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家祠堂並不在馬家場場鎮上,而是在馬家場十裏多外的馬家山,馬家山,才是馬家真正的發源地,從馬家山馬家到馬家場馬家的十裏多路,馬家的祖輩走了整整三百多年。


    從老馬頭家到馬家祠,有著大約十裏山路,也有著小馬路連接,不過需要繞行馬家場,整個路程有著二十裏上下,遠了差不多一倍,因此,老馬頭並沒有走馬路,而是選擇了小路。


    老馬頭借了一匹馬,天剛亮就出發,父子兩人趕到馬家祠,看守祠堂的族老才剛剛起床。


    “三叔!”老馬頭頗為的恭敬,按照輩分,族老和他父親一輩。


    “你是……安明二哥家的……”族老揉了揉眼睛,對於眼前的老馬頭他無疑是有些陌生的,不過,作為族老,掌握著馬家的族譜,馬家他不認識的人還真不多,尤其是上了一點年紀的,他基本上都認識,略微的一思索,便猜到了老馬頭的身份,殘廢了一條腿的馬家人,也就那麽兩個,另外一個他很熟悉,不認識的,也就老馬頭了。


    “是,三叔,我是正強。小燚,趕緊叫三叔祖。”安明,正是老馬頭父親的字。


    “三……叔祖!”馬燚有些結結巴巴的叫了一聲,倒不是因為膽怯,而是他畢竟才剛剛開口學說漢語,加上裝了一年的啞巴,說話自然利索不起來。


    “這是你兒子,不是說是啞……”族老顯然也聽說了老馬頭的情況,因此微微有些訝異。


    “剛剛才學會說話沒幾天,還不太利索。”老馬頭趕緊解釋。


    “隻要開口了,那是遲早的事情,你們父子是來入籍的吧?”族老笑著點點頭,族人平時很少來祖祠的,老馬頭一直沒有給兒子入籍,此時來這裏,除了入籍,也不會有其他事情。


    “是,三叔,這是侄兒從涼州帶迴來的藥材,泡酒對於寒濕效果非常好!”老馬頭拿出了一副本來準備自己用的藥材,對於入籍,他無疑是忐忑的,讓馬燚冒充他的兒子,那可是欺騙祖宗,在血脈問題上欺騙祖宗的後果是非常嚴重的,甚至可能被處死,一家子都被處死,正因為後果嚴重,他才一直猶豫不決,拖到了現在。


    隻不過,老馬頭顯然是白緊張了。


    “看你,還帶什麽東西!”族老笑著搖了搖頭,爽快的拿出了族譜,連基本的查問都沒有。


    族老如此爽快,倒不是因為老馬頭的東西,就算沒有任何東西,他也不會為難誰,作為族老,他是很希望馬家添丁的,盡管馬家已經非常繁榮,可添丁入口總是好事,人丁,從來就是興旺的表現,所謂人丁興旺嘛。


    至於冒充,他壓根沒有考慮這個問題,老馬頭在馬家算是最底層的存在了,根本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權利,就算冒充,對馬家也沒有一丁點的危害。


    再說了,找個人來冒充兒子對老馬頭有什麽好處?顯然也沒有,老馬頭那點財產根本不能算財產,那麽點田地,不自己種一個人生活都成問題,否則,當年老馬頭也不會十多歲就一個人出去流浪了,更何況,即使是養子,在馬家也是被認可的,可以繼承馬家的田地房屋,有什麽必要冒充?


    至於說為了內功,族老已經忽略了這個可能,這不是他考慮不周全,更不是他馬虎大意,而是他根本不在意馬家的那點內功。


    盡管老馬家曾經是少林俗家弟子所建立的家族,算是武道家族,可實際上,馬家根本就沒有什麽少林秘技,有的,也就是一些最基礎的內功和武技,純粹是大路貨,對於普通人來說或許有點價值,可對於大家族來說,根本沒有什麽。


    尤其是,現在的馬家早就不依靠武功了,百年前,馬家就靠著文章成為了官宦大族,如今馬家人更是成為了一州之州牧,貴不可言,誰還稀罕那點大路貨的內功。


    內功不外傳,隻不過是因為當初的組訓罷了。實際上,馬家嫡係現在基本都不練武了,練武的,基本上是當年馬家賜姓的馬家仆從後裔,或者是普通仆從子女,至於外姓仆從子女學習內功所需要的功勞,那還不是家族掌權者一句話的事情。


    因此,族老根本沒有考慮冒充的問題,他直接詢問了馬燚出生年月,以及馬燚母親姓氏籍貫,登記了上去,然後刻製身份腰牌。


    馬成燚,這算是馬燚正式的名字,按照馬家輩分,他乃是成字輩。


    當然,入祖祠少不了拜祭祖宗,這是頗為繁瑣的事情,族老對於馬燚入籍很隨意,可對於祭祖,卻非常的嚴肅,一絲不苟,足足折騰了近一個時辰,讓馬燚將馬家的先祖一一的跪拜了一番。


    祭拜了祖先,入了族譜,有了腰牌,馬燚才算是真正的成了馬家人。


    隨後,老馬頭直接帶著小馬燚去了馬家演武堂,馬家的武功書籍都存放在那裏,而且,演武場有專人免費教導後輩子弟修煉。


    演武堂在馬家場左側邊緣,占地接近兩千畝,幾乎就是半個馬家場。


    馬燚見過演武堂,卻沒有進去過,這還是第一次進演武堂,走進演武堂,是一座兩層小樓,正門牌匾寫著藏經樓三個大字。


    藏經樓一側,是一排排的平房,看上去應該是住宿的地方,在馬家,練武者可以吃住在演武堂,不過吃飯需要繳納一定的費用。


    據說,原本演武堂吃住都是免費的,後來許多不練武的人也跑來蹭飯吃,弄的演武場很是雜亂,才開始收取費用的。。


    藏經樓後麵,則是演武場,此時的演武場上,有著不少人正在練武,在樓前也能夠聽到一陣陣的吆喝聲,以及馬嘶聲。


    “一樓是武技書籍,二樓是內功書籍,等會你直接去二樓選擇內功書籍,武技方麵,等你內功練成了再根據內功選擇。”老馬頭將身份腰牌遞給了馬燚,他並沒有打算進入藏經樓。


    馬家血脈後裔隻有一次免費選擇內功和武技的資格,再要進入藏經閣,則是需要繳納一枚銀幣,一枚銀幣,大約是他們一家子一個月的生活費用,選擇功法要注意的事項他也告訴了馬燚,自然沒有必要浪費一枚銀幣。


    “二樓!”一樓門內,一個老者躺在椅子上打著瞌睡,馬燚走進去,老者睜開了眼睛,看了眼馬燚手裏的腰牌,說了兩個字,就再次閉上了眼睛。


    “謝謝!”馬燚還是保證了基本的禮貌,看守藏經樓的,一向都是馬家實力威望較高的長輩。


    謝過老者,馬燚到了二樓,二樓隻有一個房間,哦,應該說隻有一個房間開著,其他房間都上了鎖,開著的房間裏,靠牆擺著一排書架,書架上書籍不多,大約也就二三十本。


    書籍分為三排,最上麵一排隻有一本書籍,中間一排和下麵一排數量差不多。


    父親說過,上麵一排不用看,那不是功法,功法都在中間和下麵兩排。


    馬燚走了過去,拿起了中間的一本《羅漢功》,父親就練的這門內功,這是少林寺的基本內功之一,少林寺羅漢堂的基礎內功。


    不過,馬家的羅漢功並不全,隻有基礎部分,後續功法,隻有羅漢堂才有。因此,父親並不支持他修煉羅漢功,他看這本功法,隻是因為父親修煉的這本功法。


    翻看了一遍,馬燚換了一門功法,《達摩閉息功》,這同樣不全,隻是基礎。


    《鐵繡功》,《金剛不壞體神功》,《袈裟伏魔功》也都是如此,隻有基礎部分,後續都沒有。


    《少林童子功》倒是完整的,不過卻不是少林原版,除了基礎,後麵的功法是馬家在這裏的始祖自己研創出來的。


    對於這門功法,父親也叮囑過,這門功法雖然完整,可除了創出這門功法的始祖,後來就沒有人真正修煉成功過,因此,許多人認為這門功法是有問題的。


    其他的功法,則是放在最為下麵的一排,是一些較為大眾的功法,乃是馬家從外麵收集的,有完整的,也有殘缺的,馬燚一本本都看了一遍,心底略微的對照了一下,和少林功法比起來,這些功法都相對簡陋,明顯不如少林的那些功法,隻是稍微看了一下,就放下了。


    “自己選擇什麽功法?”一時間,馬燚有些犯難了,這些功法,他顯然都不滿意,可是,不選這些功法,他難道不修煉內功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看那本不是功法的書是什麽……”一時不知道如何選擇,馬燚搬來凳子,他個子還有些矮,需要站在凳子上才能夠拿著最上麵的那本書。


    書籍有些厚,上麵積滿了灰塵。


    《雜阿含經》,隻是,拿下來翻看了一下,馬燚才發現,那的確不是什麽功法,而是一本佛經,純粹的佛經,佛經第二頁夾著一張字條,記敘了佛經的來曆。


    “原來是馬家老祖宗留下來的,難怪放在這裏,還放在最上麵了。”佛經是馬家始祖留下來的,是老祖宗晚年念誦的佛經。


    失望的搖了搖頭,馬燚合上經書,卻忽然感覺有些不對,“這經書的封底,怎麽比封麵要柔軟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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