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道在人間


    話說鐵蛋聽到了凡四訓,當時不明其意,但心裏思忖,既然老秀才言必提及其人,相必此人必有來頭,肯定有故事;否則老秀才怎會張口就來,一點也沒考慮和深思的樣子,如同俺山東人好吃煎餅卷大蔥那樣自自然然,“大爺,你給俺講講吧,我喜歡聽人講故事,可俺爸走得早,俺哥又是地道的莊稼漢,與書本從來不結梁子。當別人家的孩子到了讀書寫字的年齡,由大人帶著送到你老的書塾來聽你講經讀文識字,我還是一個帶著肚兜,光腚在田裏玩土疙瘩的傻蛋呢……”鐵蛋不好意思道。


    “這倒也是,天下缺爹少娘的孩子都是一個德性,”老人隨口一說。


    “啥德性?”鐵蛋好奇地問。


    “少心眼唄!脾氣倔,像個毛驢子;認死門,想做的事九頭牛拉也不迴來。”老秀才道,“比如你,鐵蛋,為了鄉親們隨口一說,你卻當真似的專門跑來問我:人有沒有命這迴事?鐵蛋,俺老了,但不是倚老賣老,俺今生走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長,讀過的四書五經摞起來比你個頭還高。你鐵蛋今天來找我老朽無非是想了解過去,其中有緬懷你父親的意思,但據我看,你也是為了便於掌握未來。因為你是個聰明的孩子,看得出你沒有掉在迴憶的夢中,隻知滿足情感的享受;而是想方設法溫故知新。所以,在你要我講一個勵誌故事—人如何掌握命運,改善命運,我脫口而出提到一個叫了凡的人。小漢子啊。我絕不是應景敷衍你,我也這把年紀了,老話說:人之將死其言亦善。我為何要糊弄你如此陽光活力四射的鄰家大男孩呢?憑你的容貌,國字號的臉盤,銅鈴似炯炯有神的眼神。粗壯的手臂,結實的腿肚,我知道你是個有膽識,豪氣衝天,血氣方剛的小漢子咧,你繼承了俺山東人的血性;再加上你有點奇特的身世和近期仗義救人的作為。我看你這孩子有戲,你是俺山東大地百年一遇的潛龍啊!在講了凡故事前,我先講一個人給你聽聽,也許對你有點啟發—”


    鐵蛋說:“隻要是故事,多多亦善。我記得你老人家在村口大樹下曾說過一句話。我至今還記著哩!”


    “我說了什麽,你倒說給我聽聽,”老人繞有興致地問。


    “你說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鐵蛋背得很流暢。老人聽了很有心得地又說:“這叫有心栽樹樹不活,無心插柳柳成行。”


    鐵蛋聽了又開始嘟噥著,老人見狀心裏暗喜,嘴上卻說:“還是先聽我講這個人吧!此人不是早憶作故之人,此人離我們很近很近—”


    “他是誰?”鐵蛋仰起頭。一臉茫然地問。


    “此人就是亂世梟雄袁世凱。”老人說,“拿古時三國演義中的權臣曹操與他相比,也有得一拚。”


    “袁世凱?”鐵蛋自語道。“是當了大總統,後來又想當皇帝的那個人?”


    “正是此人。”老人肯定,臉上顯出一絲談談的不以為然的表情。


    “大爺,你為何要將袁世凱置了凡之前向我介紹?有何深意?”鐵蛋問。


    “沒有什麽特別的用意。”前清老秀才說,“袁世凱是中央之國曆史中半路


    殺出的程咬金。他的前世沒有特定的背景,充其量算是個官二代。官二代無論過去和現在多了去了。與天子之路沒有必然聯係。他後來當上大總統,甚至想複辟做皇帝。完全是曆史的機遇和個人野心所至。我從袁世凱身上想到了你—鐵蛋。”


    “想到了我?”鐵蛋心想,這八杆子挨不到邊的事怎會輪到我?他心裏思量:


    這袁世凱至少是個官二代。與官場多少還沾點邊。我是什麽?一個遺腹子


    農人後代,無攀龍附鳳的資本,我什麽也不是,與袁世凱比不合適。


    “孩子,你沒有真正吃透我的用意。”前清秀才坦然地說,“我已行將就木,半載身子埋進土裏。老話說入土之人,其言也善。縱然我滿腹經論,一肚子諸子百家,孔孟老莊,滿嘴儒釋道論,醒世恆言;點評資治通鑒,不用打草稿;天文地理,五湖四海,講得天經地義,唾沫橫飛,但我怎麽能忍心對你這樣一個潛龍勿用的天賜小子信口開河呢?我是對一個未來國之大任愛屋及烏啊!”


    前清秀才一連串文白夾雜,子乎者也地訴說,鐵蛋聽來仍然有點不得要領,但他心裏跟明鏡似的,他相信眼前這位曠世老人前清秀才是個文以載道的真正讀書人。讀書人在他們那個時代,用老子的話來概括:“日慈日儉日不敢為天下先。”即:每天都擁有一顆慈愛之心,一顆勤儉過日子之心和一顆敬畏天地先哲長輩之心。


    前清秀才說:“我的真實意思是想表達,這個世界極大多數都是有七情六欲的普通人,他們都要結婚生子成家立業,過一番老婆孩子熱坑頭的生活,盡享天倫之樂和人間溫馨。這也是天賦人之權利啊!否則,天何以造人?這個物質世界的存在就變成沒有道理的事了。這在天道是解釋不通的。人入世不是來找死的,是來尋活路的,生活的本意就是生下來活下去。真正有背景,奉天旨意入世來幹一番事業的人不是沒有,是少而又少,純之又純,就像東方的釋伽牟尼,孔子老子,外國的耶穌。他們是聖人,奉天意而來,入世之初已將生死置於度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他們的背景決定了他們是替別人找活路的人。他們的真身在天上,他們是天道的化身。為彰顯天道,捍衛天道而來俗世。


    為此,他們可能會被人類中的不肖之徒先弄死。耶穌就是如此。全世界公認為聖人。他們崇高的人格和對世間萬物的認知是凡人們不可思議和無法企及的。他們在俗世的出現必定是帶著目的而來。鐵蛋,你想想,世間萬物小至一草一木,大到日月星辰,其存在都在彰顯明顯的功利。沒有天道如此睿智的布局,人類怎麽可能出現在地球——這個為人類準備的‘溫床’或說‘孵化器呀’!須知,地球在廣袤宇宙是一葉孤舟啊!佛陀說生命的出現是宇宙的奇跡。在宇宙以成百億年的曆史長河中,屬於生命的曙光隻有千萬年。打個比方,在一天十二個時辰中,有生命顯現的時刻不過是洋人手中的神器——鍾表的滴嗒一聲而已。你說生命否?男歡女價更高否?若為信仰故。兩者皆應堅守是不是?”


    滾滾紅塵中,眾生皆為利而來為利而去,是誰在提醒要尊重人的生命和天賦人權,人間的宗教在傳遞從宇空中傳來的上帝和佛陀的天籟之聲。


    鐵蛋聽了老人如此這般解釋似有夢中蘇醒之感,但他仍然木納地問:“這與袁世凱與我有何幹係?”


    老人說:“袁世凱是我用來說明人有‘時來運轉’一說。從更廣義的層麵來說。所有的語言文字都具有物質屬性,有能量,可穿越時空,因此帶有預見性。袁世凱此人有能力有野心,從一個普通的官二代爬到天子的位置,是時勢造就了他的皇帝夢,時勢為他個人帶來運氣,這就叫時來運轉。不是瞎掰的。其中包含著宇宙哲理。要是沒有時勢的變化,他也不過是按部就班晉升的一介武夫而已。俗話說時勢造英雄,從古到今概莫能外。”


    老人生怕鐵蛋剛解除對個人的迷信又陷入對神道的迷信。他又加重語氣道,“所謂時勢不是天上有某個大神在發號施令,時勢是一條隱形的江湖規矩,自開天辟地以來就有。無規矩,不江湖。沒有江湖,就沒有宇宙。沒有人類,沒有萬物。一切都不存在,什麽都不是。還有什麽可爭的呢?”


    鐵蛋又說:“您老苦心孤詣說了那麽多,意思是老天爺給人的機會是平等的,不管你是出身官宦巨賈的官二代富二代,還是市井階層的貧二代,機會人人都有,隻是各人掌握機會的巧妙不同罷了。大爺,是這個意思嗎?”鐵蛋悟到了老人謀篇布局的真實用意。


    話說到了這個份上,關於袁世凱的“插播”應該告一段落,進入下一檔了凡訪談了,但前清秀才似意猶未盡,他又拋出袁世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聰明反被聰明誤的議題,其潛台詞是每個人的命中還是有那麽一個“定數”的啦。


    所謂定數即大限是矣,亦即江湖規矩,引伸到極至就是自然法則。任何事物都有開始成長發展到結束這幾個階段,與人的生老病死一個道理。以袁世凱的精明強幹,官二代出身,若貪到適可而止,在大限內止步,抑或不會那麽快地讓他遺臭萬年。


    前清秀才,已顯老態的書塾先生捋了捋花白胡子,開始論證他的為人之道,他說袁世凱有過人膽識氣魄和才幹,在出使朝鮮任清庭外交官時,實際上已成為清庭在朝鮮這個附屬國的全權代理。但袁並沒有將此職位看得多麽神聖,進而全身心地在外交崗位上為清庭搖旗呐喊,做一名忠誠的外交戰士,報效朝庭。袁誌向高遠,深不可測,真可謂“齊燕雀之小誌,慕鴻鵠之高翔”。


    當日本一心擴大疆域,將掠地戰略鎖定中國東北後,為將朝鮮納入自已版圖,當務之急要將清庭勢力趕出朝鮮,於是一場蓄謀已久的中日海上大戰——北洋水師全軍覆沒不可避免到來。袁見朝鮮情勢危在旦夕,一連給清庭發了二十幾封電報請求朝庭發兵朝鮮,但未得隻字迴複。非常時刻,袁‘識時務者為俊傑’的靈性暴露無遺。他未經允許私自迴國,找他父親的好友李鴻章哭訴。作為清庭軍政重臣,李不但沒有追究袁世凱私自脫崗,為綱記所不允,反而惺惺相惜,賞識昔日戰友後代“頭腦清醒’,為袁擔下了‘脫崗’之責。


    人都是感情動物。平心而論,袁世凱在朝鮮十年表現不凡。幾次平定危局,軍人出身的他對隊伍訓練有方。要求嚴格,身先士卒,處事果斷,頭腦清醒,天生的政治動物。確是一名可塑之才。若假以時日曆練,抑或可為清庭擔當更大責任。據此,李鴻章還向朝庭舉薦了隻有三十多歲的青年俊才。朝庭為大清計,也沒有追究袁的脫崗之責,比照他在朝商務代辦之級別,讓他到浙江一地任道員職


    若是換作別人。應對朝庭感激涕零,三唿萬歲!但他是袁世凱,冥冥中他認定要做一番大事的人,他的思想和遠見卓識非一般人所能比。在這大動蕩大分化大裂變的時代,實力就是一切。有槍有隊伍代表有實力。有實力就有山頭,就可當山大王。袁認準了這條不歸路。將帶給他榮華富貴,九五至的生活,流芳百世的英名。


    想到此,袁世凱沒有去浙江,他在京師磨蹭,覬覦別的更有利於自身發展的機會。運氣來了推不掉,倒黴時喝口水也會塞牙縫。袁運氣不錯。終於得到了在天津訓練新式陸軍——定武軍的軍務督辦一職。


    袁世凱到職後將定武軍看作自已的身家性命,以超常的激情投入到軍務中。功夫不負有心人,時隔不久。定武軍在他訓練下麵貌煥然一新……


    軍訓的成功,剌激了他潛在的出人頭地的*,袁的*號快車越駛越急……


    俗話說,爬得高摔得也慘,他的大兒子曾勸他適可而止,用‘高處不勝寒’提醒他。當到達*頂峰時,事物就要走向反麵。任何人概莫能外。袁世凱最後還是翻車了,能怪誰呢?


    前清秀才關於袁世凱的故事說完了。袁的結局令聽者感到有所壓抑。因為一般善男信女的心理總希望有個皆大歡喜的結局,這符合人性向善的分析,是人性的一種表現。但事情往往事與願違,“怨誰呢?還是怨袁世凱本人。”前清秀才自言自答,“一個人若真想改變自已的命運,萬千法門,九九歸一,這就是必須像了凡那樣發善心做善事,斷惡修善,積功累德。惟如此才能化解你個人困難。這些因難包括你前世積下的孽障與今生和來世已犯和可能要犯的人生錯誤密碼。”


    老人麵對眼前的小漢子用“潛龍勿用”的憐愛眼光將其“撫摸”了一遍,自以為此故事對鐵蛋有所啟示,示意他警鍾長嗚。鐵蛋聽了有點納悶,覺得老法師將他——草根出身的農家子弟與共和政體的總統放在一起類比,總有點不倫不類之感。盡管袁是個短命總統,不管怎樣,他總算是個人物吧,雁過留影,風過留聲,在曆史上他還是個擲地有聲的人特;不像自已,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一條漢子。想到此,鐵蛋不免有點惆悵,有惘然若失之感,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像蒙上一層薄紗,心中仿佛被一種莫名的重物壓著;他想搬走壓在胸口的東西,揚眉吐氣一番,但仿佛人在夢中,思維尚清晰,但手腳似乎不聽使喚,挪動不了似的……


    前清朝秀才不愧見多識廣,見小漢子陷入一種對命運神秘性的糾結,根子看來還是對命的自主性認識不足。現在看來命運這玩意確實存在,用大白話來解釋它,實際就是自然運程在社會層麵的反映。現代科學無法解釋日出日落,鬥轉星移,草木枯榮,萬物出現。科學比自然晚出道成百億年;反過來說,科學——這個手握雙刃劍的人類兒子,當人類在最近的一瞬間懷上此“鬼胎”時,孕育人類的“自然”母親——天文數字級別的老祖母,已跨過了一百五十億年的長河。科學對命運一無所知,太正常了。


    命運是自然現象,而且成為規律,這玩意看似無常,仿佛在每一個芸芸眾生後麵都隱藏著一位喜歡惡搞,專看別人笑話的搖鵝毛扇的人物,連入世“出差”的聖人也不例外,遭到命運的“作弄”。比如孔子。


    對此,解釋起來頗費一番口舌,不過若說通了,還是有相當說服力,說明規則麵前人人平等。


    什麽規則呢?反對一物獨大。即使貴人聖人也不能例外。


    具體到孔聖人,來地球是推行仁政的,仁政即王道,仁義天下,無往不勝。五千年前地球出現了這樣一位聖賢,竊以為是個人的作為和自發行為嗎?絕對不是。地球上每個人都來自於天,天即神——即創造萬物的宇宙意識。宇宙意識誕生與生命大爆炸同步,帶來了宇宙和萬物的生命世界。在生命世界中,隻有泛神化的人類才能彰顯宇宙是超級生命共同體;宇宙正是通過人類的自我突顯才能證明宇宙的實在,此乃宇宙比人類高明的地方,青出於藍而不能勝於藍。


    人終究不是神,人的生命短暫,但人性卻在非神化的道路愈走愈遠。天道對人性的“離心化”趨向不無擔擾,相信人終以生於憂患死於安樂而結束人在宇宙的生命之旅。為了盡可能延長這一“非常態生命”過程,天道派遣了一些神仙到地球傳道,解惑,這就是地球聖人耶穌釋伽牟尼孔子老子的來曆。


    孔子並不知道自已身負宇宙密碼之重任,即作為華夏民族的文化始祖,在將要成型的中央之國版圖上打造一艘巨型“諾亞方舟”,以便將來本世地球人在遇到滅頂之滅時,地球中央的諾亞方舟會像本世初史前大洪水中真正的諾亞方舟那樣,起到本世人類“救生圈”作用。


    孔子以仁取天下的努力失敗了。各路諸候並不響應他的主張。出於對天理的信念,孔子也無意通過武力奪取政權來推行仁政,盡管采用此法對他易如反掌。他不屑以殺戮為代價換取所謂的真理。作為五千年前的政治人物,他將自已的失落歸結為“天不助我矣。”


    孔子何以如是說?深諳天道的他認為自已的唿聲沒有得到民眾熱烈響應,“天視視我民視,天聽視我民聽”。天並不說話,是通過行動和行事顯示出來,老天爺通過民眾的眼睛看,通過民眾的耳朵聽。民眾包括諸候們對他的王道沒有足夠熱烈的反應,說明上天並不看好他的仁政主張,“因為——”前清秀才說到此突然停頓,賣關子了。


    “因為什麽?難道又是一個賣狗皮膏藥的?”鐵蛋這迴反應很快,顯示他不光有臨陣救人的勇氣,也有搞黑色幽默的智慧。


    “因為我若執政肯定能——‘雙贏’,”前清秀才不愧是科舉出生,在混亂不堪的共和初期又創造出一個新的政治詞語。


    “什麽叫雙贏?”鐵蛋探著大腦殼問。


    “雙贏就是為政者與民眾都是贏家,雙方在博弈中沒有輸家,握手言和。”老人說。


    “這可能嗎?”鐵蛋搖搖頭,表示不信。


    “但若由我來做就能做成”老人仿佛就是當事者一樣信心滿滿地說。


    “為什麽?”


    “因為我是孔子。”


    “孔子又怎樣?”鐵蛋大言不慚地說,“即使他真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人間的聖人,他能做到;但他也不能保證他的兒子,或他的接班人也能像他那樣忠於天道的理念,將天道在人間進行到底呀?”


    前清秀才說:“孔子無意中突出了個人,他倘若執政勢必造成一物獨大,萬馬齊喑的局麵。人間又多出了一個‘人造太陽’,這對於萬類霜天競自由是不健康的局麵,為天道所不允,也是天道不願看到的後果。”他又道,“宇宙謀篇布局,深謀遠慮,洞察一切過去現在和將來。人類追求自由平等和博愛,要靠人類自已努力爭取;要奮鬥就會有犧牲,死人的事會經常發生。有付出才會得到。這也是宇宙江湖的規矩之一嘍!有鑒於此,孔子落寞了,但他堅守對天道的承諾甚為可貴。一世的鬱鬱不得誌,換來了萬世敬仰,這筆“賣買”還是劃算的。”


    “天道的‘大怪路子’原來如此——此乃宇宙密碼,不諳天道者入不了門。”鐵蛋似有所悟道。


    欲知後事,且聽下迴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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