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點頭。


    房門關上,下一瞬,許槿從口袋裏拿出準備好的水果刀,用最快的速度伸向男人的脖子。


    男人沒想到這樣的變故,迴神時,刀刃已經停在了脖子旁。


    男人扯了冷笑,“許,槿!”


    許槿咬牙撐著,不能退後一步。


    許槿拖著男人到了茶幾邊,“信然,過來,這個抽屜裏有把槍,你拿著快走!”


    楚信然對許槿是沒有什麽感情的,甚至連朋友、路人都說不上,因為許槿之前做的事,楚信然對她最大的容許就是平靜。


    可許槿這般決然的動作,楚信然也有了些許驚訝,看向許槿的目光多了些猶豫。


    許槿驀然笑了,這一個眼神,足夠了。


    “信然,拿著槍,快走。”


    f國是可以拿槍的。


    楚信然終是點了頭,從抽屜裏拿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女款手槍,手指快速動了幾下,給子彈上了膛。


    楚信然打開房門,許槿在後麵急忙喊道,“都別動!”


    手下的保鏢們沒想到門打開是這幅情景,不敢擅自行動,都看著被許槿控製住的男人。


    男人此時已經恢複成了毫不在意的樣子,說了句,“放了他。”


    保鏢們停下了動作,楚信然抬腳就跑。


    確定明天人跟著楚信然,時間夠久了之後,許槿把房門關上,卸了力氣。


    男人趁許槿鬆懈的一瞬,快速奪過許槿手中的刀,轉身翻手,隻是眨眼的功夫,甚至許槿想要鬆手後的這口氣還沒喘出,刀就全部刺進了許槿的胸口。


    男人沒了優雅尊貴的樣子,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噙滿的嗜血瘋狂。


    “你敢威脅我!我幫你你還敢抓我!”


    “楚信然他有什麽好!好到你連命都不要還想救他!”


    “一個兩個都這麽相信他是嗎!”


    “許槿,我當初真是瞎了眼!”


    許槿感覺到了冰涼的刀刃紮進身體後的刺痛感,血液順著刀體周圍汩汩流出。


    染紅了捂著傷口的雙手。


    許槿感到了生命流逝的信號,沒有辦法開口說什麽了。


    最後的時間,就迴想這兩天吧。


    許槿發現此時自己已經完全不再懼怕男人了。


    甚至麵對男人猙獰的麵孔,還能露出笑意。


    因為她想起了心底最後的善良。


    有些人,一見便已誤終生,一眼便如千萬年。


    許槿想起了走在他身邊的感覺,想起了和自己說話時的語氣,想起了他好看的鳳眸濃長的睫毛,想起了他或淡漠或擔憂的神情。


    想起了……他猶豫的兩秒鍾。


    楚信然,來世,我不要再遇見你。


    許槿笑著,閉上了眼。


    眼底最後的眼淚隨著眼眸的閉合留下。


    男人看著許槿的模樣笑了笑。


    這麽蠢的人,還是不要活著了。


    礙眼。


    楚信然不停的奔跑,用盡全身力氣的離開這裏。


    他沒有找車,而是順著人流去到了人多的地方。


    到了一處開闊的廣場,他總算平靜了很多。


    楚信然撥通了傾夢的電話,鈴聲響得一瞬就被接通。


    “信然!”傾夢語氣輕顫。


    “是我,小傾夢,等我,我很快就到了。”


    傾夢皺眉,事情不可能這麽容易結束,肯定發生了什麽,但現在不是說經過的時候,傾夢隻問道,“安全嗎?別冒險。”


    “一切安全,等我。”手機電量剩的不多了,楚信然掛了電話。


    在廣場呆了幾分鍾,不停的觀察廣場周圍的情況,確定身邊沒有那些保鏢後攔了輛的士,前往醫院。


    傾夢已經告訴了雪萊,雪萊派了貝爾去接。


    楚信然下車後,貝爾就從樓裏迎了出來,“楚少。”


    楚信然“嗯”了一聲,步履匆匆地和貝爾一起前往傾夢病房。


    傾夢剛在外麵散步迴來,正坐在床上焦急又不安的等待。


    楚信然推門看見傾夢後,三兩步走過來,胳膊一伸把傾夢緊緊的擁入懷中。


    傾夢還不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但預感一定出現了很多事。


    能做的隻有迴給楚信然一個一樣有力的擁抱。


    雪萊和貝爾對視一眼,悄悄退出了病房。


    楚信然抱了很久,終於感覺到心跳平穩的實感後,鬆開了擁抱,兩隻手搭在傾夢的肩膀上,細細看著,“恢複的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


    傾夢搖頭,“我很好,可你不好。”


    傾夢還想說什麽,就被楚信然的唇堵住了。


    洶湧的吻激蕩著傾夢的心。


    這是楚信然第一次這般瘋狂。


    傾夢被堵的喘不過氣,雙手推了下楚信然的肩膀。


    楚信然這才迴神,鬆開了傾夢。


    傾夢望著幾天不見,卻明顯瘦削一圈的楚信然,摸了摸他的臉,“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麽?”


    楚信然扶著傾夢坐好,把枕頭立起來做靠枕,然後自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抓好傾夢的手。


    一番動作後,楚信然說道,“毒是那個人下的,毒藥被浸在一根極細又微小的針上。”


    “許槿事先服用了解藥,將針紮進自己的手心固定,然後抓住你的胳膊,針的另一端刺入你的胳膊。”


    “解藥是那個人提供的,他的條件是讓我和許槿在一起。”


    “許槿最終決定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抓住他,讓我離開。”


    “就是剛剛我離開的。”


    楚信然把幾個連接點的故事說了,卻沒提男人的為難和自己的煎熬。


    傾夢猜到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但楚信然隱瞞是怕自己擔心,傾夢也就裝作不知,配合著感歎,“許槿這一次犧牲太大了。”


    那個男人永遠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高深莫測,不像會給他自己惹麻煩的人。


    傾夢沒有想後續許槿會有太大的麻煩,怎麽說背後還有許家,也會護她周全。


    隻是楚信然神色變了下,結合之前許槿說話的語氣,已經這幾次和男人打交道看起來,許槿更多的可能……


    會很慘烈。


    這些事沒必要告訴休養期間的傾夢,楚信然沒有提,隻能希望許槿可以幸運一些。


    犯錯自然要付出代價,可付出的形式不能通過私下解決,總要經過法律的標杆裁定。


    許槿有錯,但不是別人可以懲處的。


    “雖然她的想法我不認同,但不可否認,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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