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茉聽著師父的講解,漸漸放鬆心神,歪頭想了一陣,仍是不明,“師父,我也不知我的道心是什麽。”


    “你可知你為何會在試煉中吸引那麽多仙緣?”


    “不是因為……我的五行靈根麽?”


    “是有這個原因,但那仙緣之上還有眾多旁人的道心,你若是心存良善,必定不能容忍大奸大惡,你若一心向道,必不願意耗費光陰,這世間雖不是非黑即白,但你若心中有念,必不會與此念背道而馳。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


    蘇茉輕輕搖頭,不禁在心裏問自己,我的願望是什麽?過去她隻求有個舒適穩定的生活,好好活著。


    過去有那麽多追隨的護道者,她希望他們也能活得好好的。那時候她甚至覺得,她不是為自己而活,可是,當那麽多雙赤誠的眼睛望向自己,她不能撂挑子走人啊!


    她時常覺得自己很矛盾,陷入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悖論,若自己不召喚護道者,自然也不需要為他們的將來考慮,但是,若沒有他們,自己要怎樣才能變強,不變強,怎樣才能過自己想過的生活?


    可如今,自己連不召喚護道者的選擇都沒有,隻要等級晉升,便會有像葭卉這樣的上古獸魂跟隨。


    她有那麽一絲絲被強迫的感覺,旋即又釋然,護道者帶給她的好處是毋庸置疑的,即使是上古神獸,他們輔佐自己,也是因為他們的未來寄托在自己身上,需要靠自己的修為加深,來解除封印。


    她過去不是沒有想過這些問題,卻始終沒有明確的答案,今天聽了師父的話,她忽然想通了,若說追本溯源,自己從原來的生活中,被強行帶到這樣一個陌生的環境裏,自己對此無法選擇。那麽,隻能在被動中爭取一線自由,活下來,好好活著,這就是自己最大的願望。


    她老老實實地迴答,“師父,我沒有什麽高遠的誌向,隻想好好活下去,至於是良善還是奸惡,都不能動搖我的心意。但讓我勤修苦練,可能……可能我也沒這個毅力。”


    我就隻是個普通人而已,太辛苦會受不了,太艱難會想放棄,即怕疼又怕髒,除了愛動動腦子之外,一無是處。若不是有一幫護道者們扶持,可能早就死在衍武境了。


    她抬頭看向齊光,心想,他可能會很失望吧,收了這樣一個沒上進心的弟子。


    齊光深深望著她的眼睛,那雙眼清明透徹,似是不染塵埃,“活下去,本就是每一個人最初的本心,隻是到後來,卻往往被其他的想法占據,有人為情為愛,有人為財為權,往往連性命都可以拿去做賭注,你若能一直不動搖本心,那也算是道緣深厚了。”


    齊光當日見了她吸引仙緣的異能,便有些疑惑,因此適才便以旻虛的道心相引,果然見她聽到後,愣怔發呆的樣子,似是已有所感。他終究還是免不了擔憂,開口道:


    “你能吸引所有人的仙緣,是因為你能包容所有人的道心。”他神色凝重,語帶警醒的意味,“為師隻願你將來能秉持本心,不被他人的道心影響,一心做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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