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個時間點。
金光城檢查組的另一間屋內。
“餘晨，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秦白的人？”
“認識。”
“那謝成峰呢？”
“他啊……因為身份問題，暫時由我們花城守衛區收留。”
感受著來自於桌對麵的‘死亡凝視’，餘晨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說實話這房間的采光不錯。
而且也隻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
但是對於餘晨這樣一個，凡事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而言，眼前這已經算是天大的場麵了……
況且，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秦白跟謝成峰，兩個人平時的關係如何？”
“還好吧。”
餘晨剛說完又猶豫了一會，最終補充道。“其實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在來到花城守衛區之前，他們兩個人以前沒什麽交集。”
“秦白曾因為謝成峰的緣故，打傷過北倉城趙軍手下的人？”
“是。”
“是否使用武器？”
涉及到嚴重問題時，餘晨又再一次停下來認真思考。
“當時，的確有使用兵器。”
餘晨迴憶著當時的情況，盡可能減少誤會。“不過那隻是一把小水果刀，並沒有什麽殺傷力。”
在說起當時的情況時，餘晨還伸手比劃了一下那柄刀的長度……
不過很顯然，桌對麵的人並不關注這些問題。“在軍狩之前，秦白曾去過霧都一趟？”
“是的。”
後來又一一詢問了卷宗所記載的各項事宜。
餘晨也皆是如實迴答。
最後，是帶有結束儀式化的詢問。“說說你對秦白這個人的評價。”
評價？
說到這裏餘晨一下子就激動了。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當然就是在不久之前，因為口舌之爭，自己居然在守衛城外當場被鎮壓的一幕了！
這件事，大概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履曆汙點吧……
“年輕人嘛，有時候脾氣難免大了一些。”
餘晨斟酌著用詞，心中微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小子為人坦誠，有衝勁，我……我很欣賞他。”
“好了，你先在屋裏歇一會。”
詢問到此為止，桌對麵的人收拾了紙筆，就此起身離開。
……
同樣的一幕，在相鄰的屋內也同樣上演著。
“崖千靈，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秦白的人？”
下午時分。
靠近窗戶處，亮紅色的長發披散。
崖千靈一向俏麗到妖冶的臉上有些憔悴，甚至還多出來兩個黑眼眶。
“自然認識。”
她微微點頭。“他是我選進花城守衛區的人。”
“那謝成峰呢？”
“你們不都知道，他自然也一樣。”
崖千靈的迴答更加簡短。
不過眉尾微微上揚，對於謝成峰的事情，她已經不知聽過多少閑言碎語。但一直以來也隻是謠言跟猜測，並沒有準確的答案。“也是由我選入花城守衛區。”
“請你注意說話的態度！”
由於崖千靈的語氣陡然提高一截，對麵立馬傳來警告聲。“這裏是金光城檢查組，不是你擺弄脾氣的地方！”
屋內的氣氛嚴峻不少。
隔了好一會，才繼續詢問。
“秦白在花城守衛區時，是否曾出手傷人？”
“是，不過那是北倉城他們咎由自取！”
“嘭！”
一本書冊被人重重摔在桌上。“你今天是過來好好配合我們調查的，還是過來鬧事的！？”
“哎，你冷靜一點。”
“把椅子放下，哎，桌子也放下來……”
麵對這個紅發女人的不配合，對麵兩個人開始唱紅黑臉。
不過不同於外麵的是，金光城內若是一直不配合，是可以直接采取鐵血手段的！
再次落座之後，負責唱紅臉的人也是善意規勸了一句。“真沒必要跟我們過不去，我們隻是負責詢問相關事宜，咱們都好好說話。”
後來的氣氛一直很僵持。
不過好在因為之前的‘意外’，雙方都有所克製情緒。
一件件事情問過去之後，最後還是卡在了身份問題上。
“秦白跟謝成峰兩人是什麽關係？”
“都是我的隊友。”
崖千靈抬起頭，一張俏臉雖然憔悴，卻又神情無比堅定。“如果有什麽問題，我都一並承擔！”
……
跟崖千靈、餘晨所待的環境不同。
之前如果隻是詢問，那麽他這個小屋子才算是真正的審訊！
黑暗的空間中，一盞白森森的大燈高光，直接打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
角落中的一張臉蒼白、頹然。
有嚴厲的語氣開口詢問。“謝成峰，秦白跟你究竟是什麽關係？”
在這個記憶中曾經被嚴刑拷問過，又似曾相識的環境中，謝成峰微微蜷縮著身子。
什麽關係？
自從父親身上出了這麽個事情之後，他就一直被人冷眼相待。
謝函當年在金光城多年，也不是沒有朋友。隻不過當時受到牽連的人不少，而且敢出手幫忙的人也同樣有著限製。所以跳出來的，往往更多是以往的仇敵，還有一部分落井下石之人。
崖千靈算是在他最苦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讓他這個漂泊的人能夠安頓下來。
至於秦白當時為他出頭，後來那番勉勵的話，卻是讓他在這冷冷清清的世界中，感受到人間獨留一份像是親情般的情誼……
“認識的時間不長。”
謝成峰微不可查的咬了咬牙，將思緒拖迴到現實中，給出了最終的迴答。“我們隻是普通同事。”
……
……
視線迴到檢查組的辦公室內。
在兩個審訊人員準備再次發問時，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抬了抬手。
兩人起身離開之後，老人坐在了他們兩人原本的一把椅子上。
“那你可知道，因為謝成峰的緣故……你這一次的叩龍門之事，可能被廢棄不作數！？”
何津承微眯著眼睛，仔細盯著麵前這個年輕人。
他從一開始，也是在觀察著這個年輕人的狀態，順便跟腦海中的既定印象逐漸重合。“你可要考慮清楚嘍！”
這個秦白有實力，而且行事之前，似乎總喜歡留幾張底牌。
就像在叩龍門的過程中，居然像是住酒店了一般，還在龍門甬道玩了二十幾天。
還有後來那一手爆裂的冰霜盛宴！
以他的性格而言，不該說出這麽單純講義氣，卻絲毫不理智的話來……這其中，究竟又隱藏著什麽後手不成？
正當何津承打量著桌對麵青年時，耳畔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何老，您這麽問好像不合規矩吧？”
趙梓義向前一步，臉色好像更黑了。“這算是暗示被審訊者選擇後路！這屬於違規了！”
“這裏是你主事？還是我主事？”
何津承側頭斜了他一眼，又用指關節輕輕敲著桌麵。“我這是試探他一番，瞎緊張什麽！而且這事情已經定性了嗎？隻是嫌疑階段，等會正式審問時，再拿出來你那一套也不遲！”
短暫的交鋒之後，趙梓義臉色變了幾變。
但最終沒有再說話。
秦白也是通過這個簡短對話，確定了兩人的身份。
“迴何老您剛才的話。”
迴到剛才的話題上，秦白倒是更坦然了。“害怕是害怕，不過我更相信金光城審核組的最終決定。”
……
這邊的最初審核階段一過，又再一次將秦白、餘晨他們幾個人集合。
同時檢查組內，負責身份審核最終決定的幾位高層也是趕了迴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將每個人說的話對照規正，而後根據實際情況，抉擇出最終的結果。
“這件事啊，你還是自己心裏邊有些準備吧！”
出門的時候，董小瑞跟在他身邊不遠處。“不管對與錯，你剛才那番話就已經定性了這件事的事實……你說你這，唉！到底在圖什麽呢！？”
其實這一類事件一旦起了頭，就已經造成了身份問題懷疑。
所以隻要有一天他秦白，或者考慮的更長遠一些，無法證明謝函當年並非叛逃之人，那麽他就一直是個被懷疑的對象了。
“董師兄，多謝你關心了。”
秦白衝他笑了笑，雖然看似身處險境，但心中倒是平靜不少。“等我徹底搞定了這件事，再跟你擺酒相邀。”
“得。當我剛才啥也沒說……”
董小瑞斜了他一眼，直接走開了。“好好的活著！”
守衛城內嚴禁請客喝酒這種事，一旦發生了，那不是慶功就是謝罪。
現在這種形勢下，是後者的概率，顯然會更大一些！
換了一間大一些的屋子，氣氛也是因此一片肅然。
麵對審核人員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秦白一邊如實迴答，一邊順勢記下來，在審核過程中，言語間曾對自己不利的人。
幾個趕來作證的小人物就不說了，像被他打傷的趙軍等人……
除了之前趙家的趙梓義之外，還有四、五個嘴角洋溢著笑容的中年人。
他們是什麽人，其實也並不重要。
關鍵其中有一人，赫然在謝成峰的夢境記憶當中看到過，至於其身份：好像跟謝成峰的親母還有些不小的幹係……
【可總算是等到你了！】
【先不要慌，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後，我再好好查你！】
謝成峰的父親當年出事，緣由是無故叛逃。
這件事不僅秦白不相信，當時也同樣有許多人不相信。
一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選擇這麽一條不歸路？這背後是否有著隱情，當時不被視訊畫麵觀察到的地方，又發生了什麽？
隻是苦於沒證據的情況下，無法佐證，才隻能就此作罷。
【叩龍門之後，總算是等到這幫人一個個跳出來，我也總算是得到機會，能夠查看一番他們的夢境記憶，到時候再決定如何著手應對謝成峰父親之事。】
夢境主宰技能雖然能夠查看一個人曾經夢中的重要記憶，但也有著其限製：需要有目標人，也同樣有著地域限製。
當時在《風雲·雄霸》中，徐福的情況就是如此。
謝成峰的夢境記憶，隻是對這些人有一個粗略的模糊印象。
而且他們外圍守衛城，與金光城相隔甚遠。如今叩龍門成功，這幫人自己現身出來準備動手，直接省卻了不少環節，這也是為何秦白那般果決要決定叩龍門的緣由！
這也是為何秦白那麽自信：事後要請喝酒的真正原因。
不過這種事，自然是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秦白，你跟謝成峰是什麽關係？”
到了最後關頭，又一次迴到這個問題之上。
秦白瞥了眼不遠處的謝成峰，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正低頭垂在桌上，似乎又是迴到了過去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樣。
“你之前的記錄上寫著：他是你的朋友，你們關係很熟，是否反駁？”
見下邊的人不曾表態，上方又開始宣讀紙上記錄的內容。
聽到這句話時，崖千靈豁然抬起了頭，輕咬牙關時，本該嫣紅的唇色都變做了蒼白。
餘晨則是一臉震驚……
謝成峰仍舊沒有抬頭，不過他緊緊攥著拳頭，身子也是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情緒不算穩定……
至於董小瑞，已經伸手遮住了眉頭……
“是的。”
秦白沒有停頓，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我非常確認。”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屋內響起不小的喧嘩聲。
一時間遺憾者有之，感慨者有之。
同情的、悲緬的。
噱笑的、得意的也同樣。
崖千靈終究還是將唇邊咬破，絲絲縷縷的淡紅色，反倒是讓這張蒼白的俏臉多出幾分生機。
餘晨咧了咧嘴，苦笑著。
謝成峰抬起頭看看了他這邊一眼，一米七八的漢子，居然還眼淚汪汪的。
而董小瑞當場就轉身離席了，不知道真相的他，現在是真的無語。
眾生相中，自然也少不了堪堪輕舒了一口氣的趙軍。
趙梓義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有人群中噱笑的幾人組……
“在你的履曆中，剛剛進入花城守衛區不久，請問當時的你，是否知道謝成峰的身世？”
“這個我也同樣知道。”
秦白沒有撒謊的餘地，這種明麵上的事瞞不過人。“不過我相信，謝成峰的父親並非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而且金光城檢查組一向公平嚴明。終會查明真相，還好人一個清白，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金光城檢查組的另一間屋內。
“餘晨，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秦白的人？”
“認識。”
“那謝成峰呢？”
“他啊……因為身份問題，暫時由我們花城守衛區收留。”
感受著來自於桌對麵的‘死亡凝視’，餘晨感覺渾身都不自在。
說實話這房間的采光不錯。
而且也隻不過是一間普普通通的屋子。
但是對於餘晨這樣一個，凡事總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而言，眼前這已經算是天大的場麵了……
況且，這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來到這種地方。
“秦白跟謝成峰，兩個人平時的關係如何？”
“還好吧。”
餘晨剛說完又猶豫了一會，最終補充道。“其實就是普通的同事關係。在來到花城守衛區之前，他們兩個人以前沒什麽交集。”
“秦白曾因為謝成峰的緣故，打傷過北倉城趙軍手下的人？”
“是。”
“是否使用武器？”
涉及到嚴重問題時，餘晨又再一次停下來認真思考。
“當時，的確有使用兵器。”
餘晨迴憶著當時的情況，盡可能減少誤會。“不過那隻是一把小水果刀，並沒有什麽殺傷力。”
在說起當時的情況時，餘晨還伸手比劃了一下那柄刀的長度……
不過很顯然，桌對麵的人並不關注這些問題。“在軍狩之前，秦白曾去過霧都一趟？”
“是的。”
後來又一一詢問了卷宗所記載的各項事宜。
餘晨也皆是如實迴答。
最後，是帶有結束儀式化的詢問。“說說你對秦白這個人的評價。”
評價？
說到這裏餘晨一下子就激動了。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事情。當然就是在不久之前，因為口舌之爭，自己居然在守衛城外當場被鎮壓的一幕了！
這件事，大概會成為他一輩子的履曆汙點吧……
“年輕人嘛，有時候脾氣難免大了一些。”
餘晨斟酌著用詞，心中微歎了一口氣。“不過這小子為人坦誠，有衝勁，我……我很欣賞他。”
“好了，你先在屋裏歇一會。”
詢問到此為止，桌對麵的人收拾了紙筆，就此起身離開。
……
同樣的一幕，在相鄰的屋內也同樣上演著。
“崖千靈，你是否認識一個名叫秦白的人？”
下午時分。
靠近窗戶處，亮紅色的長發披散。
崖千靈一向俏麗到妖冶的臉上有些憔悴，甚至還多出來兩個黑眼眶。
“自然認識。”
她微微點頭。“他是我選進花城守衛區的人。”
“那謝成峰呢？”
“你們不都知道，他自然也一樣。”
崖千靈的迴答更加簡短。
不過眉尾微微上揚，對於謝成峰的事情，她已經不知聽過多少閑言碎語。但一直以來也隻是謠言跟猜測，並沒有準確的答案。“也是由我選入花城守衛區。”
“請你注意說話的態度！”
由於崖千靈的語氣陡然提高一截，對麵立馬傳來警告聲。“這裏是金光城檢查組，不是你擺弄脾氣的地方！”
屋內的氣氛嚴峻不少。
隔了好一會，才繼續詢問。
“秦白在花城守衛區時，是否曾出手傷人？”
“是，不過那是北倉城他們咎由自取！”
“嘭！”
一本書冊被人重重摔在桌上。“你今天是過來好好配合我們調查的，還是過來鬧事的！？”
“哎，你冷靜一點。”
“把椅子放下，哎，桌子也放下來……”
麵對這個紅發女人的不配合，對麵兩個人開始唱紅黑臉。
不過不同於外麵的是，金光城內若是一直不配合，是可以直接采取鐵血手段的！
再次落座之後，負責唱紅臉的人也是善意規勸了一句。“真沒必要跟我們過不去，我們隻是負責詢問相關事宜，咱們都好好說話。”
後來的氣氛一直很僵持。
不過好在因為之前的‘意外’，雙方都有所克製情緒。
一件件事情問過去之後，最後還是卡在了身份問題上。
“秦白跟謝成峰兩人是什麽關係？”
“都是我的隊友。”
崖千靈抬起頭，一張俏臉雖然憔悴，卻又神情無比堅定。“如果有什麽問題，我都一並承擔！”
……
跟崖千靈、餘晨所待的環境不同。
之前如果隻是詢問，那麽他這個小屋子才算是真正的審訊！
黑暗的空間中，一盞白森森的大燈高光，直接打在這個年輕人的臉上。
角落中的一張臉蒼白、頹然。
有嚴厲的語氣開口詢問。“謝成峰，秦白跟你究竟是什麽關係？”
在這個記憶中曾經被嚴刑拷問過，又似曾相識的環境中，謝成峰微微蜷縮著身子。
什麽關係？
自從父親身上出了這麽個事情之後，他就一直被人冷眼相待。
謝函當年在金光城多年，也不是沒有朋友。隻不過當時受到牽連的人不少，而且敢出手幫忙的人也同樣有著限製。所以跳出來的，往往更多是以往的仇敵，還有一部分落井下石之人。
崖千靈算是在他最苦難的時候，幫了他一把，讓他這個漂泊的人能夠安頓下來。
至於秦白當時為他出頭，後來那番勉勵的話，卻是讓他在這冷冷清清的世界中，感受到人間獨留一份像是親情般的情誼……
“認識的時間不長。”
謝成峰微不可查的咬了咬牙，將思緒拖迴到現實中，給出了最終的迴答。“我們隻是普通同事。”
……
……
視線迴到檢查組的辦公室內。
在兩個審訊人員準備再次發問時，旁邊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抬了抬手。
兩人起身離開之後，老人坐在了他們兩人原本的一把椅子上。
“那你可知道，因為謝成峰的緣故……你這一次的叩龍門之事，可能被廢棄不作數！？”
何津承微眯著眼睛，仔細盯著麵前這個年輕人。
他從一開始，也是在觀察著這個年輕人的狀態，順便跟腦海中的既定印象逐漸重合。“你可要考慮清楚嘍！”
這個秦白有實力，而且行事之前，似乎總喜歡留幾張底牌。
就像在叩龍門的過程中，居然像是住酒店了一般，還在龍門甬道玩了二十幾天。
還有後來那一手爆裂的冰霜盛宴！
以他的性格而言，不該說出這麽單純講義氣，卻絲毫不理智的話來……這其中，究竟又隱藏著什麽後手不成？
正當何津承打量著桌對麵青年時，耳畔有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何老，您這麽問好像不合規矩吧？”
趙梓義向前一步，臉色好像更黑了。“這算是暗示被審訊者選擇後路！這屬於違規了！”
“這裏是你主事？還是我主事？”
何津承側頭斜了他一眼，又用指關節輕輕敲著桌麵。“我這是試探他一番，瞎緊張什麽！而且這事情已經定性了嗎？隻是嫌疑階段，等會正式審問時，再拿出來你那一套也不遲！”
短暫的交鋒之後，趙梓義臉色變了幾變。
但最終沒有再說話。
秦白也是通過這個簡短對話，確定了兩人的身份。
“迴何老您剛才的話。”
迴到剛才的話題上，秦白倒是更坦然了。“害怕是害怕，不過我更相信金光城審核組的最終決定。”
……
這邊的最初審核階段一過，又再一次將秦白、餘晨他們幾個人集合。
同時檢查組內，負責身份審核最終決定的幾位高層也是趕了迴來。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將每個人說的話對照規正，而後根據實際情況，抉擇出最終的結果。
“這件事啊，你還是自己心裏邊有些準備吧！”
出門的時候，董小瑞跟在他身邊不遠處。“不管對與錯，你剛才那番話就已經定性了這件事的事實……你說你這，唉！到底在圖什麽呢！？”
其實這一類事件一旦起了頭，就已經造成了身份問題懷疑。
所以隻要有一天他秦白，或者考慮的更長遠一些，無法證明謝函當年並非叛逃之人，那麽他就一直是個被懷疑的對象了。
“董師兄，多謝你關心了。”
秦白衝他笑了笑，雖然看似身處險境，但心中倒是平靜不少。“等我徹底搞定了這件事，再跟你擺酒相邀。”
“得。當我剛才啥也沒說……”
董小瑞斜了他一眼，直接走開了。“好好的活著！”
守衛城內嚴禁請客喝酒這種事，一旦發生了，那不是慶功就是謝罪。
現在這種形勢下，是後者的概率，顯然會更大一些！
換了一間大一些的屋子，氣氛也是因此一片肅然。
麵對審核人員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秦白一邊如實迴答，一邊順勢記下來，在審核過程中，言語間曾對自己不利的人。
幾個趕來作證的小人物就不說了，像被他打傷的趙軍等人……
除了之前趙家的趙梓義之外，還有四、五個嘴角洋溢著笑容的中年人。
他們是什麽人，其實也並不重要。
關鍵其中有一人，赫然在謝成峰的夢境記憶當中看到過，至於其身份：好像跟謝成峰的親母還有些不小的幹係……
【可總算是等到你了！】
【先不要慌，等這裏的事情結束後，我再好好查你！】
謝成峰的父親當年出事，緣由是無故叛逃。
這件事不僅秦白不相信，當時也同樣有許多人不相信。
一個人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選擇這麽一條不歸路？這背後是否有著隱情，當時不被視訊畫麵觀察到的地方，又發生了什麽？
隻是苦於沒證據的情況下，無法佐證，才隻能就此作罷。
【叩龍門之後，總算是等到這幫人一個個跳出來，我也總算是得到機會，能夠查看一番他們的夢境記憶，到時候再決定如何著手應對謝成峰父親之事。】
夢境主宰技能雖然能夠查看一個人曾經夢中的重要記憶，但也有著其限製：需要有目標人，也同樣有著地域限製。
當時在《風雲·雄霸》中，徐福的情況就是如此。
謝成峰的夢境記憶，隻是對這些人有一個粗略的模糊印象。
而且他們外圍守衛城，與金光城相隔甚遠。如今叩龍門成功，這幫人自己現身出來準備動手，直接省卻了不少環節，這也是為何秦白那般果決要決定叩龍門的緣由！
這也是為何秦白那麽自信：事後要請喝酒的真正原因。
不過這種事，自然是自己心中清楚就好……
“秦白，你跟謝成峰是什麽關係？”
到了最後關頭，又一次迴到這個問題之上。
秦白瞥了眼不遠處的謝成峰，看著這個跟自己差不多歲數的人，正低頭垂在桌上，似乎又是迴到了過去那副畏首畏尾的模樣。
“你之前的記錄上寫著：他是你的朋友，你們關係很熟，是否反駁？”
見下邊的人不曾表態，上方又開始宣讀紙上記錄的內容。
聽到這句話時，崖千靈豁然抬起了頭，輕咬牙關時，本該嫣紅的唇色都變做了蒼白。
餘晨則是一臉震驚……
謝成峰仍舊沒有抬頭，不過他緊緊攥著拳頭，身子也是在微微顫抖著，顯然情緒不算穩定……
至於董小瑞，已經伸手遮住了眉頭……
“是的。”
秦白沒有停頓，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我非常確認。”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屋內響起不小的喧嘩聲。
一時間遺憾者有之，感慨者有之。
同情的、悲緬的。
噱笑的、得意的也同樣。
崖千靈終究還是將唇邊咬破，絲絲縷縷的淡紅色，反倒是讓這張蒼白的俏臉多出幾分生機。
餘晨咧了咧嘴，苦笑著。
謝成峰抬起頭看看了他這邊一眼，一米七八的漢子，居然還眼淚汪汪的。
而董小瑞當場就轉身離席了，不知道真相的他，現在是真的無語。
眾生相中，自然也少不了堪堪輕舒了一口氣的趙軍。
趙梓義臉上得意的笑容，還有人群中噱笑的幾人組……
“在你的履曆中，剛剛進入花城守衛區不久，請問當時的你，是否知道謝成峰的身世？”
“這個我也同樣知道。”
秦白沒有撒謊的餘地，這種明麵上的事瞞不過人。“不過我相信，謝成峰的父親並非是一個背信棄義之人，而且金光城檢查組一向公平嚴明。終會查明真相，還好人一個清白，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