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煥笑起來,“你說的倒容易,過來時自然是快的,要靠你自己用腳走,怕走個兩天兩夜也迴不去。”


    說著,他雙手捏了個訣,蘇茉隻覺身周景色一變,已不在剛才的樹下,腳下也再不是什麽碧青草地,而是置身一處山道之中。放眼望去,剛才看到的一切都不複存在,隻餘青山碧峰,自己三人正身處群山峻嶺之中。


    不遠處有一座細長的飛瀑正傾泄而下,落到山澗中,匯成蜿蜒溪水流向看不見的盡頭。


    音煥指著山腰間的一座石碑,“咱們剛才就在那兒,不過天權穀是宗門禁地,若非有令,一般不得隨意出入。”


    蘇茉聽得天權二字已是心底一顫,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那處立著一個巨大的石碑,上麵書著三個青幽幽的大字,正是“天權穀”。


    音煥已先迴去了,讓蘇茉父女先慢慢行著,迴去後就派飛禽過來接他們。


    蘇茉按捺住心下的疑問,伏在她爹背上,小聲抱怨,“爹,你怎麽不會飛?”


    蘇正則背著女兒,臉不紅氣不喘,聽了這話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嘿嘿笑著,“爹爹剛築基,時日還短,禦器的法術學得還不大好。”其實在宗裏他平日出門總有人帶,要不也可以租用獸園的飛禽,連自己禦器都飛得不穩當,自然不敢帶著女兒亂飛。


    說完又問,“你怎得這麽快就升先天啦?我原想著要等上十來年呢,看來爹爹還得再刻苦些,你來得這麽快,爹現在還保護不了你。”


    這是抱怨她來早了,蘇茉在他背後直樂,又將頭埋在他肩上,笑著說,“容媽媽說,爹爹是個守諾的君子,當年答應娘的事,你已經辦到了。”


    察覺蘇正則沉默下來,蘇茉在後麵看不到他的臉色,卻也知道他必是又傷心了,忙拍他肩膀安慰,“爹爹,從今以後,就由我來保護你。”


    蘇正則低低笑起來,開始是沉沉的低笑,還帶了兩分憂鬱,繼而變成爽朗的大笑,他將蘇茉往上顛了顛,讓她伏得更舒服些,腳下步子像生了風,都快跳起來了。


    一路跑一路笑著,“好,好,以後爹爹就要靠著囡囡來保護了。哈哈哈……”


    蘇茉也跟著笑起來,又抗議道,“爹,以後在外人麵前,不可再叫我囡囡了。”


    “哈!怎麽,我覺著很好聽啊。……那你說叫什麽。”


    “就叫名字呀,囡囡什麽的,聽著像小孩兒似的。”


    “你可不就還是個小孩兒麽。”蘇正則嘿嘿直笑,“好好,不叫了,囡囡說不叫,就不叫了。”


    父女二人的笑聲在山道上漾起,順著風聲飄到山澗,又一路奔湧著轉進綿綿不絕的青山之中。


    頭頂傳來一聲清亮的鳴叫,蘇正則站定仰頭看去,“十四叔倒是挺快的。”


    蘇茉掙著從他背上下來,“爹,我早就不暈了,不用你背。”


    說著,也隨他抬頭去看。隻見一隻體形比自己大了三四倍的巨型仙鶴從頭頂劃過,翅膀伸展開足有十來丈寬,它悠悠盤了兩圈,一頭向下紮來,雙翼一收穩穩落在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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