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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雍權被送到醫院後直接就進了手術室。說是手術,其實就隻是一般的縫合而已。但麻煩的是,阮如人的刀上淬了毒,肖雍權的傷口惡化的很快。


    縫合結束後,醫生歎著氣就走了出來。


    “他怎麽樣?”君墨兒一下子就站在醫生麵前。


    醫生被突然冒出來的君墨兒嚇了一跳,但隨即又緊鎖雙眉:“現在是沒什麽大危險,隻不過還要看康複的情況。如果之後的情況不好……那他就很可能無法再繼續現在的事情了。”君墨兒一直陪在肖雍權身邊直到他醒來,肖雍權的精神狀態似乎還好,見到君墨兒在身邊,第一句話就是:“你們沒受傷吧?”


    “我們可好著呢。”君墨兒剛剛還有些想哭,現在卻笑了起來,“阮如人和她的那位老相好被遣送迴越南了。阮風在被押送的時候耍了些小聰明,逃了。不過就隻有他一個人了,新三合分的分,走的走,大概也成不了什麽事。”


    “不說那些,現在不想聽。”肖雍權大概因為麻藥還有些乏,半睜著眼睛,張開自己的手,“這些事總算是都結束了。”


    君墨兒握住了肖雍權伸出來的手,和肖雍權一般欣慰地點了點頭:“是,我們終於能一起去海邊不被壞人追了。”


    肖雍權注視著君墨兒,半晌,神色一黯:“我的腿怎麽了嗎,為什麽總是瞟著看它?”


    君墨兒緊了緊自己的手,然後低下頭:“現在還不知道會怎樣。”


    “你就為了這個煩心嗎?”肖雍權竟很輕鬆地笑了,“那又怎樣,我的目的隻有保護你們,現在已經達到了。”


    “你就不怕離開軍隊嗎?”君墨兒感動之餘,又多了一絲內疚,如果因為這件事肖雍權無法繼續在軍隊,這是她無法忍受的。


    “這世上哪有這麽多稱心如意,我已經擁有的足夠多了。”肖雍權說完,似乎有些犯困,便握著君墨兒的手,合上了眼睛。口中還喃喃自語著:“有你們就夠了……”


    君墨兒見肖雍權突然黯然下來的神態,心一下子揪了起來:“肖雍權?”


    一聲不應,兩聲不應,三聲不應。


    “雍權……”君墨兒握起了肖雍權插著輸液針的手掌貼在額頭上。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過去四年了啊。


    君墨兒覺得自己好久沒和肖雍權好好過幾天簡單日子了,事情一樁接著一樁,但是她真的好想隻是和肖雍權平平靜靜地生活。


    “我也是,隻要有你就夠了。”君墨兒輕輕地低語,指尖摩挲著男人粗糙的手背。


    “我可聽到了哦。”肖雍權摻雜著有些得意的聲音響起。


    君墨兒一抬頭,便看見突然變得神采奕奕的肖雍權在盯著她看。


    “沒事你裝什麽病弱!”君墨兒一下甩開了肖雍權的手,抱著手臂十分不滿地坐在一邊,“神經病。”


    肖雍權用手肘一撐,就坐了起來。君墨兒盡管一臉不滿,但還是幫他墊好了枕頭。


    “你看起來恢複的還蠻好?”君墨兒整理枕頭的時候,就被肖雍權拉到了懷裏。


    肖雍權撫著君墨兒的頭,自己偷偷試著動了下傷腿,大概因為麻藥,沒有什麽感覺。“隻不過傷了條腿,別聽醫生說的那麽邪乎,跟要了我的命似得。”


    君墨兒倚在肖雍權的胸口,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小腹:“你就沒什麽怕的嗎?”


    “怎麽沒有?”肖雍權翹了翹唇角,半睜著的眼睛低低看著君墨兒,其中盡是寵溺,“因為害怕,我才能活到今天。如果什麽都不怕,我早就死了。”


    肖雍權的腿恢複的不錯,隻不過還是傷到了筋骨,需要多靜養些日子。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已經可以自己稍微活動了。


    出院的時候,許多人都過來探望,君墨兒倒是最後一個才來接他。


    看著坐在輪椅裏一臉無奈想要試著讓自己看著沒那麽病弱的肖雍權,君墨兒帥氣地甩了下自己手裏肖鎮天的手杖:“要這個嗎?”


    手杖被遞到了肖雍權的手裏,男人一瞬間似乎有些失神。然後握住手杖,就這麽站了起來。


    君墨兒扶住肖雍權的另一隻手臂,帶著他上了車子。


    “歡迎老爺夫人迴家!”


    傭人們早早就等在了門口,老管家也像是往常一樣,隻不過皺紋裏都泛著喜色。


    肖雍權摩挲著手裏的手杖,立馬有傭人過來接他。陳阿姨抱著小修凡也滿臉笑意地走出來迎接。


    “趕緊進來,別凍著!”屋子裏,有熱氣騰騰的紅茶,還有冒著香氣的小點心。


    唯冬端著大托盤一下跳到肖雍權麵前:“老爺,我做了夫人最喜歡的蛋撻!”


    “做得好,給你漲工資。”肖雍權對待這個十分可愛又招人喜歡的小姑年還是蠻有好感的,尤其是他和君墨兒親熱的時候,這個丫頭總是會害羞地躲起來。


    每次他和君墨兒都會以此來戲弄下唯冬,讓她整天都乖乖地待在廚房工作。


    “這幾天,咱們就多偷偷懶吧。”君墨兒伸了個懶腰,狠狠拍了下肖雍權的肩膀,“你瘸腿,我懷孕,咱倆這半年基本上就是二等殘廢了。”


    “等等吧你,懷孕可不是偷懶的理由。”肖雍權坐在了沙發上,用手杖敲擊著地麵,頗有幾分肖鎮天的氣勢。


    君墨兒接過唯冬給她切下的一塊蛋撻,捏著小叉子滿臉地正經:“說起來,你出院,其實也沒多少人來看你嘛,我還以為會有不少人來趁著這個機會巴結你呢。”


    “這就跟肖岩峰掌握公司的時候沒人敢巴結老爺子一樣,沒些身份的怎麽敢站在我的麵前?”肖雍權冷哼了聲,那些勢利小人們,現在大概正上趕著巴結肖鏡斂他們了吧。


    君墨兒為肖雍權的厚臉皮翻了個白眼:“說到肖岩峰,他怎麽樣了?”


    “能怎麽樣,還在警察局喝茶呢。”肖雍權說著,自己也端起了紅茶,“求我不少次了,自己做的孽,我才不救他。”


    “是嗎……對了,我還要去幫武哥看一下新企劃。”君墨兒攏了下自己的劉海,起身準備上樓去書房。對待肖岩峰,或者對待肖雍權的做法,君墨兒都沒有什麽不滿與評論。那些東西早就與她無關了。隻不過再次聽到的時候,心情難免低沉。


    肖雍權掃到了君墨兒的神情,動動眼珠,不知在想些什麽。


    這個時節,差不多已經是初春了,天卻還冷著。


    君墨兒正在整理資料的時候,不知何時肖雍權一瘸一拐地從後麵靠近了過來。


    “你不去歇著來我這裏做什麽。”君墨兒挑了下眉,然後繼續百無聊賴地看著新人們做的無趣企劃。


    肖雍權看著君墨兒已經留長別在耳後的劉海,拿出了以前被君墨兒丟在地上的那枚蝴蝶發卡。


    君墨兒看那發卡神情有著一瞬間的柔和,伸手想要去拿,卻被肖雍權躲開了去,然後,肖雍權攏齊她的碎發,將發卡別好,又執起她的手摩挲著那枚戒指:“以後,這些東西都要好好戴著。”


    “突然幹什麽啊?”君墨兒起身,將肖雍權按在了椅子裏,然後靠在把手上。


    肖雍權握住君墨兒搭在膝蓋上的手,十指相扣,稍稍低垂著眼睛,唇角含笑:“我好想想起來,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是什麽樣子。聽你說過之後,我一直在迴憶,腦裏有個大概的印象,卻怎麽也不清楚。”


    “那就別想了。”君墨兒狠狠捏了下肖雍權冒著胡茬的下巴,“你欠我的多著呢,又不是想起這點事就能撇清的。別以為你想起來什麽事情討好一下我,我就能對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了。”


    肖雍權無奈地輕笑,將君墨兒的手放在唇邊:“好啊,那我就永遠都欠你的好了,這樣就要用一輩子來還。”


    “你怎麽說得這麽不情願?”君墨兒帶著點小脾氣地去撓肖雍權的臉,柔軟的指尖讓男人有些發癢。


    “該死的小女人。”肖雍權輕輕咬了一下君墨兒調皮的手指,尖尖的牙齒轉換成柔軟的唇親吻她的掌心。


    真是,愛死這個女人了。


    那一天,怎麽就這麽巧,和這個冤家相遇了呢?


    君墨兒想不通,唯有用命運解釋。或許愛情就是不科學的吧。


    “你說,給這孩子取什麽名字?”肖雍權把女人往懷裏一摟,大手撫摸著君墨兒的小腹。


    “還不知道男女,操心那個幹什麽?”君墨兒捂住了肖雍權逐漸上移的手,揉著他的傷處。


    很深的口子,還沒拆線,看上去恢複的很好,就不知道以後會不會有什麽影響了。


    退役肯定是不會的,但是如果肖雍權的腿真的不能恢複到以前,調任去做文職是肯定的了。


    “肯定是女孩。”肖雍權篤定地將頭躺在君墨兒懷裏,“我感覺的到,不過我起的名字男孩女孩都可以叫。”


    “你想叫她什麽?”君墨兒對待肖雍權早就想好了名字這件事有些驚訝,畢竟這幾天發生了這麽多事,就連她都沒時間好好考慮。


    “修和,肖修和。”肖雍權的眼中有著款款深情,“希望這個孩子能讓我們不再分離。”


    隻不過誰又能知道以後會發生什麽呢。


    對於他們兩人來說,如今的婚姻就像是一杯水,或是冰的,或是暖的,或是燙的。盡管沒有果汁甜美,沒有紅酒醇厚,但即便是清水,也能有不平淡的甘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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