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天在前麵帶路。


    柳下不惠和飛鸞緊跟在後。


    破地和破人走在最後。


    五個人都是黑衣勁裝,黑色麵罩,渾身上下罩得嚴嚴實實的,隻留下兩隻眼睛部位的兩個孔洞。


    除了柳下不惠之外,其他的幾個人,三破和飛鸞都是訓練有素、紀律嚴明的部隊出身,身姿和動作極為標準,且行走起來,整齊劃一,頗有氣勢。


    柳下不惠雖然有點知識貧乏,但他並不愚蠢。


    他也知道自己和這幾個人還是有點差別的,一不小心,就可能被別人看出破綻來。所以,他一邊大踏步地走著,一邊偷偷瞄著前麵破天的動作,盡量模仿。還真不說,走了幾步之後,就走得有模有樣了。如果要求不是很嚴格的話,已經可以濫竽充數了。


    旁邊走著的飛鸞好像看出了什麽,偷偷笑了一下,也故意把自己行走的姿勢做了些調整,不再那麽雄赳赳、氣昂昂的,而是稍微鬆懈了一些,就像一下子從軍姿威嚴的正規軍變成了歪肩斜背的遊兵散勇,饒是如此,也比柳下不惠的姿勢優美得多。


    當然,身後的破地和破人,則踏著一貫的步伐,旁若無人、昂首挺胸地向前走著。


    破天在風煞組裏的身份應該是很高的。


    柳下不惠心裏暗暗思忖著。


    一路行來,風煞組的防衛極為森嚴,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個個都是虎背熊腰,英姿颯爽,神情嚴肅,殺氣騰騰。


    雖然人數眾多,但奇怪的是,整個山洞裏一片寂靜。如果柳下不惠沒有夜視功能的話,他幾乎感覺不到居然有這麽多人的存在。


    隻有當他們這一行人走過的時候,旁邊的筆直挺立的護衛都會恭恭敬敬地彎一下腰,以示敬禮。


    而破天根本看都不看一眼,目不斜視,隻管大踏步地向前走。


    所到之處,無不如此。


    柳下不惠看得暗暗心驚,竟有如此紀律森嚴的一支部隊。


    說實話,這樣的場麵,也隻能在影視劇或小說中看到了。


    再一想想,以後,這支部隊可能就會聽從自己的指揮了,柳下不惠心裏又是一陣狂喜。


    哼哼哼哼!


    等我有了這支部隊,我沒事兒就帶著出去溜達,逛街,喝酒,到處遊玩,看到不法之徒,使個眼色,這幫虎狼之眾就一擁而上,把那些壞蛋們打得落花流水、屁滾尿流。。。想想就爽的不得了!


    柳下不惠差點笑出聲了!


    “柳下大人!”


    正得意間,柳下不惠突然感覺胳膊被輕輕一拉,一個聲音在耳邊輕輕喊道。


    柳下不惠一怔,頓時從幻想中醒悟過來,尷尬地笑了一下,臉都有些臊得紅了,不過,這些表情都在麵罩之下,沒人看得到。


    他定睛一看,原來,已經走出了山洞。


    迴頭看去,山洞那邊還是黑洞洞的一片,還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如果柳下不惠不是剛從那裏走出了,他絕對想不到,在這個荒涼偏僻的山穀裏,居然隱藏著這麽多的高手。


    黑暗中還有多少未知的秘密呢?!


    柳下不惠心裏想。


    前麵的破天已經停住了腳步,身姿還是那麽筆挺,隻是眼睛警惕地觀察著周圍,耳朵直豎,監視著附近的一切動靜。


    身後的破地和破人已經散開了,分別站立在距離洞口不遠處的兩邊,嚴密地防守著山洞的入口這片區域,以及身前不遠處的柳下不惠。


    一看這幾個人貌似毫無意識的站位,柳下不惠暗暗稱奇。


    特別是三破,他們的站位,看似隨隨便便那麽一站,但細細品來,每個人站立的位置,都是根據現場地形情況所能選擇出來的最佳攻防位置,可以這麽說,如果不管換其他哪個位置,都沒有他們目前所占據的位置更具優勢。


    更絕的是,不僅每個人占據的位置占盡優勢,而且,三個人之間,又神奇地形成了合作之勢,就像一個變幻無窮的陣法一樣,三個人之間相輔相成,連綿不絕,攻其一,則受二,攻其二則受三,攻其三則受其倍。


    柳下不惠堅信,不用說,這肯定有是一個神秘的威力奇大的陣法。


    此三人之陣,也許攻擊威力有限,但防守起來,應該威力倍增的。


    他想的沒錯!


    這就是三破獨門陣法,虛空三才陣。


    他們也隻有在需要嚴密防守的時候才會用到。平時根本用不到,畢竟,他們三個別說聯手了,隻要隨便拿出一個來,對付對付也還是小菜一碟了。


    此刻他們這麽隨便一展示,就把見識不廣的柳下不惠給唬住了。


    “洞口以外,周圍百米之內應該沒有任何生靈了!”


    破天迴過頭,低聲對柳下不惠說道。


    “那你們其他人呢?!”


    柳下不惠好奇地問道,他明明聽到剛才秋若水布置任務的時候,讓風煞組成員要嚴密守衛桃花穀和這個山洞的。


    “風煞組的守衛是主動防禦,不是被動守護。”


    破天恭恭敬敬地說道:“比如守衛桃花穀,風煞組成員會在進入桃花穀之前的地方,桃花穀口內外,然後,就是每隔一段設置一、兩處明崗暗哨,有強敵來襲之時,或報警,或就地處決,毀屍滅跡。”


    他說的很輕鬆,柳下不惠卻聽得心驚膽戰,這些修羅人的血腥殘忍、殘暴無情看來真的是天性了。


    如果消除了他們的先天戾氣,也許會好點吧?!柳下不惠心裏暗暗琢磨著。


    “那邊,那棵大桃樹周圍就屬於冥界範圍,邊界有高手守衛,不好貿然闖入的。但平時和我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無事。”


    破天指了指不遠處的那棵大桃樹說道,“是否需要我們一起過去?!”


    說完,恭敬地看著柳下不惠。


    “不用了!”


    柳下不惠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去就可以了!”


    他頓了一下,“我走之後,你們須趕快迴去,嚴防死守那石室,務必不要讓人進入,三日之內,我必迴來。切記!切記!”


    “是!”


    破天一抱拳,一躬身,大聲答應著。


    “別這樣!會暴露的!”


    柳下不惠趕緊一把拉住,悄聲說道。


    “不妨事!”


    破天哈哈一笑,“這周圍所及之人,全是可靠之人!”


    說完,朝柳下不惠擠了擠眼。


    柳下不惠會意地笑了笑,放心了大半。


    “好了!我得趕快去了,晚了怕來不及了!”


    說完,朝破天、飛鸞、破地、破人揮了揮手,轉身向大桃樹方向走去。


    “對了!還有,請善待一下我的好朋友們,最好能弄了燈光來,在黑暗中,他們都看不見東西,心情會暴躁的!”


    柳下不惠的聲音遠遠傳來。


    “是!”


    破天和飛鸞齊聲答應,眼看著柳下不惠一步一步地走近大桃樹,消失在大桃樹的後邊。


    夜色尚濃,離天亮還有很長的時間。


    柳下不惠走到大桃樹下邊的時候,冥界之門還在洞開著。


    神荼和鬱壘依然像兩根黑色圓柱一樣,不知疲倦地站在那裏,監視著進出冥界之門的一切動靜。


    柳下不惠想了想,走上前去。


    “大哥,二哥!”


    他站在從冥界之門射出來的光亮中,看著分立左右的神荼和鬱壘。


    “嗯?!三弟?!你怎麽又來了?!”


    神荼和鬱壘驚喜地叫了起來,又圍了過來。


    “大哥,二哥,你們可得幫幫我了!”


    柳下不惠拉著兩個人的手,急切地說道。


    “發生什麽事兒了啊?!”


    鬱壘看了一眼神荼,又看著柳下不惠,“怎麽了啊?!這麽急吼吼的?!找到你的朋友們了嗎?!”


    這一大堆問題,柳下不惠也不知道迴答哪個問題,隻是連連點頭,急得臉都有些紅了。


    “你們剛才有沒有看到有個叫秋天的修羅族的生魂過來登記?!”


    柳下不惠深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了一下心情,問道,“大概,一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吧?!有沒有?!”


    “嗯?!你怎麽知道的?!”


    神荼驚奇地問道。


    柳下不惠當時就明白了!


    秋天的魂魄果然在這裏!


    “難道是你殺的這個人嗎?!三弟?!”


    神荼好奇地追問著,“你可不知道啊,這個人的魂魄極其雄壯,也比其他修羅人的魂魄更為兇殘,剛剛過來的時候還不肯服氣,被我和鬱兄弟一頓好打,才算老實,乖乖地進去了!”


    “是啊!三弟!”


    鬱壘也笑嘻嘻地說道:“你剛才來的時候,我倆還正在聊這個人呢!看起來修為很深,怎麽就這麽沒了?!按理說這麽大的人物的魂魄,應該需要人接迎才肯過來的,誰想到,居然自己就一個人飄過來了。”


    “會不會是太近的緣故啊?!”


    神荼想了想說道,“他的魂魄已出竅,便身不由己,隨風飄蕩,加之這棵大桃樹陰風慘慘,魂魄可能就被吹到這裏了。一旦到了冥界之門,便再也走不了了!”


    “嗯,嗯!很有可能啊!”


    鬱壘想了想,點了點頭。


    “那,大哥、二哥!我能不能把他的魂魄帶走啊?!”


    柳下不惠看著他們倆的臉,很期待地說。


    “什麽?!”


    神荼和鬱壘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想把他的魂魄帶迴去,放迴他的屍體,讓他起死迴生!”


    柳下不惠說道。


    “這不可能!”


    神荼一口迴絕道。


    “三弟,不是我說你,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


    他看著目瞪口呆的柳下不惠,態度嚴肅地說道:“這是忤逆天道!天道!知道嗎?!”


    “天道讓其滅亡,自有其原因!天命不可違,你沒聽說過嗎?!”


    鬱壘也用責備的目光看著柳下不惠,就像看著一個闖了禍的孩子。


    “不是天道讓其滅亡的,是一個壞人把他殺了的!”


    柳下不惠急得脖子上青筋暴露,還是語無倫次地辯解著,“救了這個人,就能讓世界上少很多血腥的屠殺,避免了大範圍的生靈塗炭,救三界萬物於水深火熱之中,這怎麽會是忤逆天道呢?!”


    他頓了一下,“難道天道就是這樣不分皂白,恃強淩弱,強者恆強,即便為非作歹,也能鏟除善良的弱者,而天道好不作為,隻是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飛揚跋扈,為所欲為?!”


    “咳!三弟,你還不懂,這麽憤青,我們也理解!但你不能這樣毫無根據地汙蔑和誹謗天道啊!”


    神荼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道:“萬事自有天定!天來做決定的根據,就是天道!”


    “那也不對啊!大哥?!”


    柳下不惠突然心裏一動,大叫起來。


    “哪裏不對了?!”


    神荼有點納悶了,他撓了撓後腦勺,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神荼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狐疑地看著柳下不惠,看著他繼續說下去。


    “你剛才不是說,這麽大的人物的魂魄,應該是有人接迎著才是啊。”


    柳下不惠看著鬱壘,歪著腦袋問道。


    “是啊!我們這裏都是派人事先去迎接的!沒錯啊!”


    鬱壘點了點頭。


    “是沒錯!而這就是問題所在!”


    柳下不惠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剛才也說了,這個魂魄是不請自來的,而且,還不願意進去,是被你們強行給擄進去的,對吧?!”


    “嗯哪!”


    神荼看了看鬱壘,點了點頭。


    “那不就很明顯了嗎?!這個魂魄不是根據天道的規定而來的,換句話,就是這個魂魄的產生不合天道。進而言之,也就是說,那個殺人的人,才是忤逆天道的人,對不對?!”


    柳下不惠突然腦子變得靈光四射了,說起話來有條有理,邏輯性極強,幾乎無懈可擊,把神荼和鬱壘都說懵了。


    神荼和鬱壘相視了一眼,麵麵相覷,不知道說什麽了。


    柳下不惠的話聽起來好像不太對勁兒,但細細品來,好像也確實在理。


    看著神荼和鬱壘低頭沉吟的時候,柳下不惠火上加油了。


    “再說了,那個人不但要殺這個人,還要殺我,和我的那些朋友們!大哥,二哥!你們也知道,其中有一個人可是十二聖守護使之一啊!你們想想看,這影響會多大?!”


    神荼和鬱壘呆呆地看著,柳下不惠繼續說著:“我把這個魂魄帶迴去,救活了這個人,就可以逐步瓦解修羅族,分化他們,慢慢消除他們身上的戾氣和殘暴,洗掉他們心裏的殘忍和血腥,造福三界眾生,維護世間和平,對世界來說,豈不是天大的福運?!對你我來說,又何嚐不是一件絕世的功勳?!”


    柳下不惠越說越是激動,越說越是慷慨激昂,口沫亂飛。


    神荼好像有點心動了,他猶豫地張了下嘴巴,想說什麽又沒說,欲言又止。


    “大哥,你說呢?!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柳下不惠看著神荼,追問道。


    “你說的對!隻是。。。。”


    神荼有點遲疑了。


    “隻是什麽啊?!大哥,你盡管說出來,小弟我聽著就是!”


    柳下不惠一拍胸脯,自信滿滿地說道。


    “從我個人的見識來看,有兩個問題。第一,不管是誰的魂魄,隻要一被允許進入冥界,就會被孟婆帶走,登上望鄉台,走過奈何橋,喝下孟婆湯,然後,管理權就會被移交給閻羅王,由十殿閻羅來進一步發落!現在的情況,老弟,你也看見了,魂魄已經進入冥界之門了,孟婆已經接手了,我和你二哥都無法插手此事了!”


    聽了神荼這麽一說,柳下不惠不由一怔,事情怎麽這麽複雜啊?!是不是自己把這件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呢?!


    他這一怔的功夫,神荼接著說了下去:“第二,就算你把魂魄追迴來了,帶迴那個人的屍體上,你怎麽保證他的肉體能完好無損地接受並容納他的魂魄呢?!小老弟可能不知道,但凡有一點可能,人的魂魄都不會輕易離體的。而一旦魂魄離體,那就表明,這個容納承載魂魄的肉體或者軀殼,已經損壞得不成樣子了,以至於陽氣不生,陰氣不長,陰陽不繼,魂魄自然就留不住了!我想,既然他的魂魄已經飄至此處,估計軀殼應該毀壞了吧?!”


    說完,他看著柳下不惠。


    “大哥,既然你問了,那我就給你解釋一下吧!”


    柳下不惠也看著神荼,點了點頭說道:“我就先從第二條疑問說起吧。。。。。”


    接著,他就把從他和神荼鬱壘兩位分別之後離開冥界之門開始,直到風煞組派人把他護送出來為止,前前後後,細枝末節,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


    這一番話,把神荼和鬱壘唬得一愣一愣的,差點沒從地上跳起來。


    “天啊!就這才多大一會兒功夫,就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啊?!”


    鬱壘感慨地說道:“看來,天是要變了!大劫看來是真的快來了!”


    他看了一眼神荼,“大哥,三弟說的很有道理,我相信,以後這樣的事情可能會越來越多了,咱們這裏也得加強守護了!”


    神荼點了點頭,漠然無語。


    “大哥,我當時用了全身的功力,幫助秋天恢複了肉體的完整性,如果在三日之內我能把魂魄帶迴去,應該還是能救活的。”


    柳下不惠猶豫了一下,“即便救不活,至少也算努力過,仰頭無愧於天,低頭不愧於地,縱然明知不濟,也需嚐試著去做!”說著說著,柳下不惠自己都有點被自己感動了。


    他隱約記得,這句話好像是聽誰說過的。當時還有點不以為然的感覺呢,現在自己說出來,不禁豪氣頓生,心裏也突然變得更加豁達了。


    是的!他沒記錯!


    這些話,就是灰衣老人告訴他的!


    那個灰衣老人,就是應飛天口中的大聖人!


    看來,柳下不惠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把灰衣老人對他說過的話,都深深地種在心靈深處,逐漸生根發芽了。


    這,也許就是天道吧!


    “不過,大哥,你說的第一個問題,我好像就沒辦法了!”


    柳下不惠突然有點沮喪了,低著頭,垂頭喪氣地對著神荼說道:“要是你,你怎麽辦?!”


    “我?!”


    神荼被柳下不惠這麽突然的一問給問愣了,張了張口:“我還能怎麽辦?!我也沒辦法啊!孟婆和閻羅王都跟我差不多的級別啊,我也不能迴去強索強要啊!”


    說完,無可奈何地一攤手。


    “有一個辦法,也許可以試試看!”


    鬱壘想了想,突然低聲說道。


    “什麽辦法?!快說出來聽聽!”


    柳下不惠和神荼都眼睛一亮,伸長了脖子,等著鬱壘說出他的辦法。


    “想辦法去找到一位或幾位盤古上神,由他們出麵說一下,三界五行之內,應該不會有人會拒絕的吧?!”


    鬱壘擠了一下眼睛,看著柳下不惠和神荼。


    原來是這個餿主意!


    柳下不惠和神荼都失望地歎了一口氣。


    他倆都知道,盤古上神中,有誰會願意出來處理這樣的小事兒?!


    即便是盤古上神大慈大悲,懲惡揚善,願意出麵,又去哪裏找到他們呢?!


    柳下不惠隻知道,盤古中的大聖人和二聖人,曾經在昆侖山上空的空中宮殿中見過一次。據說還有三位盤古聖人,柳下不惠連名字都沒聽說過,更別說見麵了。一個一個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去如風的人物,想找到他們,無異於大海撈針。


    不對!


    應該比大海撈針還要不現實!


    mission impossible。


    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務嘛!


    “要不?!我自己偷偷溜進去?!”


    柳下不惠低頭沉思了好大一會兒,終於,抬起頭來,遲疑了一下,說道。


    “不行!”


    神荼和鬱壘想都沒有想,直接說道。


    “為啥啊?!”


    柳下不惠有點委屈了,“大哥,二哥,你們就不能做點好事兒嗎?!”


    他頓了一下,“再說了,我是偷偷溜進去的,跟你倆無關啊!”


    “那也不行!”


    神荼一點也不讓步。


    鬱壘也是一樣,“想進去可以,但是你得硬闖進去。硬闖的意思,就是得把我們兩個打敗!把我們倆打敗了,我們自然就沒法攔住你了!”


    “但是,雖然咱們是兄弟,我們也不會故意放水的!”


    神荼接著說道。


    “這個,我自然知道的!”


    柳下不惠黯然說道:“兩位哥哥能牢牢占據世間老百姓的門神位置幾千年,肯定不是什麽徇私舞弊之人,肯定是大公無私,鐵麵執法的人了,當然也不會為我大開綠燈了!”


    說完,沮喪地搖了搖頭,“難道,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秋天死了嗎?!”


    “他死固然不足惜,隻是我逐步分解修羅族的計劃,就有點危險了!唉!”


    柳下不惠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很長很長的一口氣。


    “三弟!?”


    神荼猶豫地對著柳下不惠說道:“要不,你和我們打一架看看?!”


    “要是你贏了,我們就放你進去,好不好?!”


    鬱壘也微笑著說,“如果你輸了,咱們兄弟一場,也不會為難你,隻要你別進去就好!”


    柳下不惠苦笑了一下,“大哥,二哥,你們開玩笑的吧?!”


    “是不是這桃根迷宮的時候,還沒有把我耍個夠啊?!我的修為多深,你們不知道?!”


    說完,尷尬地笑了笑。


    “哦。。。。哦。。。。”


    一時間,神荼和鬱壘也好像明白了什麽似的,也尷尬了。


    “三弟!要不,你再迴去和他們商量商量,看看還有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神荼看著柳下不惠那種近似絕望而又無助的樣子,有點於心不忍了,就哄著他說道,“也許,還會有其他辦法吧?!”


    “還能有什麽其他法子啊?!”


    柳下不惠搖了搖頭,“這又不是其他的什麽事情,可以有好多種方法!這個可是魂魄啊,一個人的魂魄啊,隻能在你們這裏才能拿到啊!你們又不讓我進去,我還能有什麽辦法?!”


    鬱壘眼睛一亮,計上心來,說道:“其實,想要出入冥界,並不是隻有從這裏走。除了這裏的冥界之門外,還有一個出入口,叫做幽冥之門,或許,你可以試試看,看能不能從那邊進去。”


    “不行!不行!千萬不行!”


    柳下不惠還沒開口,一邊的神荼就連連搖頭,表示強烈反對。


    “為啥不行呢?!”


    柳下不惠本來一陣驚喜,有點絕處逢生的感覺。但被神荼這一反對,他有點迷惘了,睜大眼睛問道:“大哥,你說啊!為啥不行?!”


    “你是不知道啊,小老弟!”


    神荼歎了口氣說道:“你二哥說的對,進出冥界確實是有兩個出入口,桃都山這邊算是一個,還有一個遠在千裏之外。”


    “本來那個出入口才是冥界的主要出入口,我們倆這裏的出入口隻是備用而已。直到後來,蚩尤手下的第一猛將相柳被殺後,魂魄被拘於幽冥地府,後來被人從地府救出後逃亡至北邙山,收留一批遊魂野鬼,建立了一個所謂的北邙地府,還自稱北邙冥帝,為非作歹,無惡不作。他逃跑的那個出入口,就是幽冥之門!從那之後,那個門就基本不再作為日常之用了,隻有盛大的節日或者有重大事宜,或者有聖人級別的人物前來巡察時,才會禮節性地開啟一下。”


    “哦?!”


    柳下不惠聽得稀裏糊塗的,“大哥的意思是。。。。從那裏進去的可能性,比從這裏進去的可能性更低?!”


    神荼沒說話,隻是默默地微笑了一下,算是默認吧。


    “這就沒辦法了!”


    柳下不惠皺了皺眉頭。


    他突然站了起來,伸手從腰間拔出那把一直隨身攜帶著的瑞士軍刀,打開來迎風一晃,在從冥界之門裏射出來的光線照射下,寒光閃閃,奪人耳目。


    神荼和鬱壘俱是一怔,被柳下不惠的這個舉動搞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大哥!對不住了!”


    柳下不惠手裏舉著寒氣逼人的瑞士軍刀,笨拙地向神荼用力刺去。


    神荼嚇了一跳,趕緊往旁邊一躲。


    柳下不惠又跟過來,又是一刀刺來。


    神荼越發感覺莫名其妙了,大喊大叫起來:“三弟,你幹什麽啊?!快些住手!”


    鬱壘卻站在一邊,悠閑地抱著雙臂,看起熱鬧來了,臉上還帶著笑容。


    神荼再一看,柳下不惠居然閉著眼睛,手舞足蹈地舉著手裏那個小的可憐的瑞士軍刀,一陣亂舞。


    神荼也被氣笑了!


    “快點住手!”


    神荼大喊著,“三弟,別鬧了!再不住手,我就把你抓起來了哦?!”


    說完,身影隻一晃,就到了柳下不惠的身後。


    手掌在柳下不惠背上隻輕輕一拍,柳下不惠就感覺背後一熱,頓時渾身無力,一下子癱軟在地上了,猶自喘著大氣。


    神荼氣哼哼地坐在他身邊,惡狠狠地瞪著他::“你到底咋了啊?!突發神經病了?!不會是真的想殺了我吧?!”


    鬱壘樂得哈哈大笑,也慢慢地踱了過來,在他倆身邊坐了下來。


    “你看他那樣子,是想殺你的樣子嗎?!再說了,你就站著不動,就憑他的修為,又殺的了你嗎?!你看看他的那把絕世兵刃!哈哈哈哈!”


    鬱壘一邊笑著,一邊對神荼說道。


    神荼低頭想了想,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下不惠倒是一臉垂頭喪氣地表情,好像很不情願似的。


    “大哥!要不,你把我殺了吧?!這樣,我進去你們就不算違規了!”


    他突然仰起頭,對著神荼說道。


    “你想啥呢?!”


    神荼氣得說不出話了!


    “要死,你自己去死吧?!”


    他狠狠地瞪了柳下不惠一眼,“滾一邊去,別來煩我!”


    說完,氣唿唿地把頭扭到一邊去了。


    柳下不惠還不死心,他又扭頭看了看鬱壘。


    “二哥,要不,你來?!”


    鬱壘吃驚地看著他,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你想幹什麽?!”


    一邊說著,一邊驚恐地站起來,往後退了幾步,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一看就是假裝出來的,感覺很是好玩。


    “大哥不肯殺我,那,二哥,麻煩你來把我殺了吧?!求求你了!”


    柳下不惠哀求著。


    “不行!三弟,我這個。。。。。手無寸鐵,也殺不了你啊!”


    鬱壘假裝苦惱地撓了撓頭,“唉,從哪兒去找一把大砍刀呢?!你這把小刀也實在是太小了吧?!”


    “那怎麽辦啊?!”


    柳下不惠要氣暈了!


    “要不你們殺了我,要不你們讓我殺了!你們總得選擇一樣吧?!”


    他絕望而又無助地大喊著。


    “哈哈哈哈!這就是傳說中的求死不得吧?!”


    突然,一陣大笑從冥界之門裏傳了出來。


    “你們都不願意殺?!那就讓我來殺吧?!”


    “說說,哪個想死?!”


    話音未落,一個黑影閃電般地從冥界之門之中竄了出來,站在三人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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