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戰很無語。他能說什麽?從第一次將她背起來開始,有些事情便注定了,他不會丟下她自顧自閃人。什麽狼人,什麽戰場鬣狗,什麽世界上最兇殘的家夥,他這個時候就隻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傭兵而已,爪牙也許已經足夠鋒利,卻還沒能到達心硬如鐵的境界。


    花了半個小時才用樹枝將洞口遮蔽起來並找到了足夠的枯枝,然後,他在洞口幾個關鍵的地方設下一個*以及三個報警裝置,這才迴去洞內,開始裝修自己這臨時的洞府。


    在洞口左上角用匕首開出一道排煙槽,然後用樹枝將洞口完全遮蔽住,拍拍手,他有點懊惱的說:“糟糕,沒有水!”


    期間,娜塔莉亞的嘴巴翕合好幾次,在他說出這句話之後,才問出:“你的傷沒事吧?”


    “死不了!”他粗聲粗氣的答。


    洞裏便沉寂下來。接下來的工作,依舊是郎戰唱獨角戲。借著手電的光亮,他在洞~穴靠排煙槽的一邊用匕首挖出了一個高度在半米左右的洞,又在洞和排煙槽之間摳出一條深度在三四十厘米的通道。然後,他在身上一陣摸索,掏出了軍用打火機還有一管引火劑。將引火劑擠出一點塗抹到一根拇指粗細的枯枝上,將枯枝放進新完成的洞裏,他點燃軍用打火機。


    “過來取暖!”他對女人說,站起來活動一下~身子,開始處理那條蛇。


    郎戰才將蛇皮剝下來,外麵一道光亮閃過,娜塔莉亞說:“啊!要下雨了!”


    雷聲緊跟著就響了起來。雷聲中,郎戰有點手忙腳亂的將之前掏洞弄出來的泥土在洞口壘了一道防水堤。電閃雷鳴了大約一刻鍾左右,轟的一聲,一陣狂風吹過,大雨傾盆而下。


    聽見雨聲,郎戰的眉眼瞬間有一個打開的動作,然後他將剝好的蛇肉拿出去衝洗一番,再將洞裏找到的水壺清洗一下,並接迴了滿滿一壺水。


    娜塔莉亞現在的情緒有點複雜。無論是從私人角度還是國家立場,按說她都應該痛恨對方才對。可是一旦想到他在自己腳踝扭了的時候並沒有拋棄自己,還為了救自己受了傷,本來單純的仇恨在心頭徘徊一陣便化作了其它複雜的情緒。對於傭兵,娜塔莉亞當然有道聽途說——身手甚至比特種兵還要厲害,心腸則要狠過十倍,這些籠統的印象在活生生的郎戰麵前,似乎正一點點的被敲碎並融化。忙忙碌碌的郎戰,那純淨的目光,哪裏帶一絲危險氣息,分明就是一個居家好男人。偏偏她知道,這個人曾經殺人如草芥,是個真正的亡命之徒。


    郎戰自己也不知道的,在他小時候,有過多次在野外燒烤或者烹煮野味的經曆。而尼娜也不會知道,人的記憶並不僅限於大腦,還存在一種肢體記憶,也就是所謂的行為習慣。被完全修改了記憶的郎戰,剝蛇皮弄野灶完全是手到拈來,沒有一絲的生疏。不僅如此,許是受行為習慣的影響,他的身心正慢慢沉寂下來,就好像又迴到了小時候,在一個山洞裏,身邊坐著一個小女孩,他正在燒烤一隻竹雞。“本來準備烤著吃的,現在有了水,燉湯也不錯!”自然而然的說出這番話,郎戰將兩根比較粗的枯枝塞入火中,然後直接將蛇肉放入水壺,將水壺架到了枯枝上。


    應該是受他的影響,也許是想要改善一下兩人之間的關係,娜塔莉亞很自然的問:“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


    好像這才注意到了她的存在,郎戰轉頭看她,嘴角一咧,他自己毫無所覺的一抹邪魅笑容浮現在嘴角,問:“怎麽,想要找我報仇?


    被他這個笑容晃到了眼睛,娜塔莉亞的心嘣的一小跳,心中的負麵情愫潮水般褪去,臉上,總檢察大人的神態開始蘇醒,冷冷的問:“你害怕了?”


    這個時候的娜塔莉亞,眼神很純粹,很自然的透著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配上她絕世的容顏,倒也不讓人覺得討厭,當然,郎戰也不會吃這一套,嘴角微微一撇,他冷哼:“艸!害怕?你可以叫我狼人!我的兄弟都這麽叫我!”


    “你是哪國人?”


    “問這麽多幹什麽?”郎戰稍微有點不耐,然後想起什麽,瞪她一眼問:“奇怪,你好像不怕我?”


    交流了兩句,郎戰的存在反而變得真實起來——頭故意一昂,胸脯一挺,娜塔莉亞說:“我為什麽要怕你!你說了不會殺我!而且,我,我覺得你並不是——壞人!”


    最後一句話有點落了俗套,至少似乎和總檢察長身上的女王範不是很配,娜塔莉亞說得就有點拗口。不過郎戰根本不在乎,他很自然的在她身邊坐下,看著麵前的火堆,聳聳肩,忽然就“嗤”出聲來,說:“壞人?好人?拜托,這是小孩子的把戲。”


    從側麵看,郎戰的臉部輪廓線條硬朗,透著一股成熟男人才有的犀利——嗯,他臉上的迷彩對他的真實年齡是個不錯的掩護。娜塔莉亞的目光在他臉上掃過,然後很自然的落到他胸口的傷口位置,問:“你的傷沒事吧?”


    聽她提到自己的傷,郎戰這才想起來傷口似乎應該重新處理一下。他脫下衣服,正要解開繃帶,卻聽見娜塔莉亞說:“你別動,我來幫你!”然後,她跪坐在地上,幫他解開了繃帶。繃帶一層層解開,繃帶上麵的血漬越來越多,期間,郎戰輕輕蹙了下眉頭。當繃帶僅剩三層的時候,出現了粘結的現象,娜塔莉亞不敢輕動,說:“會很疼!”


    郎戰確實感到了疼痛,卻沒有多麽劇烈。對於他來說,這點疼痛真不算什麽,所以倒不是逞強,他說:“沒事,盡管來!”


    很認真的盯著他的側臉看了兩眼,娜塔莉亞輕輕的撕開了第三層,然後再看他的側臉一眼,又撕開一層。而等她撕開最後一層的時候,郎戰的眉頭還是忍不住微蹙,並呲牙吐出一口涼氣。然後,兩個人同時看向傷口,娜塔莉亞眼睛瞪圓了,忍不住驚唿:“天哪!結痂了?!”


    確實結痂了,而且是硬痂,雖然被最後一層繃帶撕開了一點。郎戰顯然也沒意識到,不禁也感到非常奇怪,他伸手輕輕按了一下,正要按第二下,卻被娜塔莉亞抓~住肩膀說:“別亂動,你的手不幹淨!”


    想想也是,郎戰收迴手,然後忍不住偏頭看了娜塔莉亞一眼。


    兩人之間角色的轉換或者說關係的緩和甚至融洽進行得非常自然,不過郎戰還是感覺到了。他偏頭看到娜塔莉亞的一頭金發,嗅到一絲女人身上特有的體香,不禁撓了撓腦袋——怎麽說他和娜塔莉亞之間也是綁匪和人質的關係,現在這氣氛是不是有點跑題了?


    娜塔莉亞似乎並無察覺,她正低頭收拾著繃帶:“繃帶得洗一下,藥呢?我先給你上點藥!好神奇的藥!”


    郎戰和娜塔莉亞都不是不懂生理常識的人,所以他們都將郎戰的傷口如此快結痂歸功於藥的作用。郎戰其實完全可以自己上藥,但他還是將藥交給了娜塔莉亞。嗯,娜塔莉亞不僅人美身材好,一雙手也非常的漂亮,被這雙手觸摸著,郎戰忽然覺得這享受不賴。


    認真工作中的人總是最美的,況且娜塔莉亞的顏和身材本就屬於頂尖的。看著她小心的往自己傷口上塗抹著藥膏,再嗅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越來越濃的體香,郎戰心頭有什麽悸動了一下,嘴上很自然的說:“如果被你手下的人看到,估計會驚掉一地下巴吧?”


    郎戰這句話很煞風景,至少讓娜塔莉亞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不過不愧是總檢察長,並沒有因此就驚慌失措,她先是很淡然的一句:“這是對我的誇獎嗎?”緊跟著聲音就變得冰冷:“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我就會原諒你!你就是個惡棍!”


    “惡棍?我也當它是誇獎好了,”郎戰很自然的接道,然後稍稍沉默了一下,在娜塔莉亞的手忽然因為警惕而變得不再那麽溫柔的時候,他眼睛眯了眯說:“沒指望你會原諒我,作為傭兵,我們本來就是正常秩序的敵人。”


    微妙的氣氛被徹底打破,總檢察長大人身上生人勿近的女王氣息開始外溢,她飛快的結束手上的工作,將藥膏還給郎戰,冷淡的說:“我腳不能動,你自己洗一下繃帶——”頓了頓,終於沒忍住,她問:“我有點好奇,你為什麽要當傭兵。傭兵可沒有什麽好名聲。”


    將藥膏收起來,撿起地上的繃帶,心頭忽然升起一股戾氣,郎戰不帶一絲感*彩的迴應:“哼!你是總檢察長,當然可以鄙視傭兵。但是對於我來說,我認為這是很好的職業。我需要錢,大筆的錢!而傭兵是這個世界上來錢最快的幾個職業之一。算了,我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說了你也不會明白!”


    ps:兄弟們裏麵有沒有禦姐控的,總檢察長大人——夠禦姐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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