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一“臉”幽夢


    二十世紀初.


    話說蕭木在東京一家醫院當實習醫生,一晃二年過去了.由於時局吃緊,他在東京的留學生涯看似要結束了.因為父親蕭先生接連從上海發出幾封急信,有的是通過在上海的日籍朋友,如三木的朋友轉交來的.


    說起三木與蕭先生兩人,似乎是八杆子挨不到邊的,他們的認識,這裏還有一段故事呢.


    三木自從與東海彼岸來遊學的高僧徹夜長談後,他對世間一係列看似撲朔迷離的現象有了新看法,他對這片養育他的島嶼,毫無疑問是十分眷戀的;不過現在他茅塞頓開了,他對世間的萬事萬物運行之道有了新的入木三分的見解:


    “噢,宇宙,自然,世事原來是怎麽迴事啊!一切都是有緣而起嗬!”他心底開始對大海彼岸的那片土地充滿神秘感,他心念道:地球本是茫茫宇宙中一葉不沉之舟,人類在地球相遇也是因緣際會,不是嗎?正如佛陀所言:“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來共枕眠.”


    這還算是好的呢.不管怎樣千世絕塵,世間最大的感情問題總算還有個歸宿;更多的亡靈.還有外星球來地球“淘寶”“洋插隊”的“靈體們”,他們抑或一不小心觸犯了“天條”,投胎不成,反成了人間一道亮麗的風景,比如華山上一瞬間凝固的雙碑峰;有的抑或因為情感問題找不到歸宿,如人間的牛郎織女,最後還是天上人間,每年七月才有一次鵲橋相會,正是“年年歲歲花不同,歲歲年年人依舊”.他或她能哭到長城,但是哭不到風雪夜歸人嗬;有的更是成了沙漠荒野中的胡楊,百年不倒,千年不死,他們昂然挺立在無人問津的亙古荒原,坦然地等待下一世文明的蒼海桑田和情感歸宿.


    精神變物質,物質變精神.“上蒼沒有規定xx後的大樹不能成精”,物我之間來去自由,咎由自取;付出就有迴報,不付出就是零收益.靠吃權力,坐享其成,最終是要付出代價的


    .古人雲:看天象測人事.地球無非是大千世界中一顆並不耀眼的星體,一切都是宇宙大師的“作業”啊.


    謂予不信,試看地質學研究:現今世界最大的塔克拉瑪幹大沙漠和世界屋脊青藏高原,這些生存條件惡劣的地區,曾幾何時,那裏可能是人間的“香格裏拉”嗬……


    自然(界)在變.這個世界沒有一成不變的永恆,永恆的是變化.隻有變化才能生存.


    宇宙如此,人是宇宙之子,深得宇宙大神的寵愛,隻不過在伊甸園玩過了頭,才被“下放”到地球,成了大神精心培育的生物世界產業鏈的高端.地球是宇宙的“物業”,生物世界界的“會所”.生物,尤處於高端的人類,自以為交上桃花運,做夢也能揀到“大黃魚小黃魚,”(滬語舊時指金條),所以他們一到“會所”仿佛迴到曾經姿意享樂的伊甸園,為所欲為.原來的天性—真善美,在與獸性的博奕中,一敗再敗,被逼得幾無藏身之地.隻是在人生命臨終,或受到命運懲罰時,才會良心發現,絕地搶生時地喊一句:“我的天啊!”或mygod.


    人是宇宙的精靈,人的上家是宇宙大神.但人非神,人是神的玩偶,神手中的一張牌,或說是神來之筆,棄之可惜的一個“工具”.玩偶與工具是要被折騰的,這就是人的宿命所在,由此,決定人隻是宇宙的過客.宇宙的存在和運行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人,是宇宙的一種現像,是字宙某個階段出現的現像.如此而已.


    中央之國有一部傳世經典:易經.講的是宇宙之道,俗稱天道.有研究者認為此書係上屆地球文明在行將崩潰時保留下來的一部闡述“天道”的書.


    易經闡述的是天之道.


    天道就是宇宙運行的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無規矩也不會有宇宙出世和存在.


    易經用八幅圖像俗稱“八卦”(後又演化成八八六十四卦),將天地人及萬物的來龍去脈,相互關係及變化規則詮釋得清清楚楚,先人為何要寫易經?並以此種莫名的方式保存並留傳下來?說到底,就是用心良苦,將宇宙方方麵麵的規矩提前告知後人,讓後人按規矩而行.


    人是集天地之精華而生,是宇宙的精靈,但人不是萬能的.人的軟肋在人是創世主肌膚上的一根“毫毛”,與神形影不離,如身相隨,但人終究做不了神的主.創世主造人說到底是神的“遊戲”.離開神,和神所製訂的規則,人什麽都不是.人抑或就是一堆土,一粒塵.


    易經說“天”,當然不是氣象學上的天空.是指宇宙偉大的創造力,即人們形象化,人格化稱“創世主”


    “地”即為地球,宇宙的一個星體.


    “人”指古今中外的人類,集天地精華而生,實際是神在世間的化身和變種.


    據現代科學推演,宇宙形成於150億年前,地球也有45億年曆史.在此之前則是一片混沌,無時間空間.宇宙誕生,宣告生命世界產生.生命輪迴,意識創造物質,物質不滅,


    迄今為止,地球文明的演化均在易經的描述之中.這種發生在五千前,華夏文明剛開化之時,就能對宇宙文明作出整體化,高度抽象的概括,並最終用卦(掛)圖形式固化下來,讓後世人未卜先知,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除了神,誰能擔當此大任?


    問題的關鍵是這個世界誰來傳承創世主對萬物的關愛?這個“密碼”不預設好,地球文明就不會產生.西方哲學大家說:一切都是有為而來.


    五千年曆史演化的事實,讓充滿偏見的西方對積貧積弱的中華文明蕭然起敬:華夏先人堪當此大任,因為他們的兒女承受了相當於本屆地球文明有史以來的全部苦難,天將降大任於期人矣,必將先苦其心智,其肌體……


    唯有如此待見曆史,人們才不會被曆史的表象所迷惑.上蒼對曆史的“按排”自有其深意,這就是三木感興趣的原因.


    此刻,三木再想起那些大千世界,林林總總,千奇百怪的傳說和神話故事,如同久旱的土地遇到幹露一樣,他不再狹隘地認為自已僅是某某國的子民,僅與生他養他的故土保持著“一元化”關係:生離死別.他思道,“世界遠不止如此簡單!”他開始研習易經之道.


    尤其在北海道聽了鄰邦來的神秘僧人講關於徐福的故事後,三木的思想頓時天馬行空:“難不成我三木還真與海對麵那片古老而又神奇大地有割不斷理還亂的關係哩?”他記起自已身上會出現一種莫名的感覺,就象犯單相思的戀愛一方,隻要有人提起“大海對麵”那些令人瞠目結舌的事,自已就像掉了魂似的著迷,他心道:“連日本天皇都承認徐福是他的先祖,何況我們庶民呢?”


    三木冷靜之後,決定再次返迴大海對麵那片神奇大地.他放不下令他起心動念,美麗而虛無縹緲的傳說:據傳在中華盛世的大唐時代,一位準備渡海去東瀛弘揚佛法的高僧,準備了一批禮品;後高僧因故未行,這批禮品被塵封了,但佛教還是經由那兒傳到東瀛.


    作為中華文典寶藏的傾慕者,他想去打探一下寶典的風彩和下落,


    “我要做個先行者”.


    三木做出了決定,心裏已有獻身準備.


    此時的島國已走上擴張主義的快車道,一個微不足道的北海道草根,竟然要另僻蹊徑,在戰火和刀光劍影中尋找一批子虛烏有的佛教經典?似乎有點荒唐.


    世界無奇不有,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的嗬.


    他從東京坐船來到上海,開始了尋訪之旅


    二十世紀初的上海,如同一個挽起衣袖和褲管的少女,剛從農村田野款款走出.少女豐腴的身體預示著青春的活力……


    1845年開埠的上海.她的發跡和“墮落”與紐約,巴黎,倫敦一樣,緣於她的“水性楊花”.上海也是因為她的“國色天香”和美侖美奐,沒有例外地步世界大都會的後塵,吃她的“青春飯”了.


    十九世紀後期,清庭與太平天國戰事奮起,江南一帶起義軍與清庭政府軍激戰,素為魚米之鄉的長江三角洲衝積平原,民眾流離失所,哀鴻遍野;昔日富甲一方的魚米之鄉,兵匪猖獗.有錢人顧不得錢莊興隆的財源和富得流油的田產,一夜間卷起細軟,帶上家小出逃近在咫尺的上海.


    勤於勞作,過慣小康日子的江南農家,見大戶人家為了保命拋家棄業,拍拍屁股走人了,“我伲農民的命不是命嗎?”一向明哲保身的江南農人們,終於也從蘇南蘇北浙江各個方向走上了通往上海的各條陸路和水路,應了西方的一句格言:“條條大路通羅馬”.


    “上海,不管我來自何方?我無法不愛你.”富人和窮人心裏都默默地說.


    殖民者看到上海具有如此得天獨厚,優越的自然地理位置,民心所向是意料中事.用一句中國話叫:“風景這邊獨好”.各國洋人不禁唿之欲出:未來的東方明珠,噴薄欲出.


    鴉片戰爭後,英國等殖民主義者用炮艦轟開中央之國大門,用所謂的貿易(做生意)來盤剝此間百姓的真金白銀.他們首先將目光定格在沿海交通便利的口岸,從清庭手中取得沿海五城市的通商口岸權.上海是其中之一.


    1945年11月29日清政府蘇鬆太兵備道宮慕久與英國領事巴富爾共同公布上海土地章程,設立上海英租界,此後,美,法租界相繼產生.


    在英美法俄等帝國主義國家在上海大肆建立“國中之國”時,一向對東方睡獅虎視眈眈,且唾手可得的日本,走的是“沉默精進”路線,換句上海味道的話叫:“悶聲大發財.”


    大批日本人來到上海,居住在虹口地區,這裏成為名副其實日本在滬的“影子租界”.


    三木到上海也是情理中事.他記憶中的東北的旅順,在他心裏已與之“by—by”了,因為那裏留下他命運中僥幸,然而也是不堪迴首的一頁.


    “上海,我來了!”


    三木在十六鋪碼頭下船.,隻見碼頭上人聲鼎沸,各種吆喝聲不絕於耳.各路旅客踏進上海後,大多匆匆地各奔前程,唯有他像一隻離群的孤鳥,不知往哪裏去.他也沒有太多興趣去采風,觀察上海市井生活的街頭巷尾;雖肌腸轆轆,但也沒有攔住一位上海人問:“啥地方買烘山芋(北方叫烤紅薯)?”


    像大多數過路客一樣,他首先是要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正當他被上海典型的軋鬧猛,弄得七昏八素,六神無主;對周遭的人軋人,車軋人,車軋車的雜亂無章感到匪夷所思,一籌莫展,腦子一片空白時,突然,一個念頭靈光乍現:“到上海日本大和株式會社去?”


    他在路邊蘇北人擺的大餅油條攤上用零碎角子買了一付大餅油條,喝了一碗鹹豆腐漿,然後匆匆攔了輛空的黃包車,對車夫道:“到上海日本大和株式會社!”


    車夫是常在外灘虹口間來迴拉客的蘇北難民,來滬也有年把了,“老家打仗打得一塌湖塗,啥人有心思種田,就帶著老婆孩子逃到上海,”車夫對三木說.


    三木上了搖搖晃晃的車身,問:“這老爺車,吃得消嗎?”三木在東北混過一段辰光,漢語口語已對答如流.


    車夫道:“先生,儂放心坐,篤定泰山.”車夫又道,“車行老板還是蠻講良心格,伊格破車子統統淘汰了,留下來用的都是‘叫關牢’(滬語結實)的車子.伊講性命交關個事體,勿好‘打朋’格(滬語開玩笑)”車夫又道,阿拉老板講閑話“刮拉鬆脆”(滬語鏗鏘有力),伊對我講阿拉曉得儂是江北來的逃難朋友,伊還講,他鄉遇故人,兩眼淚不斷,伊講“現在是打仗辰光,除非是西洋人東洋人,隻要是中國人大家腳碰腳,錯勿多.”老板還講,“阿拉勿管儂是東北來的還是西北來的,隻要儂付得起份子錢,阿拉黃包車就歸儂用,交脫份子錢,賺頭統統歸儂,儂烏興伐(滬語開心)?”車夫引述老板半生不熟的上海話,語音中既然也夾著蘇北腔,真是世界變小了,逃難也會碰到老鄉嗬.


    車夫見三木的裝束和臉相,像個外地人,就用蘇北上海話現開銷,仿佛他是個本土上海人了,他與三木搭腔,道:“阿拉在蘇州河邊用蘆葦搭個滾地龍,遮風擋雨.現在的時勢是國已不國,家已無家.阿拉運道勿推板,額角頭高,在難民如潮的英租界尋事體做,養家小.好在阿拉憑著身強力壯,很快在在車行租到了一部黃包車,老板也沒過分為難我,老話說‘搶炮一響黃金萬兩’上海這個地方真是弄勿懂,外頭打仗打得糊天野地,上海照樣燈紅酒綠;有銅錢有辦法的人鈔票照樣賺得‘莫勞勞’(滬語盆滿缽滿)”


    說著車夫拉起吱吱呀呀的車子跑將起來,嘴裏還咭噥:“乖乖隆地東,上海大和株式會社,儂迪張車牌子硬得嚇煞人嗬!”


    說起大和株式會社,在上海是個大名鼎鼎的外資日企,在日本也如雷貫耳.它背後實際有日本官方的影子.日本軍部高層早就對上海垂涎三尺,上海天時地利和上海身後的華東腹地像是日本軍部大員們眼中一隻美麗的天鵝和一片青翠欲滴,令人神往的湖光山色.這對國土狹窄的日本,無疑像是一個餓漢見了一碗紅燒肉那樣的“吼勢”(滬語,窮兇極惡的樣子).無奈看中這塊風水寶地的洋人多了去了,日本不得不佯裝斯文,在自已羽毛未豐之前,隻能韜光養晦,等待時機東山再起.所以日本表麵上不與老牌英美法殖民者在上海搶租界,暗地裏大肆鼓動日人移民上海,在上海近外灘一帶的虹口地區占地造屋,一時間此地成了上海的“銀座”.


    上海雖沒有日租界,但在上海的日本人不比西方的歐美人少.


    大和株式會社幹的就是日本官方不便幹的事,幫助來華日人搶占各地資源.英國人已將外灘的灘頭拿走了(即如今的英國駐滬領事館),萬噸級的外輪可直駛進黃浦江的外灘碼頭,西方殖民者看中的就是這條黃金水道.從遙遠的歐美直抵上海外灘—長江口,再經長江進入中國的內陸腹地—四川重慶.勿要太便當噢!


    日本人隨即跟進,在離著名的外灘僅一步之遙的虹口.安營紮寨,大興土木;一時間,虹口仿佛成了上海的“銀座”.


    在虹口的一塊地方,有一幢兼有日式風格和上海石庫門建築特色的二層小樓.門外帶有一個小花圃,用紅磚砌起的圍牆約半人高,上麵架起半人多高的鑄鐵的花紋柵欄,一看便知這不是華人住的,是“東洋人”住的地方.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海大和株式會社.


    進出彈簧門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的男人西裝革履,頭上抹的生發油賊亮,頭勢清晰,一絲不亂;腳上蹬著長統馬靴,一步一個聲音;有的女人將自已的頭發盤得像上海灘上司空見慣的油條或麻花,穿著滬上街頭巷尾罕見的寬袖上衣,下身像包著一塊布,將極有殺傷力的臀部與要命的大腿裹得嚴嚴實實,令那些想入非非的男人們的形象思維大放異彩.他們血脈賁張,心裏立馬會爆出“交關”(滬語很多的意思)膩腥的想法:“哪能加有噱頭勢啦!”不其然間,發現自已的襠部瞬間膨脹起來,像頂個什麽東西似的..


    三木低調地走進會所.一名“小八喇子”(滬語,意思是不帶“長”字號的一般工作人員接待了他).


    “請問閣下有何貴幹?如何稱唿?”小八喇子直接用日語問.


    “我是北海道來的三木,”他自我介紹說,“上海大和株式會社在駐滬日本會所中如雷貫耳,敝人在國內已有所聞.經友人介紹,在下來貴社請教中華文化和中日文化交交流事宜,請予賜教.”三木中規中矩地說.


    “三木君,禮言過重.大家都是日本人,不必客氣.”小八喇子將三木引進一個日式封閉小間,拉上移動門,然後脫鞋,道:“請坐”,接著他率先垂範地坐在塌塌米上.為三木上了茶.


    三木見這位雇員幹練熱情,心裏不禁湧起一股暖流,心道,雖身在異鄉為異客,但四海之內皆兄弟嗬;三木客隨主便,也脫了鞋坐在年青雇員的對麵,拿起茶幾上的小盅茶喝將起來.


    “我們這個上海大和文化會所開在上海虹口,送來迎往的人很多.”雇員打開話匣子道,“大部份都是來華的日本人.有的在上海搞文化,有的在此搞實業,與日本國內的產業界互通有無,局麵搞得很紅火呀!近期也有一些上海人來訪,有做生意的,也有搞文化的.你知道,上海開埠不久,此間人的信風水,上海是長江的龍頭,長江流域所經之地,全是中央之國的風水寶地,雨米之鄉嗬1


    他們也是來搞交流的.三木先生,你雖然一身洋服,但你一推彈簧門進入我的眼簾,我就知道你是喝日本的海水長大的.你是日出之國的國民啊!


    現在國內當局力挺大東亞共榮圈,許許多多像你這樣地處邊遠地區的日本青壯年投身海外,開疆拓土,建功立業.有的在東北,像此間的山東人闖關東那樣,隻身或拖家帶口在異國的土地開創自已的事業;有的在這裏的城市落腳,如旅順,北平,天津,南方的上海是個個香餑餑.大批的日本人來上海找機會,上海虹口快成了東京的銀座啦.”小八喇子又說,“按此間待人之道的邏輯,‘來者都是客’,身在異鄉為異客,我們就是老鄉啦!”小八喇子接著說,“這裏的人有句老話說的是:‘在家靠父母,出門靠朋友’,還有幾句也是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如:‘親不親,故鄉情,’‘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類似這樣的口頭語,在此地民眾中俯拾即是,不勝枚舉.”小八喇子“眼烏珠”滴溜一轉,又順手牽羊地說,“其實世界是動態的,我們眼前立足的地方,依世界發展趨勢,未來這裏很可能是世界的中心.不出100年,上海會發展成世界最大都會城市,與現在的倫敦,巴黎,紐約有一拚.你來闖世界,我們是同伴.上海人也是來自五湖四海,他們有句口頭禪:阿拉叉麻將,正好三缺一,今朝湊‘搭子’(滬語陪伴,一起玩的意思),大加來白相.他們還會說:今朝儂贏了,請阿拉三加頭(滬語三個人)吃碗揚春麵;儂輸了,明朝再來翻本.東邊日出,西邊雨,黑了南方有北方.儂總歸會撈一艾迴來,勿會讓儂輸得當褲子,卵朝天格.說完他們會像平民皇帝那樣肆無忌憚地格格笑個人仰馬翻.”


    三木聽了對方的介紹,覺得眼前這個日本小夥有反客為主之嫌,他在替上海這個剛拔地而起的漁村在做廣告,三木心想:“喂,朋友,幫幫忙好伐,儂勿要踢烏龍球嗬!小心被軍部盯上,‘事業單位’的飯碗敲脫,弄得勿好還要吃官司哩.”


    雇員似有所悟,趕緊掉轉方向,道:“話歸正傳.閣下如有什麽問題,或需要幫助,我們會所將設法助你一臂之力.這是上峰的指示.”


    “好吧,我就談談我的‘一臉幽夢’吧!”三木說,“依眼前我們立足的上海為例,這個小魚村起家的灘塗拔地而起,成為世界級大都市也就是眼前的事,上海人有句俗話:‘眼睛一眨,老母雞變鴨’.這個古老的大國,有五千年完整的曆史,在地球上是個奇跡.地球上其他幾個文明古國,如印度,希臘,埃及都相繼煙沒在曆史畫卷中,唯有他們,我們眼立足的這片土地和他們的人民,亡而不死,生生不息.他們靠什麽凝聚自已的國民?依我看,他們的文化有強大的親和力.我們日本人要走出去,要向他們學習的地方還很多哩.”


    雇員聽了來訪者三木君的一番言論陷入了若有所思的沉默中……


    欲知後事,且聽下迴分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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