別想躲,你死定了!”


    郎戰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到這個時候,他才感覺到了那種能令人發狂的疼痛。如果派拉蒙走到他麵前近距離的察看的話,便會發現,郎戰的屁~股和雙~腿已經全部裸~露在外,他臉上、屁~股上、雙~腿的後麵、脖子上還有手上都布滿了水泡,這些水泡,居然好像煮開了一樣,在不停的變幻著形狀。


    “等會再處置他,先幹正事,”一個黑袍人說。


    郎戰即使因為劇烈的疼痛意識都開始變得模糊起來,卻依舊分辨出,這個黑袍人正是之前負責打開古墓大門的那位。對於郎戰來說,這是雙重痛苦。即,他的本體意識明明痛得欲~仙~欲死,隻想著直接休克過去,但是他的本能卻依舊保持著足夠的冷靜和清醒。


    這應該就是一心二用的副作用了。


    嗜血蟲洶湧而入,奇怪的是,不知什麽原因,不管是單個的嗜血蟲,還是搭建成~人形的嗜血蟲群落,它們居然全部繞過了兩個黑袍人還有派拉蒙。就好像他們四周存在著一道屏障一樣。“簌簌簌”的聲響裏,嗜血蟲群落搭建起來的人影就好像陽光暴曬下的積雪一樣,在八具鋼鐵騎士麵前迅速的消融崩塌,露出裏麵的骨架。有的骨架上麵還纏著筋絡,這使得它們在嗜血蟲離去之後也沒有倒下去,而是非常突兀的戳在那裏,就好像骷髏戰士一樣。以萬計的嗜血蟲從八具鋼鐵騎士的腳部魚貫爬進去,稍後,鋼鐵騎士先是兩隻眼睛被點亮,繼而嘴巴開始動作起來,就好像吃瓜子一樣,鋼鐵材質的嘴唇閉合之間,將一隻隻嗜血蟲從嘴裏麵吐了出來。如果郎戰能夠看見的話,會驚訝的發現,這些爬進去之前肚子圓~鼓~鼓的嗜血蟲,在被吐出來之後,全身幹癟,就好像被榨幹了全身的體~液一樣。更驚奇的事情還在後麵,它們跌落大廳地麵之後,就好像易碎的瓷器或者玻璃一樣,立刻就破碎了。


    兩個黑袍人和派拉蒙看到這一幕,兩個黑袍人還沒什麽,派拉蒙激動起來,大喊:“上帝,傳說居然是真的!”然後,他問那個負責打開古墓大門的黑袍人:“朱塞白,喝了聖杯裏的聖水,真的能夠獲得新生?”


    “當然。馬耳他騎士從來不打逛語——”


    郎戰的本體意識此時正在和痛苦作鬥爭,否則的話他聽到朱塞白的這句話一定會出言譏諷:“不打逛語,你他~媽~的當自己是和尚?”


    華國和尚慣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是“出家人不打逛語”,以此來證明自己有多誠實可信。而閱曆豐富的人一定知道,誠實可信不是靠說的,而是看做的。


    派拉蒙應該不缺閱曆,但他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半個多小時之後,當八座鋼鐵騎士都“活”過來之後,朱塞白對他說:“派拉蒙,你走到大廳中間去,能否拿到聖杯聖水,就看你的了。”


    派拉蒙沒有任何猶豫就走了過去。


    大廳中間,本來是存在著一具骨架的,隻是在蟲海經過之後,不知何時它卻消失了。


    派拉蒙不知是原來就沒注意到呢還是忽略了這一點,他依言往大廳中間位置走去,然後,在前跨一步突然踩空,雙腳隨即陷入地麵之後,他驚懼交加,朝著朱塞白和另外一個黑袍人狂唿道:“shit!這是什麽?朱塞白,你騙我?!你居然敢騙我——啊!”


    派拉蒙疼得大叫起來,朱塞白和他的同伴對視一眼,默契的往大廳入口處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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