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地閉上了眼睛,隻覺得精疲力盡,那句話,也不知道怎麽的,竟然就這麽說出了口


    “顧深,你想不想離開a市?”


    “嗯?”他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蘇格卻是慢慢地笑了笑,“離開a市,這裏已經容不下我們了,你願意不願意帶我離開a市?”終於還是把這句話給問出口了。


    其實她很明白自己和他的處境。不管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那些事情,她都覺得,自己最不想放開的人還是他。更何況,在管鳳茹所說的那一段仇恨之中,她隻覺得自己是一個無關痛癢的角色,她不是冷血無情,隻是壓根就沒有辦法體會到那種恨。


    那個被叫做她親生母親的女人,她見都沒有見過,現在就要莫名其妙地背上這樣一段血海深仇……


    不管她是不是自私,還是殘忍,這樣的痛苦,她都不想背負。


    如果在痛苦和幸福之間讓她做選擇,她一定也會義無反顧地選擇幸福。


    是不是對不起那個承受了一輩子的痛苦,如今已經解脫了的親生母親?也許是的,但是哪個人不自私?她不認同管鳳茹那一套所謂的複仇方法,就算江霽臻真的該死,可是葉家三個執法人員,她卻偏偏要劍走偏鋒,她都不知道,自己留下來還能做什麽?


    幫著她一起複仇?


    還是眼睜睜看著她去做那些事情,然後自己每天都沉浸在那一段痛苦之中不能自拔……


    不,這一定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蘇格,你知道你現在對我說這樣的話意味著什麽嗎?”顧深卻並沒有急著迴答她的問題,夾煙的指伸到茶幾上,無聲彈下一截煙灰,他眯著眼睛看了著她,嘴角的那抹笑還是讓蘇格覺得帶著那驚心動魄的邪魅,“迴答我,為什麽會覺得a市容不下我和你,嗯?”


    顧深有多狡猾,蘇格也就有多聰明。其實她剛才的話是一時嘴快,可是說出了口卻也沒有覺得後悔,她知道,他這是在逼著自己承認那一份心,不過她倒是也沒有想到,一貫都是桀驁不馴的顧深,那樣一個承諾對於他而言,有那麽重要?


    她將頭枕在膝上,輕微而痛苦地喚,“顧深,你知道的,為什麽還要問。”從她奮不顧身要為他找出那個案子的真.相的時候,她就已經深陷在這一個泥潭之中,不能自拔。


    無止境的沉默。


    煙被掐滅的嘶聲,黑暗裏他啞聲道,“寶貝,你真的沒有想過麽?你是在邀請我和你一起私奔。”


    插進她發間的手將她的頭抬了起來,他側過身,離她的臉隻有幾寸距離的眼眸裏依然閃著薄夜冷星,那是她很少在他的眼底看到過的神色,又好似帶著一絲掙紮過後的疲倦,以及一點她無法明白的複雜情愫。


    他伸出長臂將她攔腰攬起,她被他翻身壓進沙發裏,他的唇印了上來,暗黑如無限深淵,蹦出理智束縛的心帶著勒傷血跡急速下沉再下沉,兩個人似乎都藏著說不清的心事,這個時候卻好似統統都忘記了。


    薄嫩唇瓣因他的急切狂烈而受損,嘴裏有淡淡的甜腥味道。


    “……我知道。”她終於承受不住這樣的折磨,貼著他的唇,輕輕地開口,在液晶顯示器忽明忽暗的光線下,她的眼眶再一次泛紅,才一開口,喉頭就有些發澀,聲音更是止不住的顫抖,可是每一個字都說的那樣小心翼翼,“顧深,我很清楚自己現在在說什麽,你願意帶著我私奔麽?”


    “去哪裏,你說。”修長的手指溫柔地撫過她受傷的唇瓣,他專注的眼神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她的眼睛,那裏麵仿佛是盛著全世界最大的幸福,他的聲音讓蘇格有一種塵埃落定的感覺,“寶貝,隻要你永遠都跟著我的心,永遠都不欺騙我,你想去哪裏我都帶你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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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格想,這一定是她做過最最瘋狂的一件事情!


    因為她真的和顧深私奔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這樣的勇氣,也許一個人被逼到了絕境的時候,才會想著反彈。而她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後悔。


    顧深的案子在第二天就已經被蘇正撤銷了控訴,因為證據不足,而且也有新的懷疑對象。顧森原本是最大的嫌疑人,隻不過那個案子剛剛被撤銷控訴之後,那個叫血狼的男人就跑來自首,他一口咬定所有的事情都是他做的,他想要嫁禍給顧深。警方後來還在可卡因上麵找到了屬於他的指紋,這個案子原本是疑點重重,可是莫名其妙的竟然就這樣告一段落了。


    不過對於蘇格來說,她覺得這沒有什麽不好的,顧深被撤銷了控訴,是誰坐牢她都已經不關心了,現在沒有人限製顧深的行動,他們想去哪裏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在那之後的三天時間裏,蘇格處理好了自己手頭所有的事情,但是卻一個人都沒有聯係,她和顧深約好了是在三天之後機場見麵,去哪裏也是他的決定。蘇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想見,不過上飛機之前,她還是給夏然和慕晨晨發了兩條短信,隻是告訴她們,她會離開a市一段時間,讓她們都不用擔心自己。


    “好了,可以登機了。”把所有的東西都辦好了托運,顧深這才摟著蘇格往登機口走去。


    真的就要離開這個城市了,蘇格也不知道自己心裏到底是一種怎樣的感受,有失落,也許還有難過,可是她會去另外一個城市重新開始過,到時候她的人生就會嶄新一片,也不會有任何的痛苦和悲傷。


    她相信身邊的這個男人一定可以帶給她滿滿的幸福。


    這個時候的蘇格是真的這麽想的…


    她以為自己做出了一個最正確的選擇,等待她的是幸福,可是她卻不知道,就是這個選擇,讓她之後好幾年都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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