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審核犯人用的拍磚狠狠地在桌上拍了一下,陳三水猛地被嚇得渾身一個哆嗦,下意識的去看夜呆呆。


    隻見她背挺得筆直,目光緊緊的落在縣令身上,絲毫不為剛剛那一聲威勢所動。


    縣令想這個小女娃兒,被自己這樣一恐嚇,應該立馬跪地求饒。


    那麽他正愁不能解決此案,便責怪此人一方麵阻礙衙門辦案一方麵其實為了掩飾自己的罪行,將人打個半死,然後簽字畫押。


    這件事自己對上下都有了交代。


    下麵的反應有些出乎意外,看著不卑不亢的夜呆呆,縣令正了正身子:“你掀了懸賞令知道自己要做什麽嗎?這裏是衙門,不是兒戲。”


    後麵一句話,縣令加重了語氣。


    夜呆呆雖然對古代的禮儀什麽的不是特別了解,但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她酷愛古裝電視劇,學著裏麵的樣子給縣令大人行了一禮。


    “迴稟大人,我是來解決這樁案子為大人分憂的。”


    其實這句話說出來有些狂妄,堂堂縣令大人自然用不著她一個小小百姓分憂,不過看他剛剛那架勢,明顯不好對付。


    聽到此言,縣令大人表情亮了,眼角一抽,上上下下打量了夜呆呆這小身板一眼,輕笑一聲:“哦,看不出你還有這等本事。好,本大人就相信你一次,如果你不能解決這樁案子且不能為我分憂,又當如何?”


    陳三水原本想要幫忙辯解幾句,可剛剛在門口已經答應夜呆呆不能說話,聽到縣令大人威脅的話語,他有些急了,隻感覺冷汗從背後沁出。


    今天夜呆呆莫不是中邪了,他越想越著急,心想自己要不要偷偷跑迴去告訴父親,讓他來幫著求情。


    夜呆呆清了清嗓子,對於自己的專業知識,她還是很有把握的,尤其是自己喜歡的並且潛心鑽研過得。


    “如果我不能解決並不能分憂任憑大人處置,如果我能,大人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當然了這並不是一個過分的條件,對我來說很重要,對於大人來說就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夜呆呆抬頭直視縣令大人,她又不是這裏淳樸的古人,心中沒有尊卑之分,她覺得自己和這位縣令都是人,沒有無由來的畏懼,人生而平等,隻是從事的事業不一樣罷了。


    當場所有人都愣了一下,誰都不敢相信此話是一個小女娃兒說出來的。


    看她那毫無畏懼的模樣,一點都不像是信口雌黃,而且這是要掉腦袋的生意,誰會那麽傻。


    縣令聞言心中已經有了計較,他並不覺得一個小小年紀的女娃兒能破案,似乎此刻他早就料到了結局,想到此他的嘴角勾勒出一抹淺笑。


    心中那塊沉甸甸的石頭似乎也輕了一些。


    於是他大手一揮,答應了下來。


    隨後由大武帶著他去案發現場,大武就是那名肥頭大耳的衙役。


    走出去的時候,陳三水悄悄地拽了一下夜呆呆的袖子:“你確定有把握嗎?”


    身邊還有個危險的煞神跟著,陳三水隻能簡單的問道。


    夜呆呆點點頭,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轉頭看著陳三水:“你迴去吧,我可能很晚迴去,到時候你父親找不到你會擔心的,我這裏一個人沒問題。”


    潛意識裏麵她並不想陳三水摻和進來,畢竟這是自己的事情。


    陳三水雖然有些害怕,話極此他腳步一頓,抬了抬胸膛:“我是那種見死不救之人,夜呆呆你把我想成慫包了嗎?既然你都不害怕我還會害怕,我都這麽大人了,我爹不會擔心的,走吧走吧。”


    看見前麵稍稍駐足的大武兄弟,陳三水趕緊催促。


    七拐八拐幾人來到了西南街360號。


    一抬頭李府兩個字映入眼簾。不過這牌匾有些掉漆了,上麵掛著白綾,處處透著一股悲傷的氣息。


    夜呆呆不由問前麵的大武:“大哥,這李府是做什麽的?”


    大武瞧了瞧門,幽幽的聲音飄了過來:“開賭坊的。”


    夜呆呆眼珠子轉了轉,開賭坊?那應該很有錢啊。


    陳三水女方算得上低嫁,那女方得多有錢啊,她的腦袋裏麵全是白花花的銀票,想的她猛咽口水。


    她現在太窮了,想到錢就是兩眼發光。


    進去後發現這裏麵裝修很古樸,並沒有想象中那樣豪華大氣,院中的枯黃落葉竟然沒有仆人掃除。院子最角落有一口井,旁邊的架子上晾曬著一些衣裳。


    她想應該是有仆從的,大堂之上還有窗戶上全部掛著白綾,堂屋中間赫然是一具紅木棺材,沒有蓋上蓋子,蒲團上跪著一個女子抽抽搭搭的燒著紙錢。


    旁邊的老人椅上坐著一個青年男子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們進去,他好像毫無所動。


    大武輕咳一聲:“李才根我們來看看你夫人的屍首,你給她講一講當時你迴來看見的場景。”


    說著他指了指夜呆呆。


    男子被這渾厚的嗓音拉迴了理智,抬眼看了過來。


    夜呆呆正在看他,四目相對,夜呆呆楞了一下,男人的雙眼猩紅,眉宇間有一道很深的溝壑,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道粗粗的劍眉。


    眉毛又粗又黑,這種人天生一副兇相。


    此刻他嘴唇幹裂,渾身有一股頹然之氣,看著倒是沒有那麽兇狠。


    他在夜呆呆臉上流連片刻,呆滯的移開視線說起這件事。


    前些日子,賭坊的生意不太好,他迴來的很晚,以前家裏麵丫鬟婆子加起來有四五個,因為生意不好做,都打發走了,隻剩下一個粗使婆子跟丫鬟。


    因為店鋪周轉不開,丫鬟去他夫人娘家借銀子去了。


    他亥時二刻迴家,丫鬟知道他每天迴家都要吃夜宵,這天晚上他沒有發現桌上的夜宵,覺得奇怪,就喚自家夫人,叫了好久,都沒有迴應,在院子外麵伺候的婆子也沒有看見,他以為她們有事出去了,便迴去休息,迴到房間發現一地的血跡。


    將他嚇得不輕,他以為家裏麵來了賊人,後麵卻發現是自家夫人的屍體,立馬就去報官了。


    聽到他的講述,夜呆呆抓住這裏麵的關鍵點:“這些天你口中的粗使婆子一直都沒有迴來?”


    說完,她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李才根,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她不確定他有沒有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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