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呆呆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突然趴在地上,朝著床底下瞧去,她剛剛伸手準備將床幔掀開的時候,就聽到一聲厲喝:“你在做什麽?”


    話語落下,就聽見一陣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夜呆呆站起身朝著門口瞧去,就發現李才根陰沉著一張臉,像是看賊一樣看著自己。


    “李大人你不要誤會,夜呆呆是負責調查您夫人的死因,她隻是想要知道您夫人當時是怎麽死的,並沒有破壞這裏的東西,正好您迴來了,能給我們仔細說說您當時迴來看見的情形嗎?”陳三水硬著頭皮解釋道。這些話還是來之前夜呆呆教他說的,她當時很篤定,要是自己來臥室探查,李才根定會出現。


    沒有想到的是,他真的迴來了。不過看他那難堪的臉色,他隻覺得背脊一陣涼颼颼的。


    夜呆呆頷首:“李大人,這裏有您府中的丫鬟守著,我們也不會動您貴重的東西,您請放心。”


    她顯然以為李才根之所以這樣生氣,是懷疑她們偷了東西。


    李才根歎了一口氣,臉上立馬浮現出悲戚跟濃濃的傷感:“阿苑生前並不活潑好動,經常做的事情就是坐在窗戶下麵刺繡,我每每迴來一眼都能看見她的身影,這間房間有太多太多我跟她的迴憶,我隻是不想你們打擾她罷了,剛剛李某情緒太激動,兩位多多包涵。”


    說著他朝屋裏的兩人拱手已示歉意。


    夜呆呆卻好像發現了什麽不得了的秘密,李才根似乎很害怕她搜查床底下。


    莫非,這下麵有什麽見得不人的東西?


    她好像沒有察覺一般,側頭看著山藥:“這間屋子衙門的人有搜查過嗎?”


    山藥點點頭。


    “原來檢查過了,我之所以過來瞧瞧,就怕有什麽遺漏的地方,現在看看,是我多疑了,我現在最好奇的就是那個粗使婆子,我懷疑那個粗使婆子就是兇手,根據我的推斷,應該是粗使婆子想要偷東西被夫人發現了,想要揭發她,她就殺人滅口,山藥能帶我去那婆子住的地方去看看嗎?”夜呆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說完也不給大家發表意見的機會,重重的點頭,似乎對自己這個推斷十分的滿意。


    李才根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自言自語的夜呆呆,眼中慢慢浮現出的厲色悄悄收了起來。


    輕咳兩聲,他的聲音聽上去惱怒極了:“我派人去了她家鄉,這麽久都沒有找到,不知道躲在哪裏,要真是她,我一定要要將她碎屍萬段。”


    最後四個字他咬的極重,離他比較近的陳三水甚至都聽到了他咬牙切齒的聲音。


    “李大人,如果真的是她,我覺得下油鍋都難以解恨,畢竟是一屍兩命啊,我一定要將此人找出來給阿苑夫人一個交代!”夜呆呆繃著一張臉,義正言辭的宣誓。


    眼角的餘光悄悄地打量著李才根,他微微垂著眼瞼,臉上看不出什麽變化。她沒有耽擱立馬跟著山藥去了婆子平時住的房間。


    李才根等腳步聲漸行漸遠後,突然轉頭看著夜呆呆離開的方向,一雙眼睛猩紅猩紅的,眼仁微微外凸,垂在雙側的手背上一根根青筋微微凸起。


    此刻秦家。


    平時辰時準時吃早膳的一家人,巳時二刻才起床洗漱,秦晚昨晚翻來覆去很久才睡著,隻覺得自己這一覺睡得十分的踏實。


    話雖如此,腦海中隻要想起陳三水,就會冒出夜呆呆這個名字,大清早的冒出一股無名火。


    她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秀麗的長發。


    摸到了自己的耳朵,她又伸手摸了摸,心中微微不安,她站起來朝著銅鏡走去。


    彎腰坐下,定晴一看。


    啊...


    秦海今日休沐在家,看見外麵的時辰,竟然睡過頭了,他活動活動筋骨,以為是最近一段時間勞累過度。


    剛剛走了兩步,就被一連串的鬼哭狼嚎驚的一個趔趄,差點一頭撞在了水桶上。


    馬菊花提著裙擺從屋中衝了出來,直奔自家女兒的房間,聲音帶著抹不開的擔憂:“阿晚,你這是怎麽...”後半句目光觸及到那顆光溜溜的腦袋的時候,戛然而止。


    秦晚哭的像個淚人兒,目光悲戚的看著進來的人:“娘親...”


    她是真的嚇到了,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一雙手死死地握著手中的木梳。


    馬菊花走了過去,看見自家女兒腦袋上似乎還寫了字,她丈夫是秀才,她多少認識幾個字。


    那個死字,讓她的心頭突突直跳,風風火火出去找來帕子,將那個字擦了去。


    一把抱住自家女兒:“阿晚啊,你昨天晚上出去是不是遇見什麽心懷不軌之人,我和你父親昨晚沒有聽到任何動靜啊,你的頭發呢?”


    說著低頭看著她,看著看著就發現什麽不對勁了。


    那混天然的柳葉眉,顯然也不刮的幹幹淨淨。


    秦海覺得奇怪,聽著房間哭哭啼啼的聲音,進來瞧了一眼,眼角狠狠地抽了幾下。


    “最近你們在家有沒有得罪人?”他沉聲問自己的妻女。


    看見兩人雙雙搖頭,馬菊花小聲的將頭顱上有字的事情說了,秦海一聽,可能根據字跡判斷是何人作為。


    得知害怕女兒恐慌的馬菊花已經將字擦了去,他一臉恨鐵不成鋼:“這可是重要的證據,一介婦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說完一佛袖子離開了。


    馬菊花哄了兩個時辰才讓秦晚止住了哭聲,直接做了午膳,親自去鎮上買鬥篷。


    可是吃過飯的一家人,很快發現不對勁,全部拉肚子。


    原本休沐就是好好休息的日子,秦海一張臉徹底黑了。


    馬菊花路上到處找茅房,可謂是苦不堪言。


    秦海是衙門的訟師,雖然不會查案,在耳渲目染之下,還是懂一些基本的常識,將秦晚的房間翻了個底朝天,依舊是沒有找到任何線索,他決定讓衙門的摯友幫幫忙。


    他質問秦晚這兩天發生了什麽,秦晚哭哭啼啼的說什麽都沒有發生。


    她想不通啊,昨晚那個人明明說陳三水帶著人離開了,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不能見人。


    心裏默默將夜呆呆詛咒了上千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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