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心口處的傷口,在第三天早上便結了痂。他應該感到高興的,但輕撫傷口之後,卻重重的歎了口氣。有些東西失去了才知道珍貴——年輕的他,此前對這句話也就似懂非懂而已。而在踏上天使島之後,他已經不止一次的產生這樣的感悟了。曾經,更強更快是他所追求的。而現在,他最大的願望,是成為一個人,一個普通的人。


    鷹眼能夠站起來,對郎戰是莫大的安慰。鷹眼的這種恢複速度,放在醫學界,絕對堪稱奇跡。不過蘿莉還有白毛、花花公子都曾享受過郎戰血液的福利,他們也許並不知道郎戰的血液其實屬於萬能型轉基因藥物,但鷹眼是他們同生共死的戰友、兄弟,單憑這一點,他們隻會為鷹眼感到高興,為擁有郎戰這樣的戰友而感到慶幸。


    “shit!知道嗎?我今天居然晨勃了,這簡直是我的恥辱!”花花公子抓~住一個獨處的機會向白毛吐槽。


    用他自己的話說,從他十三歲結束童~男之身開始,他就再也沒有孤單寂寞過。好吧,對於慣於遊戲花叢的花花公子來說,荷爾蒙多到無處排~泄的程度,這確實是他巨大的恥辱——“老子什麽時候缺過女人?”


    郎戰檢查了一下鷹眼的情況,說:“鷹眼,給你半個小時的適應時間,然後我們去‘蜈蚣穀’。”


    十二件雙s信物所在地,各對應魔鬼島試煉地圖上的一個標誌性地名。這裏麵,難度最大的就是蛇林。其次則是吸血鬼森林、僵屍洞窟。例如“蜈蚣穀”、“蜘蛛穀”、“獵人迷宮”,難度也許差不多,但是危險性卻要低太多。


    “蜈蚣穀”在蛇林的西南方向,裏麵盤踞著好幾條雙s怪獸級別的蜈蚣,在用虛擬現實轉化器進行練習的時候,郎戰看到其中一頭長達兩米多的大蜈蚣時,第一反應不是畏懼這種加拉帕格斯巨人蜈蚣的體型,猜測它有多大的毒性,而是想起了“洪七公”這個名字還非常應景的吞了下口水。


    狼寨的特色小吃裏麵,就有“烤蜈蚣”這個名目。郎戰在離開狼寨之前,沒少享受郎一刀製作的“烤蜈蚣”。兒時的記憶泛上心頭,味道甜甜的澀澀的。受這情緒的影響,郎戰在與那條加拉帕格斯巨人蜈蚣作戰的時候,動作就顯得格外的溫柔……


    當天傍晚五點半鍾的時候,在西山太陽透過枝葉灑進來的餘暉中,郎戰等人趕到了“蜈蚣穀”。


    “蜈蚣穀”名為穀,其實就是一個不高的山頭山腰處的一個凹陷地貌而已。因為入口處長著一棵樹冠非常龐碩的榕樹,所以非常的好找。蜈蚣有晝伏夜出的習性,郎戰據此製定的戰術是上半夜結束“蜈蚣穀”之行。


    還是郎戰居前,他遠遠的看到了那棵榕樹的樹冠,估算了一下距離,然後放慢了腳步。魔鬼島試煉之地,本來是各種“怪獸”的地盤,但是從第一天開始,郎戰便清楚,在這座島上,最危險的依舊是人,而所謂的“怪獸”,不過是電子遊戲裏的一些npc而已。試煉已經進入第五天,難免有其它傭兵隊試煉小隊先行一步進入“蜈蚣穀”。傭兵們都有用陷阱和*戒備身後的習慣,試煉任務的特殊性,決定了他們在離開之前未必會將陷阱和*排除。那麽,郎戰無論如何小心謹慎都是必要的。果不其然,僅僅幾分鍾後,郎戰便有了發現。他的眼睛盯著幾米外的一處草叢,先舉起左手做出止步手勢,然後捏成拳頭,示意蘿莉他們加強警戒。稍後,匍匐前進的他用右手托起了一顆*。*正來自那處草叢。這是一顆感應引爆的*,也就是郎戰身上的皮膚具備隔絕體內熱量的能力,否則的話,哪怕認出了這種*的型號,他也不敢貿然行排雷之舉。


    “布雷的時間不是很長,人還在裏麵,”他用喉音說。


    “我們幹脆守在這裏?”白毛問。


    “蜈蚣穀”的進入通道隻有一條,郎戰他們隻要守在這裏,就能夠堵住已經上去的傭兵。


    郎戰四下看了看,點了點頭。


    那晚的襲擊之後,郎戰他們再也沒有遭遇其它襲擊甚至窺視。郎戰估計,這是因為其它試煉小隊已經知道了那晚的戰鬥的原因。經此一戰,郎戰有理由相信,現在已經沒有哪支傭兵隊敢和他們叫板了。


    傭兵裏麵雖然不乏花花公子這種閑得蛋疼追求刺激的奇葩,但絕大多數人都是奔著錢來的。毫無疑問,傭兵是世界上來錢最快的職業。不過,賺到錢也要有命花才成,所以哪怕狼群開的價錢再高,他們現在也雇不到人來針對郎戰他們了。


    已經進入“蜈蚣穀”的試煉傭兵沒有讓郎戰他們失望,三個小時過後,他們出來了。


    讓郎戰稍感意外的是,這支試煉小隊裏的五個人他居然全部認識。


    “北歐海盜的,帶隊的是海盜強森。算了,看在認識的份上,隻要他們的信物好了,”郎戰用喉音告訴其他人。


    雙方隔著三十餘米的時候,海盜強森突然叫停了隊伍。在讓手下都藏好之後,他躲在一棵樹後麵喊:“對麵哪個傭兵隊的?我們是北歐海盜!”


    “警覺性不錯!”白毛評價。


    郎戰也藏身在一棵樹後麵,他大聲迴應:“我是加百列。強森,我們又見麵了。”


    聽見郎戰的聲音,強森先是鬆了一口氣,然後臉色則變得難看起來。郎戰聽到他的名字還隱匿不出,這已經足以說明問題。強森曾經在敘~利~亞和郎戰、蘿莉並肩戰鬥過,非常清楚他們的實力。再聯想到他們幾天前剛剛滅掉狼群還有其他二十幾個偷襲他們的傭兵,他便失去了戰鬥的勇氣。


    魔鬼島試煉事關一支傭兵隊接下來幾年的行情好壞和身價高低,強森自認他和郎戰之間還沒到可以把後背交給對方的程度,不禁滿嘴苦澀。深唿吸兩下,調整一下情緒,強森大聲吼:“加百列,你們什麽意思?!我們可是在中東一起並肩戰鬥過的兄弟!自己兄弟的積分你們也要截胡嗎?”


    郎戰不為所動,喊:“對不住了老夥計,這裏是魔鬼島!”


    “shit!加百列,你太他媽無情了!”


    白毛聞言“嗤”的一聲笑了,用喉音打趣郎戰:“加百列,從強森的話裏,我好像聞到了酸腐的味道。難道說他撿過你丟的肥皂?!”


    “滾蛋!”郎戰罵,自己也笑了。


    白毛的插科打諢恰到好處,於是郎戰再迴應強森的時候便變成了下麵的畫風:“強森,小爺不是基佬,也沒爆過你的菊~花。艸!看在一起戰鬥過的份上,小爺賣個人情給你。信物,將信物交給我們就好。”


    “加百列,你越來越有我的風範了。明明是我們截胡,反而成了他們欠我們人情!”花花公子也樂了。


    郎戰:“小爺我拳頭比他大,當然是他欠我人情了!”


    誰拳頭大誰老大,這是地下世界不成文的規則。簡單粗暴現實。海盜強森又不是愣頭青,哪怕滿心不甘,卻也隻能捏著鼻子遵守這個潛規則,選擇老老實實的接受郎戰的好意,留下那件雙s信物,欠下郎戰一份人情。


    郎戰一個人現身,從強森手中取得了那件雙s信物。


    強森將信物交給他的時候,似是很隨意的問了一句:“加百列,我聽說你們不僅幹掉了頭狼他們,還幹掉了六支試煉小隊?‘眼鏡’那家夥也栽在了你的手上?”


    郎戰不置可否,反問:“‘眼鏡’是誰?”


    “一個賤人。”


    郎戰聽出了道道,八卦一句:“有仇?”


    強森真真假假的答:“如果你能幫我~幹掉他,我會很樂意欠你一個大人情。”


    “眼鏡”和強森之間的仇恨並不是什麽秘密,至少在花花公子這樣的歡場常客耳中是如此。傭兵的圈子就這麽大,戰場上並肩作戰或者對敵乃是常態,而在類似辛莎堡這種地方,用花花公子的話說:今天睡在你身底下的女人,也許昨天就曾被你的敵人艸過。花花公子自詡風流,但受西方語境的限製,這話就太糙了。如果換做華語的話,一句“你們曾經做過連襟”,那就優雅高深得多了。


    強森和“眼鏡”之間的仇恨,正屬於這種連襟之間的勾心鬥角。結果,自然是“眼鏡”占了強森的便宜。


    打劫了老熟人強森,而且戰果是一件雙s信物,這讓郎戰的心情一度變得極為愉悅。他隻要想到強森還有刺客等人離開時的黑臉,馬上便有了這樣的感悟:果真,自己快樂的基礎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的。


    “蜈蚣穀”隻是個開始。人這種生物,一旦嚐到甜頭,有了記憶,便難免想著下次。守株待兔這個成語,不就是這麽來的嗎?次日,“蜈蚣穀”西北方向十公裏左右處,郎戰提前偵察到情況,和蘿莉、白毛成功的打了個伏擊,將一個名為“黑客”傭兵隊的試煉小隊一網打盡。


    郎戰和北歐海盜的試煉隊員都是熟人,所以不好做得太絕,對上這些“黑客”可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不僅將他們拿到的怪獸積分和各等級的信物全部繳了,而且還直接幫他們拉響了求救棒。臨走的時候,郎戰對五個麵色煞白,敢怒不敢言的“黑客”說:“你們運氣不錯,小爺今天心情好,所以不想殺人。不服氣?你們以後可以來找我,獅虎獸的加百列!”


    當傭兵的誰不是桀驁不馴之徒,然而,“加百列”的名頭煞氣實在太重,五個“黑客”聞言臉色齊齊一變,目光表情一下子就變得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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