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舒服地泡在熱水中,熱水中,獸人竟然還放了一些白玉蘭幹花瓣。整個石屋都是清香的味道。


    她喟歎了一聲,心裏慶幸自己之前想起了以前在旅遊時看到的簡易浴室,否則這個冬季好難過。


    考慮到玻爾和小巴庫也凍了一天,七月不敢泡久了,待全身暖和很多,她便穿好衣物走了出去。


    “果然,在冬季泡澡是最享受的。”七月拿著麵巾愜意地擦拭著頭上上剛剛沾上的水漬,坐在火塘邊感歎道。


    獸人和小巴庫早已被她趕到澡堂了。


    冬天取水困難,三人都是用一鍋水的,起初七月還是不大好意思,但不好反駁,外麵冰天雪地,滴水成冰,也就慢慢習慣了。


    ”小叔。“火光中,浴桶裏的小人兒轉頭看向了為自己搓背的獸人。


    ”嗯?“獸人疑惑地看向自家侄子白嫩的包子臉上,竟看到了一些不好意思。


    ”我今天想和你們一起睡。“小包子期期艾艾地說道,小眼神也鼓足勇氣看著獸人。


    ”我怕,外麵很黑。“可憐的小奶音趕在獸人說話前響起。


    ”好,但是巴庫,你隻能睡旁邊的榻上,知道麽,不能半夜爬到我們床上,要不小叔會把你半夜丟到你自己屋子的。“考慮到晚上迴到石屋前,外麵發生的那一幕,巴庫還小,現在害怕一人睡也是正常,況且外麵現在都是寒風的唿嘯聲。不要說巴庫了,就連七月有時都怕的抱著他不撒手。


    ”好。“興奮的小人開心地喊道。


    幫巴庫搓了澡,獸人也洗了個戰鬥澡,排了浴桶了的水,蓋滅了小屋的火,便一身清爽地抱著小人走了出來。


    石洞了,七月看著小屋的火光消失了,也麻利地用草木灰將火塘的火全部蓋上,打開手電筒,上前拉著玻爾。


    “七月,巴庫說他害怕,晚上我們讓他睡榻上吧。”玻爾看向身邊人,溫柔地說道。


    “和我們一起睡吧,我們結伴後,我還沒抱著他睡過呢。而且.....好吧,讓他睡榻上。”七月在獸人微凝的目光中,不開心地憋憋嘴,將到喉嚨口的話吞了下去。話說在他們還未結伴之前,她就經常帶著小巴庫睡,小小的人抱在懷裏別提多舒服了。可是.....看著身邊的愛吃醋的獸人,哎.....好想抱毛茸茸的小狼啊。


    玻爾看著身邊有點失落的七月和懷裏之前眼巴巴看著自己,現在低垂著小腦瓜子的巴庫,頓時心裏有些愧疚,但自己的伴侶,隻能自己抱著睡。


    石室內,小小的火塘早已驅散了室內的寒氣,玻爾抱著小巴庫抿著嘴,看著七月忙碌地攤被子。


    他的視線落在了那床紅色的被子上,那是他們結伴的新被。


    “七月,那床被子就不要拿出來了吧。”獸人微微委屈的聲音在七月的身後響起。


    七月手一頓,轉身,就看到獸人眼底的委屈。


    “那是我們結伴的新被子。”


    “我知道。”


    “我們隻蓋過幾次。”


    “嗯?”


    “七月,那裏不是有新的被子麽,拿那床吧。”


    “好。”看著獸人臉上的委屈,知道獸人的小心思,七月悶笑不已。


    在獸人滿意的眼神中,換上了新被子。


    小小的巴庫可能是太興奮了,摟著自家小叔的玻爾,明亮水潤的眼睛看來看去,咯咯直笑。


    安頓好小小的人,七月和玻爾才脫了外套一同躺在床上。


    因為室內多了一個小人,玻爾隻能緊緊抱著懷裏香軟的人,不能做任何的事。


    七月好笑地仰頭看著獸人眼中的委屈,傾身在他的嘴角烙下一吻,便沒心沒肺地睡了過去。


    獸人緊繃的身子慢慢放軟,聽著外麵的風嚎聲,轉頭看了看窗邊的榻,即使隻看見一片漆黑,但空氣中小人兒平穩的唿吸聲清晰可聞。


    獸人嘴角慢慢上揚,抱著睡的香甜的七月,也慢慢進入了夢鄉。


    就在這片天地陷入黑暗之時,誰也想不到危險慢慢接近。


    部落之門,冰牆之上,高處過道一點的石屋裏,明亮的火光成了這片濃黑中唯一溫暖的風景。


    帕爾拿著一個熱氣騰騰的土豆坐在盛有火柴的石鍋前一邊美美地吃著。一邊與身邊人閑聊。


    突然,他聽到冰牆下,傳來幾聲異音,在風聲中不甚清晰。


    ”風,你聽,冰牆下是不是有什麽聲音?”帕爾問對麵還在大口啃著土豆的獸人。


    “聲音?”獸人將食物咽下肚,疑惑道。


    “嗯。”


    兩人不再說話,仔細側耳傾聽。


    “吼....嗚。”幾聲淒慘的野獸哀嚎的聲音被風撕碎,斷斷續續地傳到兩人耳中。


    帕爾和風頓時麵麵相覷,起身披上鬥篷,舉起火把,推開門,走了出去。


    鵝毛般的大雪刷刷落下,狂風吹得火束瘋狂擺動。


    兩人站在冰牆邊,探著身子向下看去,除了一片濃黑,不見任何東西。


    “誰?”帕爾大喝一聲。


    隨著玻爾的大喝,黑暗中隻傳來幾聲普通野獸的哀嚎。


    ”獸潮?“兩人嚴肅地對視了一眼,嘴裏裏同時說出了這個詞。


    牆下的哀嚎越來越弱,最終這片天地中隻餘下嗚嗚的刮風聲。


    帕爾兩人舉著火把神情沉重走迴石屋。


    ”我們今天要仔細注意外麵的身影,天亮就看下麵的情況,如果真的是獸潮,那我們就要讓族裏早些做準備了。“


    ”嗯。“


    隨室內安靜一片,兩人看著火把,凝神聽著外麵的動靜。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兩人期間,聽到一絲異響,就舉著火把到冰牆外查看情況。期間,帕爾還小心地冒著風雪,下了梯子,將幾個通道多加了幾個大石塊抵著。


    地平上慢慢出現一些白光,帕爾和風舉著火把,憑借著與生以來的好視力就著這些光,終於看清了冰牆下昨日弄出聲響的動物的輪廓了。


    果然如他們所料,都是野獸,而且基本上都被困在七月他們昨天設下的陷阱中,凍了一夜,早已死了。


    天際的黑漸漸褪去,冰牆下麵的情形漸漸清晰了。


    玻爾和風大致數了數,冰牆被陷阱套上的野獸少說也有幾十頭。


    頓時兩人身上冒起了後怕,如果不是有冰牆,那部落昨天晚上就免不了一場惡戰。而且在昨天那樣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下,危險程度有多大,就不言而喻了。


    “風,你在這裏守著,我去通知族人。”丟下這句話,帕爾就化作銀狼,像道銀光向遠處跑去。


    晨光中,一些習慣早起的獸人們早已開始了新一天的洗漱。


    站在洞外,嚼著清潔草,用獸皮洗著臉的族人們看著石崖轉角飛奔而來的銀狼,都停了下來。


    “帕爾怎麽了,跑這麽急?”其中一些獸人好奇地喊道。


    “我....阿爸...呢.”帕爾緩過氣,艱難地喊道。經過一路的狂疾,他隻覺得自己的五髒六腑都快被寒風給撕裂了。


    “怎麽了,帕爾,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守冰牆麽?”族長拿著一些清潔草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像隻殘廢狼一樣喘的厲害的兒砸,眉頭微皺地問道。


    “昨天半夜,有野獸襲擊。”帕爾聽見自家阿爸的聲音,馬上抬起頭,甩甩眼簾上的冰珠子,大聲喊道。


    “野獸!”族長驚訝道。


    其他人正在洗漱或做其他事的人也都停了下來。驚訝,或驚恐地看向帕爾。


    “昨天半夜,我們聽到聲響,隨後查看過很多次,今天早上就發現在冰牆下有很多野獸屍體。”帕爾神色焦急地說道。


    “去看看。”族長聞言神色嚴肅了起來,直接帶著一些獸人化作獸型向部落之門跑去。事關獸潮和族裏安危,不管是真是假,都得重視起來。


    “他們去哪裏?”剛走出石洞,準備在洞外散散氣的赤狼族烈族長看著那快消失在石崖轉角的眾獸人背影,疑惑地問道。


    “聽那銀狼族少族長說,好像昨天半夜,有野獸襲擊。”晨起洗漱聽了來龍去脈的一個赤狼族人擔憂地說道。即使銀狼族有抵禦能力那麽強的冰牆,但麵對的那可是獸人大陸冬季以來的勁敵,獸潮。他心裏著實擔心不已,他不願意銀狼族被獸潮給禍害了,來到銀狼族的這段時間,他們才算過了一段特別安穩舒服的日子。而且,若是連銀狼族都抵禦不了獸潮和黑蛇族,那藤林不就都會被黑蛇族占了麽。


    “什麽!”赤狼族烈族長聞言臉色一變,直接丟下一句我去看看,也跑遠了。


    “族長。”其他赤狼族一看,也顧不上洗漱和做其他事了,紛紛跟了上去。


    洞口的響動很大,一些還未起來或打算起來的族人都聽到了。獸潮,野獸等詞語隱約傳來,頓時將他們的困意打散。


    “剛剛帕爾說昨夜有野獸襲擊。”


    “我們快去看看。”


    對話不時響起。


    石洞裏的族人愈來愈少,穀底的平靜被打破,厚實雪地上,繁多銀白身影奔跑,其中間或夾帶著火紅身影。


    冰牆上,過道中,威武的銀狼族族長正神色嚴肅地探著腦袋超冰牆外看去。他的身後隻有少許部落長輩和赤狼族族長。


    在部落裏側,冰牆下,眾族人保持銀狼模樣,蹲坐著,仰頭看向高高的冰牆。一張張毛臉下盡是嚴肅和擔憂。


    “風,外麵真的有很多野獸?”狼群中,年輕獸人或年長獸人的聲音間或響起。


    “是。”被圍著的年輕獸人神色嚴肅地迴到到。琥珀色的眸子裏盡是擔憂。對於族人們時不時的提問,也是耐著性子迴答。


    “翊,你看出什麽了?是獸潮麽?”族長站在冰牆之中,側眸看向身側神色同樣嚴肅的巫醫,眉頭皺著問道。


    巫醫再次看了眼冰牆之下,陰沉天幕下,即使昨夜下了一夜的大雪,但是那白色雪層中,數十具顏色各異,體型各異的野獸屍體還是顯眼之極。真是在冰塊上,那鮮豔的紅色血跡還未消散。


    “是獸潮,如果昨天沒有這座冰牆,那麽昨夜部落就會麵臨冬季以來的第一次獸潮。”巫醫摸了摸身前的冰牆語氣沉重地說道。“而且看牆下這些野獸,昨晚的野獸潮應該很大。”


    其他人聞言,臉色頓時變得越發難看起來了。


    “等等,有什麽不對勁。”就在眾人眉頭快皺成山川時,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


    “什麽不對勁?”大夥轉頭看向出聲的那個獸人。


    “看那些野獸。”獸人凝聲道,同時抬手指著其中一個體型碩大的野獸說道。“你們看,它身子好像有大半不在雪地上。”


    眾人的視線隨著獸人的手指看去,仔細看,果真,那頭野獸的一半身子陷在地下,而且在它的周圍,掙紮的痕跡即使過了半夜,也甚是明顯。


    “這?”眾人疑惑地互相看看。


    “那邊那些也是。”


    眾人凝神看著,愕然發現那些野獸都是被什麽困住之後,被凍死的。


    “帕爾,昨天冰牆外麵沒有發生什麽其他的事?”族長看向自己兒子。昨天輪到他在守門,那麽這情況隻有他應該最清楚。


    看了底下那些野獸,帕爾那有什麽不明白的,肯定是和昨天玻爾他們做的陷阱有關。這時自家阿爸問起,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將玻爾他們說了出來。畢竟事關獸潮,而且看樣子,這陷阱是好事。阿爸和族裏各位叔叔伯伯想來也不會責怪他們的,最最主要的就是七月昨天也在,怕爾是知道族裏長輩們對七月的包容程度有多深。


    果不其然,當他們聽說時七月幾人昨天興起在外麵挖陷阱,下套子,一個個都不皺眉。反而對那些陷阱到時興趣大起。


    “........”怕爾,我就知道,有了七月,什麽懲罰都是烏雲。


    “我們現在下去看看,經過昨夜襲擊,獸潮短時間應該不會再來。”其中一個年長的長輩提議道。


    眾人也對七月他們昨天做的陷阱均好奇不已,此時哪有不讚同。


    冰牆下,浩浩蕩蕩的銀狼隊伍自看見冰牆上走下的人影,狼群裏細小聲音便都消失。上百張毛臉緊緊盯著慢慢從木梯上走下來的人的神色。


    “族長的表情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嚴肅。”眾獸人眼神暗暗交流。


    “看來不是獸潮。”其中不少獸人大大鬆了口氣。


    “風,把石塊搬開,我們去外麵看看。”帶著好奇長輩組的族長嚴肅道。


    “阿爸,在冰牆外要特別注意染了黑色顏料的地方,那是七月他們做陷阱,害怕有族人不小心誤入,便特意做的標誌,隻是很不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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