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陸陸續續有人出來,巫醫他們等到人都到齊了,就帶著大家原路返迴。穿過石壁,外麵已是繁星滿天。不遠處,如水月光中,十幾個獸人的身影在平地上格外顯眼。看到雌性們的身影出現,他們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忙迎向自家未來伴侶。


    “七月,餓了麽,快吃些東西。”玻爾走到七月身邊將手上的餅子和果子遞給了她,心疼地說道。他們這些要結伴的獸人需要自己準備明天儀式所需要的獵物,所以將七月和巴庫送到石洞,他就和其他獸人一起去打獵了。迴來得知七月她們已經去了很久,未迴來,便準備了食物。


    手上被放了溫熱的食物,七月看著俊美的少年笑的眉眼彎彎。遺憾已經被沒有,一身輕鬆的七月此時看著玻爾隻覺得心裏滿滿的,也特別安穩。


    兩人離開大部隊,十指相扣,漫步在月光下。寒冷的風吹的臉微疼,七月將兜裏的口罩戴起,鬥篷的帽子也戴好,她隨手也將獸人的帽子給他戴上。


    玻爾看著全副武裝,隻餘一雙明亮的眼睛在外麵的七月,頓時笑彎了眼。


    冬季夜晚的穀地很是寧靜,瑩白的圓月高高地掛在浩瀚的星空中,璀璨的星河從頭頂延伸到天際。


    即使是夜晚,但在繁多星子和地上未消融的白雪的映襯下,七月仍然可以看清遠處的石崖,和那片黝黑的林子。


    月光下,雪地中,兩人細語,身後兩行長長的腳印。


    到了石洞,玻爾燒了大桶的熱水,讓七月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隨後待七月洗好,坐在火堆前烘頭發,他也就著這些水,舒服地洗了個澡。


    “七月,結伴儀式開始前,你都要呆在石洞裏,到時阿蘭他們會陪你的。”石洞前,玻爾抱著熟睡的巴庫,細細叮囑著,眼中的歡喜讓七月心情無限的好。


    “好。”七月笑道。


    看著七月進入石洞,獸人聚精會神聽著石洞裏的聲音,直到聽到七月的腳步聲到了樓上,才放心迴到自己的石洞。


    黝黑的石洞,出現了一豆火光,隨後火光漸漸變大,將不大的石洞照的透亮。自從七月在旁邊居住,他的石洞擺設不再那麽單調了。


    青色的竹家具,厚實的獸皮被子,將小小的石洞布置的很是雅致。


    玻爾將身上的灰色鬥篷脫下掛在牆角的高腳衣架上,隨後將小巴庫的那件掛在旁邊,看著衣架上一大一小兩件鬥篷,他臉上的笑意越深。


    隨後他踱步到牆壁的一側,在一個隱蔽的地方掏了掏。不久,一個小小的獸皮出現在他的手中。


    “這是給我們小玻爾未來伴侶的東西,誰都不能拿,小玻爾你要記住這個地方,以後找到伴侶,就把這個送給她。”


    看著手中如月華般的白色東西,玻爾眼睛微潤。腦海深處的一幕重放。


    橘色火光中,溫柔漂亮的年輕雌性將一枚漂亮的珠子小心翼翼用獸皮包好,放在了石壁隱藏的地方。隨後轉身抱起來一直懵懂看著她的小幼崽,溫柔地叮囑。


    雌性身邊,俊美的獸人抱著白嫩的孩童,寵溺地看著兩人。


    小小的幼崽還不知道伴侶是什麽,懵懂的看著自家的阿爸阿媽和哥哥。玻爾聽到他稚嫩的聲音“不要伴侶,送阿媽。”


    迴應他的是一片爽朗笑聲背景下雌性大大的笑臉和臉頰的吻。


    年輕的獸人抬頭,一眼不眨地看向著頭頂的石壁,半響,才低下了頭,眼底的紅無聲地訴說獸人剛剛對家人洶湧的思念。


    心緒平複之後,七月的臉定在獸人的腦海,想到自己和她快有屬於兩人的家,以後也會有留著兩人血的幼崽,玻爾剩下的那丁點傷感消失殆盡。隻餘下滿心的歡喜和期待。


    那廂獸人思維已經跑遠了,正想象自己和七月的幼崽們該長什麽。這邊,墨汁般粘稠的黑暗中,綿長的唿吸微不可聞,雌性擁著被子,正睡的香甜。


    翌日清晨,天上仍有少些星子閃爍,圓月已掛在另一半的地平線上空,在黝黑的林子上空,明亮的啟明星顯眼之極。平地上,幾十道人影聚集。


    “巴魯,人到到齊了,出發吧。”


    作為今天要結伴的獸人中年齡最大的巴魯,用目光大致輕點了下人數,便點頭。


    隨即,人影消失,月光下,幾十匹優雅漂亮的銀狼出現在平地,在頭狼的帶領下,向著藤林的方向跑去,腳步輕盈,隻在雪地上留下許多極淺的梅花腳印。


    銀白的狼群穿過黝黑的樹林,高大的山石,消失在無邊月色中。


    溫暖的橘色陽光透過竹簾上的小孔,在黝黑的室內投下金色的光柱,驅散了石屋中的濃黑。


    青色的竹桌上,白色的幹花束靜靜地散發著清香。靠石壁的竹床上,毛絨的獸皮被子下,雌性保持一貫的伸腰動作,將自己快拉成了一道弓。


    “這覺睡得的好舒服啊。”看著竹簾處溜進來的陽光,不難想象外麵是個什麽樣的好天氣。好久沒有睡這麽長的時間了。七月起身,披上獸皮,踩著毛拖鞋,慢慢走到窗戶處,伸手撩開簾子,瓷白的手在金色的陽光下好看極了。竹簾被撩開,目之所及,仍是染了淡淡金色的純潔無暇世界。


    七月快速地穿上衣服走下來樓。昏暗的室內不見獸人的身影。她怔了怔,隨後想起今日結伴儀式,獸人估計有很多事要準備。


    她就著昏暗的光,找到了火石,順利地將柴火點燃。隨後才撩開竹簾,開始煮飯。


    “七月姐姐。”揉著眼睛,身上胡亂套著衣服的小巴庫跑了進來,軟糯地喊道。


    七月看著銀發亂翹,臉蛋白嫩的,衣服亂糟糟,渾身有種淩亂美的小幼崽,忍不住抿嘴笑。


    她順手將小幼崽的衣服穿戴整齊,頭發梳順。再將煮好的肉粥塞到了他的手裏。


    兩人吃飽喝足之後,正閑聊著,阿蘭幾人來了。


    “小巴庫,呆著下麵好好守家,我們去樓上了,你不準上來。”禦姐範地捏捏小人的鼻尖,麗娃吩咐道。


    “走吧。”阿蘭幾人對視了一眼,便分工明確,一人抱著柴火,一人抱著框,一人拉著七月往樓上走去。


    石屋中間不大的火塘裏放上柴火。裏娃將火石摩擦,次啦一聲,火花閃現。隨著火苗變大,石洞開始暖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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