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秩,年僅二十七歲,便有了化氣境中期的修為,此等天才,可謂百年難遇,雖與薑繁相比,稍顯遜色,可這世上,從古至今如薑繁這便非凡存在,又有幾人?


    麵對胡秩的參拜,雪香影不如胡赳那般興奮喜悅,也隻是淡然頷首,心中卻對他無視薑繁的模樣,產生了不滿。


    但這胡秩天賦異稟,又乃是大長老胡赳的孫兒,雪香影雖為天寶器閣尊主,卻也不能真的說他甚麽。


    不過她不說,卻不代表她不會對這等無禮態度,表示厭惡,尤其是他所針對之人,乃是薑繁。


    相比雪香影心中的不滿,薑繁卻顯得淡定了許多,他早知這赤妖狐乃是無禮家夥,因而見他直接無視自己,也無多少意外。


    此時,胡赳顯然也看出來了端倪,他活了數百年,早已精通人世一切,在望清雪香影眼中那抹異色時,胡赳便知自己這無法無天的孫子,又一次得罪人了。


    “秩兒,薑尊主與你見禮,你怎敢無視?快快道歉。”


    胡赳心中甚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表麵上卻嚴肅認真的望著胡秩說道。


    胡秩聞言,有心想要拒絕,他本就是刻意要讓薑繁難堪,此刻又怎甘願向他道歉,因而臉上顯出一絲為難,竟是站在原地無動於衷的說道:“爺爺,若他真有本事,胡秩自然會對他尊重,可要是無能之輩?請恕秩兒不從之罪,秩兒是絕對不會,屈服於弱者之席的。”


    此話一出,雪香影俏臉上掠過一絲極寒,其美眸中更是生出某些厲色來,瞧見她如此,胡赳心頭大急,頓時一巴掌狠狠拍在胡秩肩頭,使之遭受大力,還是朝著薑繁躬身下去,旋即胡赳按住胡秩,怒道:“尊主麵前,豈容你放肆?快快道歉。”


    胡秩不敢運氣掙脫祖父束縛,然他雖被迫朝薑繁躬身,但卻是極其倔強的道:“不可能。”


    胡赳更是心頭火起,暗道這小子怎地一副倔脾氣,屢教不改,如今再讓他胡鬧下去,還不知會放肆到何種地步去。


    想到這裏,胡赳正待強迫胡秩道歉時,薑繁無奈苦笑了一下,遂連忙勸解道:“前輩無須如此,其實胡兄說得無錯,若換作是我薑繁,也不會甘心向弱者屈身。”


    聽了這話,胡赳這才順勢放開了胡秩,朝著薑繁稽首,眼中無比感謝,卻又有無奈的笑道:“尊主當真寬宏大量,哪像這臭小子一般,簡直迂腐至極。”


    語罷,他更是瞪了胡秩一眼,而麵對祖父的責怪,胡秩不敢反駁,但其一雙妖異的眼神,卻緊緊盯著薑繁,其中輕蔑眼色,並無因薑繁開口求情,而有半點改變。


    眼見他如此,薑繁也隻是一笑而過,胡赳老眉一皺,朝胡秩斥道:“既然已經出關,那就快去神兵廣場幫忙搭建會武台,還留在這裏作甚?”


    胡秩這才朝胡赳躬身抱拳都:“那孫兒先告退了。”


    語罷,他又拿眼輕柔的望了望雪香影,其眼神中那片熾熱與傾慕之火,可謂隱藏極深。


    “尊主,屬下告退。”


    目光閃爍,胡秩抬頭深深望著雪香影說道。隨後,在後者淡漠的表情中,他有些失望的轉身離去。


    將走之時,卻又頭也不迴的對著薑繁冷冷說道:“若想做天閣之尊,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來給我看看,明日神兵會武,我期待你的表現,可千萬莫要讓我失望才是。”


    語畢,他自快步離去,迅速消失在了這方院子裏。


    他這一走,胡赳突然朝薑繁彎腰行禮道:“老朽管教不力,致使那臭小子有了如今這般目中無人的臭脾氣,因而讓尊主方才受了委屈,實在是吾之罪也。”


    胡赳心裏明白,薑繁方才之所以不與胡秩計較,也是因為自己的原因,隻是這等無端而來的委屈,哪怕內心再如何大度之人,多少還是會有氣憤生出。


    而他早知薑繁絕非永困深淵的龍,終有一日,必會騰空起勢,俯瞰天地。也正因如此,他也絕不希望胡秩與之結仇聚怨。


    哪怕二人做不成朋友,也不能成為敵人,否則的話,胡秩往後,必取此禍。


    眼見這老前輩突然這般,薑繁連忙阻止道:“前輩實在言重了,我與胡兄往後便是同門,又豈會因此小事,而於心中對他安懷怨恨?”


    小事?


    胡赳眼角餘光,悄然一掃那玉立在旁的美人,心中十分無奈的想道:此事因小,你不有與恨,可總有一天,你二人必會反目,到那時候,又豈能不是你死我活?


    胡赳作為胡秩祖父,從小便知那臭小子心高氣傲,目中無人,唯有在麵對雪香影時,他才會完全收斂鋒芒,變得溫順,至於這是何意,想來整個天寶器閣的人,都心知肚明。


    可雪香影對他,自來便是直接無視,根本態度完全冷淡至極。起先胡赳還以為尊主便是如此性格,可怎麽也沒想到,她會對薑繁有另一種完全不同的姿態。


    人老成精的胡赳,早已看出了她對那溫潤如玉的少年,存在何種心思,正因明白,他便更是替胡秩擔憂起來。


    倘若雪香影一輩子對待別人,也如對待他胡秩那般,那麽胡秩必然不會生出甚麽事端,可一旦讓他知道,雪香影會有那麽溫婉可人的一麵對待別人時,胡秩是絕對忍受不了的。


    而以他的秉性,一旦忍不了,那麽往後必生禍端,而他所針對之人恰恰又是一個如同妖孽一般的薑繁,最終,定是他自取滅亡。


    隻要一想到這個結局,胡赳更是心生凝重之感。無論如何,胡秩都是他的孫兒,他不能接受其自取其禍的命運。


    對於這位老人心中所思所想,薑繁半點也不會知道,隻是看到他這麽鄭重的替胡秩向自己賠罪,一時間隻覺得他果然是人德高尚。


    隻是這樣令人尊敬的老人,為何會有那種使人厭惡的孫子呢?這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其實,胡秩之所以會如此狂妄自大,有很重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從小到大便有令人羨慕的修煉天賦。


    這使得他一直以來,都居於同輩者之上,自然就會看不起同輩之人了,又遑論是薑繁這樣的十五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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