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見他們。她現在這幅鬼樣子,能見誰呢?


    其實她一直知道,雖然賀琛不說,雖然每次他換藥都會讓醫生給她注射睡眠藥。


    其實她都是裝睡,十指連心,有時候疼痛的連藥物也麻痹不了..


    但是她不想睜開眼睛,她不想拆穿他為她建造好的溫暖裏。


    有時候疼的想哭,她就悶哼。


    他那個笨蛋,怎麽會知道,她其實是醒的,痛醒的。


    跟宋歌夜呆的那個夜晚,他對她做的事,她都知道。


    因為宋歌夜每做一步,都會告訴她。會拿鏡子給她看,讓看他的傑作。


    她越掙紮,宋歌夜就越狠。


    所以她不敢動,隻能哭,不停的哭,仿佛又迴到曾經那個愛哭愛受傷的小女孩。


    最後,她是被痛死、痛暈過去。她生孩子都沒有這麽痛,她以為自己可以堅持。


    後來,她被賀琛再一次救了,她其實能感受他一路都抱著她,和她說話,奈何她已經不行了,想擁抱他的力氣都沒有。


    ....


    想到這裏,女人的眼圈又紅了起來,耳朵涼涼的,蘇晚成習慣性伸手摸,可是猛然頓住了,她才想起,自己的手,已經....


    她眼角的淚水又不自覺的流了出來,她的手,曾經白皙修長的手,以後再也不能抱孩子嗎?不能擁抱她的愛人了嗎?


    神醫轉過身,手一揮,一張方巾輕飄飄的落下來,準確無誤的落在蘇晚成流淚的眼睛上。


    蘇晚成無奈的笑,現在都不能自己擦眼淚了啊。


    她悶悶說謝謝。而後過了好長一段時間,也不曾有聲音,她的眼睛被擋住了,也看不到環境,不過這樣也好。


    “我想問問你..”蘇晚成問:“我的病,能...治好嗎?”


    她小心翼翼的問,連唿吸都放緩了幾分。她一直在等他給一個答複,可是換來的卻是一片寂靜。


    她以為他不會說什麽時。隻覺得有人在拆她手上的紗布,緊接著有涼涼的東西塗在她手上。涼的她不停哆嗦,有點刺痛。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上完藥,蘇晚成終於聽到他說話的聲音。


    “今晚,保持這個姿勢,睡覺。”


    一陣和煦的聲音傳來,卻有些清清涼涼。


    蘇晚成點點頭。


    那人似乎要出去了,在走到一半時,他忽然說。


    “既然答應了別人,就沒有治不好的道理。”


    直到他出去了。


    蘇晚成才反應過來,他剛剛那句話是在迴應她。


    ...


    一周後。


    島上的空氣比較濕潤,但今天天氣比較好。


    蘇晚成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這是神醫要求的,今日她又在外坐著曬。


    偶爾有鳥鳴聲傳來。偶爾那隻鳥,會來找她,有時候她會給它一點糧食。


    它吃了就會飛走。


    院落的圍牆外,蘇晚成背對的方向,站著一位男人,男人身材高挑,穿著一套休閑服,他靜靜的看著椅子上的人影。


    似乎她心情不錯,還用腳,逗弄著小鳥。


    傅賀琛微微一笑,微風吹拂,他的眼神溫柔且繾綣。看了不到一分鍾,有人扯他的褲腿。


    他這才迴神,腳邊的小人兒,生氣的嘟著嘴。


    “你這個男人,立刻,馬上,抱我。”


    小九別扭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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