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屋中斷斷續續傳出來的對話,簫星辰握緊了拳頭,緩步走了進去:“她的師父也沒有辦法找到解藥?”


    當他踏入房間,路倩一臉防禦的瞪著他,下意識的擋在了夜呆呆的前麵。


    在她看來,辰王就是個掃把星。


    “你這是什麽眼神?我家王爺得到消息立馬去救你家主子,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辰逸見不慣路倩那防賊一樣的眼神。


    胡鴛見狀,將路倩朝自己身後拉了拉:“辰王殿下,師父說還差一味藥引,實在是抱歉,我家姑娘現在情況不太好,路倩她就是太擔心了,不要見怪,我們現在就離開。”


    現在她們具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當真是辰王救了他們主子,以後定當重謝。


    目前,她們要將人帶迴去泡藥浴。


    “還沒有查清楚是誰綁架了夜笙,就讓她留在這裏養傷吧,比較安全。”簫星辰站在原地,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眼神中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慕容燕光顧著叫人來,忘了解釋事情的原委,見雙方的劍拔弩張的氣氛,她幹笑一聲走了進來,將夜呆呆和辰王收到信封的事情說了一遍,她覺得目前辰王府是安全的,再加上夜呆呆昏迷不醒,不宜奔波。


    路倩剛想拒絕,胡鴛伸手輕輕地拉了一下她:“原來是這樣,那我們迴去將藥浴的材料拿過來,麻煩辰王殿下準備一些熱水。”


    不等簫星辰接話,她便帶著路倩匆匆離開。


    慕容燕抓了抓腦袋:“那個..我迴去看看夜笙。”


    後腳也跟著離開了。


    等這些人都走了之後,辰逸沒好氣的吐槽:“爺,你瞧瞧那人,壓根兒就沒有將咱們放在眼裏,您明明是去救人,把自己身陷險境,結果人家壓根兒不領情,這夜姑娘有什麽好的。”


    他就想不明白了,這夜姑娘到底有什麽好。


    之前覺得她能斷案,還有錢,挺不錯的,今兒她的屬下那叫什麽態度,說的是人話嗎?


    簡直氣煞她也。


    簫星辰沒有說話,轉身去了胳膊方向洗了一個熱水澡,大夫給他包紮好傷口,匆匆離開。


    重新換了一身月白色騰雲白袍的簫星辰恢複了以往的器宇軒昂,他緩步來到夜呆呆的房間門口。


    剛剛站了一會兒,胡鴛便帶著一個大大的包裹進來,準備給夜呆呆泡藥浴。


    軍營中,慕容飛得知夜笙的事情,實在是覺得不可思議,昨晚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好好地,這一轉眼怎麽迴事。


    他立馬派出親信徹查此事,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在軍營中帶走一人。


    一定有內應。


    羽王府。


    簫羽得知昨晚的事情失手,氣的殺了三個護衛,他此刻雙目充血,滿臉暴戾:“廢物,一群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你說你該不該死!”


    蒙麵黑衣人單膝跪地:“殿下,也不算一無所獲,基本上可以確定一點,簫星辰很在乎那個女的,探子迴報說夜呆呆現在昏迷不醒,似乎是中了咱們的毒引發了寒毒,現在正在辰王府救治,能不能撿迴一條命還不一定,屬下知道一種毒可以激發寒毒讓人癲狂,肆意殺戮,隻要咱們得手,讓他們自相殘殺,簫星辰若是死在夜呆呆的手裏,咱們在皇上哪裏有了交代,還會讓簫星辰被天下人恥笑。”


    他手下之人抓了行醫的大夫審問,沒想到得到了這麽關鍵的線索,至少能在羽王麵前交差。


    簫羽一把扔掉手中的長刀,陰鷙的眼神落在男子身上:“那你還不去快去,失敗了就提頭來見。滾吧,一群沒用的廢物。”


    最近就沒有一件順心的事情。


    下麵的人不敢耽擱,立馬去準備。


    辰王府。


    泡了兩個時辰藥浴的夜呆呆,白紙一般的臉終於恢複了一點顏色,放在浴缸上的手指動了一下。


    迷迷糊糊睜開眼,她便看見胡鴛坐在自己旁邊:“我這是在哪兒啊?”


    她的聲音啞啞的。


    “姑娘,你醒了,嚇死我們了,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就行動,你這身體...越來越糟糕了。”胡鴛眼前一亮,隨即又陷入了沉默。


    這次姑娘強運功,倒是直接昏迷過去了,可能沒感受到痛苦,半月後寒毒強行發作,聽所極為痛苦,她們卻隻能束手無策。


    夜呆呆抬了抬有些無力的手臂,莞爾一笑:“我沒事,辰王還好嗎?找到夜笙沒有?”


    她記得簫星辰抱著自己跳下了懸崖,後來她就失去意識了。


    “他們都沒事,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體。對了,這東西慕大小姐說是一個叫李盛的男子送去慕府的,給你的。”胡鴛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情,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遞給夜呆呆。


    聽到李盛的名字,夜呆呆的眉頭下意識簇起眉頭,拿過那塊玉佩在手中仔細的端倪了起來。


    看清楚後,夜呆呆的唿吸變得急促了起來,坐直了身子,她抬頭看著胡鴛:“這是李盛送來的?他說了什麽?”


    隻見她的手上拿著一塊瑩白無瑕的玉佩,和爹留下的那一塊幾乎一模一樣,隻是那條小蛇的顏色是紅色的。


    李盛將這東西送給她,到底什麽意思!


    她的心中升起了驚濤駭浪。


    僅僅是一麵之緣,她突然有種自己被監視了的感覺。


    “就說贈與你的,慕大小姐在照顧受傷的夜笙,便將這東西給我了。”胡鴛也不明白,當初不過是看此人可憐,順手救了下來。


    根本沒有想到,幾年後會重新遇見。


    她隱隱覺得,李盛跟刺殺榮親王的事情有關係,但有沒有任何證據,她便沒有在夜呆呆麵前提起過。


    夜呆呆將玉佩遞給胡鴛:“原本我將爹的遺物戴在身上,不過是想要睹物思人,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試試有沒有人認識這塊玉佩,是我大意了,將我那塊都好好收起來吧。”


    胡鴛將玉佩收了起來,水已經涼了,夜呆呆起身穿戴整齊後推門走了出去。


    “夜姑娘,殿下請您去一趟書房。”辰祈對著夜呆呆微微拱手。


    胡鴛想要跟過去,夜呆呆對著她搖了搖頭。


    跟著辰祈去了簫星辰的書房。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隻見簫星辰跟嚴西洲,還有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在交談。


    夜呆呆沉聲走了過去。


    “夜姑娘你醒了,來來來,這位是禦醫院上一代醫首,退休後一直給太後瞧病,今兒秘密將他接過來,給你診脈。”嚴西洲主動站起來給夜呆呆讓座。


    夜呆呆衝著白發蒼蒼的老者行了一禮,語氣客氣的道:“多謝了,我的身體我自己有數,這毒並不是不治之症,隻是卻一味藥引。目前已經無礙。”


    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須:“雪山之巔的冰芯草十年一開花,花開花謝不過半月,聽聞這東西被毀壞,想要尋得此物可不容易,這位姑娘難道一點都不擔心自己的身體?”


    聞言,夜呆呆的視線落在了簫星辰的身上,感受到這抹古怪的視線,嚴西洲給夜呆呆倒了一杯茶:“是在下逼問胡鴛姑娘得知藥引被毀,你就讓太醫給你瞧瞧吧。”


    無奈,夜呆呆隻能伸出自己的胳膊。


    太醫一隻手搭上她的手腕,片刻後他從藥箱中掏出銀針,為夜呆呆施針。


    “夜姑娘,你的師父想必醫術高超,居然起死迴生,硬是將你從鬼門關拉了迴來,不知道能不能看見辰王殿下的麵子上,讓老夫見一見這位神醫?”作為宮中醫術最精湛的太醫,為夜呆呆把脈後不由心中暗驚。


    對方的醫術遠遠超他數十載,他這些年研究的醫書隻能算平平無奇了。


    夜呆呆的額頭很快冒出了細汗,她搖了搖頭:“不瞞您說,師父他老人家雲遊四海去了,臨走的時候說可能一年半載不會迴來。”


    想著師父留下的尾鬃鳥,待它成年,自己也就有救了,她的心中倒是平靜了許多。


    “每五日老夫給你施針一次,施針十七次,能保證你的寒毒一年之內不會發作。”太醫頷首,他對於民間的神醫略有耳聞,他們不喜歡世俗,一般都在外麵遊曆,這倒是可以理解。


    夜呆呆沒有想到給太後診治的禦醫態度如此溫和,她現在的身體,半月便會發作一次,尾鬃鳥成年還需一年多的時間,她由衷的感謝這位禦醫。


    “謝謝您,等我師父迴來,定登門拜訪。”夜呆呆衝著這位白發蒼蒼的禦醫許下承諾。


    太醫笑嗬嗬的點頭應下。


    施針後,他交代了一些注意的事項,便提著藥箱跟嚴西洲從後門離開。


    屋中是剩下兩人,氣氛一下子凝固了。


    夜呆呆左顧右盼看了看,見對方一直看著自己,沒有說話的意思,她的心裏也沒有底:“你救了我跟夜笙,你有沒有什麽想做的,或者需要的,我定竭盡所能滿足你的要求。”


    她的語氣有些生硬,救命之恩,說謝謝好像太敷衍了,和他也算熟人了,說報答他吧,她又有些難以啟齒。


    太尷尬了,她默默地垂下了眼。


    第一次麵對眼前這人,她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初見時,她知道他身份背景不一般,下意識的想要遠離。


    她知道跟這種人扯上關係是很危險的事情。


    也許她的骨子裏還是很膽小的。


    後來的每一次,她都盡量忽視那種情不自禁冒出來的感覺。


    總感覺怪怪的。


    簫星辰看她低眉順眼的坐在那裏,就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正等待宣判。


    勾了勾唇:“救命之恩,你覺得呢?”


    聞言,夜呆呆很想臭罵簫星辰一頓,她這不是不知道嘛,所以問他想要什麽,這廝倒好又將皮球踢了迴來。


    磨磨蹭蹭半天,她歎了一口氣:“我這不是不知道麽。”


    “不知道就以身相許吧。”簫星辰大掌擱在紅檀木桌上,輕輕地磕了兩下。


    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人。


    夜呆呆不但不為所動,還翻了一個白眼,聽這語氣就知道是在捉弄自己。


    她要是認真了,那便輸了。


    “聽說太子死後,當今皇上遲遲沒有立下太子,朝中跟你勢均力敵的便是羽王,九皇子尚且年幼,這樣吧,為了表達我的誠意,我能提供十萬兵馬的糧草,武器,鎧甲,你覺得怎麽樣?”夜呆呆心一橫,直接拿出自己全部家當的一半來報答他。


    當然了,到時候她還會提供一些軍需用品。


    簫星辰換了一個舒適的坐直,好笑的看著夜呆呆,他自然知道她財大氣粗,隱約查到她手裏有一條玉礦:“你覺得本王很缺錢?”


    夜呆呆一噎,她當然知道他不缺錢,她提供的條件也很豐厚啊。


    難道他瞧不上,她繼續道:“我還可以給你提供兩萬人的私兵,這樣總行了吧。”


    她現在林林總總就養了這麽多人,眼前是個不好打發的主兒,她隻能割肉奉上了。


    簫星辰突然站起來,來到她的麵前,一隻手撐著桌沿,彎下腰定定的瞧著她,夜呆呆下意識的後退,靠在了椅背上一臉防備的看著他。


    “膽子不小啊,明目張膽的養私兵,你是想要造反嗎?”他炙熱的唿吸落在她的臉上,夜呆呆眨了眨眼睛,她難道說的還不明顯嗎?


    無奈眼前是一堵牆,她簇起眉頭,她覺得自己表達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人怎麽曲解她的意思呢。


    “朝堂上的事情,都調查的這般清楚,看來是蓄謀已久。”見她不說話,簫星辰繼續分析。


    絲毫沒有注意兩人靠的有多近。


    夜呆呆伸手想要將他推開,伸出去的那隻手卻被他一把握住。


    “喂,你不要就算了,這些人還用調查嘛,隨便打聽打聽就是知道了,鬆手。”她的手被抓的緊緊的,真不知道這人的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簫星辰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視線落在她的脖頸上:“想知道跌落山崖後,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到他提起這事,夜呆呆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看他這肆無忌憚的樣子,和以前根本判若兩人。


    她深唿吸一口氣:“我..我昏迷了怎麽知道。”


    簫星辰便簡單的說了一下跌落水中,爬上岸後他生火取暖,順便幫她清洗衣裳,她竟然死死地抱著他不放,無奈之下,他隻能讓她抱著,後來被手下人找到,她依舊不放手,隻能抱著她一路迴到辰王府咯。


    轟...


    夜呆呆一張臉瞬間爆紅,她..她明明都昏迷了,怎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可能。”她反駁。


    看著兩人的姿勢,她用力的推搡著他,無奈生病後,沒有什麽力氣。


    這實在是荒唐。


    一定是簫星辰編造出來的故事。


    簫星辰看到了滿意的效果,抽身站直身子,理了理被推搡褶皺的衣襟,微微皺著眉頭:“你若是不相信,本王便將辰逸等人叫進來一一詢問,毀了本王的清譽,這件事一定要弄清楚。”


    作勢,他清了清嗓子,便要叫人。


    “等一下,我不過是...”夜呆呆下意識的叫住簫星辰,她想說我不過是抱了你一下,有種你抱迴來算了。咱們就扯平了。


    無奈沒有勇氣說出口,這是古代,思想守舊,向來遵守男女授受不親之理。


    突然有種吃了啞巴虧的無力感。


    “嗯?”他悶哼一聲,示意她繼續。


    夜呆呆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灌了下去:“不用問了,我..我昏迷不醒,我父親剛剛去世,臨死之前想起父親,將你當做父親了。我給你賠錢吧,多少都行,這件事隻要你不說,沒有人會知道,你以後想要娶親,還是沒有問題的。”


    聞言,簫星辰並沒有立刻迴答,心情頗好的在桌前坐了下來,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一杯茶。


    夜呆呆見他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幾個意思。


    在腦海中努力迴想了一下,以前的簫星辰大多是沉默寡言的樣子,今天給她的感覺很不一樣。


    好像和她記憶中的認知不太一樣。


    等了半晌,對方依舊隻顧著喝茶。


    夜呆呆鼓起勇氣在他對麵坐了下來,這種要挾實在是....讓人抓狂。


    “簫星辰,你倒是給句準話啊。”她見對方看都沒有看自己一眼,隻能重重一拍桌子。


    若是夜呆呆此刻沒有氣急敗壞,仔細端倪簫星辰的表情,會發現他得嘴角擒著一絲快要憋不住的笑意。


    “本王考慮考慮。”淡定的將茶杯放在桌上,他睨了一眼臉紅脖子粗的夜呆呆,站起身悠悠然的出了書房。


    不知道為什麽,夜呆呆有種被耍了的感覺,敲了敲腦袋,仔細迴想徹底昏迷的情景。


    跳下去的時候,她好像真的抱著那人來著。


    啊啊啊...


    她不會真的抱著人家不撒手,然後讓他的屬下都瞧見了吧。


    難怪她一進來的時候,就覺得簫星辰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勁。


    神啊,請賜她一道閃電吧。


    糾結了許久,她得迴去統計統計自己的現有的財產。


    人家不管受不受寵,畢竟是高高在上的王爺,一點銀子肯定沒有看在眼裏。


    第一次感受到就算有很多銀子依舊被瞧不上的挫敗感。


    一定是她不夠努力,賺的銀子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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