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牛仔帽和蛤蟆鏡的遮擋,郎戰隻有鼻子和嘴唇、小部分的臉頰、下巴暴露在眾人視線中。他的鼻子和嘴唇都沒有問題,嘴唇甚至因為那天生的血一樣的豔紅,而顯得與他男人的身份有些格格不入。但是臉頰還有下巴,卻呈褐色。嗯,這是一般人所看到的,像卡塞利塞塔和陰影殺手,當他們和郎戰之間的位置拉近到一定的距離,他們就發現,郎戰臉頰上的皮膚居然在小幅度的翕動著,就好像魚兒身上的鱗片一樣。


    不用貝克招唿,婚禮的安保人員還有他手下的保安——那些穿著黑色西服,戴著墨鏡的黑衣人便衝向了郎戰。郎戰緩緩的向前走,不時出腳或者揮動裝備箱、手槍,就好像動作電影裏經常會出現的鏡頭一樣,那些黑衣人便紛紛翻飛出去,慘叫著或者悶~哼著砸向賓客席。賓客們開始為郎戰身上的氣勢所攝,不少人就好像在六伏天突然被一盆冰水當頭澆下一樣,傻坐在那裏忘了反應。當被黑衣人砸到的時候,他們才反應過來,於是,一片女式尖叫聲中,賓客席登時大亂。


    婚禮紅毯長五十米左右,很快,郎戰便走到了中間。戴璐和亞列本來站在宣誓禮台的下麵,郎戰出現在紅毯前的時候,兩個人就轉過身來,此時對視一眼,向郎戰迎去,戴璐斷喝:“加百列,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郎戰繼續往前走,身後,有賓客的保鏢掏出了手槍。不過,他才剛剛打開保險,郎戰的目光就掃了過去。隔著一副墨鏡,按說,他應該接觸不到郎戰的目光才對。然真實情況卻是,這個保鏢就好像被一頭絕世兇獸盯住了一樣,隻覺得肝膽俱寒,手槍登時變得萬分沉重,再也舉不起來。“不要惹他!”他的主顧倒識時務,見狀趕緊喊。


    有這個先例在前,那些賓客包括他們的保鏢,不自覺的都遠遠的讓開,甚至不敢正眼去看郎戰。


    機場方向突然傳來一聲爆炸聲,這個時候,郎戰和戴璐、亞列之間已經隻剩十米左右的距離。很突兀的,他右手舉了起來,槍口斜指,準星瞄準的所在,正是槍舉到一半的卡塞利塞塔。“我不想在這裏殺人,不要逼我!”郎戰冷冷的說,說完手垂了下去。然而,用餘光注視著他的眾人隻覺得眼前一花,定睛看時卻發現,郎戰右手舉著槍依舊瞄準著卡塞利塞塔,好像中間根本沒有垂下過似的。


    郎戰的動作太快了,乃至於成功的騙過了絕大多數人的眼睛。


    郎戰也就是不知道在琺國機場和小鎮上狙擊他的是卡塞利塞塔,否則的話,第一次舉起槍的時候,就已經扣下扳機了。


    卡塞利塞塔是不服氣,所以還想勉力一試,這一試,算是試出了郎戰真正的手速。他眼珠子轉了轉,把槍收起來,然後幹脆坐下了。


    “我隻想問奎安娜一句話!”郎戰看著戴璐和亞列說。


    戴璐和亞列對視一眼,後者先往旁邊一讓,前者怔了怔,也退到一邊。


    “表哥,表哥!”貝克見狀,惶急的朝希姆萊和埃爾索普大喊。


    希姆萊和埃爾索普兩個人此時已經戴上了拳套,且正在小聲交流著——“老頭說我們絕對不是加百列的對手?我想試試看他究竟有多強。”


    “行啊,不過,要是我們打死了他?”


    “那直接帶人走豈不是更好?”


    在郎戰拳打腳踢,黑衣人紛紛翻飛出去的時候,奎安娜的腦海中,就好像有一線曙光破開了氤氳,本來還很朦朧的一股情愫登時噴泉一樣湧~出,令她情不自禁的就向郎戰跑了過去。


    “你幹什麽?”貝克大驚,趕緊伸手拉她。


    奎安娜迴頭望他一眼,雙手一提裙擺,加速衝出。


    奎安娜從進入婚禮現場開始就淡淡的表情,對此,貝克已經習以為常。但是,這一眼卻讓貝克心中一寒,手下意識的就鬆開了。


    看著奎安娜向自己奔過來,郎戰第一反應,居然是提起裝備箱擋在麵前。


    “加百列——狼人!”奎安娜張口喊,喊出“加百列”的時候心中“咯噔”一聲,“狼人”隨後脫口而出。


    很簡單的一個稱唿,卻能說明很多問題。郎戰站住,右手舉起擋住自己的臉,強捺心頭的激動,問:“奎安娜,你不是自願的是嗎?”


    “當然!狼人,你,你怎麽了?”艾默生的霸道式催眠,對受術者的腦神經會造成極大的損傷。這幾天,每天被艾默生用催眠洗腦,奎安娜腦海深處珍藏的和郎戰的記憶遭到破壞,一度變得支離破碎。也就是她的身體被“亞當五號”和“夏娃三號”改造得足夠的堅韌,否則的話,她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艾默生的血肉傀儡,會徹底失去“奎安娜”的人格。腦袋隱隱生疼,這是一些有關郎戰的記憶重組給大腦帶來的衝擊。不過,她能看出或者感覺到郎戰的異樣,說明她的感官還在正常工作著。


    “迴答我的問題,艾默生並不是你的父親,他隻是在利用你——”借著墨鏡的掩護,郎戰才敢直視奎安娜的眼睛。從奎安娜的眼眸深處,他能感受到她心靈上的痛苦,心中,某處本來就已經趨於軟化的區域,登時就支離破碎,他甚至能聽到“噗噗”的破碎聲。


    郎戰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萬萬不能提“艾默生”這個名字的,霸道催眠術的霸道之處,正在於能夠在受術者腦海中植入一個梗。就好像電腦病毒一樣,一旦被觸發,立刻就會自行運轉,甚至會爭奪“主機”的控製權。


    奎安娜的眼神本來非常清明,聽見“艾默生”這個名字,她的身子僵了僵,然後眼珠子亂轉著,目光開始潰散。下一刻,她眉頭一蹙,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她抓著自己的頭發,情不自禁的發出了一聲哀嚎。


    奎安娜這個樣子,就如同一把鐵錘一樣,轟的一聲就砸開了郎戰的心防。心中一疼,郎戰那還顧得上什麽男人的自尊,什麽自慚形穢,裝備箱一扔,一把將她摟在懷裏。


    同一時間,艾默生已經出現在機場。看到他出現,拉斐爾反應最快,在話麥中喊:“快,往婚禮那裏跑!”他將一根針管紮進自己的左胸,一摁到底,直接拋掉,隨即連開幾槍,將當麵的一個天使傭兵打得頭抬不起來,拔腿就往機場外跑去。他速度極快,等米迦勒注意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出了機場。在機場外,他摁住通話器大喊:“樸韓英、巴卜拉,注意保持和艾默生的距離,千萬不要看他的眼睛。實在不行,用我給你們的針劑。”


    為了這一戰,泰特和雷烏斯也是拚了。裝備另算,為了針對艾默生的催眠術,主要是防止樸韓英和巴卜拉再次被他控製,他們為樸韓英和巴卜拉準備了很多手段。


    拉斐爾等人之所以和米迦勒等人在機場鏖戰,就是希望郎戰能夠先行和艾默生對上。可是,婚禮那邊除了一開始響起一聲槍響,接下來居然似乎沒了動靜。他們本來就隱隱覺得不對,現在,艾默生直接出現在這裏,他們立刻知道,艾默生和郎戰錯開了。


    樸韓英和巴卜拉看不到艾默生的時候,沒什麽特別的感受,樸韓英甚至自信滿滿,認為單憑自己就能做掉他。但是,當他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視野中,就如同奎安娜一樣,腦海中的那個梗立刻被觸發,就好像遇到天敵一樣,還沒直接開打呢,他們的手腳已經軟了三分。樸韓英果決,察覺到不對,毫不猶豫的先掏出拉斐爾給準備的針劑,直接推進了體內。然後,她喊巴卜拉:“走,去婚禮現場!”


    郎戰的身上,幾乎沒有任何溫度。然而對於奎安娜來說,他的體~味,這一刻卻是世界上最濃醇的酒香,她本來放空的思緒就好像突然活過來一樣,潰散的目光也開始重新聚焦。“戰——”她喃喃的喊,仰頭看他,看到他已經陌生的麵孔,心中忽然就劇痛起來。很自然的,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龐,問:“你怎麽了?你怎麽變成這個樣子?”


    奎安娜介意郎戰的模樣嗎?當然。不過,出發點或者說初衷,卻是因為她心中自然萌發的對郎戰的占有欲。就好像兄弟姐妹,自己可以隨意打罵,卻容不得別人說一聲不好。


    “亞當五號”也好,“夏娃二號”、“夏娃三號”也罷,這種來源於野獸的基因產品,固然,科爾在選取的時候,選取的都是野獸基因中的“優點”,但野獸就是野獸,獸性是它的基本特征。所以,郎戰和奎安娜,包括艾默生都不知道的是,從他們身體裏融入相關野獸基因的時候開始,獸性就在他們的骨血裏紮下了根,並開始滲入到他們的行為中,點點滴滴的烙印上印跡。


    “是不是很醜?”郎戰問,語氣出奇的溫柔。好吧,烏鴉站在煤堆上是看不到自己的黑的,郎戰絕不會知道,他現在的儀容配上如此軟糯的話,那就是世間最奇葩的組合。


    “誰幹的?!”奎安娜不接他的話,問,眉眼間,已經有戾色聚集。


    “不說這個,奎安娜,你嫁給貝克——”


    “貝克?!”奎安娜好像才注意到貝克的存在,她轉身後望,目光搜尋了一下,這才捕捉到貝克的身影。


    貝克漲紅著臉,身子因為恐懼和羞惱微微顫抖著,略帶畏縮,但羞憤仇恨更多的目光碰到她的目光,感覺到其中冰冷的陌生,他心中一寒,朝希姆萊和埃爾索普大喊:“表哥,殺了他,殺了他!”


    ps:老毒物——雪繼續下,兄弟們很給力——前五就能進入複選,至於能不能選上,大家一起努力過了,那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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