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完成後,送走了好友們,七月才後知後覺地察覺到自家伴侶鬧脾氣,一時間就傻眼了。之後七月很不想迴想那天後麵自己為了哄玻爾所付出的代價,實在是聽者流淚,聞者傷心。


    自黑蛇部落離去,部落冰牆被連日的大雪加固的更加牢固之後,部落裏的日子就平靜祥和地流動。


    又一個暖陽天,被悶在石洞裏好幾天的族人們開始出來散步透氣了。穿著厚實的毛衣,腳蹬墊了厚實鞋墊的獸皮高筒靴子,三三兩兩地在部落裏四處走著。


    燦爛到極點的金色光輝從天空傾斜瀉到這一片純白天地間,將身處其中的萬物都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愈發厚實的冰層上,歡快聲四溢。冰層已經很厚,除了幾個固定的冰洞每天都被獸人用東西砸,確保沒有結冰之外,其他的冰層已經很難打通了。現在溜冰受族裏任何年齡階段的人喜愛。


    “喵兒,你快來追我?”科恩嬉笑地喊道,小小的身子似風一樣,在冰麵上劃過,琥珀色的眸子裏盡是兒童的歡樂。


    “科恩,等等我。”奶萌奶萌的聲音大聲喊著。紮著兩個小啾啾的萌蘿莉看著不遠處溜得特別順溜的科恩,大聲喊道。


    幼崽們奶萌清脆的聲音在一片歡聲笑語中格外清晰。


    七月和玻爾正牽著手走在河邊,暖暖的陽光慵懶地灑在身上,有種歲月安好的美好。


    “玻爾,現在真好。”七月仰頭看向身邊的獸人,銀發耀眼,側臉精致,宛如三次元走出來的漫畫人物。


    獸人聞言,側臉低眸,看見身邊仰頭看著自己表情愜意的人,忍不住笑了,雙眼彎彎,眸子裏似盛滿了碎鑽。隻因他現在看著她,腦海裏就閃過在一個暖冬日無意間看到的一幕。石洞簷下,玉米墊上,水墨畫似的貓兒攤著身子,毛茸茸的耳朵一抖一抖,身後的小尾巴一甩一甩,白色打底,鉛灰色為輔的小肚皮微微起伏,整個小小的身子都向看見她的人完美詮釋愜意兩字的真含,而在她的身邊,小小波斯貓也同樣攤著。此時玻爾隻覺得七月的神情與那時的喵兒一摸一樣,都萌的讓人手癢癢。


    “巴庫,你不去和喵兒他們玩麽?”玻爾低眸看向扯著七月裙擺,亦步亦趨地侄子,眼裏的嫌棄都快化為實質了。他好不容易可以和七月獨處散步了,這不省心的侄子這麽還在這。


    “一群小幼崽,我不去。”小巴庫偏眼看了一眼那邊冰麵,恰巧,喵兒不小心一下子整個人趴摔在冰麵上,蠢蠢的,隻覺得他們實在是太幼稚了。


    “.......”七月,你們好像是一樣大吧。她也想不通,怎麽就十幾個小月日的時間,巴庫突然像個小大人,覺得那些幼崽很幼稚。


    “去,巴庫,你好不容易出來了,要和小夥伴玩,要不到時會找不到朋友的。”玻爾蹲下來,看著侄子的眼睛,苦口婆心地說道。表要以為他不知道剛剛他看到喵兒摔倒腦中隻認為她蠢的想法,自己的這個侄子就和自己小時候一摸一樣,用七月的話說,就是直男癌,這樣是很難找到伴侶的。七月這樣的,這輩子隻有一個。自己的侄子再不改變,那就是打一輩子老光棍的命了。意識到這個,玻爾這顆老叔叔的心喲,有時隻差放在油鍋上煎了。


    “.........那好吧。”巴庫不情願地應道,放開了七月的衣擺,一步三迴頭地走了。


    終於忽悠走了堪比兩百瓦大燈泡侄子的玻爾,神情愉悅地拉著自己伴侶再度慢慢地在河畔散步。


    “這麽開心啊。”七月好笑地看著嘴角都上揚了不少弧度的玻爾,笑問道。剛剛玻爾忽悠巴庫時,她就覺得場麵有趣極了。


    “嗯,終於隻有我們兩個了。”玻爾揚了揚兩人相握的手,側眸,看向陽光下清麗的讓人心神恍惚的雌性,眼中的笑意更深。


    這邊兩人身邊粉紅泡泡不斷閃現,閃的族裏那些單身又心悅七月的獸人隻覺得快要控製不住心中的洪荒之力,將那個笑得一臉甜蜜的獸人打的連七月都認不出。


    那邊,好不容易抓住科恩的喵兒,轉頭看向滑到自己身邊的狼崽。


    “巴庫。”奶萌的聲音帶著歡喜的勁兒,高聲喊道。紅潤的臉蛋上展開了大大的笑容,缺了一顆門牙的嘴傻傻地咧著。


    “真蠢。”看著笑的像個小傻子似的喵兒,巴庫嘟囔到。真讓我和這麽傻的幼崽玩?那我會不會也變傻。小人兒表示很是擔心。


    “巴庫,一起玩啊。”小恩科拉過小蘿莉的手,看著比自己高小半個腦袋的巴庫,同樣缺了一顆牙的嘴裂開,笑得燦爛。


    “........”巴庫,自己和他們玩,真不會變得和他們一樣傻?巴庫表示自己更擔心了。


    “我們去找魯哈和妮娜玩吧。”為了自己不會變的和他們一樣傻,巴庫眼睛轉了轉,直接提出一去找小夥伴玩。


    “好。”


    三小隻開始,在人群中虛尋找魯哈他們。


    而年紀還小,個頭還小的他們為了快點找到魯哈和妮娜他們,開始超人群外劃去。企圖在遠離人群的地方,看清魯哈他們的位置。


    小小的人兒對於力的掌握還不是很穩。在河邊不遠處,小小的恩科腳尖蹬的太過用力,整個人如一道風飛快地劃過喵兒和巴庫的身邊,撲通一聲,竟然消失在喵兒和巴庫視線之中。


    “.......恩科哥哥。”


    “恩科。”


    尖銳的聲音在冰麵上響起,巴庫一時心急直接化為幼狼模樣,四肢站在冰麵上,小小的狼頭仰著,用盡全力啊嗚了一聲。


    幼狼模樣的聲音比孩童模樣的聲音更為尖銳,在一片歡樂聲中顯得格外清晰。不遠處聽懂巴庫唿救意思的獸人們臉色一變,腳尖一蹬,飛快地劃了過來。


    “不好,巴庫喊救命。”這邊還在開心拉著七月溜著彎的玻爾臉色一變,抱著七月一陣風似地向巴庫狼嚎方向跑去。


    一群族人圍在那裏,七月見狀,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因為沒有看到巴庫的身影。


    “怎麽會落水呢,他還那麽小”。嘈雜淩亂的話語傳進耳裏,七月頓時覺得手腳無力,感覺唿吸不過來。


    她明顯感覺到抱著自己的獸人在微微發抖。


    她讓獸人放下自己,拉著獸人的手臂,跌跌撞撞地撥開人群走了進去。


    小小的巴庫看到了玻爾和七月,之前蜷縮在一邊,微微發抖的身子兀地像個在弦上的箭,向玻爾跑去,一把抱著了玻爾的腿。


    “嗚...小叔,七月姐姐,恩科...恩科..他落水了,我也不知道他怎麽落水了,他一下子就消失了。嗚嗚....”小小的人哭的直打著嗝,話語淩亂。


    而看見巴庫大大鬆了一口氣,心落迴原處的七月和波爾還來不及緊緊抱住剛剛害的他們提心吊膽的侄子,聞言,心又再度提了起來。


    他們抬起頭,看見了躺在冰麵上雙眼緊閉,麵色鐵青的小人,心裏咯噔了一下。


    手腳還未從鬆軟中恢複,七月鬆開獸人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小人兒身邊,小小的人安靜地躺著,若不鐵青的臉和蒼白的唇,大家都以為他隻是睡著了。


    他的脖頸邊,鉛灰色的小貓兒安靜地趴著,小身子一動一動,細小的悲戚聲微不可聞。


    “沒用了,沒有唿吸了。”一身濕漉漉的獸人,低著頭,滿臉悲切地說道。


    “嗚嗚嗚……”周邊一些雌性都捂嘴,豆大的眼淚落下,獸人眼眶都紅了,在獸人世界,幼崽是很珍貴的。


    七月顫抖著手,伸到小兒人鼻翼,沒有一絲暖意出現。


    隨後她又馬上趴著,耳朵緊貼到小人兒的胸口。


    大家不清楚七月在做什麽,隻是以為她太傷心了,畢竟她對恩科和喵兒的喜愛,大家有目共睹。就連玻爾也沒有阻止。


    七月強迫自己集中精神聽,好像是過了一世紀,又好像是過了幾秒,七月終於聽到了弱小的心跳聲。


    此時的巫醫才被族人找來,他看到了臉色鐵青,嘴唇蒼白的小人,神情一邊變,連忙也蹲在小人身邊。


    “有,他還有心跳聲。”就在他正打算伸手去探幼崽的鼻翼時,剛剛一直趴著不動的七月突然抬起來頭,神情激動地喊道。


    隨後她的動作驚呆了一幹族人。


    隻見她俯身,竟然直接和幼崽嘴對嘴,重複了好幾次。


    一些本來還在哭的雌性都驚住了,豆大的淚珠還掛在臉上了。


    巫醫也愣了。


    “你在做什麽?”直到玻爾伸手拉著七月,緊皺著眉頭問道。


    七月剛張嘴,想說話。突然一陣咳嗽聲響起,她一扭頭,剛剛還沒有一點動靜的小人正閉著眼,艱難地咳嗽,一些水正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眾人眼睛再度瞪圓,完全不知道發生什麽,但是看樣子,剛剛七月那樣做,明顯是在救他。難道,溺水了,隻要嘴對嘴,就能救活?眾人腦海閃過疑惑。


    “科恩。”七月激動地掙開玻爾的手,將幼崽半抱了起來,方便他將水吐出來。


    玻爾見狀,也知道了七月剛剛的行為,頓時心中的那絲醋意煙消雲散,況且對方隻是個和巴庫差不大的幼崽。


    他忙跑上去,抱起恩科在七月和巫醫的催促下向石洞跑去。


    其他獸人見狀也抱起巴庫和喵兒跟在玻爾他們的身後。


    石洞裏,溫暖的火光中,一些族人正邊做手上的活,邊嘮著家常。突然外麵開始喧囂了起來,還不及她們站起,人群已經湧入石洞。


    “這是怎麽了”族長夫人看見玻爾抱著小人直接跑了進來,急忙上前,問道。


    視線落在了科恩的身上,頓時心疼不已,早上出去還活潑亂跳的小人,現在臉色青紫,小嘴蒼白,雙眼緊閉,哪有平時的活潑樣。


    “落水了。”玻爾迴了一聲,馬上把他的濕衣服脫了下來,用雌性遞來的棉被包著,放在火堆邊。


    七月趕忙將從一位雌性那裏要來的薑湯端了過來。


    巫醫蹲在恩科身邊,用手摸了摸小人的額頭,如火的燙手,頓時覺得不妙,馬上伸手放在獸人的獸源之處,果然,小科恩的獸源正在一點點地流失,照這個流失的速度,小恩科估計難挨到明天,他突然想起了七月之前就魯哈的藥,頓時雙眼期待地看向正小心喂幼崽薑湯的七月。


    “七月,恩科估計在水裏冷了不短時間,體內的寒氣很盛,他的獸源正在慢慢流失,照這個速度,估計熬不過明天。”巫醫語氣低沉地說道。


    隨著巫醫的話落,喵兒本憋住的眼淚再也憋不住了,直接拉著恩科的手臂嚎啕大哭,看的一眾人隻覺得眼睛很澀,鼻頭很酸,巴庫也在一旁邊哭邊喊道對不起。在他的認知害了恩科,如果不是他帶著他們往那裏走科恩也就不會落水,也就不會有生命危險。


    七月的心也很沉甸甸的,眼眶發紅地看向巫醫。


    “七月,你之前就魯哈的藥還有麽?那個藥可能能救科恩。”巫醫開口道,他知道七月帶來的神藥,用了一些就少一些,但是他也不忍心恩科就這樣迴歸獸神懷抱,他還那麽小。


    “有。”七月經巫醫一提,也想起了背包裏的退燒藥,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一根浮木,有了希望,她頓時覺得自己全身有力了,催促著玻爾趕緊帶著自己迴到家裏。


    玻爾也知道情況緊急,待七月坐穩,他就用盡全力朝石洞跑去,路上還未知道情況的人隻感覺一道銀光閃過,轉身就看到啊獸人遠去的背影。


    “玻爾,有什麽事,跑這麽急。”一些獸人搖了搖頭,繼續慢悠悠地朝石洞走去。


    獸人一個急刹車,堪堪在石洞口停了下來,七月晃了晃有點暈眩的腦袋,直接大步走上樓,翻出背包,拿起靈芝,直接再度坐上獸人的背,再次體驗了一把雲霄飛車的感覺,才從玻爾背上爬了下來。


    在獸人的攙扶下,走到了恩科的身邊。


    她小心地抱起科恩,讓他靠著自己的肩,拿過巫醫遞來的水,小心地將退燒藥和水一起喂到科恩的嘴邊。


    但是科恩正處於暈厥狀態,七月將退燒藥喂到了他的嘴裏,他也吞不下去,隻能硬灌。


    廢了不少時間,七月和巫醫費了不少時間,終於將兩小顆藥讓科恩吞下去了。


    “現在隻希望獸神保佑了。”七月用兩床被子將科恩包的嚴嚴實實,摸了摸小人兒的額頭,觸手認識滾燙,隻能歎口氣,說道。


    是夜,不僅是銀狼眾人,就連赤狼族也都靜等消息。


    他們以為銀狼族出現什麽事,自己都不會再震驚了,畢竟都震驚麻木了,沒想到這次還是再次狠狠震驚到他們了。


    要知道在獸人大陸,受寒,尤其是科恩這種情況,基本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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