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在銀狼部落的七月不知道就算她放過了拉菲,但仍是被她記恨了。


    秋風掃過樹葉,一簇簇嫩黃的雛菊熱烈地綻放在穀地的小土堆上。族長的帳篷裏,玻爾,七月,族長,族長夫人和巫醫幾個圍坐在火塘邊。


    “冰藍色的海域?”族長蹙眉問道。


    “是的,昨天我沉睡或者死去的那段時間,是在一片冰藍色的海域醒來的。海麵無邊無際,我在裏麵飄蕩了很久,久到我都快忘記了大家,可能一個月日,也有可以幾百個月日,或者說不清的日月。時時刻刻都是自己一人,孤孤單單漂泊著。“七月頓了頓,即使知道那是個夢,即使玻爾就在身邊,即使他們的手緊緊相扣,她迴憶起那段時間,心裏仍充斥這無邊的寂寞與孤獨。”直到有一天,我看到了一個島嶼,一匹巨大的銀狼,它和我額頭上的圖騰很像,也是冰藍色的眼睛,之後它踏水向我跑來,模模糊糊我就醒來了。”


    “是獸神吧?”族長看向巫醫,語氣微激動地問道。


    “應該是。”巫醫思索了會,篤定那匹狼就是獸神。在獸人大陸,冰藍色是獸神最喜愛的顏色,也是獸神的象征。


    “翊大叔,在麽?”就在族長他們欲向七月打聽更詳細的情況時,焦急的聲音從帳篷外傳來。


    “什麽事?”巫醫撩開竹簾,看著氣喘的獸人問道。


    “翊大叔,巴魯被卡蛙獸傷到了肚子,就在部落門口,您快去看看吧。”獸人焦急地說道。


    “什麽?快帶我去看看。”巫醫一聽頓時急了,忙跑迴帳篷拿了一堆草藥就化作原形向部落門口跑去。


    “我們也去。”族長一聽有獸人竟然被卡蛙獸傷到肚子,也坐不住了,載著族長夫人和玻爾他們說一聲,撒開腿也往部落門方向跑去。


    七月也馬上爬上玻爾的背,半伏著身子,耳邊的風刮的作響。快到部落門口,他們就隱隱聽到了阿蘭和一個雌性的哭喊聲。頓時覺得不妙,跑到人群外,玻爾化作人形,拉著七月穿過重重人群,就看到巴魯臉色蒼白地躺在藤條做的擔架上,肚子破了一個洞,裏麵有明亮的光芒流動。阿蘭和那個有一麵之緣的杏仁眼姑娘在旁邊眼睛都哭的紅腫。巫醫神色嚴肅地查看巴魯的傷勢。大家都屏住唿吸靜靜看著,生怕打擾到巫醫看病。


    “本源破碎了,產生的獸人源遠遠少於流逝的獸人源,......準備月台吧。”巫醫啞著嗓子艱難地說道,隨後他痛苦地抱頭蹲了下來,再一次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獸人肚子正中是他的獸人本源,本源一旦破裂,獸人源就會流逝,那麽獸人隻有死路一條,除非獸人源產生的速度大於流逝的速度。每年因為獸人源破碎而死去的獸人很多,巫醫們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慢慢失去聲息,無能為力。


    聽聞巫醫的話,阿蘭和杏仁眼雌性頓時大聲哭了起來,剛剛還故作堅強的漁嬸也忍不住哭了起來,巴卡,梨叔他們眼眶深深地紅了。而其他獸人即使每年都會經曆這樣的事,但每次還是那樣的悲痛。每個受傷的獸人都是為了部落,為了族人。


    七月呆呆的看著眼前悲傷的眾人和臉色蒼白的巴魯,心裏有種自己也說不出的複雜感。不該啊,如此善良淳樸良好品質的獸人不該在這麽年輕的時候死去,突然她心裏浮起了一個濃烈到了極致的悲傷,那股悲傷扯著她心髒痛,額頭上的圖騰似乎也隱隱傳來一絲熱意。


    她忽然想到了自己背包裏的東西,心裏頓時閃過一絲激動,她想起自己有段時間迷上養生,在朋友的推薦下買了一些中藥材,和一些為了旅行準備的藥,當時自己隻將衣服放進去,壓根沒想過清理。希望對巴魯的傷有幫助。


    來不及說什麽,她拉著七月就往迴石洞趕,正沉浸在悲傷中的獸人一不留神就被七月拉到了人群外。


    “玻爾,快帶我迴石洞,我包裏有些東西,可能可以救巴魯。”七月焦急地說道。


    玻爾聞言,心裏燃起了一絲希望,就像溺水者發現了一塊浮木。他馬上帶著七月以光速向石洞奔去。到了石洞,七月來不及整理淩亂的頭發,就馬上跑上石屋,將藏在床下暗洞裏的登山包拿了出來,將衣物胡亂地丟了出來,翻出了之前買的人參,一包三七粉,一瓶雲南白藥和一卷紗布,還有一些酒精。七月將登山包騰空,將這些藥放進去,又坐了一次雲霄飛車。


    狂風將七月的臉刮的生疼,頭發也吹得淩亂不堪。到了部落門口,七月軟手軟腳地爬下玻爾的背,晃晃發暈的腦袋,跟在玻爾的身後,走到了巴魯的身邊。不過一會,獸人蒼白的臉竟然隱隱發青了,肚子間的光芒慢慢變暗。眾人眼中的悲傷快要溢滿整個部落。七月將抱著巴魯的杏仁眼雌性拉開。一句我試試成功地止住了她欲撲上來的動作,也讓阿蘭他們眼裏發出希冀的光芒。


    “玻爾,從這裏劃出一片,塞到巴魯嘴裏。”七月拿出初具人形的人參,這是她一個家住長白山的閨蜜送的。在地球上,人參平時就是普通的一種中藥材,但是在病人瀕臨病危時,它就是救命的神藥。希望對獸人有效果。


    玻爾手部局化,切下七月所說的大小。將人參片塞入巴魯的嘴裏。大家一眼不眨地盯著巴魯,期望奇跡的發生。而七月顧不了這麽多,她在巴魯的肚子的傷口上撒上了一層三七粉,三七粉有止血的效果。巴魯肚子上的血頓時止住了。巫醫看到這一幕,眼睛都亮了。


    “亮了,亮了。”不知道是誰激動地喊了一聲,大家的視線從巴魯的臉上移到了他的肚子上,隻見之前暗淡的光芒亮了幾分。大家臉上的悲傷頓時被緊張所代替。大家緊張地看著他的肚子,看著光芒一點一點地變亮,臉上的喜意一點點的加深,最後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在落日之前,巴魯的獸人源猛地一閃,消失了。眾人歡唿雀躍。而七月茫然地看著巴魯不再閃光的肚子,不知道是好了,還是變得更差。


    “七月,謝謝你,巴魯的本源被完全修複好了,他沒事了。”玻爾一把抱住了七月,啞著聲音說道。巴魯是他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之前他以為自己要失去了自己的兄弟,是七月拿出了她的神藥幫他救迴了他,他知道七月很珍惜她之前部落的東西,那種神奇的藥用一點就少一點。除了盡力的對她好,他一時也想不到什麽好的法子來迴報這麽好的雌性。


    “這是我應該做的,玻爾你不用和我說謝謝。”七月環住了他的肩膀,輕拍著他的背說道。能把獸人救活,她真的很開心。


    “七月,謝謝你了。”漁嬸他們眼眶紅紅地說道。如若不是七月拿出她們部落的神藥,剛剛自己就差點失去了一個親人。他們將七月的恩情記在了心裏,同時打定主意將七月當做自家人對待。


    “不客氣,漁嬸,這是我應該做的。”七月摸摸鼻翼說道。麵對這的場景,她還是有點應付不來。


    巴魯最致命的傷好了,隻需要在家休息幾個小月日就好了。七月將手中的一小包三七粉拿給了漁嬸,囑咐她用熱水泡一些給巴魯喝,巴魯會好的更徹底。


    漁嬸接過三七,緊緊地拽在手裏。不住地向七月表示感謝。她知道這是七月從她之前的部落帶來的,用力一點就少了一點,所以她認真地將七月的話記在心裏,心裏同時在想拿什麽來迴報她。


    麵對七月手裏起死迴生的藥材,眾人雖然好奇,但也知道它的珍貴,所以隻戀戀不舍地看看,才在族長的話語下散開迴了自己家。


    “七月,你手上的神藥能拿給我看看麽?”巫醫一生都在和草藥打交道,最大的願望就是找到更多的中草藥,減少部落族人的死亡。所以在看到這藥能將瀕死的獸人救了迴來,他身體裏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


    七月將藥材交給了他,並和他解說每種藥材的作用。隻見他的眼神越來越亮。


    “七月,你說在藤林森林能找到這些藥材麽?”巫醫希冀地看著七月。


    “.....可能能找到,也...可能不能。”七月看著巫醫眼中的希冀,想了想,給了個模棱兩口的答案。


    “翊,很晚了,將藥材還給七月吧。”族長看著巫醫眼中的光芒越盛,無奈地說道。


    巫醫戀戀不舍地將人參還給了七月。眼巴巴地看她將藥材收入外形怪異的東西裏,心裏實在是好奇七月之前的部落究竟有多強大。


    “翊大叔,我到時將這些藥材的植株畫出來,您去采藥時可以找找。”七月臨走前,看到巫醫還眼巴巴看著自己包的樣子,頓時好笑道。不過她也理解他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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