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盤似的月亮掛在暗藍的天幕中,七月幾人就著月色,慢慢走著。


    閑扯中,七月抬頭無意間看見烏雲似翻滾的巨浪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遠處湧來,相映著,烏雲下的地方瞬間陷入濃稠的暗色之中。那樣恐怖的場景頓時讓她心裏發慌,她連忙扯了扯身邊的獸人,急聲讓大家快走,雖然知道烏雲對他們造不成什麽傷害,可是看著那黑色巨浪似雲,她心裏也怵的慌。


    其他人聽到七月焦急的聲音,均抬頭看向了天空,恐怖的場景也讓他們頭皮發麻。


    雖然這種情況在冬天經常看見,但每次看見,心裏都怵的慌。他們快速抱起自家伴侶往石洞跑去。而玻爾則馬上半蹲著,背起七月,身前吊著巴庫,也飛快地往石洞跑去。


    隨著獸人跑動,帶起的風刮得臉微微刺痛,七月睜著眼,看著灑滿月光的林子,疾馳的好友和遠處的石崖,聽著耳邊玻爾沉穩的唿吸聲和風聲。穿過林子,石洞近在咫尺,突然世界就像關了燈,漆黑一片。黑暗中,七月的心瞬間提了起來,直到獸人將她輕輕放了下來,隨後懷裏被塞了一個柔軟的幼崽才稍稍安定了下來。碰到熟悉的坐墊,摟住巴庫,七月睜大眼睛看著黑暗中發出聲響的地方,隨著窸窸窣窣的聲音結束,一枚黃豆大小的火光出現在黑暗之中,隨後,石洞明亮了起來。


    “剛剛的場景太恐怖了,就和死神來臨一樣。”七月拍了拍還跳的歡快的心,聲音微抖地說道。


    “死神?每次冬季都會出現這種景象,沒事的。”玻爾抱著七月,輕拍拍她的背,聲音輕柔地說道。


    “嗯。“


    三人在石洞呆了不久,七月上樓拿了電筒,讓獸人用草木灰將火蓋了,就將試圖賴在這裏的獸人了迴去。


    窗外鬼哭狼嚎,七月握緊電筒,全身縮在厚厚的獸皮被裏,強迫著自己睡著。


    窗外的風聲漸漸變下,黑暗中,冬天的美景漸漸形成。


    伸手不見五指的石屋裏,突然亮起了一道刺眼的光。七月揉了揉雞窩一樣的頭發,打著哈欠,裹著被子,單腳跳到窗邊,透過竹簾細小的空,她看到外麵仍是漆黑一片,隻有寒冷的風嗚嗚的聲音。


    緊了緊身上厚實的被子,七月又躺迴到床上,準備來個迴籠覺。


    “呀,睡不著。”過了許久,黑暗中,無奈的女音響起。


    七月極力將自己的身體向後彎成了一道弧,又瞬間彈了迴去。


    ”七月,你是貓麽,伸腰都快將自己變成一道弓了,你說你這是第幾次了,我睡得好好的被你擠下來。“閨蜜微怒的樣子再次在腦海劃過。七月直直地看著黑暗的一角,抬起手捂眼,嘴角微微勾起。不知道怎麽迴事,她最近想到木木的次數越來越多了,真的很想她呢。


    平複下微微傷感的心緒,七月一個鯉魚打滾,直接坐了起來,忍這寒冷,穿衣,係扣,動作一氣嗬成。


    ,打開電筒,抓起桌上的梳子,嗅著空氣中浮動的暗香,七月開始慢慢梳理亂糟糟的頭發。桌上青色小框裏潔白的幹花花香清雅,桌上另一邊紅色獸皮完成一半。


    窗外的風停了,世界歸於平靜。七月抬手將散落下來的烏發弄到耳邊,披肩的頭發已經及腰。她伸手拿起骨針繼續未完成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久,竹簾的小洞微微透著光,七月手中的獸皮套終於完成了。這時樓下傳來細小的聲音,七月小心地將被套疊好,起身走了下去。


    暖暖的橘色照亮了不大的石洞,中央的火塘裏,燃燒的柴火時不時霹靂作響,火架上不大的石鍋中點點油花的肉粥冒著泡,挺拔的銀發少年大概是聽到了腳步聲,轉頭看來,水氤氳似的眸子映著俏麗的人影。


    ”玻爾,你真棒。“驚喜地看著色香味俱全的肉粥,七月轉頭就給他豎了個大拇指,她昨天隻是隨口說想喝粥,獸人平平淡淡地問了它的做法,沒想到,今天就喝上了。


    散發著濃烈米香的肉粥,七月拿著木勺吹了吹,啊嗚一口就喝掉:“太好喝了。玻爾,我發現你真有廚藝方麵的天賦。”


    “慢點喝。”看著喝著粥,還不忘誇讚自己的七月,玻爾隻得細心叮囑。誰料下一秒,自己嘴裏就被塞了一勺肉粥,溫度正好。


    “好喝吧。”


    “嗯,好喝。”看著開心喝粥的七月,玻爾隻覺得心裏一片柔軟。


    “對了,玻爾,巴庫呢?你不會真的把他關在小黑屋了吧?”七月想起昨晚迴來後,腹黑的獸人等自己心情平複下來後,竟然還惱怒自家侄子,堅持著要給他一個教訓,現在想想還是忍不住在扶額歎息。


    “沒呢,喝湯吧,我去叫她起來,今天要準備儀式需要的東西呢。”玻爾溫和地說道,想起了昨晚哄了那小子一夜,和他將了許久的道理,才終於打消他想與自己搶人的想法。


    “嗯嗯,去吧。”含糊不清的聲音。


    竹簾被掀開,一絲寒風飄進,七月震驚地看著一閃而過的冰天雪地。隨即大口地喝完肉粥,就掀開簾子,探出半個身子往外看,目之所及,潔白一片。


    “七月,快進去,外麵冷。”抱著肥嘟嘟小狼崽的玻爾剛從自己洞口出來,就看到探著半個身子看雪景的七月,對於不省心,有時有些幼崽氣的雌性,銀狼少年也是頭痛,不舍的罵,也不舍得打,隻能寵。


    “哦咯。”七月心虛地看了眼少年,縮迴洞裏了。


    ”七月姐姐,來喝粥。“一到石洞就化為孩童模樣的巴庫,端著自己的小碗,跑到了七月身前,白嫩的臉蛋,盡是乖巧。


    ”你七月姐姐已經和我一起吃過了,你快點喝,晚點我們還要去大石洞去。“看著自己侄子獻殷勤的模樣,玻爾腦袋上的呆毛都翹了翹,他直接將自家侄子按在桌子上,讓他乖乖喝湯。


    小小的孩童端著粥,在自家叔叔的淫威下,委屈巴巴地將粥喝完。


    看著兇巴巴的玻爾和可憐巴巴的巴庫,七月暗笑不已,


    待巴庫吃飽後,七月從石屋上拿出了三件鬥篷,一大一小兩件灰色帶帽鬥篷,另一件駝色鬥篷。這是部落獎給她的獸皮,考慮到冬季的寒冷,而鬥篷不僅可以禦寒,還能當被子,最主要是縫製簡單,布料能被充分利用,所以她直接就做了成鬥篷。


    看著七月手中的獸皮被子,玻爾和巴庫疑惑地看著她。


    “來,一人一件,我給你們穿上。”七月拿起小的那件直接披在小巴庫身上,細心地將鎖骨處的繩子係好。看著灰色絨毛襯托下愈發雪潤可愛的小包子,七月心底的老姨母竄了出來,她忍不住抱著小巴庫狠狠地親了他的小臉蛋。


    “........”呆住的小巴庫。


    “........”管不住自家雌性的玻爾。


    ”你幹什麽?“淬不及防被獸人一把拉起的七月,抓住獸人狠狠擦著自己嘴唇的手,無語地問道。


    ”你是有伴侶的人,不能亂親人。“


    ”還有你,她是我伴侶,是你小嬸子,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七月,巴庫。


    看著竟然和小孩子較真的玻爾,七月額頭忍不住滑下三條黑臉,她直接踮起腳尖,將鬥篷披在他的身上,順手將繩子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


    滿意地看著披上毛絨鬥篷,眉目清俊,氣質高冷,像個貴公子似的少年,七月笑眯眯地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脖頸,直接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本來還在吃醋,微冷著臉的玻爾瞬間笑的像個小孩。


    安撫了吃醋的獸人,披上駝色鬥篷,帶上口罩,七月正打算牽小巴庫時,玻爾一個走位,就直接擠在她和小巴庫的身邊,一手一個,側眸看向七月:“走吧。”


    “........”七月,巴庫。


    昨夜即使妖風吹了一夜,今天仍是個暖冬日,天地萬物都被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雪,清澈似藍琉璃的天空包裹了整個世界,一輪暖陽靜靜地掛在東方,金光靜靜瀉下,給雪白的世界渲染上一層淡淡的金輝。


    雪地上,染上一層金色的鬥篷在一片雪白中格外顯眼,似一家三口的三人靜靜地在雪地上散步,身後落下三行腳印。


    ”七月,你好漂亮啊。“裹成一個球似的阿蘭,挽著一聲黑色獸皮長衣的裏約撩開竹簾,就被眼前的三人驚豔了。披著樣式奇怪卻格外漂亮衣服的雌性,烏發如瀑,眉目如畫,駝色鬥篷襯得她本就白皙的臉蛋,更加瑩白,就像剝了殼的雞蛋,看著就覺得滑嫩嫩的。


    ”謝謝。“七月心情甚好地笑道。


    “七月,你身上的衣服是怎麽做的?”剛出石洞同樣被七月三人驚豔到的麗娃和裏娃直接從小跑過來,伸手摸了摸七月身上的鬥篷,和她們身上的獸皮一樣厚度,可是鬥篷裏麵暖暖的。


    “這個很簡單,隻要縫一下就好了。像這種下雪天,外麵披一件這樣的衣服,可以很好地擋住風,而且手能捂住,看到這麽?”七月指了指小巴庫鬥篷上的帽子,隨手將帽子戴在了他的腦袋上:“這個可以保護腦袋不會被風吹了,我手上的是口罩,可以保護臉不會被風吹痛,鼻子也不會被冷氣吹的生疼。”


    阿蘭幾人看著小小的人兒帶著帽子,身上的披風寬大,顯得小人兒越發地可愛,心中的老阿姨都在尖叫。尤其是灰色毛絨下琥珀色的圓眼懵懂地看著自己,眼底孩童的稚嫩天真激起了她們心中從未有過的母愛之心,一個個上前對著小人一頓搓揉。


    打打鬧鬧,揩油,躲揩油,一行人終於到了大石洞。


    毫無意外,七月如此新潮的鬥篷受到了雌性們的一眾喜愛。七月到了石洞就將披風脫了下來,直接拿給她們傳看。披風製作很簡單,看一會就發現裏麵要訣,所以七月超級大方地將自己的新衣交給了她們。


    “看來明天就能看到很多鬥篷出現了。”七月盤坐在火堆邊,手上木棍翻飛,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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