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個混蛋!”“鴕鳥”已經認出了郎戰,喊出這句話的同時,扣下了扳機。緊隨其後,狙擊手除外的幾個傭兵也紛紛向郎戰集火。氳氤影響到了他們的視線,也讓郎戰奔跑的身影顯得格外的飄逸和詭異。


    槍聲爆鳴,空氣中*的味道變得濃烈起來。眼看著郎戰似乎絕對無法躲過如此密度的掃射,郎戰卻以匪夷所思的方式給了所有人一個大寫的驚歎號。他雙膝一軟,身子往後倒去,整個人在草地上進入滑行姿勢的同時,扣響了手上的那支sauer ssg3000狙擊步槍。沒有人看到郎戰瞄準,但是對麵的狙擊手卻在他的腰將要貼到腳後跟的時候發出了一聲怪叫。那一瞬間,狙擊手~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頭惡狼盯上了一樣,產生了毛骨悚然的感覺。他本來趴在地上,此時怪叫著本能的往旁邊翻滾,卻還是沒能完全躲過去。


    郎戰本來瞄準的是他的腦袋,最後打中的卻是他的左肩。


    在狙擊手的悶~哼聲中,“鴕鳥”怪叫:“幹掉他!”將槍口下調。“鴕鳥”找來的這群傭兵技戰術水平都不差,他們剛才集火的時候,瞄準的都是郎戰的上半身。這本來是專業的體現,卻成了郎戰的機會。


    “鴕鳥”叫聲未絕,郎戰身後響起了爆炸般的槍聲。


    郎戰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蘿莉左肩被咬掉一塊皮肉,這確實影響到了她的發揮,但也僅僅隻是有所影響而已。蘿莉近段時間總是抱著重狙,她的狙擊水平比之以前又有了長進。郎戰全身肌肉發力往右邊閃的時候,對麵的一個傭兵胸腹部中彈,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直接倒在了自己被炸裂的內髒血肉中。


    “他~媽~的,對麵真是天使的那群婊~子嗎?”“鴕鳥”身後的一個傭兵大聲質問。


    “鴕鳥”為了拉人下水,加上他確實不知道郎戰他們的身份,所以,他在唿喊救兵的時候,直接將郎戰他們給忽略掉了。如果他們能夠打贏這一仗的話,ok!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現在的情勢卻是,他們才傷了對方一個人,自己這邊已經一死一傷。而且,衝在最前麵的、槍林彈雨中都死不了的郎戰對他們的衝擊太大了。


    傭兵被稱為戰場上的鬣狗,稍微有點曆練的,都會對危險有非常敏銳的直覺。郎戰在處於劣勢的情況下還敢向他們發起衝擊,如果剛開始他們還覺得這個對手有點二的話,現在見識了郎戰躲避子彈還有心狙的本事,他們馬上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對。


    “鴕鳥”沒有理他們,而是衝著已經受傷的狙擊手喊:“‘海狸’,你行不行?!”


    “海狸”的眼睛已經變得通紅,臉上則都是汗水。六十米左右的距離,被*打中,哪怕是沒有改裝過的,使用的是普通狙擊子彈,哪怕他身上有防彈衣,他的肩胛骨還是被打碎了。“加百列!對麵的混蛋有獅虎獸的人!我~艸。‘鴕鳥’你這個混蛋,你自己找死為什麽要拉上我們!”他突然朝“鴕鳥”吼道,語氣森然。


    “海狸”不愧是狙擊手,眼睛就是比別人亮。他一道出郎戰的身份,“鴕鳥”都下意識的一愣,其他傭兵登時更不堪了。見識過死亡的人,才會對死亡越發的敬畏。而對傭兵們來說,死也許並不可怕,但是,像這種近乎於送死的行為,卻是他們最深惡痛絕的。“撤!”另一夥傭兵的頭發話了。隻是,這個時候他們還想走卻已經遲了。


    “‘火箭’,你們不能這樣!我們是一夥的!”“鴕鳥”朝“火箭”喊。


    他才喊完,看到“火箭”額頭上突然出現一個血洞,他魂飛魄散,轉身拔腿就跑。


    “火箭”額頭上的一槍是郎戰的傑作。和蘿莉一樣是狙擊手,郎戰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定點狙殺目標了。“火箭”則成了他檢驗自己狙擊手功力有沒有退化的試驗品。在迷宮中,單單作為狙擊手的身份,郎戰和蘿莉相比其他人有著先天性的優勢。那就是他們有點變~態的視力。


    郎戰看到了“鴕鳥”逃跑的身影,他正要起身調整射擊姿勢,“咄咄咄”的密集槍聲響起,白毛加入了戰場。


    迷宮這種環境內,是米尼岡這類速射機槍天然的主場。那些能夠阻礙人通過的林子,在米尼岡密集的彈雨麵前和紙片沒什麽區別。一條火舌從米尼岡的槍口探出去,所指之處,樹木倒伏、草莖亂飛,隱藏在其中的傭兵猝不及防之下,最少有兩個人在無聲無息中被彈雨撕成了碎片。


    隨著白毛還有其他人的加入,這場戰鬥已經沒有懸念。雙方的火力對比實在是太懸殊了。獅虎獸一方,雖然鷹眼還不能參加戰鬥,但兩挺速射機槍和一杆重狙、一杆狙擊步槍的組合,在郎戰又奪取先機的情況下,對麵的“火槍”和另外一支傭兵隊的組合,別說反擊了,逃跑都是問題。


    如果沒有單兵外骨骼,花花公子此時應該還躺在擔架上。肋骨斷裂,這種傷勢,郎戰他們想要背他都不成。而在單兵外骨骼的幫助下,他除了不能進行劇烈的運動,在火力輸出上,可一點不比白毛差。花花公子一邊操控著速射機槍對對麵進行碾射,一邊打趣說:“嘿!兄弟們!加百列真的動怒了,我們是不是留兩個給他?”


    這種戰鬥強度,比之之前與頭狼他們之間的廝殺,還有那個晚上與二十幾個傭兵的對決,難度確實偏低了一些。白毛咧咧嘴吐槽:“茜拉,你不覺得這個家夥有點吵嗎?”


    茜拉一點都不覺得花花公子很吵。她自認為自己是見過世麵的,也經曆了不少的殺戮。但是現在,在親眼見證了獅虎獸試煉小隊的實力後,她忽然就產生了一種挫敗感。


    有比較才知道差距。天使傭兵隊身上的教會屬性,決定了茜拉她們很多時候都必須衝殺在與暴恐分子戰鬥的第一線。原本她以為,能夠在與暴恐分子的對決中不處於下風,天使已經足夠強大,能夠在傭兵界擁有一席之地了。現在她才知道,原來這是因為她們沒有遇到真正的強敵的原因。


    郎戰一槍爆掉了“海狸”的腦袋,就停了下來。他唿哧唿哧的喘著氣,眼神依舊猙獰,眼睛裏的血色卻在漸漸的消褪。殺戮確實是非常高效的發泄方式,在敵人的鮮血衝刷下,他能夠感覺到自己身體裏麵積存的戾氣正在快速的消散著。不能控製自己的情緒,為情緒所左右,這其實是非常無能的一種表現。但考慮到郎戰還沒過二十歲生日,考慮到他接受的後天轉基因藥物以野獸的基因為主,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笑的是,“鴕鳥”和他召集過來的傭兵,最終隻跑脫了“鴕鳥”自己。


    天使的四個人除了茜拉,其他人開始挑揀死亡傭兵的裝備。蘿莉在茜拉的幫助下處理了傷口之後,走到發愣的郎戰身邊,有點擔心的問:“狼人,你沒事吧?”


    郎戰正看著自己的手。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一直戴著手套的原因,郎戰的手透著一股不健康的白。郎戰的手型很漂亮,十指修長,皮膚白~皙,手掌白裏透紅,沒有一點老繭。


    看到這雙手,蘿莉都不禁有輕微的妒忌。你一個整天泥地裏打滾的傭兵,又不是彈鋼琴的,長這麽漂亮的一雙手幹什麽?


    郎戰沒有應她。他的目光並沒有焦距。


    蘿莉不知道的是,在她眼中漂亮得有點過分的那雙手,在郎戰眼中,周身卻泛著紅色。


    猩紅的紅色,鮮豔得讓郎戰的心都在不自主的顫栗著。嗯,這是沾染了太多人血的原因。


    “加百列,怎麽了?”白毛走了過來,他也看到了郎戰的異狀。


    “他好像魔怔了,”蘿莉不無擔憂的說。


    白毛走到郎戰身前,小心翼翼的盯著他的眼睛看,然後聳聳眉頭說:“沒什麽,吃殺人這碗飯的,遲早都會經曆這麽一天。”


    蘿莉看向他,好看的眉毛挑了挑。


    白毛顯然清楚她在想什麽,說:“你遲早也會經曆。放心吧,以你和加百列的心智,一定能夠順利勘破——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啊,既然進入了這一行,如果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殺了我們。就是這麽簡單!”


    郎戰並沒有在這樣的狀態中沉迷多久,當他重新戴上手套,並讓白毛到後麵去的時候,白毛問:“想通了?你比我強得多。我當時足足在老家待了半年。”


    “我不喜歡殺人,”郎戰說。


    白毛:“沒有人天生喜歡殺人。當然,那些真正的殺人狂魔除外。”


    郎戰看他一眼,說:“你說得對,這是個人吃人的世界。我突然覺得,也許這才是最適合我的職業。”


    白毛齜牙一笑:“我經常跟人說,我們是行走在地球食物鏈最頂端的一群野人!”


    “食物鏈最頂端的不應該是那些政治家嗎?”蘿莉問。


    白毛朝她翻了翻白眼:“我說了,野人,是野人!”


    蘿莉眉頭一皺,顯然沒能立刻理解“野人”的意思。


    郎戰則眉頭一挑說:“小時候,他們叫我狼孩。後來,他們叫我狼人。”


    白毛朝他豎起大拇指:“狼人要比野人高一個檔次。”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鐵血傭兵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歐陽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歐陽鋒並收藏鐵血傭兵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