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素扇你巴掌?她的師傅是張鐵河?在禦醫院任職的那位?”看著慕容燕高高腫起的臉頰,雖然已經擦了消腫膏,那五個手指印還是十分的明顯。此刻她渾身的傷口已經上了藥,包裹的像個大粽子。


    胡雲羅迴來看見自家女兒的慘狀,平日裏精明能幹的老母親直接哭暈了過去。


    醒來之後又和自己的丈夫前來探望了一次。


    慕容燕讓珊瑚去給自己的找點吃的來,等屋裏麵隻剩下她和夜呆呆的時候,她強撐著坐了起來:“對,就是那個李素素,周正國緝拿我的時候,請她為大夫,舉報信箋上說我受了傷,他們自然要做到萬無一失啊,如果我沒有受傷,你覺得他們能把我帶走嗎?”


    說完她還不忘衝著夜呆呆一陣擠眉弄眼。


    “我會幫你報仇的!很疼吧!”夜呆呆坐在床沿上拉著她的手輕輕的拍了拍。她跟這李素素有幾分舊怨,沒有想到出了那樣的事情,她還能相安無事,想必是投靠了羽王這座靠山。


    慕容燕反手握住夜呆呆的手:“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受傷了,你皮膚極好,平時根本不擦水粉,你今兒臉上這厚厚的粉,不知道還以為是塗牆呢,不管你做什麽,你都是我慕容燕認定的好朋友,我府上有一顆千年靈芝,是我爹受傷宮裏賜下的,我讓珊瑚去取了,給你補補身子。”


    夜呆呆心頭驀然騰起一股暖流,伸手在她的腦門上敲了一下:“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傷的很輕?二十八道鞭痕,腰腹被捅了一刀,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女為悅己者容,我化妝是為了漂亮!倒是你趕緊好起來吧。”


    原本她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傻瓜,看見慕容燕她是真的相信了。


    “你能不能不要這麽臭屁!等姐好了,親自帶你去逍遙自在,千萬不要給我報仇,我要親自動手收拾那兩個小賤人,這種想法設法弄死別人的感覺,真的很棒!我說的是真心話,你真的沒事?就在府裏住下吧,我這房間這麽大!”慕容燕盯著眼前這張白淨無一絲血色的臉,心情很糟糕。


    從前她身邊的人,有羨慕她的,虛與委蛇的,暗地裏做手腳的……總之沒有一個人真心對她好。


    她曾經以為段夢妮是她這輩子最好,最知根知底的朋友,在慕家跟歐陽家定親的時候,她跑來告訴自己,她和歐陽倉好上了!接著就是男方的退親。


    她不要麵子的嗎?隻能找個借口出去避避風頭。


    直到遇見夜呆呆,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她對自己好,她對人好是那種潤物細無聲的,還有莫名的包容,就算自己故意想惹她生氣,她依舊脾氣很好,吃了兩頓飯,她就知道了自己的喜好,好東西總會給她準備一份。


    “暫時我不能住在將軍府,你好生養著身體,過兩天我來看你,我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夜呆呆從懷中掏出一個安神的藥包塞在了慕容燕的枕邊,點了她的睡穴後,站起身走了出去。


    剛剛出去就看見站在院中猶如一顆挺拔青鬆的慕容軒,她躬身行禮:“民女見過將軍,慕小姐已經睡下。”


    知道他特意在此等自己,她專程過來一敘,態度依舊恭謙。


    慕容軒沒有轉身,聲音沉穩如鴻鍾:“夜姑娘,看得出來小女和你感情深厚,希望你以後做事之前將一切都安排妥當,本將軍不會插手你們的事情,也不會阻擾你們做任何事,隻希望我的一雙兒女健康平安。來人啊,將小姐準備的禮物給夜姑娘帶走。”


    這時守在一側的管家立馬將剛剛從庫裏麵拿出來的千年靈芝遞給了夜呆呆。


    她盯著那顆靈芝看了許久,這東西太過於貴重,她壓根兒就不能要。


    等她在此抬頭的時候,慕容軒的身影已經走遠。


    “夜姑娘,您就收下吧,將軍人很好,之前是因為太擔心小姐了。”管家直接將靈芝塞給了夜呆呆。


    出了慕府,夜呆呆看著高樓林立的商鋪,酒樓,腳店思緒很亂。


    “最近不會有行動,路倩麻煩你就在附近暗中保護慕容燕的安危吧!這靈芝對我沒什麽用,你拿著吧。”身體上的疲倦讓她有些力不從心。


    路倩接過靈芝:“主子你的身體還需要靜養,我先送你迴去吧!城裏麵巡視檢查的士兵護衛還未撤退,我怕……”


    夜呆呆攏了攏衣袖:“怕什麽?殷雪估計早就認定我已經死了!現在他們的目標是你們,切記,萬事小心。今日心情煩悶,我想在街上轉轉。”


    不等路倩迴應,夜呆呆已經邁步朝著人流湧去。


    聽著耳邊鬧哄哄的聲音,夜呆呆隻覺得渾身冰冷,盡管已經穿的很厚實。


    軍營中。


    剛剛入伍的夜笙,因為是慕容飛直接帶進來的,上麵的人給了很多特殊的關照。


    這一幕讓軍營最下層的士兵看來,就不是那麽一迴事了。


    正兒八經參加征兵進來的壯士都是有理想,有抱負的,像夜笙這種靠關係進來的,根本不會得到他們的尊重。


    每日操練結束後,這些小團體就會孤立夜笙。


    夜笙每天認真的學習,鍛煉身體,這些人睡下了,他會一個人悄悄去兵營練箭。


    原本跟胡適學習練武,底子很好,剛剛來幾天,他便是十分出類拔萃的存在。


    他所處的是三營,營長嚴澤十分的看好他,他覺得夜笙無論是射箭還是騎術,刀法簡直一點就通。


    因此,他經常會親自指導他。


    這一幕落在其它的士兵眼中,怎麽能不嫉妒,他們訓練了三個月,都沒能得到營長的青睞。


    就比如現在,夜笙剛剛從訓練場迴來,一身臭汗,剛想換一身衣裳,剛剛將包裹打開,發現自己帶來的衣裳破了兩個大口子。


    他仰頭望著房頂,深吸了一口氣,看上麵的痕跡,應該是被人用剪刀剪的。


    沒有立刻出去質問,也沒有去告狀,夜笙將床底下的針線盒拿了出來,自己一針一線將衣裳縫了起來。


    換下的髒衣裳拿去河邊清洗。


    剛剛出去就和迎麵而來的一人撞了個正著。


    “抱歉。”夜笙後退一步,站在一側為人讓路。


    那人被撞了一下,一身怒火,滋了滋牙,用力在夜笙的肩膀上推了一把:“走路不長眼是不是?知道老子是誰嗎?”


    夜笙被推的撞在門把上,後背被咯的生疼,他麵上沒有顯露半分,靜靜地抬頭看了來人一眼,隨即垂下眼瞼:“抱歉,剛剛沒看見。”


    他這幾天除了更嚴澤說話,還沒認識其他人,看對方一臉戾氣,虎背熊腰的樣,想必平時在軍營中沒人跟他作對。


    初來乍到,不想惹是生非。


    “一句抱歉就完了?跪下來叫三聲爺爺,磕幾個響頭,老子就放你走!”來人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臉上一副大發慈悲的模樣。


    不知道何時,他的身後湊過來四五個士兵,都一臉看好戲的看著夜笙。


    夜笙握緊了手中的木盆,視線落在了來人的臉上:“如果我說不呢?”


    等下他還要去練箭,一點都不想跟這些人浪費時間。


    “哥幾個,這小子挺橫的啊,倘若不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他都分不清東南西北了,以為攀上了嚴澤,就抱了跟粗大腿!就算是嚴澤見了老子,也不敢將老子怎麽樣!”他乃是大都督的侄子吳秋,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的。


    他就是聽說來了個臭小子挺橫的,特意過來瞧瞧,沒想到還真是。


    “我並沒有在三營見過你,剛剛不小心撞了你,我給你道歉,如果你覺得道歉沒有用,我這有三兩銀子,賠給你便是。”夜笙僵著一張臉從懷中掏出銀子,背脊挺得筆直。


    絲毫沒有服軟的跡象。


    吳秋將夜笙手中的銀子接了過去,哈哈大笑起來,掂了掂手中的銀子:“臭小子,你打發叫花子呢,兄弟們給他一點教訓,教會他怎麽做人!”


    他手中的銀子從他的指縫中掉在地上,吐了一口唾沫,他一腳踩在銀子上,對著身後的士兵比了一個手勢。


    這些士兵早就開始摩拳擦掌,得到命令直接將夜笙團團圍住,其中一個想要伸手去拽夜笙的衣領,被他扔過來的木盆砸了個正著。


    “去你媽的,老子弄死你。”那人手臂被砸的一麻,騰地一下撲了過來。


    夜笙身子一矮避了過去,動作迅速的抓住其中兩人的腦袋,用力一磕,不等反應過來,他抬腳朝著其中一人的腹部踹了過去。


    他的捏緊了拳頭,全程沒有在這些人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專挑腹部,腋窩,下半身下手。


    幾個體型彪悍的士兵半柱香內,就被撂倒在地上。


    夜笙鼻青臉腫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受傷的灰塵,他眼中泛起紅血色,搖了搖腦袋,直勾勾的看著一臉驚慌的吳秋:“你也要試試嗎?”


    吳秋今日叫過來的弟兄,都是兵營中力氣最大,平時沒人敢惹得角色,看著夜笙像個嗜血的小豹子,他後退了兩步:“你等著,臭小子,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丟下這句話,他一抹煙的跑開了。


    以前在學堂打架的時候,夜笙就知道,自己能讓人揍臉上,但自己絕對不能給人臉上留下傷痕。


    這些人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的跑遠了。


    這小子,看著瘦瘦弱弱,下起手來,真他媽的狠。


    這些人跑遠了,夜笙麵無表情的將木盆撿起來朝著河邊走了去。


    街道上。


    夜呆呆走著走著,身後一輛馬車緩緩靠近她。


    她聽到身後的車軲轆聲音,下意識的朝路邊挪了挪。


    “夜姑娘,我家主子請您上車。”辰逸將馬車朝旁邊驅趕了些,壓低聲音道。


    聽到聲音的夜呆呆迴頭,便看見一個身穿布衣,戴著鬥笠的男子正掀起鬥笠瞧著自己。


    她一愣,四周瞧了一眼,上了車。


    彎腰踏入馬車,一股暖流撲麵而來,定晴看去,她發現馬車中間正放著一個小火爐,上麵正放著一個精致的小罐子,不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


    從外麵看,是一輛極為普通的馬車,車底鋪著厚厚的毛毯,矮幾是紫檀木的,坐墊竟然是馬鬃毛。


    簫星辰端正的坐在對麵,見她進來,放下手中的卷宗,敲了她一眼:“坐吧。”


    打量了一二,夜呆呆坐在了墊子上,單手支著下巴,淡淡的開口:“辰王殿下,這不是還沒到兩日之期嗎?”


    因為馬車內暖烘烘的,她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下,聲音聽著懶洋洋的。


    簫星辰將桌上的竹白瓷碗翻過來,掀開一直熬煮的蓋子。舀了一碗魚湯,推到了夜呆呆的手邊:“喝吧。”


    奶白色的魚湯散發著誘人的味道,夜呆呆神情一滯,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他。


    “給我的?”她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好像真的有點餓,端起來喝了一口。


    品嚐了幾口,她就發現了不對勁,原以為是味道鮮美的魚湯,她品嚐出補藥的味道。


    準確的說,這是一鍋補湯。


    幹了三碗後,夜呆呆瞄了一眼麵無表情的簫星辰:“你不喝點?”


    男人沒有說話,從暗格中拿出一個油紙包,打開放在了桌上。


    精美誘人的桂花糕,正誘惑的像夜呆呆招手。


    見他不說話,她默默地吃了一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有種吃飽被宰的感覺。


    想著想著,她的手總是不自然的朝著桂花糕伸手,直到最後一塊糕點下肚,夜呆呆打了一個飽嗝。


    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嗯...不小心吃完了。”


    弄不懂簫星辰找自己具體是什麽事,這種感覺實在是太怪異了。


    在街上兜了好幾圈的辰逸,心中無比緋腹,找不到人的時候,主子恨不得將他們一個個都宰了。


    現在人就在眼前吧,愣是一句話不說。


    “迴府。”就在他內心緋腹的時候,馬車裏幽幽的傳來了兩個字。


    鬆懈的辰逸渾身一抖,立馬駕著車去了辰王府的後門。


    吃飽喝足後,夜呆呆隻覺得莫名其妙,想問問他到底什麽意思吧。


    人家閉著眼睛,一副根本不想跟他說話的樣子。


    看著小鍋裏麵還剩下一些魚湯,不喝掉豈不是浪費,她很給力的將剩下的魚湯喝掉。


    到了辰王府,夜呆呆左顧右盼的跟了進去。她倒要看看,這廝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七轉八轉,來到一處寂靜的院子中,夜呆呆便看見擺的整整齊齊的屍體,與原先不同,多了一具男屍。


    看見這一幕,她立馬明白了,原來好吃好喝的待遇,就是為了破案。


    畢竟吃人嘴短拿人手長,夜呆呆掏出懷中的羊皮手套戴上,走到了那具男屍的身邊,看見那個天字上的白蟻。


    眯起眼睛打量了很久,夜呆呆用手掰了掰,這些白蟻好像被人用強力膠粘上去一般,很老實的待在那個字上麵。


    這倒是新奇。


    檢查了一遍屍體,除了發現手腳被什麽東西貫穿,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她的目光落在屍體邊上的木樁上,拿起來仔細瞧了瞧:“準備一盆糯米水,對了找一個空房間,用架子將屍體架起來,準備艾蒿藤,黍子藤,一盆黑狗血。等下我要用。”


    話音剛剛落下,簫星辰的目光便落在了一側的辰逸身上。


    “姑娘稍等,屬下這就去辦。”辰逸躬身退了下去。


    一炷香後,她要的這些東西便備齊了。


    夜呆呆將一個黑檀木的瓶子拿出來,將裏麵的藥粉倒入糯米水中。


    原本白色的糯米水變成了幽綠色,她讓人將女屍抬去房間,等了片刻後她將手中的水倒在了男子的胸膛上。


    片刻後,那些白蟻好像受到了刺激,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了起來,原本是白淨的顏色,膨脹後變成了成人小拇指大小的黑色蟲子,布滿了男子的胸膛,肆意的蠕動著。


    “這是?”簫星辰目光緊緊的盯著這一變化。


    夜呆呆閉了閉眼,將那股子暈眩的感覺逼了下去:“有時候肉眼看見的東西,不一定真實,這表麵看是白蟻,其實並不然,我這個是蛻靈粉,混合在糯米水中能讓這些白蟻顯出原形。”


    看見這些不停蠕動的蟲子,莫名覺得惡心,辰逸不由發問:“夜姑娘,這些蟲子應當如何處理?”


    “找個火盆來燒掉吧。逆天?殺人兇手是想暗示或者是預兆著什麽嗎?”她現在並不想拋開這些屍體檢查,毒蠍老七留給她的古籍上記載了一種久遠的顯屍之法,她現在不確定那種方法是否有效。


    反正死馬當作活馬吧,原本精神抖擻的她,突然感覺到了一絲疲倦,很想好好睡一覺。


    蟲子被燒掉,屍體被抬到屋中架子上。


    夜呆呆將準備好的草藥插在黑狗血上,點燃後將窗戶和門鎖上。


    “醺半個時辰後進去,我現在還不確定有沒有用。”她靠在柱子上幹笑了兩聲。


    說完她便想要去附近的涼亭坐著等一會兒,剛剛邁出去一步,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不受控製的朝前麵栽去。


    簫星辰身形一閃瞬間來到她的麵前,夜呆呆一頭栽倒了他的胸膛上。


    將他的胸腔砸的一震。


    伸手將她扶住,隔著布料都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簫星辰將手放在她的額頭,她的額頭似乎敷了一層薄冰一般。


    “去請大夫。”簫星辰彎腰將人抱了起來,昨日將她嘔血,想必是受了重傷。


    今日一見,她說話底氣十足,食欲也不錯,根本不像受傷之人。


    管家趕緊去請大夫,簫星辰直接將人抱去了自己的寢殿。


    夜呆呆蜷縮著身體,似乎很冷,將她放在床上,蓋了兩床被子,她依舊瑟瑟發抖。


    簫星辰扶著她坐了起來,將自己的內力渡給她一部分,可惜還是無濟於事。


    大夫被管家拎了進來。


    簫星辰坐在床沿邊,讓夜呆呆靠在自己的胸膛上,將她的手腕從被子中拿了出來。


    大夫眼神不敢亂看,低著頭把脈。


    把脈後,又翻了翻夜呆呆的眼皮,大夫躬身推到一邊:“殿下,這位姑娘中了寒毒。”


    “如何能解?”簫星辰低頭看了一眼一臉蒼白的小臉。


    大夫搖搖頭:“這種罕見的寒毒,老夫生平第一次遇見,曾經在古籍上看見過,那上麵並沒有記載解救之法,這位姑娘似乎中了其它的毒引發了寒毒症狀,身心疲憊沒有好好休息,才會發作,這毒隻有在月圓之夜才會發作。”


    見辰王黑沉的臉色,大夫大氣不敢出,他說的都是實話,他根本沒有醫治之法,看來今天要交代在這裏了。


    想到此,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過了片刻:“送這位大夫出去,今日之事,本王不想在其他人的嘴中聽說。”


    聞言,大夫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辰王殿下放下,今日之事,老夫出去後定會絕口不提。”


    待人都離開後,簫星辰盯著那張冷冰冰的小臉,真是搞不懂她一天天的,腦袋裏麵想的什麽,竟然想著刺殺皇後。


    等她醒來,定要好好訓斥一番。


    越想有種越生氣的感覺,突然,他抬手用力在她小巧的鼻子上捏了一把。


    昏迷中的夜呆呆突然感覺唿吸不順暢,渾渾噩噩的睜開眼睛,猝不及防的跟某人生氣的眸子對上。


    她渾身一僵,反應過來一把拍掉他的手,用力吸了幾口:“趁人之危,小人也。”


    “遊船宴突然出現一撥此刻,這件事皇上交給羽王全權處理,他現在為了找到此刻,貼了告示,能提供線索者,賞黃金萬兩,白銀十箱,你說我要不要將你交出去?”簫星辰嘴角擒著一絲似有若無的笑意,絲毫沒有要移開目光的樣子。


    聽到這話,夜呆呆簡直氣不打一處來,眼睛都要噴火。


    她表示不想看見此人,直接閉上眼睛:“請便!羽王簫羽風流倜儻,聽說他一直在暗中招兵買馬,以我的財力,他應該舍不得將我繩之以法。”


    簫羽風流倜儻?!


    聽到這話,簫星辰直接站了起來,原本靠在他的胸膛上的夜呆呆猝不及防直接摔在了枕頭上。


    她隻覺得眼前一陣眼花繚亂。


    低咒一聲,她剛剛竟然沒有發現自己靠在這廝肩膀上。


    “給我一個刺殺皇後的理由?”簫星辰俯下身子,一把握住了夜呆呆的脖頸。


    緩了一口氣的夜呆呆睜開眼就看見一身戾氣,眼神兇狠的簫星辰正盯著自己。


    “有人給了我一大筆銀子,穩賺不賠的買賣。”夜呆呆眨了眨眼睛,她並不覺得他會將揭穿自己。


    如果會,昨日他就直接抓了自己。


    “你很缺錢?”簫星辰嫌棄的甩來自己的手,直起身理了理自己並未褶皺的長袍。


    夜呆呆揉了揉自己的後腦勺,扶著床架坐了起來,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簫星辰:“必須啊,銀子這種東西,誰會嫌棄多啊,你欠我的銀子什麽時候還?跟你這種人做生意,真是沒意思,算我看錯人了,幫你搞清楚這個案子,咱們還是橋歸橋,路歸路吧。”


    想起自己挖空心思想要跟他交易,結果都打了水漂,她就覺得一陣肉疼。


    抬眼環視一圈屋中的裝飾點綴,桌椅竟然都是金絲楠木,那一麵屏風上的山水畫畫的栩栩如生,看著便價值不菲。


    這廝如此小氣,其實挺有錢的嘛。


    她站起身準備朝門外而去,一堵牆擋在了她的麵前:“如果不想你的部下被一網打盡,就滾迴去躺著,讓外人看見本王雇傭一個病歪歪的仵作,隻會詬病本王!”


    丟下這句話,他轉身出去直接將門合上。


    站在原地的夜呆呆,摸了摸自己的臉,她今日特意化了妝,他竟然說自己病歪歪的!


    莫不是眼神有問題吧。


    摸不透他的心思,加上她腦袋依舊昏昏沉沉的,顧不上那麽多,隻能和衣躺在床上。


    簫星辰麵無表情的站在大廳中:“去將庫房所有的金銀珠寶全部裝箱抬到本王的寢殿,對了去錢莊,有多少銀票全部取來。”


    管家多問,應了一聲是便退了下去。


    “送去你的寢殿作甚?那個莊子查清楚了,是李懷文用來交易的地方,從舉州運來的藥材我弄了一箱迴來,真真假假,傻傻分不清了。”嚴西洲從外麵進來,身後有人抬著一個箱子進來。


    很不巧他將簫星辰剛剛那番話順耳聽了去。


    “滿城有他的同夥?”簫星辰目光落在那箱子上,至於嚴西洲前麵一個問題,他直接無視。


    辰逸去了一趟寢殿,沒有發現自家主子,直接來到前院,臉上帶著喜色:“爺,有重要線索,夜姑娘那法子很有效,那些姬妾的脖子上有明顯的勒痕,明顯是被人勒死,後背上還有手印,看掌紋的大小,應該是成年男子,手腕處還有被繩索綁架的痕跡。”


    “找到線索了,用了什麽辦法,帶我去看看。”嚴西洲這兩天正為了這件事發愁,皇上好不容易給簫星辰一樁差事,結果幾天過去了毫無進展。


    一行人直奔那間房間而去。


    簫星辰心中也升起一絲好奇,原本他還在好奇,一般遇見屍體,夜呆呆都會剖開屍體檢查,這次她用了一些普通藥房都能買到的材料,竟然輕鬆的找到了死亡原因。


    兩刻鍾後。


    寢殿裏,夜呆呆無聊的躺在床上數著綿陽。


    門突然被打開,這些小廝低著頭將大箱子抬了進來。


    夜呆呆坐了起來:“這些都是什麽?”


    管家匆匆從外麵迴來,後麵跟著幾個人,同樣抬著箱子。


    十幾口箱子,屋內已經放不下,有些隻能放在桌子上。


    管家命人打開箱子,他將手裏麵的小箱子打開放在了床沿上:“夜姑娘,這些都是我家王爺命小人送來的。”


    東西送到,他不敢多言,恭敬的退了下去。


    他是王府中的老人,對於王爺的脾氣十分了解,吩咐的時候雖然麵無表情,語氣卻夾雜著溫怒,其實是處於盛怒的狀態。


    他若是不將事情辦好,說不定要挨板子。


    夜呆呆見人離開,目光率先落在床上的小箱子上,隻是一眼,她就樂了。


    這箱子雖小,裏麵裝的卻是最值錢的東西,滿滿一箱都是金條。


    目光落在前麵幾個箱子,一遝一遝的銀票,她愛不釋手的摸了摸。


    當簫星辰從外麵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夜呆呆光著腳,抱著一堆金子愛不釋手的摸著,他嚴重懷疑,如果這些白銀都是金子,她嘴角的哈喇子就要流出來了。


    他雙手環胸依靠在門把上,欣賞了一會兒某人掉錢眼裏的模樣,故意輕咳兩聲:“這些不過是你看見的冰山一角,這些就當是本王給你辦案的工錢。”


    夜呆呆迴過神,此刻她正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胸前抱著一箱金子,聽到簫星辰的聲音,她精神抖擻的抬起頭:“此話當真?你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這天下可沒有白吃的午餐!


    “本王嫌這些庸俗的東西金銀占地方不行嗎?不要?那好等下我叫管家拉出去免費送給城裏麵的乞丐。”簫星辰一震衣袖,立馬拉下臉,眼神不善的掃了夜呆呆一眼。


    夜呆呆想了想,自己沒少在他身上投資,這不要白不要,反正自己也沒有求他的地方,不怕被威脅。


    “要啊,誰說我不要,那些屍體有沒有變化?”她站了起來,難得臉上露出一個明媚的笑容。


    簫星辰別開眼:“本王沒有餓肚子辦案的習慣,你想看自己去看。”


    撂下這麽兩句話,他便朝院中的涼亭走去,隻見那裏早已經準備了豐厚的飯菜。


    “夜姑娘,請你辦案真心不容易,瞧瞧這豐厚的報酬,本少俠看著都羨慕呢,先去吃飯吧。”嚴西洲聽聞此事,正好過來瞧瞧,擠眉弄眼的瞧了一眼屋中人,指了指不遠處的涼亭,好笑的離開。


    有了金銀,夜呆呆渾身都舒坦了許多,看在如此豐厚的報酬上,她決定好好辦案。


    “主子,慕容燕突然發了高熱,有人在她的藥材中動了手腳。”她剛剛踏出房門,路倩的身影出現在她的麵前,神色匆匆,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虎視眈眈的護衛,看打扮是辰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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