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


    夜星耀頭發淩亂的站在院中,古板的臉上充斥著懊惱跟自責。


    神婆叫他吃點東西,他依舊是不理不睬。


    迴來之後,就像個木頭一樣站在原地。


    陸陸續續所有人都迴來了,大多沉默寡言,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追逐打鬧。


    夜呆呆換了肩膀上的繃帶,穿好衣裳走了出去。


    從天涯酒樓迴來,她就一頭紮入自己的房間。


    過了許久,胡適扛著一個麻袋走了進來。


    立馬有人去將門合上。


    胡適將肩膀上的東西一把丟在地上,給二哈使了一個眼色:“將人弄醒。”


    二哈將麻袋解開,裏麵露出一顆腦袋,他二話不說騎在那人身上對著人就左右開弓兩巴掌。


    那人的臉立馬高高腫起,緩緩地睜開眼睛,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反應了過來,立馬掙紮道:“你們是誰?為什麽要綁架我,放開我。放開我。”


    說著他便開始扭動身軀想要掙紮開來,二哈坐在他的身上並未馬上離開,看他不老實,他脫下自己的鞋,鞋底板用力在他的腦袋上砸了幾下:“到了這裏還不老實?信不信我剁了你。”


    說著他張牙舞爪的揮舞著手中的鞋。


    夜呆呆走過來,看見是那廚子,嘴角暈開一抹和善的笑容,蹲下身子:“嗨,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兮,說實話很想念您做的飯菜呢。”


    廚子聽見熟悉的聲音,扭頭看見夜呆呆,情緒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


    渾身開始劇烈的掙紮,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居然是你,你為什麽要綁架我,你是一剪梅的人?無事不登三寶殿,你故意的?!”


    他迴到後廚被掌櫃的狠狠地罵了一頓,說以後要是遇見這種人,一定不要理會,說對方很有可能是一剪梅派過來試探敵情的。


    他當時還不以為意,就是奇怪她為什麽一直要提起自己侄子的事情。


    他對著這個侄子十分的討厭,不求上進就算了,隔三差五的還要來找他,他隻覺得丟臉。


    夜呆呆掏出匕首,在他的臉上左右劃拉了幾下,突然咧嘴一笑:“天涯酒樓的招牌菜都是你做的,聽說掌櫃的十分看好你,我要是將你剁碎了給掌櫃的送過去,不不不..那樣實在太不友好了,我要做成肉餅,那一定能成為天涯酒樓的一絕啊,你說怎麽樣?”


    廚子看著夜呆呆,明明是在笑著,他卻感到一股森寒的冷意,她的話成功的讓他打了一個哆嗦。


    “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我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我隻是天涯酒樓的廚子而已。”他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


    看著夜呆呆的眼神中灌滿了乞求。


    可是她手中的匕首並沒有因此停下,隻是轉了一個彎來到脖頸處,輕輕地一個用力便刺入了一分。


    廚子隻感覺自己的脖頸一涼,一股溫涼的液體便緩緩從自己的身體裏麵抽離。


    他開始劇烈顫抖:“姑娘饒命啊,你想要知道什麽?天涯酒樓的秘密配方就在我的懷裏麵,都給你,饒命啊。”哭嚎著求饒聲此起彼伏。


    夜呆呆卻眉頭都沒有動一下,她已經沒喲耐心耗下去了:“你侄子怎麽死的?為什麽會出現在吃貨聯盟,周大娘被抓住了就服毒自殺,看來你是貪生怕死之輩。”


    胡巴聞言立馬走過來,一把捏住廚子的嘴,檢查他的舌頭和牙齒。


    隨即他一把放開他:“姑娘,此人嘴裏麵沒有藏毒。”


    “姑娘,我是聽你說了我才知道我的侄子死了,實不相瞞,我這個侄子就是一灘爛泥,我巴不得他死的遠遠的。我們後廚並沒有周大娘這個人,我可以用我的性命保證。”廚子滿臉驚恐,想要伸手摸一下自己的脖子,手和腳都被捆的嚴嚴實實的,他現在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


    死亡的恐懼從內心深處開始朝著四肢百骸蔓延。


    夜呆呆手中的刀又深入了兩分:“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此話一出,原本幹燥的麻袋突然被打濕了,這個廚子下麵失禁。空氣中彌漫著難聞的氣味。


    夜呆呆皺著眉死死地盯著廚子這張臉。


    胡適見狀走過去接過夜呆呆手中的匕首:“姑娘,看他不像是撒謊的樣子,你讓我問他幾個問題,到時候發現他撒謊,殺了他也不遲。”


    “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撒謊。”此刻的夜呆呆跟平時判若兩人,眼中蘊含著化不開的殺氣。


    要知道她的手上已經沾染了血腥,她不害怕多一點。


    夜笙跟明珠那麽小,現在不知道什麽情況,有一座無形的山壓在了她的心尖兒上。


    “如果他還是不說實話,就當著他的麵殺了他的親人。”一直安靜的夜星耀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廚子聞言渾身戰栗的更加厲害,匍匐在地上一個勁的求饒,坦言隻要是他知道的,他們隻要想知道,他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夜呆呆看見夜星耀渾身戾氣暴漲,一直以來她想的都是他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不應該經曆這些事情的。安撫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找了一晚上也累了,迴房間休息一下,這裏有我呢。”


    陳三水看他的臉色,知道他一定是將弟弟妹妹失蹤的責任歸結到自己身上,他難得沒有嘮叨,推著他迴房,邊走邊說:“小耀子不要擔心,我們都在找人,一定會找迴來的,小笙子那麽聰明,我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好小胖丫的,你現在就去睡覺。”


    說到最後幾乎是用命令的口吻。


    夜星耀咬著牙,心裏麵十分的難受:“三水哥,我睡不著。”


    “睡不著就蒙著被子睡,我等你睡著了再出去。”陳三水跟著他進了屋。


    坐在床沿上,夜星耀低著頭,過了許久他突然開口:“三水哥,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前段時間像個廢人一樣躺在床上,什麽時候都要靠阿姐,現在依舊是這樣。”


    從認識夜星耀開始,陳三水就知道他心氣高,古板的小臉下有一顆頑強的心。他能去學堂偷聽夫子講課就知道,他有抱負,有理想。


    “你躺在床上是惡人所謂,她現在也遭到了報應,你阿姐是長姐,是你們這個家庭的大家長,天塌下來她也要頂著,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你阿姐已經讓人聯係了學堂,明年一開春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去學堂學習,你要想幫助家裏麵,就好好讀書,考取功名,要是考取狀元,你就會有大宅子,那時候一家人都能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陳三水臉上是無比向往的神情。


    “我能考上狀元嗎?村裏麵最厲害就是一個秀才。”聽到有大宅子的時候,夜星耀的眼睛有亮光劃過,隨即想到村裏麵最有文化的人,便有些忐忑跟泄氣。


    “那隻能說明他沒用,隻能考取秀才,你這麽聰明,考不上那就是對不起這一大家子人,你好好想想,你阿姐要是不想你出人頭地為什麽給你買這麽多書,找人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有時間多看書,多學習,不然你阿姐還要為你擔心,我出去看看。”陳三水拍了拍夜星耀的肩膀,看他若有所思的表情,站起身走了出去。


    外麵,胡適將人提起來捆在了柱子上。


    他的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馬鞭,他問道:“你們掌櫃的有沒有交代過什麽不能說的秘密?你有沒有聽到要對付吃貨聯盟的消息?”


    既然直接問他不承認,他便采取迂迴手法,旁敲側擊,他總有說漏嘴的時候。


    廚子哭著想了想:“吃貨聯盟我知道,我婆娘去給孩子買過吃的,掌櫃的就交代我以後該說的就說,不該說的就不說,一剪梅是我們的死對頭,他懷疑你是對方派來的探子,讓我以後注意我們是酒樓,要對付也就是想著如何打壓一剪梅,我從未聽說吃貨聯盟,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


    胡巴根本不相信,冷哼:“要不要我將你婆娘抓來捅幾刀,你才會說實話?”


    廚子聞言麵色大變,一陣求饒後,他的聲音已經嘶啞:“各位好漢,我真的不知道我侄子的事情,你們真的想要知道,不應該抓我一個廚子,你們將掌櫃的弄過來,他知道的比我多,真的,就算你殺了我,我也是這個答案,不要傷害我的婆娘孩子,求求你們了。”


    胡適仔細端倪片刻後,搖了搖頭:“他可能真的什麽都不知道,背後之人隻是用他的侄子當了誘餌,畢竟這樣的人殺了,就算是真相大白,也不會攤上什麽事。”


    聽了他的分析,夜呆呆覺得有道理,起身便要往外走。


    廚子突然叫道:“姑娘,掌櫃的家裏麵有家丁,很厲害的那種,你們小心。”


    有一次他去送東西,正好看見他們要處置一個賴賬的人,好像有武功,他被嚇得不輕。


    夜呆呆和胡家兄弟商量之後,決定等到夜深人靜之後再行行動。


    一直到子夜時分,夜呆呆換上一身黑衣和胡家兄弟一前一後離開了房間。


    在門口的時候被一個突然躥出來的人影嚇得集體後退。


    陳三水的聲音響起:“是我是我,我跟你們一起去。”


    “你去做什麽?滾迴去睡覺。”夜呆呆的語氣不善。


    “夜呆呆你怎麽說話的,我跟你也算是風裏來雨裏去的交情,我保證不拖後腿,要是抓住把柄,我也能做個見證人啊,所以我並不是一無是處。”陳三水拍著自己的胸脯,洋洋得意的保證著。


    反正他沒有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胡巴提著人的後領子一陣風的離開了原地,他實在不想跟這個話嘮廢話。


    夜呆呆搖了搖頭,也緊跟其後。


    不一會兒,夜呆呆喘著粗氣來到一處後院。她的輕功剛剛有所成,跟上胡家兄弟很吃力,中途好幾次差點摔在地上,都是胡適及時護著她。


    這位熊掌櫃有一處碩大的宅院,看上去很有錢的亞子。


    胡適低聲吩咐:“我先去探路,這種高門大院,一般都有影衛,廚子說厲害的家丁,不知道是哪種。”


    一番查看後,一炷香後胡適迴到幾人的藏身之所。


    “書房點著油燈,還有人在議事,你們不要輕舉妄動,府裏麵有家丁巡邏,有武功但不是高手,不用忌諱。”胡適說著給胡巴使了一個眼色,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


    夜呆呆跟陳三水留在了原地,陳三水打了一個哈欠,剛想說話,有所察覺的夜呆呆轉頭瞪著他:“閉嘴,安靜的等。”


    陳三歲:o(╥﹏╥)o


    胡適悄無聲息的來到房頂,俯下身子趴在磚瓦上,側耳傾聽著。


    另外一側的胡巴蹲下身子,掀開一處瓦片,朝裏麵望了過去。


    天涯酒樓的熊掌櫃他見過,裏麵的人正是熊掌櫃,他的麵前站著一高一瘦兩人。


    “交代的事情辦妥了?”熊掌櫃把玩著手中的玉如意,看著麵前之人。


    瘦一點的嘿嘿一笑,將一個沉甸甸的荷包掏出來遞給他:“老大,這是九爺給的二百兩銀子,這次的貨他很滿意,可惜了當時匆匆隻拐走了兩個,她家有三個小的,您說不要打草驚蛇,我便沒有鬧出太大動靜,現在還在到處找人呢。”


    說完便是一陣奸笑聲。


    胡巴仔細辨認著,看了許久終於能確定,那個高個子就是自己看見的馬夫,此刻他的帽簷摘了下來,正掛在背後。


    果然是他們,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


    “明天派人在風吹嶺等著,等夜呆呆將方子送上去就直接送她上路,要是有人跟著,在路上就解決了,她以為就她衙門裏麵有人?搞笑,乳臭未幹,還真以為自己很能幹,不識抬舉。”掌櫃的放下玉如意,端起麵前的茶杯喝了一口。


    似乎說的有些口幹舌燥。


    高個子微微頷首:“老大,還是您高,沈老二手下就是一群廢物,那天要不是夜呆呆提前發現轉移了他們準備的屍體,配方落在誰手上就不一定了.”


    熊掌櫃沉思著,過了片刻後開口:“沈老二也不是個好對付的,做的隱蔽點,不要讓他發現是我們,到時候他要是親自出手,想要分一杯羹,我也不能跟他拚個你死我活,一剪梅那個老東西,靠著夜呆呆送去的酸菜拉走了我們很多客人,這一次我倒要看看,沒人給他送了,他的生意要怎麽做。想要爬到我的頭上,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老大,這件事我們做的十分的隱蔽,你就放心吧。”矮個子男子一臉得意之色。


    樓上的胡巴跟胡適基本上確定了這件事的真兇,兩人默契的退了出去。


    在原地等待的夜呆呆,第一次覺得等待的時間竟然是這樣的漫長。


    看見熟悉的影子迴來,她終於鬆了一口氣,上前幾步,語氣焦急:“怎麽樣?有沒有發現。”


    如果這一次失望了,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撐住,雖然有陳三水一直在旁邊寬慰她,她的心情依舊很糟糕。


    胡適將自己的聽到的內容如數奉告,果然,夜呆呆瞪大眼睛:“照你這麽說,不僅僅是天涯酒樓打吃貨聯盟的主意?”


    “是的,還有一個沈二爺不知道是做什麽的,咱們現在就去熊掌櫃家裏,抓個現行!”事不容緩,幾人直接從後院翻牆而入。


    前麵的巡邏的家丁交給胡巴,胡適讓夜呆呆跟陳三水藏在暗處,他破窗而入,看見矮個子正要離開,一個閃身的空隙,他衝過去直接將人撂倒,剛剛敲暈了,就聽見熊掌櫃高唿抓刺客,那個高個子已經逼近。


    兩人交手十幾招,胡適將人一腳踢飛,那人直接滾到了院子裏麵。


    熊掌櫃看見如此變故,想要從密道逃走,一隻手剛剛握住花瓶,就被人一把揪住了後領子。


    胡巴解決完外麵的家丁,看見高個子站起來他猛地一個用力將手中的匕首擲了過去,直接插在他的小腿上。


    暗處的陳三水見狀,看了看手中的花盆,低喝一聲為自己加油打氣,跑過去一花盆砸在了那人的腦袋上。


    夜呆呆看見半開的房門直接走了進去。


    熊掌櫃已經被胡適捆在了椅子上,嘴裏麵塞了東西,一雙眼睛圓溜溜的轉來轉去。


    當看見夜呆呆的時候,他掙紮的很厲害,嘴巴裏麵發出嗚嗚的聲音。


    夜呆呆走過去將他嘴裏麵的東西扯下來扔在了地上:“熊掌櫃,看見我是不是很意外?這封匿名信就是你寫給我的?你將我弟弟妹妹拐賣去哪裏了?”


    說完她伸手用力掐住熊掌櫃的脖子。


    熊掌櫃一張臉瞬間變得通紅,他死死地盯著眼前人,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發現自己是幕後主使的。


    這件事他原以為做的天衣無縫。


    夜呆呆也很慶幸,要不是廚子說來找他可能會發現線索,她應該不會這麽快找過來。


    也不會碰巧撞見下麵的人跟這位掌櫃匯報。


    胡巴將剛剛在房頂偷聽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


    熊掌櫃偏過頭:“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夜呆呆突然一把拉起他的手,眼神猶如冰窖裏麵的冰渣子:“既然熊掌櫃想要玩玩,這樣胡巴挑斷手筋腳筋,直到他說實話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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