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二十八年新年伊始,在連續大宴群臣,諸王勳貴,後宮嬪妃,勞累了三天有些乏力的李隆基看著歌舞,看得索然無味,變得鬱鬱寡歡。


    高力士察言觀色,知道李隆基所想,於是一咬牙道:“聖人可是覺得歌舞不好?”


    “惠妃故去,這歌舞看得著實寡淡!”李隆基提不起精神來:“這後宮三千佳麗,自惠妃後,唉…”


    高力士想主所思,道:“壽王妃歌舞俱佳,聖人何不傳旨,讓壽王妃前來一舞,以盡孝心!”


    李隆基頓時想到楊玉環那傾城之色,以及一舞動天下的舞姿,頓時一股熱流湧動,隻是人要臉樹要皮,這張老臉還是有些拉不下來。


    “聖人思念惠妃,身為兒媳理當前來盡孝,老奴這就去傳旨,令壽王妃前來一舞。”說著高力士也不待李隆基做出反應,就徑直出宮前往壽王府。


    寧王李成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自幼被寧王撫養了數年的壽王李瑁天一亮就趕往前去伺候。


    楊玉環沒有隨行,一覺直接睡到午後。自武惠妃病逝,太子之位旁落,楊玉環和李瑁一道,時常受到了冷嘲熱諷,以及從府門前的車水馬龍到現在的清冷,這種巨大的反差使得楊玉環變得了無生趣。


    懶洋洋的任憑這侍女梳妝打扮的楊玉環看著銅鏡裏的那張國色天香的臉,心中不由得哀歎,長得再美不能侍於帝王側,掌無上權柄,動魄天下,又能如何?還不是將落寂與此,默然終老?


    楊玉環正在自憐自哀的時候,聽到小黃門稟報,高大將軍傳旨來了。


    李瑁不在,自然就是楊玉環前去接旨,看著光彩豔麗的壽王妃,高力士也不由得暗中稱讚,此刻壽王不在,於是就道:“聖人思念惠妃娘娘,心中鬱結,令壽王妃前往一舞,博聖人一笑,以盡孝心。”


    “臣妾遵旨,請大將軍稍後!”楊玉環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五味俱全,任憑著侍女為自己穿上最豔麗耀眼的舞裙,一邊是李瑁的身影,一邊是叔父那因為楊家變得衰的身軀,這兩人腦海中不停的互換著。


    看著在一眾舞姬環繞中的楊玉環,李隆基頓時起了許久未曾有過的那種心動的感覺,待一曲完畢,就迫不及待的朝著一旁的高力士使了個眼色。


    高力士就是李隆基肚子裏的蛔蟲,會意的屏退了所有人隻留下了楊玉環,隨即自己也最後走出,關上了殿門…


    偌大的宮殿裏麵,就剩下了側臥在軟榻上已是年過半百的大唐至高無上的帝王,還有站在殿堂裏那美豔絕倫的楊玉環。


    楊玉環走向了李隆基…


    寧王府,午後的陽光明媚,壽王李瑁正陪著伯父李成器在曬著暖洋洋的太陽,躺在躺椅上有些昏昏欲睡。


    李成器看著這個變得鬱鬱寡歡的侄兒,正值大好的青春年華之際,就變得了如此的頹廢,也隻能暗自歎氣,沒有什麽辦法。


    一旁的李菁道:“十八郎,人生總有些不如意的事,正所謂有得必有失,又失也有得,當個太平王,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瀟灑的過上一生,比終日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過活,總要好些!”


    李瑁道:“王兄,我想得明白,如今我也想得開了,我現在隻擔憂一事,唉!”


    “什麽事?”李菁看到李瑁有些漲紅的臉,隨即失聲道:“不會吧,這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宮中又豈能有秘密藏得住?武惠妃故去,任憑無數後宮佳麗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取代武惠妃成為新一任的寵妃,於是這些後宮妃子們自然就要百般的追查原因。


    而李隆基對壽王妃的窺覬自然就落入了有心人的眼裏…


    隻是這事太過於匪夷所思和荒唐,畢竟沒有成為事實,誰也不敢聲張,及時如此,不少王公貴戚還是聽到了一些風聲。


    李菁也是昨天從父親的感歎中聽出了一些。


    這話誰也不知道怎麽說,於是場麵就陷入了寂靜,三人都曬著太陽,默然無語。


    良久,就在李瑁要告辭的時候,李順匆匆的趕來,隻是看到李瑁於是欲言又止。李成器似乎猜到了什麽,就道:“說吧!”


    李順看向李瑁,眼神中滿是憐憫,而李瑁看到李順這般眼神,頓時臉色變得煞白,整個人都有些搖搖欲墜了。


    李順一咬牙道:“一個時辰前,高大將軍前往壽王府,召壽王妃入宮一舞!”


    ‘噗通’一聲,李瑁再也承受不了這般的打擊,暈了過去了。


    李菁連忙抱起李瑁,召了王府裏的禦醫,好在李瑁隻是心力憔悴受不了打擊暈過去了。


    房間裏,躺在床上昏睡的李瑁,躺在軟榻上的李成器,以及站立在床邊的李菁,還有伺立在門外的李順。


    “太荒唐了,聖人豈能做出這等事來,這簡直是遺臭萬年的醜事!”李菁實在忍不住了。


    ‘唉!“李成器沒有去斥責兒子對聖人的大不敬,反而歎道:“三郎不在是以前的那個勵精圖治的三郎了。”


    “阿爺,怎麽就沒有人上表勸諫,或者阻攔呢?”


    李成器感懷的道:“你以為現在朝中相公還是姚崇張九齡嗎?”


    “阿爺,這一年多來,我都是在外四下遊走,從東北營州到江南蘇杭,從劍閣蜀中到河西涼州,感悟太深了!”


    “這盛世大唐,已經變成什麽樣了?”李成器淡然的問道。


    李菁咬牙道:“阿爺,邊將為求戰功四下挑起爭端,土地兼並日漸嚴重,百姓賦稅日益增多,官吏貪腐也是與日俱增,如此再過十年,恐怕~”


    “就連張守珪這等文武雙全,屢立大功的人都栽在了這方麵上,可悲可歎!”


    “阿爺,根據消息,張節度是上了安祿山的計謀了!”


    李成器大吃一驚:“此話怎講?”


    “阿爺,安祿山要想往上爬,那麽張節度使就成為了攔在麵前的一塊巨石,必須得搬離才行,所以就利用了趙堪和白真陀羅想要立功的心思,布下了扳倒張節度使的陰謀!”


    李成器半響無語,接著才道:“有張守珪坐鎮幽州,任憑安祿山如何折騰,都無法成事。現在幽州乃至整個河北道,已經沒有人能壓製得住安祿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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